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開始。攝像機readygo~!」
這一場是光腳跑出來的宣化夫人,抓著檀君的胳膊苦苦哀求,請他念在師生一場的情分放了度安道士,檀君冷靜地回絕了她的請求。
帶著及腰的假發,穿著津紫朱華服的她,好像找回了了二十歲年紀時有過的清秀淡雅的感覺。
娜鳳站到剛才把自己數落哭了的奇溫面前,光是和他冰冷的眼神踫觸都會讓自己渾身的汗毛豎起來。
「請不要這樣,道士先生不是您的老師嗎?怎麼可以忘記師傅的恩德,說出立即處死這種話呢?"
宣化夫人表情嚴肅得質問道。
「求求你!拜托你了!……放我的丈夫,度安一條生路!求你了……」
「放了他吧!」
娜鳳忽然轉變態度懇切的哀求留他丈夫一條性命,奇溫用力的甩開了她的手。
「不能放了他!」
啪!
剛剛還抓著奇溫的胳膊乞求的她像拍武俠電影一樣飛了出去,就和在游樂園里坐過山車一樣,完全是真空的狀態。
「啊!」
娜鳳的嘴里發出殺豬一樣的哀嚎。
撲通!
摔在地上的娜鳳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忍痛站起來眨著眼楮環顧四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cut!」
「今天出門前應該看一下運勢的。」
「對不起,手不小心打滑了。」
奇溫向摔倒的娜鳳伸出手,難為情的和她道歉。
「啊,好,沒關系。」
不是沒關系的話,應該怎麼回答呢?讓主演《檀君哀史》主人公的偉大韓流明星吳奇溫,賠償自己的損失嗎?
「準備,開始!」
隨著導演給出開始的信號,娜鳳有點不自覺的恐懼拍這條宣化夫人被推開的鏡頭。
啪!
這次奇溫甩開娜鳳手的動作幅度過大,以至于出現失誤打了她一耳光。這次多少給人一些故意而為之的感覺。
摔在地上還挨了一巴掌……娜鳳被打蒙了,懷疑自己難道是替身演員嗎?
「對不起。」
這麼一看,奇溫道歉的態度也沒有什麼誠意,娜鳳感到很委屈。
「cut!」
就像沒看到娜鳳被打,也不想管她死活一樣,已經拍了三條了,導演為什麼還那麼興致勃勃地喊「cut」呢……
眼看淚水就要奪眶而出,娜鳳趁別人不注意趕緊用衣袖拭干了眼淚。
娜鳳被奇溫打耳光的半邊臉頰紅腫起來,導演決定在她的紅腫消褪之前休息一下,娜鳳拉聳著肩膀走進了保姆車。
遠處,在些大牌的演員聚集在專用的休息室前面,可以看到為了防曬帶著墨鏡的允熹,正悠閑的坐在遮陽傘下休息。
很自戀的樣子,嘴角還掛著讓人厭煩的微笑。
世界上最讓人胃疼的事情,莫過于最初了不起的那個人被別人比下去,而那個各方面都不如自己的比較對象現在卻混得比自己好。
娜鳳一看到允熹仿佛嘲弄般的笑容,想到自己寒酸的樣子,趕緊轉過身避開了她的視線。
娜鳳回到自己的帳篷里開始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有的藝人進出在專用的能容納9到11人的休息室里,光成本就高達20萬元,里面臥室,台詞練習室,節目演播室等空間一應俱全,每天近千元的保養費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而娜鳳形單影只的獨自坐在只能容納四個人的保姆車里。
沒有一個人站在自己這邊說話,讓她感到既悲傷又淒涼。
其他人身邊都有經紀公司派來的經紀人甚至助理跟著忙前忙後,而娜鳳一個人身兼演員,助理,經紀人三個職務不說,還得自己駕駛保姆車……
在她整理好心情打算再次返回拍攝現場的時候,奇溫正在她的保姆車前等著她。
「那個……」
「額,那個,是叫我嗎?」
「對,韓雪麗小姐,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韓流明星吳奇溫有點心急的用下巴示意她。
又稱vline沒錯吧。下巴末尾處完美的線條,簡直跟畫里走出來的一樣。
「好的好的,檀君大人,您請講。」
貌似因為愧疚,為了剛才使勁推她還打了她的事情特意過來道歉,但實際上不是的。
「拍攝什麼時候結束?」
「您是說全部的拍攝嗎?」
「不是,有雪麗小姐鏡頭的拍攝。」
「哼,現在是給人留作業嗎,多讓人為難。」
娜鳳在心里笑話他。
現在就算把演員趕走了也是去了皮還連著筋的關系,為什麼給人壓力呢。
想一刀斬斷他的請求,但是娜鳳很難開口拒絕他,一接觸到奇溫等待著答案的目光娜鳳立馬嚇得一激靈,慌忙後退了好幾部。
「現在只拍了幾個鏡頭,大概還需要三個小時吧?」
因為對面站著的是奇溫,娜鳳只能溫順的回答。
「晚飯有時間嗎?
男人用稍微溫和的語氣問道。
娜鳳眨了眨眼楮,難不成韓流明星吳奇溫要邀請我這種小配角吃晚飯?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
這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張東健在開公交,姜東元在開出租車,元彬在插秧,裴勇俊正在點灶坑,難道我現在來到了花美男天堂嗎?
「額,有什麼特別的話嗎……」
娜鳳不覺感到臉上發燙,話都說不清楚。
「那等到晚上一起吃飯吧。」
好獨特的魅力啊。
雖然想要拒絕,但是面對他懇切的眼神,娜鳳沒辦法輕易開的口說不。
奇溫的約會請求讓她心神不寧。
即使可以和人氣高長得又帥又有名的演員坐在很開心的坐在一起,兩人之間的差距卻很遙遠。
反而會感到不安。
就好像和朋友的的戀人私會一樣。
為了解救丈夫度安道士,宣化夫人穿過猛烈的暴風雪翻越朗儷山脈,樣子狼狽萬分。
那段日子里受盡苦難,衣服上都是又厚又髒的黃土,在風中來回飄動。
山勢如此險峻,一個女人靠自己微薄的力量來到這里的確很厲害,不過最幸運的是沒有遇到前段日子四處為非作歹臭名遠揚的山賊。
宣化夫人抱著想要解救丈夫的信念歷經磨難,黃仙卻對她很冷淡。
「請幫幫我吧,如今能挽回君主心意的只有黃仙小姐一人了。」
「你為什麼會那麼想呢?我是和這件事毫不相關的人!」
宣化夫人相信,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和檀君一起研習武藝的黃仙能夠改變他的決定。
檀君雖然不近,卻惟獨對黃仙關心備至,和她所在的國家也來往密切,所以宣化夫人才會來找黃仙。
黃仙是游牧民族的女兒,性格也像個男孩一樣豪爽有性情。
听說她的內心也是十分富有正義感的,遇到事情從不會坐視不管,宣化夫人決定這一次豁出去了。
「真的求求你了,就算把我的命拿走也沒關系!」
宣化夫人淚流不止地向騎上馬的黃仙哀求道。
如果黃仙再不答應她的請求,就再沒其他的辦法救度安了。
「拿來吧!」
「啊?!」
扮演黃仙的崔允熹在娜鳳的上眼皮那踢了一腳。
娜鳳感覺眼楮像是被烙鐵燙了一樣,疼的趕緊用雙手捂住眼楮一**坐在了地上。
「卡!」
人家正感情投入地哭著呢,來了這麼一晴天霹靂。
分明是故意的,用眼楮瞄準了踢的。
不一會兒,工作人員們呼啦啦的圍到了娜鳳的身邊。
「天啊,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允熹在上面俯視著娜鳳大驚小怪的說。
娜鳳現在的心情簡直想揪住崔允熹的辮子,把她從馬上狠狠地拽下來。
「沒事吧?疼嗎?」
奇溫的一個助理有護士資格證,跑過來察看娜鳳的傷勢。
眼淚一直流的娜風根本睜不開左眼。
不知為什麼這麼疼的她不免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失明。
「試著睜開眼楮,啊……幸好眼球沒有受傷」
娜鳳睜開眼楮,從細心照顧她的人那里听到這樣的話,安心的松了口氣。
現在拍攝才剛剛開始,要是受了重傷今後可怎麼拍攝啊?肯定會換上替身演員出場的。
眼皮已經腫的老高,看起來還有淤血的征兆。
導演從奇溫助理的轉述中得知這件事,雖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娜鳳,但還是希望趕在她的眼楮淤血之前完成拍攝。
娜鳳在通紅的眼楮周圍涂了一層粉底遮蓋住,再次投入到悲傷的情緒中。
在不被別人打擾的環境下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娜鳳抬起頭怨恨地盯著崔允熹,雖然想追究責任但又苦于沒有證據,這種事情是不能胡說八道的。
「第89條鏡頭,再一次,預備,開始!」
「求求你了……」
娜鳳,不是,宣化夫人雙手合十,像做禱告一樣開始說台詞。
艱難地完成拍攝之後,娜鳳到就近的醫院去接受眼部治療,連做夢也沒想到奇溫竟然會來醫院接她。
「韓雪麗小姐還是坐車去會比較好一些,打算帶你一程就留下來了。啊,對了,眼楮沒事兒吧?」
已經自作主張坐到駕駛席上的奇溫問道。
「嗯,謝謝關心」
事實上娜鳳的眼楮里現在還有淤青和血塊。
給娜鳳看眼楮的醫生說,眼楮上的淤青要吃一周的藥才會消去。
日後剩下的幾場拍攝,恐怕就要靠高水準的化妝技術了,還有就是盡量不要露出左眼為妙。
但是眼楮四周的刺痛暫且擱置不論,對于崔允熹故意成分很高的一腳,憤怒的娜鳳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齒。
被奇溫的一巴掌扇紅了臉,又被允熹的一腳踢青了眼,這挨一下那挨一下,真的是悲慘至極的一天。
「難道我是受氣包嗎!」
就算現在即將和韓流明星共進晚餐了,可娜鳳現在最想做的是一口拒絕他然後回到家里,舒服地躺在沙發里一邊休息一邊往臉皮和臉上敷冰塊兒。
但是奇溫已經毫無眼力價的系好了安全帶,在用眼神示意她趕緊出發?
有一剎那,曾經舒適又熟悉的駕駛席讓她感覺如坐針氈。
加上最炙手可熱的韓流明星此刻正坐在自己觸手可及的位置,娜風抓著方向盤的手因為緊張變得十分僵硬,好不容易抓住排擋的手打了好幾次滑。
「是手動的啊?」
他有點尷尬得打量著車說道。
「嗯,時間有點久了。」
由于完全沒有話說,直到出了汶山的拍攝場地,兩個人之間保持著短暫的沉默。
「韓雪麗小姐說說你的人生故事吧。」
可能是因為無聊奇溫打開了話題。
「嗯?啊,好。」
娜鳳不知道他想听什麼故事,一時間沒有頭緒眼球上下轉動。
「關于我臉被打眼楮被腳踢,時運不濟的人生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娜鳳說不出這種推心置月復的話,只能在心里小聲嘀咕。
要是繼續和這個男人共同坐在一台車里,有發生交通事故的可能也說不定。
為什麼每當提起有關自己的事情就感覺那麼困難呢?
想要概括一下自己這並不短暫的人生,可真是無比復雜。似乎曾經有人說過這樣一句話︰「人最難做到的就是認識你自己。」
「我出生在濟州島,今年31歲了,21歲出道並正式進入演藝圈……」
「好像在看簡歷,算了。」
剛剛還讓她說出自出生以來的經歷,現在又無禮地打斷她。娜鳳對他這種沒禮貌的態度很是無語,但無奈自己正在開車,有再大的不滿也無法發作。
「那麼要說些什麼……」
「就說自己最好的朋友的故事吧!」
奇溫偷偷地看了看娜鳳的眼色,開口說道。
「朋友嗎?」
「是啊,就是類似于這種的。」
「嗯,我有一個好朋友,是體育新聞報社的記者,不久前升職當上了總編輯,是個很有能力的人。」
娜鳳一說起關于景珠的話題就有點來勁。畢竟哪里還能找到這樣自己說起來舒服又十分了解的話題呢?認識對方都已經超過十年了,所以娜鳳對這樣的話題很有把握。
「成為總編輯就代表非常有能力嗎?」他一副很傲慢的樣子,似乎覺得那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誒呀,那是當然啦,尤其還是年紀輕輕的時候……」
「我不認為31歲還算是什麼很年輕的年紀……」
奇溫一插話,就讓早已經月兌離年輕一代的娜鳳一下子火冒三丈。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我的朋友七歲上學,嚴格點來說現在應該是30歲,在這樣的年紀當上總編輯簡直比登天還要難,絕對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以前被稱為演藝界鴛鴦夫婦的演員金頌荷和徐信朱夫婦離婚的事情你知道吧?那可是韓國體育新聞網絡獨佔鰲頭單獨報道的版面。是我朋友整整一周,日以繼夜挖的獨家新聞啊!為了取材她簡直是不顧身體……」
娜鳳就像機關槍一樣「 里啪啦」地說出一堆景珠的業績。
「繼續吧……」
似乎很有興趣,他做了個手勢讓她繼續。對此津津樂道的娜鳳又開始「 里啪啦」地說起來。
「歌手周朱封大麻事件也是這樣,取材這個事件的時候景珠在周朱封面前露出馬腳,差點就遭殃了……」
「什麼?听說那個家伙平時手腳也不老實!」奇溫發怒了,握緊了拳頭。
娜鳳還以為他要打自己,嚇了一跳從座位上彈了起來。
她漸漸覺得他是一個讓人難以琢磨的人,也覺得自己和他有種遙遠的距離感。
「誒呀,這都是過了好幾年的事情了,也沒必要這樣……」
「繼續說吧。」
即便是那樣也還是想要繼續听景珠的故事,他的內心到底是怎麼樣的?
「周朱封事件之後還有什麼呢?皇城畫廊金娜星秘密結婚的事情知道吧?那也是我朋友特別取材報道的。還有之前演藝圈的麻藥風波,還有電影明星金善載的辱罵風波……」
娜鳳的汽車已經不知不覺間進入了首爾。
從汶山來的這期間,娜鳳已經充分明白了,他並不是一個讓人滿意的人,總是一副傲慢無禮,讓人討厭的樣子。
「那個朋友有愛人嗎?」
他看著窗外,無意間問道。
「那個啊,也好像是有……」
他一下子轉過頭看著娜鳳。
「確定嗎?」
那凶狠的語氣似乎帶著點慌張,讓娜鳳膽戰心驚。「到底為什麼說要一起吃晚飯!」她心想。
「不是,那個……」
娜鳳吞吞吐吐的,他卻固執地追問。
「我問你是否確定呢?」
「不,我也不是很清楚。」微微猶豫了一下,娜鳳還是漫不經心地說了出來,他听完以後卻一副安心的表情。
「和男人的關系很復雜吧?」
「嗯?我嗎?」
「不是,是問那個朋友。」
明明決定要和自己一起吃晚飯的,卻為什麼對自己的朋友那麼關心?娜鳳真是無法理解。
但在這種讓人無語的情況下,就算是這種私人的問題,娜鳳也只能回答。
「不,至少在我知道的範圍內是不復雜的,雖然她是自由戀愛主義者,卻不是個隨便的人。還有,我朋友是完美主義者,做事情總是非常認真。」
「的確有點那樣。」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