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漢室官員,不單要勤于治理屬下百姓,更要盡忠朝廷。如今,曹操歷次侵擾我雍州,我本想舉兵討伐曹操,怎奈益州劉璋處于我軍後方,時刻對我造成威脅,我意不得不先討伐劉璋。諸位看如何?」集起屬下文武將官,劉安道。
听到劉安開口討伐劉璋,群下不由議論紛紛。
「大人,以屬下愚見,萬萬不可討伐益州劉季玉。」崔琰站起來反對道,「未得朝廷恩準,大人自領雍州刺史,已經讓很多士人對大人心懷疑慮,大人如何又能夠對西川用兵呢?大人,益州劉季玉雖然生性暗弱,卻也頗有德于益州百姓,更得益州士人愛戴,若舉兵討之,是師出無名啊。況且,劉季玉乃漢室宗親,乃當今陛下親近之人,若討伐他不異于背叛朝廷,大人難免在士人中落個不好的名聲。人生天地之間,當以忠孝為立身之本,大人如何能做這等事呢?」停了一停,崔琰又道,「大人能力超群,現在雍州十萬雄兵,個個精壯,又糧草豐足,正可為漢室除殘去穢、剿滅曹操,這才符合天下士人的心聲。俗話說,順天者昌,逆天者亡,曹操不知禮儀,欺君枉上,人神共憤,乃天下之大害,大人高舉義旗,一旦兵出函谷關,關外士人多有忠于漢室者,必定聞風而從,曹操敗亡之日必定不遠。」
「崔大人所言差矣。」听崔琰說完,取出手中折扇,然後打開折扇,法正道,「曹操雄據中原,兵多將廣,動輒二三十萬將士,我雍州僅有十萬將士,如何能與曹操抗衡?前幾個月我軍尚不得不讓出洛陽,才有現在的雍州,高下形勢立判,若我軍進攻洛陽,豈不是拿雞蛋與石頭踫?如何能夠成功?曹操河北平定,後方穩固,根基深厚,若我軍進攻之時劉表再轉過臉來對付我雍州,雍州將處在益州劉璋、荊州劉表、中原曹操三方面的夾擊之下,如何能夠不敗?向日,張魯張大人未曾王化,曾經歷出漢中騷擾我雍州,劉璋身為益州牧,教育屬下官員正是份內所為,然而他未出一分力。後來,大人入駐漢中,劉璋反倒擺起了益州牧的架勢,他有何面目自稱益州牧?即使讓給他漢中,他又怎麼來管理這漢中百姓?西涼韓遂、馬騰連年混戰,弄的民不聊生,大人舉義旗,挽救西涼百姓于水火之中,上合天心,下順民意,再得我雍州將士用命,才平定了西涼。大人身在雍州,勤政愛民,美名廣在士林中流傳,曹操卻依仗丞相職位壓制大人,天下士人莫不想大人為雍州刺史,孫策、劉備、劉表等表奏即為例子,大人自領刺史,正是忠心可見,士人又有何疑慮?想一想我雍州大軍遠處于西涼,劉璋卻背後捅刀子,讓雍州卻與曹操、自己兩家同時交戰,形勢危急,就會令人不寒而栗。我軍如何能夠再走昔日之路?」停了一停,又道,「為了討伐曹操,我雍州應該削掉其爪牙劉璋,為我軍獲得一個穩固的後方。」說完,攏起手中折扇。
「法參軍從軍事上來說,是完全正確的。可是,大人要討伐劉璋,不是為了獲得一個穩固的後方再與曹操抗衡。」諸葛亮接過法正的話頭,右手輕撫鵝毛羽扇,道,「若劉璋感念漢室恩情,助我等討伐曹賊,我雍州又怎麼會討伐他呢?劉璋身為益州牧,乃是朝廷委派到地方上的大員,擁有十萬雄壯兵力,他卻不為漢室出力討伐曹賊,是為不忠;劉璋身為漢室宗親,眼見曹操即將篡逆,卻附身于曹賊共同進犯我雍州,是為不孝;劉璋雖然名目上對百姓施加小恩小惠,卻不知道勤政乃是愛民之本,更不能篩選有能力的官員就職,身為朝廷命官,卻不能對廣大益州百姓施以恩惠、造福子孫後代,是為不仁;劉璋與大人同為漢室朝廷命官,都掌管著一方土地,他卻不顧同僚之誼,反而在我雍州兵出西涼的時候圖謀我漢中,是為不義;昔日我雍州遣使與益州通好,劉璋也曾派人來我雍州表達互好之念,轉眼卻動起刀兵來,是為無信,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義而又無信之人,如何配作漢室朝廷命官?如何配作為漢室宗親?若是列祖列宗有靈,定然也會為劉璋所作所為痛恨不已。數當今天下奸人,除曹操外,立即就數到劉璋,如何能夠不討伐?大人想出兵益州,正是為了剪除曹操這一爪牙,正是為了與曹操更好得決戰。」說完,手又輕撫了撫羽扇,看了看目瞪口呆的崔琰,諸葛亮微微一笑,接著又道,「天下士人,有目共睹,劉璋先開啟戰端,我雍州又如何不應戰?難道要把雍州束手讓給劉璋這樣一個奸賊嗎?」
听完諸葛亮的話,劉安心中也不禁佩服。看看諸葛亮,劉安忽然想起古時的蘇秦、張儀來,雖然生得晚,沒見到蘇秦、張儀在廳堂之中雄辯眾人的情景,可看到諸葛亮轉眼就將還頗有名聲的劉璋打倒,怎麼也得有三分蘇秦、張儀的形象來。
正想說話,軍士來報,許昌獻帝駕前黃門侍郎董昭前來宣旨,這讓劉安一愣,眾人心中也不由懷疑。劉安知道,這董昭雖然身在獻帝身邊,卻是貼近曹操的一個人,當年就是他慫恿獻帝下詔給陳留的曹操讓曹操帶兵到達洛陽的,也是他讓獻帝遷都許昌的,這個人來到我雍州,難道有什麼陰謀?心里雖然想著這些,嘴上卻絲毫沒有半點猶豫,劉安立即吩咐身邊親衛擺香案等恭迎聖旨。看得一個黃門近來,劉安急忙率領眾文武將官跪了下去,那人卻也毫不推延,來到上首,立即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涼馬騰、韓遂向來不服王化,無視朝廷,雍州劉安勤政愛民,為國家除殘去穢,上報朝廷,下順民心,乃百官之表率、國家之棟梁,經漢曹丞相孟德、荊州刺史劉表舉薦,特賜封雍州刺史、鎮西將軍、關內侯,並假節關中。益州劉璋,身為漢室宗親,歷年不朝,連年不進貢,無視朝廷,宣旨之日,即刻興兵討之。欽此。
劉安謝過皇恩,接過聖旨,心里不由道︰這真是要什麼來什麼,這也正可拿來作為對付劉璋的一個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