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夢 第二十三章 初見賽雪

作者 ︰ 青夭

「她傷的很重,奇怪的是內髒正在緩慢的自我修復。」

「還沒醒麼?」

「精神力很紊亂,腦內……」

「這家伙看著像小白兔似的,沒想到爆發起來成了大灰狼!快點好啊!俺還得謝謝你啦。」

好亂,好多人在我旁邊說話。不要吵,我听不清楚……

「以體為器,以識為引,一點靈慧,化形萬千。」

斑斕霞彩縈繞在我身邊,佩玨環鐺擊觸傳來清越悠然的樂聲。對面一尊金像一目睜,一目閉;一手外指,一手內曲;一腿內盤,一腿外張;嘴角含笑,雙眉微蹙。好熟悉的景象,似在哪兒見過。

對了,來到迪星的那晚,做夢時曾見過,和欺霜在蓮君古殿也見過,莫非我能到迪星就與這尊金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輕踏白蓮,凌波而過,走向玉殿的金像。金像立起,睜開雙目,向我伸出右手。我將手交與他,被帶入七彩氤氳,為驪歌環繞。倏乎間,烈焰洪濤、青原綠嶺、流光隕落、蠻荒貧蕪交相更替,無數場景飛速交迭。

「你看,你永遠也看不完。當你發現一個新的地方、新的東西出現,就會有舊物的消失。當你能走得更遠,就又看到更多。可曾有過止境,到何處是芳丘。我以為舊物滅,新物生是物質的更替,能量的轉換,無休無止。然而人的意識,它本也不該消失,它本也該如此轉換。可在轉換中,一個人死去,他的思想卻不再是原來的,每一個意識的形成都是新生,那以前的去那兒了呢?我很疑惑!你再看!」

我在氤氳霞氣間看到最多的是人,很多人的一生,在幾秒中被快放出來。我無法描述當時的震驚,原來人的生命可以如此簡單,也能那樣復雜。無數悲歡離合,利欲善美的演繹讓我感到生命如斯短暫,又能萬般精彩。

「你看到了,沒有一個人出現過兩次!則我為因,你為果;以我立問,由你解惑。我會在合適的時間去找你,讓我們一同看到那未知的答案。」

「我……」

「你知道。」

金像放開我的手,向前方的虛幻走去,彩霧凝結在他身後,也漸漸淡去,然後是玉殿,蓮池,也融化消失在他去的地方。周圍化做一遍晶瑩,宛如將我凝結在水晶中。

這一瞬的停止是我的新生。

窺到如此變幻的世事,我怎能無望無想、無所謂的度過自己短暫的一生。不論是在地球還是迪星,我就是我,每一天、每一秒,都要認真與精彩。

「夭夭,夭夭,你怎麼了?」

被褥下的身體一陣劇烈的抽動。

我覺得口渴難忍,不由得申吟一聲,想起來喝水。睜開眼,看到沙卡西正在床邊,這是第二次了,在我最需要的時候陪在我旁邊。我想他一定是上天為了補償我遭遇如此多不順而派來的天使,他在我需要幫助的時候、在我需要被分享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不露聲色的讓我感覺到一切無恙,讓我得到平靜與安心。

想想從樓城開始他對我的照顧,我的心像被溫暖的清泉浸潤,暖意似要從眼角涌出。

直到現在,沒有將我丟下。看著他,有一點點特別的感覺。

「看入迷了,我太帥了不是!好了,喝點東西再接著看。」

听著他戲謔的話,對視他如星般的雙眸,我心里漾起了異樣的漣漪。孤身一人在這個世界,已經有點習慣對他的依戀。忙低頭喝了口粥,掩飾自己的不安。

「對了,最後欺霜她……」

「不是欺霜,是賽雪,是她幫了我們。」

「賽雪?」我對這個耳熟能詳的名字充滿了好奇。

「是的,你最後見到的是賽雪,欺霜的姐姐。她怕你醒來時,驚著你,所以叫我來照看你。」

「呵,賽雪,她真是考慮周全,是個體貼的人啊!」

「是啊,沒人懷疑她和欺霜是兩姐妹,她倆長的太像了,但也很難相信她們有血緣關系。」

正說著,沙卡西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幾眼,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我趕緊看看自己,是不是躺太久了,形象有點嚇人。

「看什麼∼,不知道人家會不好意思啊?」我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醒眼惺忪地沖沙卡西嘟囔。

「嘿,沒事,你的感覺好像跟以前不太一樣,說不上,嗯,挺有生氣的。」

「是麼?這一大覺,我是不是鮮亮了許多?」

「大家都很擔心你。我去叫賽雪,讓她來看看。」

等見到賽雪的時候,我才真正體會了沙卡西說的那句充滿矛盾的話。

婉約智慧,沉靜高雅,藕荷色的長裙更襯得人素淨,天青色的眸子含著溫柔的神情。很難想象她是欺霜的姐姐。賽雪走過來,將指尖輕輕放在我的眉心,一絲淡淡的涼意在相觸時傳來。

賽雪是落蓮裔族人(一個歷傳久遠的宗教信仰團體),真正的大神祭,對醫術和治愈很有心得。在迦陵古城這樣的信仰團體有很多,人們將自己對生活的希望依托在一些不同的信義上。

「謝謝你這麼幫忙。」

「是我妹妹太亂來了,我這個姐姐也有責任。就算是其他人,我也會這麼做。更何況你與我落蓮裔族頗有淵源。」

原來古殿被發現後,欺霜偷了落蓮裔族密傳的地圖,偷偷地去找蓮盒。對蓮香子了解較多的她,發現蓮盒雖在,開啟的印記卻先一步為我所得,正因如此,她才找上我們,先一步將我帶往古殿。

被欺霜軟禁在邃苑那麼久都不知外面什麼樣了。

古殿化為飛灰的消息在封鎖下也漸漸傳了出去,迦陵正在嚴查那天古殿消失時出現過的神秘人物——也就是我和欺霜她們。

而樓城的城主孟含儒在我們消失後也在不停追查我們的去處。與蓮盒有關的人已經死了兩撥,只剩下沙卡西的七虹商隊,方大家是怎樣得到蓮盒的已經無從考證,商隊便成了各方注目的對象。這一切都是因為一個在迪星流傳太久,已少有人信的傳說。

傳說蓮香子與一個失落的帝皇有關。

流傳下來的文字記錄著︰

璉璇之盛,萬年無一;瓊樓玉宇凌霄而上,飛車巨艦瞬息千里;攬月踏星征騁宇內,它鄉異域盡皆來朝。

璉璇國的文化藝術達到了其它時期無可比擬的興盛。眾多學派林立爭鳴,各種創新層出不窮。經濟與科技的發展,使得當時的人民生活有如在天堂樂園。

璉璇的第九代帝王——蓮君將整個王朝推向顛峰。不朽的君王不僅自身智慧卓越,還鼓勵世人開發研究。僅物質的極大豐富已不能讓人們滿足,對四維外域和精神力的探索成為人們最關注的話題。盛世的兩大學術——利用科技延續人類的文明,還是開發人類自身潛能,將人的意識直接進行傳承,在激烈的沖突中日行漸遠。對于真理鍥而不舍地追求導致了蓮君的悲劇。三十誕辰慶典,當時最優秀的異能師蓮君與他的追隨者為了揭示人類自身潛力和精神力的神妙,冒險嘗試,消失在精絕之園,也帶走了全國半數的財產。自此璉璇國元氣大傷,漸為外域所侵,消失在歷史的塵埃中。

當古殿出現後,傳說就不僅僅是個茶余飯後的故事了,幾乎已被遺忘的記錄都讓人翻找出來。古殿中的畫物器皿,樓廊雕飾,刻錄碑銘都間接證明著這個傳說的真實性,而最引人關注的則是與蓮君同時消失的巨額財富。

可惜,還沒來得及好好研究,蓮君古殿就已化為煙塵。

我們在暗夜被欺霜全部帶出,反到是因禍得福。因為欺霜在賽雪的責問下爭辯說方大家和水螭的死都與她無關,她自方大家處拿到蓮盒後就直接去找我們了,那時水螭已死。看來,除了水螭的委托人,欺霜,樓城城主,還有一幫更凶狠的人也在找蓮盒。我們的平空消失,讓很多人措手不及。

與此同時,金頂迪星之光專屬執約者的身影也越來越多的出現在其它城市里。

賽雪將我們留在落蓮族的祭宮,也就是欺霜狂言要把它變成咨意宮的地方,一是為了揭開蓮香子的秘密,二是為了避開各方的耳目。沙卡西同意了她的建議,而我並未意識到暗流正在身邊涌動,每天和吉佳穿著迦陵獨有的遮面女袍,在迦陵逛得樂不思蜀,驚嘆于它獨特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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