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生薄煙,寒風瑟響似劍吟,樹影斑駁扭動,靜中帶著活躍的節奏,拉開了屬于夜的唯妙旋律。
池慕涵以最快的時間搭車回到了卓家,本想去追問卓梓淵,剛才是不是去style餐廳了,但是,在來到了緊閉的門前之時,她抬起青蔥玉手,卻凝在了半空之中。
好半晌,她拿不定主意,想要轉身回房,又覺得可惜!便閉上了眼楮,深吸了一口氣,叩了三下響門。
「來了。」
听到門內響起的熟悉而淳厚的男聲,她那懸空的心才得到以安然落下。迎入眼簾的是卓梓淵澹靜從容的俊臉,她輕揚起手,唇畔淺笑著卻試探性地開口︰「梓淵,你剛才有出去嗎?」
一個很簡單的問題,卓梓淵卻選擇了緘默,用他那雙閃爍如璀璨星宇的眸子,恍若是一汪深潭里映射出了她的影子,而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般,傻愣地與之對望。
他那灼熱的目光注視,與她疑惑又被吸引的探尋,在空中交接、踫撞,而又激起了火光!
多麼希望此刻和諧的氣氛,可以一直持續于此。但是,卓梓淵卻在心里無聲地嘆息,回憶像是一種莫名的電磁波干擾,直直地送來了池慕涵與廖映謙纏~綿的信息,在震驚了他四肢百骸與內心的同時,又讓他覺得有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感。
「嗯,我出去了一會兒。」卓梓淵淺淡作答,瞳眸光影開始陰晦暗沉。就算腦海里已經演示過無數次發火鬧脾氣的情形,但是,一對上她清澈明亮的水眸,那股火未經停歇,又自動地調解為強制壓下!
在他沒有發火之前,必須強行逼自己放下。輕轉過臉,不再看她,略顯疲憊而低啞的聲音響起︰「我困了,你也早點睡吧!」
池慕涵見他的反應如此,便印證了之前的猜測應該是真的,剛才卓梓淵真的看到了她和廖映謙在一起,為什麼他剛才要選擇悄然離去?為什麼他現在又要假裝毫不知情!
不等她作答,他很反常地把門給關了,只是透過最後的一條縫隙,無比神傷地望了她一眼,隨後門完全合上,隔絕了他們距離的同時,也隔絕了他們的心!
明明他關得很輕,可是,她卻覺得自己的心湖像是被一個個炮彈擊中,陣陣激漾回旋,又噴起了無數的白浪水花。眼眶微微泛紅,水霧氤氳上浮,就像是神經里的每一條線都變得緊繃,好像一個不經意就會把自己給扯疼。
「梓淵……」池慕涵的喉嚨艱難而苦澀地低喊了一句,從窗口處灌進了涼風,凌亂了她煩躁的心事。而她的步子就如同鉛塊般,每一步都顯得沉重而猶豫。
為什麼他不問自己?為什麼他要裝成很累的樣子?池慕涵覺得腦海里的念頭,就像是雪球一般,愈滾愈大,直到最後大大的雪球,順著那高高的懸崖,跌得粉碎,消失在天地之間。
內心的恐懼之感開始彌漫著,她害怕失去他,不希望被他誤會自己!正是因為這個念頭,才讓她重心鼓起勇氣,再去敲打他的房門。
當門再次推開的時候,卓梓淵不禁覺得愕然,眉宇間盡是不解之色,疑惑地問道︰「慕涵,你怎麼還不去休息?」
池慕涵也發現卓梓淵的臉色好像慘白了不少,也不知道剛才他在房間里做什麼,難道里面有藏女人嗎?
「我有話想跟你說!」她簡單地交待了一句之後,就風風火火地往房間里出去,東瞧瞧西看看,深怕錯過一個縫隙,而她還很離譜地往陽台看看,之後,又折返回來看了衣櫃和廁所。
呼……還好!他並沒有金屋藏嬌!
池慕涵暗自在心里松了一口氣,一個不經意地轉眸,卻發現身材挺拔的卓梓淵,正站立一邊。他雙手環胸,深邃如墨的眸子里,閃耀著別樣的含意,唇角薄涼一抿,翹起了若有似無的弧度。
但當卓梓淵想要說出什麼逼真的話語時,記憶里的零星碎片,再度無情地組合,拾掇起了池慕涵和廖映謙約會時的畫面。
他的內心突然就梗塞了,有了血液不通的感覺。眼中的光亮猝然即逝,依然假裝若無其事的樣子,淡定地問道︰「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我……」池慕涵一對上他那張眉眉目朗、氣宇軒昂的堅面龐時,就如同被閃電擊中股,出現了片刻的呆愣,剛才好不容易來的勇氣,卻在不知不覺中漏氣。
雖然他並未發脾氣或者指責自己什麼,但是,他刻意疏離與冷漠的態度,反而讓她覺得有種萬劫不復的感覺!好想重新看到他燦爛的笑靨,充滿神采飛揚而痴迷于她的眼神,而如今這反簡單的想望,卻也難以達到。
卓梓淵看著她猶豫不決的反應,強忍住心中想要擁她入懷的沖動之感,目光撇向一邊,語氣清洌地下達了命令︰「現在時候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回房歇息吧!」
他應該狠心放手,不能再為之留戀,如果她已經有了好的對象,那就學著去成全,哪怕要做得如此決然,會讓他痛苦,也在所不惜!
「你真的不想跟我說話了?」池慕涵的清亮眸子直直地定在他身上,語氣從原來的柔軟,而略顯倔強了起來。發現了他在逃、發現了他想要推開自己!不想再被無情地拋棄,為什麼他有話不能好好說?難道對他來說,她真的不重要嗎?
很顯然,她是誤會了!卓梓淵收回了飄遠的視線,再次與她的注視對上,眨了眨眼楮,發出略顯疲憊的聲音︰「你別誤會,我只是有點累罷了。」
對,他是累了,不是身體累,而是心累!
「你在說謊。」池慕涵目光一冷,咬緊牙關狠聲反駁著。
這一次她倒是學精了,回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相處時的情形,就算他偶爾學習晚點,總是會很溫柔會心地跟她道晚安,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副急欲趕她離開的樣子!
卓梓淵沒有因為她的問話,而出現遲疑,而是以最快的速度,語帶挑釁道︰「我說謊?難道我就不能累嗎?想休息,不需要經過你的允許吧!」
要是換作以前,他一定會好言好語地跟她說話,明明不想跟她計較那麼多,好怕多兜留一秒,就會忍不住跟她開炮,然後痛快地說……說他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一起嗎?為什麼她明明對自己無意,為什麼還要繼續出現?這樣的她,真的讓自己好痛苦!
「說吧,你是不是看到我和他在一起了?」池慕涵雙手下垂,粉拳不自覺的掄緊,明明是反問句,卻用陳述句表達著。
原來是被她發現了!卓梓淵收回了在她身上的凝視,假裝灑月兌地開口︰「沒錯,我是看到了。不過,沒關系,我大方得很,你我只是演戲,你想跟他在一起,我不反對,只是希望你別來打擾我的休息時間,好嗎?」
「我和他不是那種關系,請你不要胡亂代入,可以嗎?」池慕涵提高了音量,卻又無比清晰地表達著,明明他們不是真正的戀人關系,為什麼她卻不喜歡被他誤會的感覺?
「答案是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沒有必要再來向我坦白什麼!」卓梓淵這一次完全地轉過身去,背對著她,說出了殘忍的話語時,他那原本無波無浪的眸子里,卻多了抹神傷黯淡。
池慕涵有一種腦袋里被許多細針刺穿般,麻中帶著刺痛之感。特別面對著他挺得筆直的身子板時,心里仿佛有一個不甘願的聲音,在不平地吶喊著。
「我回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嗎?」池慕涵眸光里閃爍著水花,好想把所有的誤會給說開。
然而,卓梓淵硬生生地打斷了她的話,聲音如履薄冰般的陰冷無情︰「你回房休息吧,難道你還想讓我請你出去嗎?」
說不出是因為委屈,還是因為悲憤,池慕涵感覺體內的反骨精神,在一秒內全數激活,她非但沒有依言走出去,甚至還沖上前,從他的背後緊緊地摟住。
來源于他身上的結實觸感是滾燙的,池慕涵把自己的小臉緊緊地埋入其中,貪婪地吸收著屬于他的男~性氣息。
卓梓淵本該理智地推開,但是,感受著她身體的綿柔之感,還有那淡淡的馨香,他竟然僵在那里,沒有言語,他的手不知不覺地移到了她嬌~女敕的小手上。
池慕涵以為他是要扯開她,便把他摟得更緊,水眸帶珠,沙啞而又委屈地說著︰「不要不理我,好嗎?」
卓梓淵但笑不語,扯開了她的手時,池慕涵感覺到了絕望。
豈料,下一秒鐘,他的吻隨之落下,封鎖了她即將開口的話語。這一次,她沒有拒絕他的吻,而是緊緊地閉上了眼楮。
這一次的吻勢很是瘋狂,卓梓淵像是要把她活活給吞噬的樣子,靈舌深深地滑入,不給她絲毫抵抗的機會。
池慕涵感覺一陣昏眩,又墜入了那如同夢幻般的滿足感之中。
正當她享受著這份唇齒間的留香滋味時,卓梓淵竟然一手把她連衣裙後的拉鏈,輕松地拉下。
驚現了卓梓淵的目的之後,池慕涵突然間憤怒地推開!原本白皙的俏臉上,飄浮起了迷人的紅暈,她突然間發現,現在的他好可怕,也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