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武之世 第二十九節 漸入佳境

作者 ︰ 南閑

武定台上,燕楓雖然處于劣勢,但是因為步法玄妙,看上去反而風度翩翩。他長得本來就好,比燕埭、燕沖這種五大三粗的壯漢多了一種俊逸之氣,再有這路步法配合,當真說得上帥氣十足。

那二十多個少女此時被燕楓的瀟灑飄逸所吸引,一個個痴痴地看得目不轉楮,看了一眼又一眼,怎麼也看不夠!

這樣子游戰了小半柱香時間,台上形勢突變。只見燕楓倏地欺身直進,歪歪斜斜的一劍對著燕埭的胸口直刺,燕埭忙用刀去磕;燕楓飄然退後,根本不和燕埭接觸,隨即又是鬼魅般地欺身直進,這一劍「大漠孤煙」對準了燕埭的咽喉,燕埭臉上的汗出來了,忙回刀去砍;燕楓早已一繞,繞到了他的側面,一招「清風回柳」刺出,雖然劍招如同小孩子寫字,別扭至極,可是這一劍又是攻敵所必救!這樣子連出幾劍之後,一個顯得更加瀟灑自如,一個卻已經面目猙獰……觀戰的人都已經明白,燕埭非燕楓之敵。

攻守之勢已經完全顛倒了啊!

武定台上的對戰有些怪異︰燕楓步法高明無比,劍法卻是臭不可聞,明明這一劍上去,只要稍加變化,燕埭的鋼刀就無法跟上他的劍法,早已落敗,但燕楓就是不知道這種簡單的變化,讓觀戰的大部分人接連發出可惜的嘆氣聲。

大祁朝滿朝文武都通曉武功,而且,這時候比較出名的劍法不多,昆侖派作為四大宗派,劍法自然廣為人知。九疊劍法的劍招很多人會使,對他們來說,只是得不到九疊劍法真正的劍意和心法。燕楓劍法的主要問題是非常稚女敕,同樣的一招,使出來的時候總讓人感覺沒有到位,似是而非,結果就是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他們自然不知道,燕楓學會九疊劍法也才是五天時間,而且,這是平生第一次和人實戰!但饒是如此,在他精妙的步法配合下,依然佔盡了優勢,出劍也逐漸像模像樣……

燕沖忍不住了,這樣下去燕埭的落敗只在瞬間。

他沖到武定台下大聲叫道︰「七哥,搶攻啊!不要防守啊!這樣下去不行!」

燕埭心里也知道這樣下去不行!

見燕楓又是一招「大漠孤煙」攻到,同樣的一招,使出來已經比先前威力大了不少,燕埭明知對方的劍先于他的刀刺到,也悍然不顧地砍向燕楓,準備來個兩敗俱傷!

眼看著這一刀就要砍上燕楓了,突然之間,燕楓已經閃到了他的身後,然後他感覺後背上一麻,鋼刀墜地……已經被燕楓用劍柄敲到了後背。

這一擊讓他痛得眼前發黑,呼吸都極為困難。

武定司主事大聲宣布,九皇子擊敗七皇子,成功晉升武定七品!

「哇——」

「太棒了!」

「九皇子太帥了!」

「三百兩銀子到手了!」

那個看台上的女子歡呼跳躍,氣氛熱鬧無比。看得允康皇帝都含笑點頭。

呂青蓮哭喪著臉說道︰「公主,我不知道他步法這麼好啊!」

景雲公主郁悶啊!有心要責怪呂青蓮幾句,見她的神色似乎很冤屈,又不知道該怎麼說她才好,只得先不滿地「哼」一聲。

她也是親眼目睹燕楓的劍法的,形容為歪歪斜斜比較恰當。而且,劍法和舉一百斤石鎖不同,假裝不了,因此,心里面雖然對呂青蓮產生了一絲隔閡,但嘴上卻不好多說什麼。

「銀子,三百兩銀子到手了!」

「公主,給我們銀子吧?」

景雲公主臉色奇差,大祁朝生活水平低,一戶普通家庭,一年的開銷不過四、五兩銀子,三千兩銀票絕對是一筆巨資,可是願賭就的服輸,作為當朝公主,她做不出輸了賴賬的勾當,只得將銀票交出。

「哇!九皇子太帥了,還能讓我們賺錢!」

「是啊,我愛死九皇子了。」

見到武定台上的九皇子這時候正含笑著團團作揖,這些興奮無比的女子又是一陣鼓噪︰「九皇子!」

「九皇子,祝你連闖七關!」

有一人問︰「張小娘子,你說九皇子能不能像你一樣,連闖七關啊?」

張憶晚是地沖境的高手,但也有些看不透燕楓,道︰「這個不清楚,最後一關有難度的,除非九皇子還藏有其他手段,否則很難。」

「那你看得出他藏了其他手段嗎?」

這些人中,張憶晚不僅武功最高,而且長得也非常漂亮,因此在女孩子們心目中,地位要高出景雲公主和呂青蓮。

她微笑道︰「這個真的不知道,不過今天九皇子似乎常有驚人之舉,我們一起拭目以待吧!」

景雲公主再也忍不住了,詫異地問︰「張小娘子,難道你的意思燕楓還能闖過第六關?二皇子和五皇子的武定等級也只是五品,難道他還能超過他們?」

「公主,我也不知道,只是感覺九皇子非同一般而已。」

景雲公主臉色不善,想起燕楓說的話,不由地看了呂青蓮一眼,他說呂青蓮知道底細的!

呂青蓮欲哭無淚。

九皇子,你要證明自己不是廢物,也不用拿我來尋開心啊!

她有一種跌入冰窖的感覺,全身冷颼颼的,見公主不信任的目光掃過來,心中淒苦委屈冤枉一起涌來,不由地眼眶發紅,說道︰「公主,我對他的了解還比不上你。」

好在這時武定台上有新的動靜了,將景雲公主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武定司主事高聲說道︰「九皇子要闖第五關了,有沒有六品武將自願參加比武?」

話音剛落,燕沖急忙說道︰「我來和他打!」

在諸皇子中,燕沖自小在武道上就表現出一定的天賦,大祁國的子民只要武定達到六品的,就有資格擔任武將。很多寒門子弟通過苦練武功,達到武定六品之後投軍效力,可以直接從「伍長」做起,熬幾年資歷,就可以成為「百夫長」,成為低級武官。因此,武定六品和七品之間差距甚大。

而大祁軍隊戰斗力強和朝廷堅持武定制度密切有關。

此時,武定場內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中間的這個武定台!

燕沖昂首闊步地走上武定台,從兵器架上拿起兵器中最難使的方天畫戟。這種方天畫戟長一丈二,戟桿端裝鐵槍尖,槍尖兩側裝有月牙形利刃,可刺可砍,因為比其他兵器重,敢選擇這種兵器的人不多。

燕沖練體、煉骨的武道進展都比較快,因為力氣大,所以喜歡用戟當兵器,如果在戰場上手持方天畫戟沖鋒,可以佔盡便宜,在崇武的大祁朝,幾乎人人知道其厲害之處。

景雲公主以前喜歡燕沖,也是因為這一點。此時,雖然對燕沖的觀感已發生轉變,但看到他雄赳赳的上台,抽出方天畫戟欲與燕楓比武,還是忍不住叫好!

武定司主事朗聲宣布︰「比武開始!」

燕沖對著燕楓「嘿嘿「一笑,方天畫戟對著燕楓就刺了過來。

因為戟尖既有槍尖又有月牙形利刃,戟可刺可砍可掃可挑,而且戟是長兵器,佔有很大的優勢。

燕沖吸取了燕埭失敗的教訓,所以一上來就搶攻,而且,手下絕不停頓,刺、挑、抹、砍、掃一個動作連著一個動作,方天畫戟揮舞得「呼呼」風響。燕埭先前搶攻時雖然也一片刀光將自己護著,但是刀劍長度差不多,進攻和防御的範圍遠遠沒有燕沖大。燕沖不惜體力,比武開始後就把畫戟舞得密不透風,在他身前形成一道光幕一般,向燕楓壓了過去。

「好!」景雲公主看得血脈賁張。

「好!」呂青蓮也握緊了拳頭,只要燕楓落敗,那麼不管他設置的陷阱多麼可怕,一切都會隨之破解,她盼望燕楓落敗的心理還要超出景雲公主。

燕楓自從打開地沖穴後,身體感應能力和協調性大增,燕沖的畫戟雖然看上去勢不可擋,但他眼里,速度還是不夠!看著一團光影壓過來,他仍舊欺身而進……

「啊!」看台上所有人都輕呼一聲。

燕沖面色狠歷,見燕楓進入攻擊範圍,畫戟向右一掃,戟身和月芽形利刃就對著燕楓掃去,如果掃上了,即使利刃沒有掃到,而被戟桿掃到,也會把燕楓掃倒。卻見燕楓身體如同裝了彈簧,突然間退到畫戟長度之外,等燕沖的畫戟畫出一個半弧向右掃過去時,他倏地從畫戟的左邊欺近,長劍貼著畫戟桿劃了過去。

這是要將燕沖持戟的手腕切下來!

燕沖毛骨悚然!

畫戟向右掃過去是有慣性的,他急忙手腕一抖,將畫戟換個方向,往左掃過來,同時身體急速飄後,他長得身高馬大,這一個變招竟然嫻熟快捷。

景雲公主又大聲喊一聲︰「好!」

依燕楓的身法,此時一個矮身就可以從畫戟底下躲過,然後繼續往前刺燕沖的手腕,燕沖就來不及抵擋,非得將畫戟扔下不可!但這一變招姿勢過于難看,而且給人勝之不武的感覺。因此,他貼著戟身飄然退後,由于速度快,風將他的衣襟吹起,飄向兩邊,而他後退的腳步那麼從容悠閑,渾似散步一般,長劍隨之收起,臉上含著微笑……

「哇!九皇子帥呆了!」

「哇!太漂亮了!」一陣尖叫!

看台上,幾乎所有人都看得心旌搖曳!連景雲公主、呂青蓮都長大了小嘴,以前無論怎麼看都看不上眼的九皇子燕楓,此時的氣度和從容,當真說得上卓而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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