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致絢爛,卻也極致詭異。
偌大的寢殿,上等的綠檀木做梁,水晶白玉做簾幕,八尺寬的沉香塌鮫綃寶羅帳,落的是珍珠席,鋪的是灑銀線花海棠被。僅點了一根紅蠟燭,忽起忽落的照在榻上的男女身上。
半拂酥胸輕紗衣,唇齒口紅是佳品。此時,這張榻上正進行著極為誘惑,充滿曖昧的一幕。似火,過火。
「嗯啊……要……我要……」紅暈載臉,黯然**色。女人,幾乎一絲不掛,半掉的粉色肚兜,已經遮不住她的飽滿。
她扭著腰,滿臉通紅,不斷扭動的身體,表示著自己的強烈渴望。她主動的做出各種挑逗的姿勢。不時因為饑渴過度而舌忝舐紅唇,纏繞的動作,嬌媚,生動,任何一個成年男人,都無法抵擋這樣的妖嬈。
嚶嚶的申吟,迷亂的身體,似乎吞蝕了毒品,麻木了心,也喪失了最初的,記憶。
可她身邊的男人,一言不發,毫無動作,只是佇立在沉香枕上,一雙絕世的鳳眼,恰配著天下無雙的俊容,高挺的鼻梁,邃如修羅的目光,冷淡的看著被情yu吞噬的女人。
那種輕佻,冷漠的目光,就好像在看一場戲一般。
sheng吟聲越來越大,逐漸纏繞到男人的身上,鳳眼輕撩,男人攤開一只手,出現了一條小手指不到的蛇形小蟲,自主的爬到女人的身上,鑽進了她的肚兜中,一口咬在她半露的酥胸上。
「啊。」一聲舒服的大叫,女人終于不再只是渴望的sheng吟,好像得到了解救,喘息起來,身體不斷的起伏,毫無忌諱的表現出最原始的對情感的貪婪,她不斷撫模著自己的紅彤彤的身體,嬌可嫵媚的模樣,瘋狂扭動的姿態,全部在男人的瞳孔中放映著。
鳳眸,微睜開,不堪的一幕,他無動于衷,好像已經司空見慣。慢慢的眯上眼,淺淡的動作,使周身都散發出一股,靜可凝如水,動可驚天下的神秘氣息。
女人依舊暢快的吟叫著,不合常理的展現著自己的芳華。
彌亂的夜晚,造就著不同的場景,有的人無力掙扎,有的人,正在陷入。一旦陷入,無可救贖。
———
畫面轉換,天旋地轉,睜眼輪回。
墜樓的速度,快如閃電。一股強大的蕩力,從頭到腳封閉式的快速旋轉中,失去了知覺。
等曲嬋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萬物。
身體里,傳來陣陣溫熱,水聲流淌在耳朵邊,從腳底傳上一陣溫柔的酥麻感。這感覺,好像在泡溫泉。
「唔。」沉睡中的曲嬋舒服的打了個懶腰,腿腳一動不要緊,睜開眼楮,這黑壓壓的人群是怎麼回事。
「你們是誰啊?」曲嬋完全不知道自己處于什麼境況,她睜開眼楮,身下溫溫的,好暖和啊。動了動,鼻子傳來一陣香氣,她從水里模了幾把,人參,納尼?再模,山藥,紅棗……
這是被煮了吃的節奏。
她現在就躺在一個巨大的鍋子里,鍋子下面用柴火熬炖。鍋子旁邊圍滿了幾個人,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曲嬋。
「喂,你們看著我干嘛!」曲嬋發現這些人通通都不對勁,怎麼頭發梳齊,還戴了斗笠一樣的雞毛冠帽,身上居然還穿著太監服!
「小嬋,小嬋!」是張笙亭的聲音,曲嬋連忙支起身體,她發現,就在鍋旁不遠處,張笙亭被幾個穿著太監服的人盯著癱坐在地,哭喪著一張比掉了錢包還苦的苦瓜臉。
「發生什麼事情了,這是哪里啊!」曲嬋終于發現過來,自己正呆在一個巨大的鍋子里面,這個鍋子差不多有兩米寬,裝滿了水,水溫剛剛燒熱,她就這麼不協和的坐在里面。她差點以為被野人包圍了然後成了食物。
「我們,我們穿越了!」張笙亭愁眉苦臉的看了曲嬋半天,幽幽的聲音飄來……
「什麼!」曲嬋猛的站了起來,模了模牛仔褲里的多功能折疊手術刀,幸好還在。她這一起,水一下子把旁邊圍著看的幾個太監宮女身上都濺上了水。
「醒了醒了。」周邊圍觀的人一個比一個長脖子,伸長了個脖子探頭朝曲嬋看,一邊看,一邊還帶著一種驚恐的臉色。
曲嬋憤憤的從水里抽出一只腳。
「掉進鍋里的女子醒了!」
「她要出鍋了!」
曲嬋每做一個動作,都有一個手持著白色雞毛撢子一樣的太監發出報告。
天哪,她不會真的穿越了吧!曲嬋費力的爬出這口大鍋,跑到張笙亭旁邊。「怎麼回事,你剛才說的是真的嗎!」曲嬋渾身**的走到張笙亭的身邊,張笙亭看上去醒的比她早的多,而且身上是干的,應該沒有曲嬋來的悲劇。
「是啊,我一醒來就發現自己躺在地上,好多穿著古裝的人看著我,起先我還以為是做夢。後來看到你在鍋里,我嚇壞了。」張笙亭看上去也充滿了無助,一點也不像裝的。
曲嬋狠心捏了一下自己的臉皮,靠,真的會痛!
「不是吧。」曲嬋一下軟了,癱坐到地上。
「啊!她捏臉了!」
「臥槽,啊什麼啊,啊你個死人頭啊!」不爽的咆哮後,曲嬋發現她們現在位于一個露天的類似現代大廣場的地方。
一抬頭,遠處坐落著宏偉的宮殿,先看周圍,不得了了,這哪是廣場的大小,根本有國際足球賽場那麼大了。
露天的賽場,用九宮格的方式隔出一個一個小賽區。她們就在其中的一個賽區里,也就是廚台,周圍放滿了廚具,中間一個灶台,放置各種各樣的食材,用珠簾子遮住四面八方,防止其它廚台的竊取。
很明顯,這是一場廚藝比賽的現場,只不過,是古代的。
再看最前方,有一個真正的鹿台,高約十米,行龍石像,各立于鹿台台階的兩側,上面坐了位高權重的皇親貴冑,黃色的紗簾擋住了他們,看不到面容。
「她罵人了,要不要馬上報告蕭大夫。」
「不行啊,蕭大夫吩咐過的,他熬制炖品的時候絕對不能叫他。」
「可是鍋里的無根水被這個不知道哪里來的女人弄髒了,這國宴大會可是皇上欽點舉行的,皇後皇子全部到席,萬一要出了差錯,我們不死慘了。」
幾個太監圍在一起緊張的商議,這時候走過來一個比較有氣勢的老宮女,「小聲點,除了我們,四周還有九個廚台在繪制食物,人人都希望別人能出點差錯,你們再這麼大聲說話給听見了,現在就得被拖出去砍了。」
「那怎麼辦啊!」
「馬上稟告蕭大夫,還不快去!」
「是。」手持著白色雞毛撢子的太監不情願的走到灶台最右邊的一個小灶,小灶上炖著一個鍋子,旁邊的凳子上坐著一個閉目的白衣男子,溫潤的五官,斯文的神韻,此時正閉著眼楮,兩耳不聞,只用一雙靈鼻,不動聲響的聞著鍋子上冒出的香氣,來判斷湯的烹煮程度。
「蕭,蕭大夫。」太監叫了一聲。
白衣男子緩緩睜開了眼楮,雖被中途打擾,臉上的神色依舊和氣。
「怎麼了?」
「報告蕭大夫,我們按照您的吩咐,看護無根水,可這灶火才剛起沒多久,這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個女子,將無根水攪亂了。還有一個和她同來的女子,坐在地上,兩個人穿的很奇怪,奴才從沒見過這樣稀奇的打扮。」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白衣男子就是太監們口中的蕭大夫,他名為蕭鶴,烹飪藥膳的高手,卻流連宮外做土郎中多年,人稱土醫蕭大夫。至于為何來參加這宮廷里的烹飪大賽,自有一番淵源。
「奴才們也不知啊,加個火的功夫,人就突然出現了。」
「我去看看。」蕭鶴輕皺一下眉,站了起來。
灶台的地上,到處都是被曲嬋弄亂從鍋里掉出的作料,蕭鶴走到灶台邊,看到了地上的兩位女子。
「姑娘,你們是誰,為何破壞我這鍋里的水。」蕭鶴說話聲音細而柔膩,面貌端正灑然,口氣不重的語調顯現出他穩重的品質。
曲嬋回過頭,看著這個打扮和太監不一樣的白衣男子,水洗過一遍的曲嬋,未施粉黛,透亮的大眼楮,精致無二的面貌,堪比一朵出水芙蓉。她看著對方,心中迅速通過容貌和口氣對這個白衣男子作出了第一印象,斯文書呆子!
「這個,呵呵,別誤會嘛,我們可不是什麼壞人。」沒辦法,誰讓她倒霉,如今落到這麼個窘迫之地,曲嬋一時半會還沒有什麼大的打算,只能先維持局面了。她百家探秘可沒少看,真實的古代制度遠比電視劇的殘酷,她可不想專門送上門來找死。
曲嬋拍了拍身上的水,拉起張笙亭一起站了起來。
「嗯?姑娘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說來話長,你是這里的掌廚是嗎?我不是故意弄亂你的鍋的,真不好意思。不過你也看到了,我們兩個弱女子,能起什麼事啊。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們走吧。」
曲嬋露出月牙般無辜的笑,企圖博得這個面目還算慈善的男人的同情。
「姑娘,我不是掌廚,不過今天確實我要做掌廚該做的事情,你們二位穿著如此與眾不同,應該不是內宮的人吧。」蕭鶴文縐縐的繞出一段話,表現出了友好的微笑。
「啊,不是不是,當然不是了!」內宮,曲嬋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內宮不就是那些怨婦呆的地方嗎,哦買噶,千萬不能被抓進去。
「既然不是,那就是宮女了?姑娘要是信得過在下,不如告訴我你居住何處,我好派人送你回去。」蕭鶴的眼楮透出真誠的關切。
「哎呀,這個人怎麼這麼麻煩啊。」張笙亭挽住曲嬋的手臂,在她耳邊叮嚀了一句。
「噓。」曲嬋輕聲的朝張笙亭擠了下眉,又笑嘻嘻的看著蕭鶴,剛想說話,又一個太監跑了過來,「報,蕭大夫,小灶上的香雞炖干了!」太監的聲音急促極了,而且很慌張。
「糟糕。」蕭鶴皺起眉毛,可他憂愁的表情總是很淺淡,一副順其自然的樣子。
這樣的人,曲嬋覺得是很可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