玄夢 第一章 夢非夢

作者 ︰ 青夭

2007年12月13日,凌晨六點。醒來時,我百感交集。預期中的那種欣喜,並沒有到來。

一整日,我握著昨日還沒有的象牙骨扇,惶惶不安。

2007年12月14日,十點,我在心的感召下來到復活。

當我踏上嶼,再見你熟悉的臉龐,耳邊似又響起了你堅定溫柔的聲音︰「我會用一生去等待,會永遠、永遠等待,直到我再見到你的那一天。我的目光,將面向任何一個方向追隨著你。」

淚水洇濕了睫毛,也浸潤了我的心。我知道你是再也不會復活了,否則將不會只是這些栩栩如生的雕塑,孤單的立在這里,面向八方。

對不起,我沒有勇氣和你一起面對那絕望的景地,因為……我輕輕撫了撫那個有生命的地方,他將和我一起看那新生的太陽破海而出。身邊有披著金彩霞鎧、看著我的你。每一張面孔都在金光的沐浴下生動溫暖,每一個表情都讓我魂牽夢縈。

剎那間失神!

天涯咫尺,千年一瞬。

七個小時,竟恍如一生。

在此時,我懷念。在彼時,我執拗。

我曾經執著的要回到讓我眷戀的家,回到與我血脈相連的國度。

在地球二十多年的生活,使我與迪星格格不入。我認為自己並不屬于她,只有那種從出生時便已熟悉的平庸才是我真實的人生。

迪星的經歷,則像最荒誕不羈的夢一樣——一個我身在其中,不知什麼時候會因天亮而結束的夢。

此時,我才知道自己是那麼可笑,錯的有多麼離譜。當我回到原來的環境中,卻發現心里有很多不屬于過去的東西,這讓我融入舊日生活的希望變成了曾經滄海。

我對自己說,你只是做了個夢!

但,當發現自己仍喜歡在多雲的夜里御風飛行時,我知道,我曾經渴望的那種歸屬已不能如往!

睜開眼,2008年1月13日,凌晨六點,一個月平靜的過去了。

我看著周圍很熟悉的擺設——我喜愛的淺粉色綴白羽毛的床單、藍色可愛的卡通冰箱……一切都沒有變,生活又步入了原軌。然而我內心深處總有焦灼的燥動,似乎這些不過是一種表面的平靜,就像亭亭玉立了許多荷葉的水面,你不會知道底下的淤泥有多深。

體味了千年前,莊君的那種不知是「夢蝶」還是「蝶夢」的撲朔迷離後,我曾經固執的要把一切弄個明白的天真質樸已化為圓詭多面。就像太極的雲手,分不清哪兒起、哪兒終,什麼是純粹的對、什麼是絕對的錯。人生在世,何為真,何為假,何為清醒,何為糊涂!

我問,我識海深處的那些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它們會讓我做些什麼呢?也許,只是一本可以讓人打發閑暇時間的小說吧!呵呵,也許,是的!按一個普通中國人的思維和語言敘述的另一種思維和語言的傳奇經歷……

「一切都是從一個似夢非夢的晚上開始……」電腦鍵盤清悅的敲擊聲很久沒停。那銀槍戰甲和許多鮮活的面孔又似浮現在眼前。

2007年12月12日晚11點,作為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我如往常一樣,幻想著明天來的晚一些,上床睡覺。

似醒非醒間,有莊嚴沉穆的聲音傳來︰

「趨福祉,避凶變,不得已,還請君自行入內吧。」

我抬頭一看,是一汪清澈見底的碧池。幾支秀蓮穿出水面,映著池底的五色圓石,清漣緩漾,透出一暈暈灩灩波光。池的對畔有高樓,金色的光暈變幻如生,祥瑞繚繞,隱約間還可以見到人影幢幢。聲音便是從那處傳來,安寧、祥和,若遠若近,讓人心生信賴。

我站在人群中,冥冥感覺這些話就是對我說的。

周邊晦伏的眾人看著我,好像我是隱藏的病菌,不知何時會爆發。那眼神,似在說︰瞧!這回被揪出來了吧。

怪了?我額上也沒寫著「危險」二字啊!

說話的人什麼也沒有解釋,我什麼也不明白,隱約感到他是要我修身思過。我低頭看荷,清淺一笑。

——換種方式,不為這紛紛擾擾的**紅塵而苦惱,也挺好的。我回頭看了一眼,不知前因後果,心中又好似明悟了什麼一般,跳入蓮池,剎那間靈犀一轉,讓湖底顫顫柔柔開出朵粉致素然的水荷,心神卻化作顆五色石,隱入池底。

「好生照料。」上面隱約傳來無奈的聲音。

那樣有大神通的人也有苦惱麼?

又是一個夢!走到陽台上,看著仲夏夜的天空。深邃無涯的藍色綴滿了銀亮的繁星,明天又是一個好天氣呢。樓下飄來絲絲縷縷的冬青和野花的清香。

「嘿,有流星!」

燃燒時劃過天際的光華真是很美,而那光芒竟是詭秘的紫色。我閉上眼,祁禱家人平安。睜開的剎那,卻看到一個紫色的漩渦狀星雲團旋罩過來,那種魅惑的幽紫夾著點點銀星,神秘的讓人無心躲避,眼睜睜得看著自己被包裹,然後失去知覺。

嗯,又是夢吧!最近總是作一些沒有開頭,沒有結尾的夢。有時甚至會逼真的像事實,讓人分不清是在清醒時入夢,還是在夢中清醒。後來,竟喜歡上了那種在夢里經歷稀奇古怪的事的刺激。

迷迷糊糊的調整瞳孔適應照在臉上的光線。噫,這麼亮?哇!完了,完了,一定晚了。

我雙手觸床,蹭的一下坐起來。「 」一聲,我差點又沒直接「睡」過去。「啊」,疼死我了,撞著什麼了?

一抬頭,竟看見旁邊有四、五個人慌忙往後退著,帶著驚恐的神情也在揉腦袋。

「啊,什麼人!」

我第一反應——家里來賊了!剛想跳起來,找東西防衛。還沒起身,一個透明的大塊磚樣的玩意兒快速扣向我的腦袋……啊,我倒!

暈過去前恍惚看見其中一人舉著那東西,手還在顫悠,一臉後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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