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夢 第六章 從無知到無謂

作者 ︰ 青夭

根據我的觀察和以前在迪星之光研究室看的那些投影,了解到我現在所處的金頂城是迪星的科技之城。人們的工作、生活空間一般都放在地下,或是用水法柱將建築立在空中,再加上立網行軌連接固定。這樣,就能盡可能將地面留給綠色植物和動物。短程交通則放到了氣壓較低,空氣相對稀薄但氣候穩定的平流層。人類從未停過把自已的空間向外擴展開去。

漫無目的地走上不同傳送道,也不管會把我送到什麼地方,心中的興奮讓我暫時無暇考慮在何處安身立命。

對這里的一切我都是無知的︰不會使用交通工具;百分之九十的機器只在全息投影里見過,只能模索著操作;語言不流暢,和人溝通困難;無法獲取食物……

我的好奇隨著勇氣一起漸漸的流失了,剩下的是茫然和沮喪。在擁有自由的同時就要面對挑戰,一時半會兒我對怎樣在這個新的地方生活下去還沒什麼概念。

在迪星之光研究中心︰

金智者和候頓尹將軍面色鐵青的看著「‘創世’實驗實體遺失報告」,07415號匙卡使用記錄以及特護樓自動監控投影。

將軍將報告重重摔在桌子上,咆哮著︰「看她那笑容,還有舉止,像是一個腦意識缺乏和渾亂的人麼?國家每年投那麼多經費養你們那麼多人,都是干什麼的!通知特別執約隊,秘密尋找,直到找到她為止。一群白痴!」

金智者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卻無法開口,畢竟天園也是屬于迪星之光研究中心的,也在他的職權管理範圍內。可能是大家太相信先進的科學了,經過數次的腦掃描都顯示思維波混亂,甚至有時無思維波反應,那麼這個人就已經被判定為無智慧或智慧缺失生物,沒想到凡事總會有意料之外的時候。

天色越來越黑了,我盡力向著還有人聚集的地方走去。根據以往的經驗,繁華的地方總會有夜生活的,人多混雜,踫踫運氣。還未關閉的、太陽能燈閃爍的地方就是我要找的目的地,看看能不能先混過一晚上再說。

看著右方巨大的鐳射投影宣傳無憂震撼,這里似乎就是一個不夜場。沒想到,這邊看著那樓,我在幾十米高空的高織路上轉了無數圈也過不去。正愁著怎麼下去,一撥年輕人也向那個方向走去,誤打誤撞,通過了門降,進入到這個巨大的、讓人傾瀉精力的歡場。

「老大!」在一間煙霧繚繞的豪華房間里,間或能看見幾個油亮亮的光頭和忽明忽滅的雪茄煙頭。

「朱子,什麼事啊,不是說只要沒人踢場子,場子里沒死人,就別來煩我麼!」

「林克在舞場發現一挺奇怪的家伙,跟我們不太一樣,不知能不能動。好好教一下,那可是根搖錢樹,您看看?」

「哦,林克看上的人!走。」

我挨著牆邊慢慢溜達著,假裝是在廳里看有沒有什麼好玩的。這里的射燈打出的不是以往見過的那種明亮、艷俗的直光,而是如同射出的彩霧,鮮麗柔和,如漾出的水紋一般,由深入淺,然後在遠處因射燈受力的變化而改變投射方向,劃出一道道美麗的弧影,變幻交替,讓整個大廳如同籠罩在仙霞霧靄中。

三個碩大的鮮紅色圓形門降從大廳底部豎穿上去,其體積讓人絕不懷疑它的載客量。順著門降往上似乎還有七層,可能是不同功能的銷金窟。遍布大廳的酒位旁處處都有隨著音樂扭擺的人;中心廳約比一個田徑場還要大,散布著幾個磁懸空演藝台,旁邊有一小圈一小圈圍聚的人,看中間台上的節目。抽筋般的舞蹈;身體扭成各種形狀,引人嘆為觀止的體術;漂亮性感的艷舞;激烈的真人搏斗表演……最令我驚呀的是一個高傲的、年約十七、八歲的少年,他在台上憑空變出一個水環,又將它凍成一面鏡子,然後將鏡子拉成長長的冰凌,最後撒出層層飛旋的雪花,引得旁邊的人一陣陣尖叫。

我不知這是怎麼做到的,超能力麼?或是超級魔法?這家無憂震撼還真是有實力啊,這樣的人都能。我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卻又感覺到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或許真得能在這兒好好生活也說不定,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那便最好去適應它!

在貴賓門降里,可以縱覽整個大廳的情況。幾個人擁著一個大光頭正在指指點點。

「林克,你說的是誰啊?」

「就是他,您看。」

「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嗎!」

「您仔細看看!」

「咦,有點意思!」

「是啊,那氣質、那外形,單看也沒什麼,可走到哪,總能從周圍的人中突顯出來,挺特別的吧。」

「嗯,長相、身段都只算得上中而已,可整個兒看來就是很特別,舉止、動作都和其他人有點不同,尤其那雙眼楮!變幻莫測!」

「嘿嘿,肯定有人願意花大價錢的!」

「花你個頭啊,怪不得你也就能當個探花!這個人,我只要花一點點錢,嘿嘿,就能大把大把的賺回來。朱子,你現在去查查,看這個人有沒有什麼背景。我們再觀察觀察。」

「是,老大。」

我突然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如果只是普通人好奇的隨便看我幾眼,怎麼會在同一個方向有好幾道目光過來,而且觀注的時間也長了點!

自從被做過試驗之後,在天園恢復時,就發現自己的感觀變得特別敏銳,只是思維傳到身體上時,就有點掉線,想的是舉手,抬起來的卻是腳。剛開始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動作,後來慢慢恢復後,才發現自己的動作是心到手到,身體也迅捷了許多,不會像以前,因為身體素質的限制,有很多動作做起來有心無力,要不是這樣,我也不可能順利離開天園。

側過身,偷瞄了幾眼,果然發現有幾個人透過門降盯著我。是迪星之光的人?被弄得風聲鶴唳的我第一反應就是想跑。難道,這麼快就被發現了?畢竟這世界有太多我難以理解的科技。

他們只是在監視,還是已在布局,我得盡快離開,趁著人多,正好渾水模魚。

「老大,用剛才偷拍的全息像,請計老切入民網查過了,竟然沒有他的記錄!」

「哦,這到有點意思了,如果不是非法公民就是整過容?看來,事情簡單了……」

我貼邊兒蹭牆,從大門閃了出去,剛抬頭,就看到有人站在我面前,笑眉笑眼的看著我,手卻急速無比的拿什麼東西在我頸上刺了一下,旁邊閃出個大漢接住了我倒下的身體。

「把他弄醒,然後,你們都走吧,我先來和他聊聊。」

「是,林克先生。」

「嗨,我未來的明珠,醒了嗎?」

惡心死我了,是誰!見鬼,誰把我綁在了沙發上。抬起頭,首先看見的是一長撇抖得極奸詐的小胡子。真是,有人長胡子能長成陸小鳳那樣,怎麼還有人能長成長條蚯蚓那樣。

「你是誰,放開我!」我掙扎著坐起來。

「先來個自我介紹,我是無憂震撼的皇牌探尋員,我叫林克,很高興認識你。」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見了金子似的,如果不是手被綁著,我一定兩指叉過去。

「你想怎麼樣?」

「請原諒我們的方式,理解我們的善意。」隨著林克故做輕松的笑聲,長條胡子在我面前蠕啊蠕的。

知道他們和迪星之光研究中心沒有關系後,我反而放松下來。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對他說道︰「那麼,把你們的善意說來听听。」

「我們在民網上了解了一下,似乎您有一些小秘密。嗯?不過沒關系,我們的頭是很仁慈,也很有勢力的人。所以您可以自由選擇,是留在我們這兒,還是讓我們把你當作非法公民,向執約司舉報一下。你說呢?」

「想讓我留在這兒干什麼?」

「啊,你可以在這里盡情發揮你的才能,我們會有專門的輔導隊,可以讓你成為無憂震撼耀眼的新星!如果你同意的話,那麼,我會很榮幸的請你和頭談談。」

「為什麼是我?」

「當然是因為你很有潛質,呵呵。」

鬼才信你!

「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在這種公眾娛樂場所,不怕我給你們帶來麻煩麼?」

「這你放心好了,我們有辦法!在這里,絕不會有人對你的身份匙感興趣。而且無憂震撼在迪星上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交際場,是很有前途的職場首選。何況我們老板是真心希望您能加入!你在這兒會很安全。」

我看著他一副不怕你不答應的樣子,心想,奸滑也不用這麼明顯吧,威逼利誘全齊了。可惜了第一眼看到的那幾分瀟灑。

從天園「不辭而別」,現在找我的人估計不會少。林克是真不知道我的情況?那麼迪星之光的搜尋就是地下進行的,也許我可以大隱隱于市!肚子又開始咕嚕了幾聲。

現在已經是無法月兌身,不如留在這里,至少有碗飯吃,雖然有些風險,但到處亂走,似乎更危險。管他呢,船到橋頭自然直。

讓我表演,我能表演什麼,剛才場子里的那些絕活我一個不會,給我砸人堆里容易,找出來可就難了。

心思數度電轉,跟本沒听見小胡子還在唾沫四濺的說什麼,好像是一直在吹加入他們無憂震撼就是入了天上人間。

「你們打算怎麼安排……」

小胡子見我有興趣,說的更起勁了︰「報酬方面,您到頂層和老板親談,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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