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經理慶幸的是,雲梓月一直跟在凌然身後,並沒有直接對上自己,隔了個人也比直接和這個詭異的少女面對面好吧,經理這樣安慰自己。
「小姑娘,剛剛是你在說話?」說這話的是胡興來,跟在凌然身邊那麼多年,演個戲對他來說也是小菜一碟。
凌然點了點頭︰「是我說的,我早上在前台的時候確實有看見華玉坊的名字,因為我有一個很喜歡的手鐲是在華玉坊買的,所以我對華玉坊的名字記得特別清楚。」
經理這才想起剛剛這個女生說過的話,皺了皺眉暫且當做沒有看見雲梓月吧,而且他也不相信這個詭異的少女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做些什麼。
「這位小姐,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前台的資料可都是保管的很好的,怎麼可能讓你想看就看。」
「我是不能看,但不代表我身後這位小姐不能看呀。」說著凌然指了指身後的雲梓月。
經理臉色微變,他怎麼把這個肆無忌憚的存在給忘記了,她雲梓月在這家酒店想干什麼不能干,何況只是翻翻前台。
而且他們哪是真的沒有安排華玉坊的房間,而是上頭突然下命令要他給華玉坊一個下馬威,說是能把他們趕走最好,所以他才會這麼做的,華玉坊的邀請記錄可是真真實實的在呢。
經理在心里努力勸說自己要鎮定,可千萬不能自亂陣腳︰「這位小姐,我想你是看錯了。我善意的提醒你一句,你身後的那位小姐可不是什麼正常人。」
殺人般的眼神突然向經理掃來,嚇得他渾身一哆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麼,頓時他有一種想抽死自己的想法,他居然當著她的面說她不是正常人!自己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好在雲梓月並沒有打算和他計較,又或者說她已經習慣了這些人對她的看法。
凌然好笑地搖了搖頭︰「她正不正常好像和這件事情沒有關系吧,我剛剛是真的看到華玉坊的名字了,我不會記錯的。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為難華玉坊,但是我想在場的前輩都不希望這樣一場重要的大會有人在暗地里耍小動作吧。」
周圍的人听到凌然的話都覺得有理,你耍小心機也不應該挑在這次的大會上啊,他們可是各個都很期待這次的大會,要是鬧出點事,還不得掃了興致。
經理皺了皺眉,因為他發現這個女生也不是什麼善茬。這個少女是誰?經理在腦海中回想著這次參加人員的名單,似乎沒有見過這個少女啊,沒有這個女孩?!想到這個經理突然眼楮一亮。
「小姐,請問你是誰?這次邀請的人員里沒有你吧?你的邀請函呢?」
「我沒有邀請函,但是我現在能出現在這里自然是有我的辦法。」
經理卻是嘲諷的一笑︰「沒有?小姐,你沒有邀請函卻無緣無故出現在這里,說我們有安排華玉坊的邀請,難道你是胡總請來的托?」
「托?」小張大聲反問︰「我們從進來到現在一直被你們攔到現在,你說我們胡總找托?你誠心找茬吧?」
經理冷哼︰「別忘了,你們的邀請函都是假的,當然有可能提前找好托了。」
「我們的邀請函,怎麼是假的了,要你驗你不驗,一口咬定我們就是拿的是假的。」
「還用查嗎?我們主辦方根本沒有邀請你華玉坊,你拿出個邀請函能是真的嗎?」
凌然也是佯裝出憤怒而又委屈的表情︰「事實是不是這樣你去把前台的資料翻出來不就成了。我只是把我看見的說出來罷了,你不承認也就算了,用得著在這里誣陷我是托嗎?」
凌然這話說的著實委屈,皺著張臉,那表情,瞬間引得圍觀之人的同情。
「這小姑娘看起來也不像是那種人啊,人家只是好心站出來說話啊。」
「你沒有證據就急著定論人家是托,搞不好就是你自己心里有鬼。」
「事情到底怎麼樣,把你們的記錄翻出來給我們看看不就成了。」
「心虛了吧?怎麼不說話了?」
「……」
經理一愣,顯然沒想到這個女生的心靈那麼「脆弱」一句句的質問,使得他手心盡是冷汗,他沒有想到自己就那麼一句話竟然被引起公憤,而且現在更重要的是,他還真不敢把前台記錄拿出來。
「各位,各位靜一靜,我們的前台資料真的不能對外公開,里面有很多重要隱秘的數據啊,客戶機密,這里面的重要性你們應該比我知道的多啊。」見大家都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個資料上,經理只能這麼回答,因為他實在是找不到借口了。他把機密兩個字念得特別重,意圖讓那些人理解,哪知……
「什麼啊,那個少女不是說可以看嗎?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看了。」
「因為她不是普通人啊……」經理趕忙答道。
這下周圍的人都不樂意了︰「她不是普通人,我們就是普通人了?你這是看不起我們不成?」
「原來你們主板單位就是這麼看我們的啊。」
「這就是你們的態度呀。」
經理欲哭無淚啊,他真的不是這個意思呀,一時有些語無倫次︰「這個普通人和那個普通人不一樣,這個普通人她不是一般人,她……她不是常人啊。」
某個脾氣不怎麼好的老板開口了︰「你小子居然還敢和我饒?什麼不是一般人不是常人的,不都是一個意思,你跟我玩文字游戲呢?」
「我……我沒有啊……」經理慌了,不是他給華玉坊下馬威嗎?怎麼反過來變成自己被圍攻了?
「我們都不怕資料被泄露,你怕什麼?」
「我……我……」經理一時被問得答不上話來,看著眼前的這些人,听著那越來越多的質問,心下一狠,死就死吧,大不了以後讓老板給自己調一個崗位,反正這個資料是絕對不能拿出來的,突然他大手一揮大聲喊道︰「保安,保安給我圍住前台,不能讓前台的資料被人拿去。」
話音剛落,一大群保安便從四處涌來,將前台圍住,嚇得前台的招待直接躲到櫃台里面去了,不得不說,這次的主辦單位安保措施做的不錯,圍得倒是快。
在場的人哪個不是見過大場面的?眾人皆是沒有慌,卻都是臉色不好看,居然拿保安來對付他們?這主辦方是瘋了嗎?
沒錯,現在這個經理已經要瘋了,這大會還沒開始呢,就鬧出這樣的陣仗,本來只是一個華玉坊的問題,現在居然就上升到了這種劍拔弩張的情形。
胡興來看著這情勢,也是心下發怒︰「你這算是做賊心虛嗎?」
經理卻是不理他的激將法︰「隨你怎麼說,反正這個資料是不能泄露的。」
「你今天的這種行為,完全代表了你們主辦方,你知道不知道這樣的行為會讓你們永久失去賭石毛料拍賣會的主辦權?」胡興來沉聲道,他們這是真的不管不顧了嗎?
經理此時也是糾結萬分,他當然也不想這個樣子,可是上頭吩咐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就在剛剛他絕不會想到現在會落得現在這副不上不下的樣子。現在他能怎麼樣?不讓頂多就是失去主辦權,讓這些人心理不舒服罷了,可是這種事,來的快忘得也快,誰沒事惦記著別家的事情。可如果讓了,那問題就是誠信道德問題了,搞不好就是身敗名裂,難以在玉石界立足。
想到這一點,經理也是背後發涼,這事情的嚴重程度已經不是他能承擔了啊。老板啊,你為什麼要給我這麼艱巨的任務。
經理雖不答話,氣氛卻依然是僵持不下,經理表情復雜,卻是怎麼也不肯退讓。胡興來也是站在原地不肯離開酒店,圍觀的人也不願就這樣離去,因為主辦方的這些所作所為已經讓他們對這次活動的水準提出了質疑。
就在眾人在想何時才能結束這場僵持之時,忽然狂風大起,沒站穩的人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摔倒,狂風更是吹得櫃台處紙張翻飛,滿天亂舞。
一時僵持被打破,眾人大亂。
「什麼情況,這是屋內啊!哪來的風!」
「見鬼了!你們這酒店是鬼屋嗎?」
「靠!你們到底在搞什麼?」
「媽呀,這風什麼時候停啊!」
經理臉色也是白了又白,這是怎麼回事?他也不知道啊,看著那滿天飛舞的紙張,經理目光突然一頓,然後臉色一變朝著保安大聲喊道︰「你們快把那些張紙抓住,不能讓它們吹走!」
此時這些保安也是混亂無比。
「啊?哪張啊?」
「經理,那麼多紙,你讓我們找哪個?」
「那幾張啊。」經理怒吼。
「那幾張是哪幾張啊!」
「是啊經理,根本不知道你在說哪些。」
而此時胡興來卻是這些人中少有的鎮定之人,順著經理手指之處看去,頓時明白了什麼,眼疾手快將那些紙張抓住。
看著那些紙被人抓住,經理一喜,可是當他看到來人時,卻是臉色一白,怎麼是他拿的!怎麼會!這下完了,完了!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胡興來拿到那些紙張,穩住身子之時,狂風突然停了,停得太過突然,如不是那滿地的狼藉,所有人都會以為剛剛只是幻覺。
屋內起風……經理猛地轉頭看向雲梓月,難道是她!難道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她弄出來的!不怪經理會這樣想,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實在詭異,詭異的事便讓他聯想到了詭異的人,而這個詭異的人自然就是雲梓月了。
而此時的雲梓月卻也是神色緊張,眉頭緊蹙,東張西望,似乎是在找什麼人。雲梓月可以算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有受到狂風影響的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亂了些腳步,而她除了稍稍亂了發絲,基本沒有什麼影響,細心之人,就比如那個經理便察覺出了其中的不對勁。
此時經理心下更加確定,剛剛那離奇的一幕定是她造成的!有她的地方,最不缺的就是這些詭異的事情!經理的臉色又白了幾分,這少女太邪門了,可恨的是他現在根本不敢說出來,因為他怕啊,他怕她報復他。
而雲梓月此時心里也是翻起了浪濤,她可以肯定,剛剛是有人使用了古武制造狂風,因為她感覺到了內力的流動,恐怖的是她感應不出這股內力的來源!
凌然眼前精光轉瞬即逝,她如許多人一般從地上爬了起來,誰讓她看上去「柔弱」呢,如果不摔幾下,不就引起別人懷疑了?隨意地拍了拍略微皺著的衣角,凌然才看向胡興來。只見胡興來此時正拿著一些紙張,臉上是難掩的惱怒。
「這就是你們說的沒有邀請?沒有邀請為什麼這張紙上有我華玉坊的名字!」
胡興來的質問聲,將眾人的注意力從剛剛的怪風處引了過來。
「胡總,讓我們也看看。」一名男子說道。
胡興來狠狠地看了經理一眼,又將資料遞給了那名男子。
「真的有誒,就是我旁邊那個房間啊。」
「讓我也看看,真的是誒。」
「這就是那什麼機密資料?扯淡吧,那個經理全是在瞎扯。」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啊?針對華玉坊?」
「不管為什麼,這樣的品行他們是怎麼拿到主辦權的?」
「拿大會來公報私仇,簡直胡鬧。」
經理只覺得今日他把一輩子的倒霉事都經歷遍了,此時他腦中一片混亂,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只知道這次是真的完了,把這些人都得罪了不說,資料還沒保住,別說眼前這些個人物了,就是自己的老板都會把自己弄死。
「這位經理,請問對于這份資料你怎麼解釋?」胡興來的語氣微冷,使得經理渾身一哆嗦。
「我……我……」我能怎麼辦啊,我也不知道啊,經理在心里哀嚎,背上更是冷汗直流。
而就在這時,凌然瞄了眼電梯,心下冷哼,原來是他,這下正主來了。
「叮。」隨著電梯門打開,一名穿著黑色西裝,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從電梯中匆匆走出,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名女子,看樣子應該是他的秘書。
「哼,終于肯出來了啊。」
「榮總也真是大牌,你們經理喊保安的時候你不出來,現在出來了。」
見到來人,有人忍不住嘲諷道。
在場的人都認識這個人,此人名為榮華,榮華珠寶行也就是這次的主辦單位的老板。此人年僅四十便創下這樣的家業,在珠寶玉石界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只可惜,這人品……
此人最大的缺點便是小心眼,而對這一點最了解的便是胡興來,近年來華玉坊發展形式迅猛,是被業內一致看好的企業,而業內人士對華玉坊的肯定更是遠超原本被人贊賞有加的榮華珠寶。兩家店都是起源于淮陽省,不過現在的榮華珠寶卻是要比華玉坊實力強,所以榮華珠寶幾次三番挑釁他們華玉坊,而對于這些,他基本都不予理會。當然榮華珠寶也會在暗地里給華玉坊搞點小動作,胡興來也不和他一般見識,但是他沒想這人心眼可以小到這種地步,居然把動作搞到了拍賣會上。
榮華走到人群中央,開口便是道歉︰「各位各位,實在是抱歉,我是剛剛才知道下面出事情,所以才下來的。這件事我表示十足的歉意,是我沒有管理好我的員工,才會發生這種不愉快的事情。」說完榮華走到胡興來面前,「胡總,我真誠地向你道歉,我回去定會好好處罰他,希望你忘掉這次不愉快,原諒我的失職。」
榮華的一再道歉顯得真誠無比,好似真的很抱歉,可是再仔細一听就發現不對了,他雖然在道歉,卻是一股腦的把責任都推到了那名經理身上,而他自己就什麼事都沒有了,最多落一個管教不嚴的聲名。
凌然在心下冷哼,老狐狸。
此時經理一臉頹廢,雖然已經預料到,可是真當被老板推出去當炮灰的時候他還是心有不甘,他是何其無辜,他本是榮華珠寶的員工,被老板挑中暫代這次大會的酒店經理,他忠心為老板辦事,卻最終被老板想都不想的當犧牲品推出去,可是即使不甘又怎樣?他不敢報復啊,而且他沒有能力報復。
榮華的一翻道歉,一時堵得眾人挑不出刺來,人家都這麼誠懇了,自己再喋喋不休,不就顯得有些小肚雞腸了?雖然在場的人都明白這是就是榮華指使的,他們又不蠢,人家經理和華玉坊根本搭不上邊,這麼做也沒有一點好處,明顯是有人指使啊。但是這是屬于兩家珠寶玉石行的斗爭,他們管不著也不想管,道歉過了也就算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件事情必定使得榮華珠寶名聲大跌,客戶和合作人員流失,而接下來幾屆的賭石毛料拍賣會的主辦權他們也別想再去搶了。
對于這些,榮華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也無可奈何,他現在能做的只是把損失變得最小。而就在這時,榮華瞟到了胡興來旁邊的凌然,皺了皺眉,這才想起就是這個丫頭把自己的計劃打亂的,就是她害了自己的。
別忘了,他是榮華,那個小心眼的榮華。他能和胡興來道歉不代表他會放過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