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墨老伯這麼一說,小子還真的有一個願望,希望墨老伯能夠成全。」清了清嗓子,微笑著說道。
「你盡管說,只要老夫能做到,一定讓你滿意。」墨江爽快的答道。
「您知道,我是剛從巫族部落中出來的,認識的人也沒幾個,因此也沒有什麼恩怨,可是我卻是欠了婁大哥與大嫂一個天大的恩情。」
「兄弟,你別這麼說……」婁三刀與墨芊羅急忙起身說道。
姬元卻擺了擺手,打斷了婁三刀與墨芊羅的話,誠懇的說道︰「婁大哥,在驚夢大澤那一次,迫于當時的形勢所逼,救你其實也就是救我自己,因此,談不上什麼恩不恩的,可是後來,你跟大嫂卻是實實在在的救了我。」
姬元笑了笑,才又接著說道︰「當然,您跟大嫂都說過,既然咱們是兄弟了,就不說這些,但是,就因為你們是我大哥大嫂了,所以你們的心願就是我的願望,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思念著護劍門,想著墨老伯,期盼著有一天,能重新回到護劍山,回到護劍門。」
說到這里,墨江也知道姬元想說什麼了,臉se一沉,就想開口說什麼,但卻被姬元打斷,只听姬元繼續說道︰「墨老伯,我知道您想說什麼,可是請您先听我說完,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名新民,新民就是不得不離開自己生長的家,去到數萬里,數十萬里,甚至百萬千萬里之外的地方,那里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有一切的陌生,不知道未來,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這種寂寞與痛苦,是在會讓人發瘋。」
姬元端起桌上的酒碗,猛的灌了下去,咳嗽了兩聲,又接著說道︰「也許你們覺得呆在一個地方會無聊,會寂寞,會孤獨,可是我要告訴你們,遠離自己家的人,那才是真正的孤獨與無助,有家不能回,有思念的人不能見,那種痛苦……那種痛苦真的不是人受的。」
說道這里,姬元已經滿臉淚水,墨芊羅更是嗚咽痛哭,婁三刀雖然沒有流淚,可他緊握的雙拳,在劇烈起伏的胸膛都表明,他此刻的心情激動萬分。
墨江呆住了,他何嘗不思念自己的女兒和最喜愛的大弟子,可他的信念,他的執著時刻提醒他,任何對護劍門的不忠,都是無法原諒的,婁三刀的離開,他就認為是一種都護劍門的背叛,永遠無法原諒。
護劍門眾弟子也是一片默然,大廳之中,頃刻之間,只剩下墨芊羅嗚嗚的哭泣聲與眾人的呼吸聲。
「墨老伯,我的痛苦是沒辦法改變的,可我的願望卻是最真切的,我想把自己的願望在大哥大嫂身上看到,您能成全我嗎?」姬元深深的看著墨江,他看得出,眼前這是一名倔強的老人,但並不是無情。
唉!
良久之後,墨江長長的嘆息了一聲,像是瞬間老了十歲,緩緩說道︰「我答應你,讓他們重新回到護劍門。」
墨芊羅破涕為笑,拉著墨江的衣袖說道︰「謝謝爹!」
柳輕風等護劍門弟子也個個大聲歡呼,嘴里大聲叫著︰「婁金劍!大師兄,婁金劍!」
等眾人重新安靜下來,沒想到墨江忽然說道︰「你們不要謝我,如果要感謝,就謝謝姬元吧,如果沒有他,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听著眾人熱烈的感謝,姬元只好呵呵的傻笑著。
……
接下來的ri子里,姬元天天跟護劍門弟子一起習武練劍,他本來就擅長用劍,以前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練習,現在突然有了這麼多的用劍高手,當然覺得格外高興,練習起來也能相互借鑒,觸類旁通,而墨江身體恢復之後,也經常指點姬元,如果除去四季劍法特殊的劍意效果,但以劍法而論,墨江這種劍道高手,不管是見識還是對劍道的感悟,都要比姬元強上許多,有了墨江等人的指點,姬元對劍的理解每天都在提升著,慢慢的從單純的用劍,朝著劍道發展,一劍在手,竟然立刻就有幾分劍道宗師的氣度。
此時,護劍門眾弟子都知道了,姬元與婁金劍都突破了先天境界,他們對大師兄婁金劍突破先天境,並不覺得意外,可姬元卻讓他們感到妖孽了,而且姬元的年齡還是護劍山上最小的,這讓他們有種無臉見人的感覺,後來個個都開始玩命的練習起來。
一個月下來,黑虎幫的人再也沒有在護劍山出現過了,這讓眾人都松了一口氣,經過一個月的切磋交流,姬元已經把護劍門除了「問天九劍」這種不能外傳的劍法,全部學了一個遍,天賦之高,悟xing之強,讓墨江也yu贊無詞。
其實這也不能說姬元的天賦就真的妖孽到了如此地步,天賦再好,也需要基礎,可是姬元最強的地方恰恰正好就是基礎深厚,在少典族時,木嵐傳授的雖然僅是基礎劍法,招式並不多,但那是以木嵐的眼中來看,現在隨著姬元接觸的劍法越多,他愈發能感受到木嵐傳授的那些最基本的劍招,雖然招式簡單,但卻處處蘊含著劍道至理。
一年磨一劍,姬元從五歲開始練劍,到如今正好足足有十年,而且是心無旁騖,後來武皇傳授了他四季劍法,以武皇與木嵐的關系,武皇拿出來的東西肯定不是大路貨,其實武皇擅長的並不是劍法,但他的眼光卻是高明無比,一眼就看出了姬元在劍道上的天賦,才傳授了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理解不透的四季劍法給姬元。
四季劍法,其實是一種古劍法,武皇雖然也練過,但他卻總覺得劍法中還有什麼奧妙沒有被悟透,可他擁有的神功異術實在太多了,雖然覺得四季劍法有些奇特,卻也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可是姬元卻不一樣,他凝聚圖騰失敗之後,幾乎天天練習劍法,五年的時間里,他反復的練習四季劍法,正是這一份執著,讓他一朝頓悟,悟到了一絲傳說中的戰技之道。
姬元在劍道上的基礎深厚無比,可他經過虞先生的奪舍,吸取了虞先生大半的神魂之力,自身的神魂幾乎強大了一倍,這樣強大的神魂,自然學什麼都比別人快上許多了,而且虞先生最擅長的就是飛劍之術,雖然金鱗怪鳥已經把虞先生神魂中的意念清除干淨了,但那種劍道的本能還是存在的。
正是有了這些因素,姬元對護劍門的這些普通劍法,幾乎一學就會,一練就jing,而且這些普通劍法,大多數也就是招式上的變化,用劍手法上的不同而已,並沒有什麼深刻劍理存在,對姬元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度。
時光匆匆,轉眼間已是大雪紛飛的季節。
姬元來到護劍山也已經有三個月了,這段時間以來,他一邊聯系劍法,一邊也從未停過對青雲問天訣的修煉,可是,不知道是自身的積累潛能被用光,還是修煉的方法不對,不管姬元如何用功,他仍舊處在煉氣中期的境界,沒有絲毫突破的跡象。
「也許是該準備一下參加仙門大考之事了。」姬元從靜修中睜開雙眼,喃喃自語道。
姬元已經從護劍門眾人口中得知,所謂的仙門大考,其實就是在一個固定的時間內,各大仙門都會在自己的屬國內舉行招收門人弟子的活動,整個仙門大考主要分成三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是海選,主要是測試靈根,只要年齡在三十歲以下,沒有參加過靈根測試的人都可以參加,但是也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突破先天境的武者,他們沒有年齡限制,畢竟這類人本身就少,而且不管其修煉資質如何,能從無數的普通武者中月兌穎而出,也肯定是心智堅韌之輩,實力也是極為強悍的。
第二階段就是入門考試,入門考試分文武兩種,文試主要考驗應試者的悟xing、jing神力、意志力等內容,從而推測出應試者在道法、丹藥、符咒、煉器以及先天數術等方面的天賦與潛力,因此,文試也是所有考生都必須參加的項目。
而武試就簡單多了,主要是針對那些對自身實力非常自信的考生,通過比武的形式,展示自己的戰斗天賦與綜合實力,以獲得門派的重點培養,甚至被一些門派強者親自收為弟子,如果能被門派強者收為弟子,那就真的是一步登天了,不僅在修煉上擁有了高明的指導人,而且在宗門內的待遇也跟普通弟子是不一樣的。
當然,也個別考生,因為在某些方面的天賦極其出se,正好被擅長那個領域的門派強者看中,從而直接收為弟子,不過這種情況極為少見。
仙門大考第三階段被稱作實力展示,不過這個實力展示不是指考生,而是收徒門派通過演示自己門派的道法神通,吸引門徒的方法,當然,這種情況僅僅是,在同一地點有兩個以上的仙道門派,同時收徒的時候才可能發生,而西元城就恰恰是這種地方。
西元城處在人族區域最西邊的城市,它不屬于任何一個國家,同時也不屬于任何一個宗門,並且它還是新民最為集中的地方,也是魔天山脈資源的集散地,因此,對西荒大陸所有宗門來說,西元城都是極為重要的地方。
正因為西元城有這樣的背景,當初少商國皇室派人追殺婁三刀時,也僅僅是派了一名練氣期修士與四名先天武者,在西元城方圓百里之內是禁止所有修士斗法,以及大規模廝殺的,而且收徒的時候,也是各大宗門一起進行的,並且不能強迫任何考生加入某個門派,這也是婁三刀當年為何選擇到西元城的原因。
姬元腦海中閃過仙門大考的信息,心中也在暗暗的打定著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