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孫策進攻江夏的同時,河北局勢正象郭嘉預料的那樣一步一步發展。三月份,河北之主袁紹病逝,袁紹長子袁譚本應繼承袁紹的位子,然而,三子袁尚一直跟在袁紹身側,深得袁紹的喜愛,並且多有將領跟隨,乘機在鄴宣布繼承了位子,這令袁譚涌起怒火,開始挑戰袁尚。
平靜的河北終于燃起了戰火。
曹操迅速調集兵力,準備乘機奪取河北,實現郭嘉所言、自己也深為贊同的長久平定劉備、劉安策略。
「丞相,形勢雖然對我們是大好,平定河北也是事在必然,但如果這樣就發兵北去,只怕事不成,反而會壞。」郭嘉看看群情激奮的眾將,顯然,他們為能夠再次出兵而興奮不已,不由起身諫道。看了看曹操止住了喧嚷的眾將,郭嘉接著道,「劉安佔據長安等地已經有半年多,也已經基本穩定了雍州形勢,而且麥收在即,劉安又不擔心糧食問題,嘉考慮再三,認為他必來許昌。若不打掉他的念頭,北征無從談起。」
對這個觀點,荀彧是相當贊成的,他認為不單要考慮到劉安,還要考慮到劉備,因為一旦劉安取得勝利的話,劉備必然也是重打山東的主意,形勢就非常復雜了,所以,擊敗劉安是最重要的一步。曹操卻不置可否,看了看平靜下來的眾武將,不由又望了望謀臣,卻發現賈詡面上露出一絲笑容,顯然對此也是考慮過,當下又向他望了望。
「丞相,詡想的法子,軍師(郭嘉)也肯定想過,」說著,賈詡看了看郭嘉,道,「只不過,軍師想借這個機會除掉劉安。詡敗在劉安的手下,發現劉安確實是穩遠過于奇,所以,要想打掉他東征比較容易,只要帶些許財物,到漢中去見張魯的謀士楊松,他極為貪財,讓他勸張魯興兵。張魯不可畏,讓他擁有雍州也無所謂,不過,他肯定打不過劉安,他連長安的趙雲都過不去,只能讓劉安分心罷了。這也是好處。詡認為,可以先在許昌打掉劉安進取許昌的念頭,盡量借機剪除劉安,若不能行,再用張魯拖住劉安,北征則無憂。」
「若是除掉了劉安,丞相則不必進攻河北,立即回師討伐壽春的劉備,這是最需要的。」看見賈詡不再說話,郭嘉又道,「河北,無論是在袁尚手里,還是在袁譚手里,都不足為慮。」
听到這里,曹操決定自己率軍北征,秘密調徐州張遼、濮陽樂進和正在劉備前線的曹仁一起來許昌,以對付即將來到的劉安。他知道,自己若不離開許昌,定然調動不了劉安,若是調動許昌周圍的兵馬,定然會讓劉安起了防備,所以他決定調動遠離許昌的張遼等人。同時,他決定讓夏侯淵領後軍,等劉安出了虎牢關後,由夏侯淵率兵急襲虎牢關,以盡量截斷劉安的歸路,若是取不下虎牢關,就從大路攔截劉安的敗退人馬。
「丞相,為什麼末將不直接從大路襲擊劉安的背後?」夏侯淵听到讓自己繞路,不由問道。
「好,妙才(夏侯淵,字妙才)問得好。」曹操興致上來,道,「你隨我北征,再突然返回,你是非常疲憊了,他劉安卻小心謹慎,絕對不會疲憊不堪,你想抗住劉安的回軍攻擊,是很難。你想,為了生路,這奮死一擊,多麼可怕?何況你遠道而來?只要你取了虎牢關,世上從此沒有劉安此人。取不了,多殺傷他人馬就足夠了。此戰有多大的功績,就在你身上啊。」
說到這里,曹操不再多說,留曹洪、曹純、荀彧並三千兵馬鎮守許昌,自己率大軍即刻進軍河北。
曹操動兵的消息立時傳到了洛陽,劉安也集起眾將,商議東征的事。劉安看了看眾將,道︰「目下,曹賊率軍北去,我意進圖許昌,不知道眾位意下如何?」
「曹操如此放心地北去,只怕在許昌地帶定有陷阱等著我們。」法正沉吟道,「曹操奸詐狡猾,若是他正是考慮到我們考慮到的這一點,我們由于畏懼沒有進兵,卻也是天大的遺憾。不過,正隱隱覺得,這個機會不可取。從實力上來說,曹操掌控青、兗、徐三州,實力遠大于我們,他應該不會留下這麼一個空擋給我們的。」
「參軍只怕多慮了,想那曹操還要對付壽春的劉備,不能調動那邊的兵馬,取河北兵馬少了也不能湊效,抽空許昌地帶的實力這是必然的事。曹操窺伺河北已久,這樣的機會他又如何能夠放棄?禮認為這不是表面現象。」孫禮反駁道。
李嚴雖然不贊同孫禮的意見,卻也不同意法正的看法,道︰「若說曹操對我們的舉動沒有考慮過,沒有做過安排,嚴認為是不可能的。嚴想,只要我們多派探馬,時刻注意附近形勢,而只要我們派人盯住了曹操,問題應該不大,最差的結果就是無功返回洛陽。若不試探這是不是一個陷阱,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只怕我們會後悔的。」
听到這里,劉安決定起兵進取許昌,道︰「孝直所言,很有道理,可是,現在看四周形勢,劉表樹大根深動不得,張魯據險而守,極難攻取,馬騰、韓遂又處于偏遠地帶,一旦交戰,這司隸一帶發生變故,根本就顧及不了,再說了,還不一定能夠取下馬騰、韓遂呢,那時,就是有所得,也是得不償失。趁著這個機會,曹操留下許昌這個巨大的誘餌,我要是不踩,豈不是令曹操很失望?誰是獵人,不到最後,怎麼能知道?」劉安看了看眾將,道,「正方說得有理,只要我們時刻警醒,諒來他曹操也一樣翻不出什麼花樣。」
法正想想,劉安說得也有道理,若是我們有了防備,這個陷阱做得再怎麼好,也還是可以察覺到的,于是,也不再言語。
當下,留孫禮、司馬孚、陳震等鎮守洛陽,令李嚴為先鋒,自己帶法正、陳到、伍習等並一萬兩千兵馬,來取許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