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彈指一揮間消失不見,輕輕滑過,跟風輕輕吻過湖面一般,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當年的小魔頭早已不復存在,當年那風消雨亂早已消失,當年那昏暗的幽冥不再。
一滴濃墨寂然的滑入水中,散開,暈染,交融,消失。
一張清秀的小臉,羊脂玉般細膩的皮膚,微翹的丹鳳眼,眼中充滿了專注,微挑的眼角略帶一分媚意狹長的睫毛,高挺的鼻梁下一張櫻桃般的小嘴,幽黑色的雙眸帶著神秘的色彩,仿佛下一秒就會被深深地吸引住,讓人移不開雙眼。
水藍色的羅裙鋪在片片殷綠上,腿上擺著一架古琴。
連珠式琴,型滿,黑漆面,據細密劉水斷。玉徽,玉足,龍池圓形,鳳沼長方。琴底刻有綠衣二字。
「錚——」雪痕雪白的手背出現一道血痕,玉般的潔白,艷麗的紅色,是那麼格格不入。
「你還是如此粗心,連彈個琴都能劃到手,真乃奇才啊。」
頭頂一道凌風飛過,空氣驟然凝聚,樹葉嘩嘩地響著,搖曳不定。眼前出現一緋衣男孩,飄忽的長發被一根青翠欲滴的簪子扎著,一頭黑發中夾著絲縷藍絲,骨節分明的雙手,細膩絲滑,櫻桃般的唇瓣閃爍著誘惑,微微挑起,深邃的眼楮里只有那抹水藍色的身影。
「雪痕,你又怎麼了?」一道熟悉的聲音在雪痕耳邊響起,猶如驚雷一般炸入雪痕的腦海。
哥哥回來了,一年了,整整一年了,終于回來了。雪痕的眼里閃著淚光,傷口的疼痛早已被著巨大的喜悅沖淡。雪痕一把抱住哥哥的腰,一張小臉深深地埋進哥哥的懷里,任憑淚水滑落。雪痕現在只能緊緊地抱住哥哥,努力告訴自己哥哥真的回來了。雪無心看著雪痕那哭花的臉頰,心微微抽搐了一下。
雪無心小心翼翼地幫雪痕擦干淚水,按著雪痕的肩膀,盯著雪痕那艷麗的雙眼,好像發誓地說︰「雪痕,哥哥一定不會在不辭而別了,我們兄妹永永遠遠都在一起,一起攜手作戰,同生共死,將後背交給對方,永遠放棄對方,好忙?相信哥哥一次好嗎?哥哥一定不會了。」
雪痕吸吸鼻子,說︰「哥,不許在不辭而別了好嗎,我受不了沒有你陪伴的日子,你知道這一年我有多想你嗎?如果沒有這群朋友陪伴我,我不知道我該怎麼度過這段沒有你的時間。」
即使再堅強的孩子也有脆弱的一面,不要以為她冷石心腸,不要以為她沒有眼淚,只是她沒有遇到可以流淚的事,她們也很脆弱,就像精致的水晶女圭女圭,美麗而又易碎。她們的眼淚很少,當她因為你流淚甚至嚎啕大哭,請回頭看看她們好嗎,她們是真正在乎你,她離不開你,請不要輕易拋棄她,好嗎?
宮玥環胸地望著裝作堅強的雪痕,不由嘆了一口氣。看看身邊的花殘,看看一臉心疼的雪無心,仰頭望向那空無一物的天空。
天空就像被濃濃的焦墨暈染過似的,除了墨色還是墨色,深邃的讓人心驚。
你說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陽光真的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嗎?我們能夠走進那個充滿陽光的地方嗎?外面的世界美嗎?我們真的屬于那里嗎?沒有人告訴她答案,因為沒有人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只有真正站在那陽光下的時候,這些問題才會有答案。
雪痕終于破涕為笑,雖然那張小臉有些狼狽,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收不住,渾身洋溢著一種朝氣,那股頹廢消失在了雪痕的身上,那個愛笑,愛搞惡作劇的雪痕又回來了。
突然雪無心拉住雪痕,搭上她的命門,臉色有些奇怪。
雪痕笑了笑,尷尬地說︰「我沒事……只是……只是……遇到瓶頸了而已。」雪痕不著痕跡的把手抽出來如果不是一年前雪無心的不辭熱別,如果不是他那封所謂的信,也許雪痕的世界不會變的黑暗。沒錯,雪無心是想要變的更強大,更好的去保護雪痕,所以他去了迷蹤森林,一次次生與死的考驗讓他成長,在鮮血中走上巔峰,可是他卻忽略了她內心的感受,他和她只有八歲,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連他都這樣不辭而別,她難道不會感到孤獨嗎?縱使身邊的朋友再多,也無法代替親人的陪伴,親人是親人,而朋友是朋友,親人可以是朋友,而朋友卻無法成為親人。
心魔有野草般蔓延,在朋友的陪伴下隨走出了心魔的困擾,可是因為心魔,修為只停留在了四翼,無法再向上突破了。
雪無心沒有在說話,拉著雪痕的手離開了竹林。
「哥」雪痕低聲對雪無心喊道。
雪無心抓雪痕的手更緊了,苦澀地說︰「是哥錯了,雪痕,明天我助你突破吧,我……」雪無心說不下去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去迷蹤森林,雪痕就不會這樣擔憂,煩惱,不安……或許我錯了吧。如果不是自己所謂的為了雪痕好,跑到那什麼森林去,只留下一封信就離開了家,拋棄了雪痕,也許雪痕就不會不快樂了,她依舊跟快樂為伴。
錯誤已經犯下,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彌補它,雪痕心里的陰影早已留下,但他相信,他的雪兒一定能夠走出來陰影來,他不會放棄的。心里的創傷再深,在時間的治愈下終歸愈合,結痂,留下難以磨滅的疤痕,讓你銘記一生。
想到明天哥哥會幫自己突破,那本堅實的瓶頸竟有些松動了,
宮玥踢了花殘一腳,戲謔道︰「人都走了,還看啥,雖然我也是個大美女。」
花殘扯開衣服的領子,露出精致的鎖骨,撇了宮玥一眼,不屑的道︰「就你?小爺我還看不上你呢。」圍著宮玥繞了幾圈,挑眉道︰「就你?小爺我還看不上你呢。」圍著宮玥繞了幾圈,挑眉道︰「除了臉還看得過你,就你這沒發芽的豆芽菜身材,小爺我瘋了才看上你,怎麼說我也是個帥哥,你,稱美女,過幾年吧,哈哈」揮揮衣襟,留下一片清風。
宮玥生氣的從身邊拽下來一把竹葉,捏呀捏,揉啊揉,撕啊撕,仿佛手中的竹葉就是那個騷包又嘴賤等的花殘,嘴里還嘟囔著︰「死花殘,爛花殘,老娘我詛咒你今後找個悍妻,狠狠地管著你,天天叫你跪搓衣板,每天洗衣服做飯伺候人,妻管嚴,死花殘……」
早已飛遠的花殘狠狠地打了個噴嚏,捏捏鼻子,自戀的想一定是有人想他這個大帥哥了,一定這樣的,對,一定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