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事有利必有弊,巫術道法同樣如此,比如風屬xing道法速度快,但威力相對較小,而土屬xing修士一般防御能力強,速度就慢了。
巫蠱術同樣如此,巫蠱雖然詭異強大,這種詭異強大是建立在蠱蟲的培育與修士的聯系之上,它之所以比飛劍、法寶更加讓人感到害怕,就是因為蠱蟲既有法寶的部分特xing,但同時它又是活物,因此比法寶更加詭異多變。
但蠱術同樣有它致命的缺點,大多數的法寶就算被損壞,對于法寶主人來說,也僅僅是財力上的損失,但蠱蟲卻不一樣,幾乎每一條蠱蟲都與巫蠱師息息相關,越是強大的蠱蟲越是如此,蠱蟲與巫蠱師不僅有血脈上的聯系,更多的是心神的相連,因為只有心神相連,巫蠱師才能控制蠱蟲的行動,可以說,每一條蠱蟲都是巫蠱師的一絲分神,因此,每滅殺一條蠱蟲,就等于消滅了巫蠱師的一絲心神。
心神的損失雖然嚴重,但假如僅僅是一小部分的心神,那還是可以通過調養,慢慢恢復的,可是,姬元施展的禁蠱之術,竟然能把苗真隱藏在蠱蟲之中的那絲心神之力與蠱蟲的神魂之力抽出來,而且是在苗真已經斬斷了那絲心神之力與本體的聯系之後,還能通過那種詭異的術法聯系上心神的本體,那就讓人恐懼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種禁蠱之術簡直就是所有巫蠱師的噩夢了。
當然,所有的術法都有缺陷,禁蠱之術同樣如此,如果蠱蟲被殺之後,過上一刻鐘,那麼禁蠱之術也無法抽離蠱蟲體內的心神力與神魂了,假如巫蠱師離蠱蟲距離較遠,禁蠱之術同樣沒辦法通過抽到的心神力找到心神的本體,只不過苗真不知道罷了,但此刻他也沒時間去想這些了,頭腦中劇烈的痛疼加上心中的恐懼,已經讓他心神失守了。
「哼!作繭自縛,叫他們立刻滾下護劍山。」姬元冷哼一聲,單指一點,白光猛然一停,立刻拉住了正在向前沖的蟲影,蟲影死命的掙扎,可無論它怎麼用力,都無濟于事,被死死的定在了半空之中。
「還要執迷不悟?你應該知道,這絲心神力本就屬于你,它要回歸本體,你根本沒辦法攔住,而且融合了蠱蟲的神魂意念之後,只要沖回你的識海之後,你想象得到它會做出些什麼來吧?」
苗真听得冷汗直冒,其實所有的蠱蟲,都是由殘忍暴虐的蟲類培育而成的,它們最恨的人估計正是限制它們ziyou,控制它們生死的主人,如今這只蠱蟲的意識明顯是恢復了過來,而且它還融合了自己的心神力,同種同源,它要沖入自己的識海,就像一滴水要融入大海之中一樣,大海的力量再強大,也不可能消滅掉一滴水,除非有特殊的法器或者功法,否則的話,這種情況下,他就算不死,最好的結果也就是變成一個神智錯亂的瘋子。
「你們趕緊撤!」苗真喘著粗氣,朝黑虎幫眾人尖叫道。
各大仙門早就有規定,在魔天山脈範圍內,修士不能對普通的武者出手,如果一旦出現這種情況,魔天狩獵聯盟就會派出修士進行嚴厲的制裁,苗真知道,當場被對方發現自己施展了蠱術,而且對方又有克制的辦法,自己及時逃掉了還好說一點,但如今反而被對方控制住,就算立刻殺了自己,狩獵聯盟也不會追究護劍門的責任。
「有什麼要求,現在可以說了吧?」苗真也是老狐狸,知道姬元沒有再動手,而是讓黑虎幫其他人退走,肯定是有什麼要求要提。
姬元卻沒有答話,從懷中掏出了一只漆黑的小罐,口中晦澀的咒語響起,白光就拉扯著蟲影,飛入了小罐之中,把小罐一收,姬元就退到了婁三刀身側。
「隨我進來!」婁三刀冷冷的說了一句,轉身就往里面走去。
……
內屋之中,苗真終于見到了墨江,望著墨江胸口處,若隱若現的光印,苗真心中不由驚嘆,這種神奇的巫印,他也僅僅是听說過,但從沒見過,不用猜,他也知道這又是姬元的手筆,心中不由對姬元生出了幾分佩服之感。
當下也沒有絲毫拒絕,很快就把墨江體內的蠱蟲取了出來,他知道,就算自己不同意取出蠱蟲,姬元也肯定能找到消滅蠱蟲的辦法。
有的人聰明但不識時務,所以容易吃大虧,有的人識時務卻並不聰明,往往吃些小虧,而苗真卻明顯是既聰明又識時務的人,所以,蠱蟲一除,墨江就讓婁三刀他們放了苗真。
墨江說放人,婁三刀等人不敢不放,而姬元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意見,他本來就跟苗真沒有任何恩怨。
苗真走了,臨走時,卻特意跟姬元說了兩句話,第一句是問姬元是否是剛從部落出來的新民,姬元覺得這沒什麼好隱瞞的,點頭承認。第二句卻讓姬元眉頭緊皺,苗真說他曾經也是一名新民,他還告訴姬元,事情沒有表面這麼簡單,如果沒有必要,還是盡快離開護劍山。
姬元能感覺得到,苗真的話沒有惡意,甚至有一絲關心隱含在里面,也許他感謝姬元沒有動手殺他,也許真如他所說,他曾經也是一名新民,總之,苗真的話,讓姬元心中產生了一種不祥的感覺,他把苗真的話告訴了婁三刀,婁三刀也是眉頭緊皺,他也不明白苗真的話到底隱含著什麼,可婁三刀卻沒有告訴墨江。墨江體內的蠱蟲剛剛除掉,需要休息靜養。
苗真並沒有直接回黑虎幫,而是先去見了另外一個人,那人全身都隱藏在黑袍之中,只露出兩只眼楮在外面,眼神森然而冷漠。
苗真一見到黑袍人,立刻低垂下了頭顱,恭敬的行禮說道︰「拜見使者大人,屬下的事情失敗了,請使者大人責罰……」
苗真隨即把事情的經過仔細的復述了一遍。
黑袍人眼神沒有一絲波動,背對著苗真,只是靜靜的站著,山風吹動他身上的黑袍,獵獵舞動,他甚至連看都沒有看苗真一眼,沒有聲音,沒有動作,猶如一具木偶,一動不動的站著。
苗真的頭垂得更低了,冷汗開始冒出來,然後滴落在地上,他卻不敢擦,絲毫也不敢動。
許久,黑袍人的眼神終于閃動了一下,像是突然活了過來,轉過頭,聲音之中沒有任何感情,冷冷的說道︰「禁蠱之術?如此看來,此事到也不能全部怪你,既然如此,賜你yin火之刑。」
黑袍人話一說完,忽然伸出一只手掌,手掌白皙而修長,但是在指尖,卻有一簇灰黑se的火苗閃動著,黑袍人手指輕彈,火苗朝苗真緩緩飛去。
火苗飛來,苗真卻一動也不敢動,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黑se火苗一踫到苗真的身體,就化作一團熊熊大火,把苗真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苗真渾身抖動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但卻一直強忍著沒有出聲,同時一股焦臭味散發開來,所謂的「yin火之刑」竟然就是接受被黑se火焰燒烤,奇怪的是,苗真身上的衣服卻絲毫無損。
大約過了一刻鐘,苗真身上的黑se火焰才慢慢消失不見,他顫抖著重新站直身體,沖著黑袍人行禮道︰「多謝使者大人的寬宏大量,請大人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把護劍山拿下。」
「算了,你繼續留在黑虎幫,護劍山的事情,我會另外派人解決的。」黑袍人不再說話,黑袍拂動,身形就開始模糊起來,不一會工夫,就消失不見,連他剛才站立的地方,都沒有絲毫痕跡留下,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過了一會,苗真才抬起頭,稍微擦了一下額頭的汗水,才身形一展,朝黑虎幫方向掠去。
而這一幕,姬元與婁三刀他們當然不知道了,此刻的護劍山正處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墨江的心頭大患終于除去,讓護劍門眾人都高興萬分,墨芊羅對姬元更是發自內心的感謝,因此,她張羅了一大桌美食佳肴,護劍門人本來就不多,此刻到是正好喜氣洋洋的圍坐成一大桌。
「大家安靜一下,先听老夫說兩句。」首先說話的自然是墨江,他今天臉上也多了幾絲笑意,少了幾分往ri的嚴肅。
听墨江發聲,眾人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墨江站起身來,推開椅子走到了姬元身邊,忽然躬身行了一大禮,嚇得姬元急忙站起身來,連說「使不得」。
「老夫這一禮並不是因為你救了我的命,而是因為你救了護劍門,守住了護劍山,老夫也不知道護劍門存在了多少歲月了,我只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整個魔天山脈還沒有外人居住的時候,我們護劍門就存在了,就在這個小小的護劍山之上。」墨江神se顯得有些激動,緩了緩才又接著說道。
「護劍門的門規,就是守護這護劍山,至于什麼原因,很多年前就已經不知道了,因此,老夫也不知道,但老夫已經在這護劍山上五十六年了,這里就是我的根,就是我的命,所以不過如何感謝,都無法報答你的相救之恩,你是整個護劍門的恩人呀!」
從墨江的話語中,姬元能清晰的感覺到一名武者的執著,可是他從這份執著之中,卻感受到了一絲淡淡的憂傷,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他突然覺得眼角有些發酸,也不忍心再拒絕墨江的謝意,等墨江把話說完,他才深深的鞠了一躬,誠懇的說道︰「護劍門的信念,墨老伯的堅持,實在讓小子佩服得五體投地,別說婁大哥和大嫂都是護劍門的人,就算沒有這層關系,沖著墨老伯的這份執著,只要小子能幫上忙,我也會毫不猶豫的盡一份力的。」
「哈哈哈!說得好,他們能認你這個兄弟,那是他們的福氣,姬元小友有什麼要求?只要我墨江能辦得到,只要護劍門能做得到,我一定會全力去辦。」墨江雖然看了兩眼婁三刀與墨芊羅,卻還是一臉冷肅,話語中也僅是以「他們」相稱。
听到墨江問自己有什麼請求,姬元本想一口回絕的,可心中突然轉念一想,就順口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