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白天還不算很長,七點,天就已經黑了,路燈明晃晃的照著,引來飛蛾無數。(嫡謀)
那個男人就站在路燈之下,臉背著光,身後是一盞晃眼的燈,蘇洛惜眯著眼楮看了她一會兒才看清,他並不是左奕晨,而是左奕晨的大哥左天佑郎!
他今天穿得很隨意,一套灰色的休閑衣,一雙白色的運動鞋。頭發隨便地梳了一下,看著是懶懶散散的樣子,卻正好配這一身衣服,一點也不維和。他的臉形和左奕晨略有相似,只是他的臉更尖長一點,左奕晨的更方正端莊一些。他們最相像的地方,還是在眼楮,眯起來的時候,都有一道令人猜不懂的光芒。
不過左天佑此時很客氣,一點都不同于那晚,看不到危險,還微笑的朝她眨著眼楮,聲音也輕輕柔柔︰「蘇小姐,你好,希望我今天出來,沒有嚇到你!」
蘇洛惜mo不準他的意圖,往後微微退了退,避開他身後那盞晃眼的燈,這樣就能將他的臉色表情,看得更清楚一些︰「左大少爺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還不至于在光天化日之下為難我這一介草民。只是不知道左大少這是要去哪里,穿得這麼隨意,是去晚練嗎?鉲」
左天佑輕輕搖頭,又送來一股令她想念的香味︰「不是,是特意過來找你!本來是打算去你家找你,不想你正好出來,我就追過來了。」
「哦,找我?找我做什麼?」左天佑是她的頭號敵人,她不得不防。
而且車禍的事情,她本想著回來和左奕晨一起商量怎麼處理,誰知道左奕晨一直避而不見,害得她心里到現在也沒有底,到現在也不知道那天到底是誰救了她。
她神情淡淡,警惕地防著這個心xiong狹窄,喜歡暗底搞動作的小人!
「過來找你,是因為我女乃女乃她想見見你!」左天佑出奇的客氣,感覺那一晚凶狠的他,又是夢境出現的人物一般。
蘇洛惜蹙蹙眉︰「你女乃女乃見我?為什麼?」
「具體的事情,到了老宅女乃女乃會告訴你,我也說不太清楚。不過蘇小姐可以放一百萬個心,今天一定沒有人會為難蘇小姐一分一毫,請問蘇小姐,這樣的承諾可否麻煩你跟我回去一趟呢!」左天佑擺了一個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蘇洛惜微微笑著,幽亮的眸子望著他的雙眼,有著自己的打算︰「左大少想必還不知道,前幾天,我遇到一件很大的事情,有人說是謀殺,有人說是綁架,具體的,我也還在等警方的最後結果。這件事情是誰做的,或許不會有結果,但我確確實實是嚇到了。我朋友梁姐听說我害怕,特意過來陪我吃飯壓驚,所以不好意思,我現在沒有空,不能和你一起回老宅見你女乃女乃。」
左天佑深邃的眸一點點緊縮,笑意也在唇邊緩緩僵化,露出淡淡的往日狠色︰「我只是很客氣地在請你。」
「我也只是很客氣地在拒絕你,我並沒有指出誰是綁架我的人。我不是什麼強者,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的女人,我要去的地方必須是絕對的安全。」蘇洛惜不急不緩,不慌不忙地陳述。
左天佑的眼楮又暗了暗︰「蘇小姐的心情我能理解,可如果我說,女乃女乃請你回去,只是想請你吃頓家常飯,而家常飯,我弟*弟左奕晨也會出席。這樣,你還會擔心我們會對你怎麼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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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奕晨也在,她自然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可明顯的老太太請吃飯,請的也不是什麼家常飯,而是鴻門宴。或者是試探她和左奕晨的關系,或者是試探她對綁架案的反應……
如果放以前,她是不會去的,哪怕左天佑威脅她,她也不會答應。可這一次,明知道老太太別有用心,她還是答應了,表面露著懼怕左天佑的恐懼,心里卻是直奔左奕晨這個目標。
左奕晨一直躲著她,躲了好幾天,求楊遷也無濟于事,現在好不容易知道他在哪里,她也沒有理由不去冒這個險。
坐在左天佑的車里,她很安靜,也一遍遍地告訴自己,見到左奕晨一定不要慌,一定不要在丁雪這個老狐狸的眼皮底下露出什麼馬腳。
路程倒也不遠,不及二十分鐘,他們的車就開進了左家老宅。(如皋文學區)放眼望去,卻是一座十分古老的園子,郁郁蔥蔥的大樹枝繁葉茂,看著也有些年頭。別墅的主體建築,就被包圍在這些有年頭的植物中。一路走進去,也覺得沁香撲鼻,陰涼舒適,與外面的灼*熱污染,形成兩種不同的世界。
走是深處就看到別墅,燈火通明,一室的亮,僕人立于兩邊,嚴謹規矩,沒有逾越。<
丁雪就坐在餐桌的上位,雍容華貴,濃妝艷抹,不像七十七,倒像三十七,真真是不死的老妖婆,怪嚇人的。而且她的目光很利,那種利就感覺被一只老鷹盯上,隨時都能被抓走。她面上的笑看著很暖,卻是極陰森的感覺,像只老奸巨滑的狐狸,一直在算計著算計著……
然,左奕晨就坐在她的下手,和以前一樣,穿著黑色的西服,黑色的皮鞋,石膏腿擱在輪椅上。他沒有看她,她卻仔仔細細地把他看了一遍。
他的眉眼如舊,沒大沒小,但眉間卻多了一層冷硬的霜,給人一種更不好接近的感覺。目光很淡,甚至很冷,看什麼都是冷漠的一掃而過,引不起興趣的樣子。他的嘴唇此時抿著,不知道在生著什麼氣。他一旦生氣,就願意把嘴唇抿緊,好似那些惹他生氣的人,都是不可理喻的,都是不值得他多說一句話的。
「女乃女乃,蘇小姐帶過來了。」她進來剛站定,左天佑就向丁雪匯報。這有什麼好匯的,這麼大一個人進來,又是親自去接的,誰還不知道一樣。
心里不喜歡這種場合,蘇洛惜還是微微的笑了笑,朝丁雪叫了一聲︰「丁老太太!」
似乎很喜歡她的態度,丁雪加深了臉上的笑,還朝她招了招手,直到走到跟前,她才說︰「最近出席了一些老朋友的宴會,可不管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有人在談論你,說你這樣好,說你那樣的漂亮,想著這麼可心的一個女孩子,我也該見見才是。可不見不知道,一見才信了他們的話,果真是慧質蘭心,玲瓏剔透的俏美人啊!」
蘇洛惜從來不在意外表如何,也從來不在意別人怎麼評論她的外表,既然丁雪評論了,那她也就做做表面功夫,微笑地回個禮︰「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哪有老太太說得這般好,是老太太抬舉了!」
丁雪哈哈大笑,對著左天佑看似真心喜歡的說︰「你看這孩子,多會說話。可惜了,我們家沒有合適的好男兒,不然把她娶進來,定是我們左家的福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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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吧,來了吧,試探第一招!
蘇洛惜表示沒反應。左奕晨更是老狐狸,自始自終都保持著同一個神情。
丁雪掃了一圈,似乎不滿意這種表現,又補一句︰「蘇小姐,你知道嗎?我們左家有三個孫子,老大老二都在這里,老三常年在德國,很少回來,回來也不願意露面,所以他們都以為我們家只有兩位少爺。其實我想說的話,我們家老三天恩倒也不錯,沒女朋友,沒緋聞,又是左家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蘇小姐如果有意向,我倒是可以給你介紹介紹,你們的年紀差得也不太多。如果能成,你嫁進來,以後我也有個說話的人。這兩個人我可是指望不上了。」
丁雪這一番話,看著是在說家事,其實卻狠狠的剮了左奕晨一通。不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所生,有女朋友,有緋聞,不干淨,指望不上……蘇洛惜也瞥見,點到私生子的身份時,不在意的左奕晨,還是蹙了蹙眉心,不知道是不高興了,還是听太多听得厭煩了。
有點心疼他,卻又無可奈何,蘇洛惜只微微一笑,干淨的笑容就猶如飛舞的櫻花,那般的寧靜,醉人︰「能得老夫人的厚愛是我修來的福氣,老夫人的厚愛我也心領了。不瞞老夫人,我已經有了自己喜歡的男人!」
「哦!」丁雪、左天佑同時出聲,他們精明的眼楮也同時泛出中大獎的欣喜︰「是誰啊?哪家的少爺這麼有福氣!」
左奕晨只微微歪了歪頭,瞥了她兩眼,就又收回視線,自己玩手指頭。
蘇洛惜無視他們的目光,接著說︰「你們不認識,不是b城的,是我在實習期間認識的一個老醫生。可惜的,他去世了,我只能守著那份記憶維持生活。(晉地一家人)我的心已經滿員,再裝不下別的男人,所以多謝老夫人的好意。」
丁雪和左天佑再同時嘴角抽搐,要不要這麼狗血?
左奕晨也抽了抽嘴角,顯然把他們抽得好看一點。
「想不到蘇小姐已經有了心上人,不過亡人不在,你還這麼年輕,遇到合適的,還是可以再嫁一次。來來來,坐到奕晨的身邊,我們開始吃飯。」丁雪沒有成功,就一邊準備第二場,一邊招呼蘇洛惜坐下吃飯。
她道了一聲謝,朝左奕晨的身旁走去,還客氣地和他招呼了一聲,簡簡單單的禮節,不輕不重,丁雪高精密的眼楮掃描著,也看不出端倪。
隨後便是上菜,又是下人分菜,丁雪也對左奕晨說︰「不要只顧自己吃,給蘇小姐也布點菜。問問她喜歡吃什麼,給點夾點。她這麼瘦,應該多吃點,吃胖了,以後才好生孩子,不受罪,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左奕晨哼一聲︰「不太懂,沒經驗!」
「你還沒有經驗,誰有經驗,這個家里就你的緋聞不斷,今天這個明星,那天那個小姐,兒子還給抱個莫名其妙的回來。如果你沒這些破事,這會兒娶蘇小姐不就正好,多般配……」
左奕晨有點煩了,重重放下筷子,不悅的打斷︰「般配?按大哥說的那樣,私生子配難民嗎?老夫人,今天這頓飯你叫我回來吃,是不是吃點有莫名其妙啊?你到底想說什麼,你就直接說著,拐彎抹角的,你說得不累我听得累。」
丁雪沉下臉︰「你是不是左家的人?我叫你回來吃飯,也是錯的?我能跟你說什麼事情,我不過是想請蘇小姐過來,讓你陪襯陪襯一下,好歹你們以前也見過。」
「如此,那我就走了,陪襯不起!」左奕晨轉著輪椅,開出餐桌,一背的冰冷,感情全世界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蘇洛惜一見他要走,心里不由一慌,他又這樣走了,那她豈不是白來了,她還等著問他酷酷的下落呢!
她想追上,不能。她想叫,不能。她想跟他一起走,更是不能。現在能指望的,只有老夫人說句話,把她留下來。
果真老夫人說了話,石破驚天的話,把左奕晨和她都全部嚇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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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今年77歲,不服老也是老了,身體總是時好時壞,血管也老化的變得細膩。每一次生病打針對于我來說,都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前幾天,得了風寒,扎了幾天針雖略有好轉,但現在是見到針就害怕。听他們說蘇小姐是護士,技術還相當之高,所以我就動了心思。今天請蘇小姐過來吃飯的主要原因,是想聘期她做我的私家護士。這樣我也能少受一點罪,得個安享的晚年。」
左奕晨停下輪椅,幽黑的眸底涌來淡淡的擔心,他害怕她會答應。但他也是停了一下,便又重新開動輪椅走了︰「那感情好,老夫人就慢慢和她談吧。我先走了。老夫人也注意點身體,死太早,就沒人陪我一起玩了,我會很孤單的。」
丁雪驀的臉色黑了一圈,她這種大年紀的老人,很害怕也很忌諱提死字的︰「你放心,再活個一二十年不是問題!也是又要讓你失望了!」
左奕晨撩撩唇,出了大廳!
蘇洛惜本就是沖他過來的,他一走,她留下來也著實沒有意思,而且相比丁雪,她更關心酷酷的下落。
所以她急忙推卻︰「丁老太太的厚愛我還是心領了,只是我暫時沒有跳槽的計劃。而且以丁老太太的豐富要求,一定可以聘請到經驗豐富的好護士。我的技術,其實也是大家傳的夸張,並沒有那麼好的!」
「蘇小姐謙虛了!以你的水平,對付我這個老太婆還是措措有余,是我沒有這個福氣享受你的照顧。蘇小姐也不要這麼快拒絕,想想再來答復,薪水可以給你達到現在的五倍水平。你現在是四千,我給你兩萬一個月。」丁雪被拒,一臉的惋惜,犀利的眼神卻不放過蘇洛惜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可是她的表情,沒有一點異樣,連左奕晨離開,都沒有泛出一點波瀾。
怎麼可能這樣?他們不是傳的有關系嗎?怎麼會克制的如此神妙?難道他們演戲的功底都已經達到高超的水平?
其實,今天把他們兩人叫來,最主要的目的,還是想試探一下兩人的默契程度,想用自己過來人的閱歷從他們身上看到點什麼異樣的收獲。因為前幾天安排的車禍,她損失了一名大將,還居然查不到是誰是真正救走蘇洛惜的人。明面上看著是傅韻輝,可越野車的司機明顯就不會傅韻輝的人。
不是傅韻輝就是左奕晨,可她又找不到半點證據,這會兒他們看上去,也不是那種關系。她被徹底弄糊涂了,不知道該怎麼針對或者利用蘇洛惜。如果蘇洛惜對左奕晨無效,她就要改用其它的辦法,不能在這里浪費太多時間。
蘇洛惜再次婉言相謝,又稍稍等了一會兒,才提出告辭。
丁雪挽留了再挽留,也就隨她去,還說︰「不知道我以後生病的時候,可否叫蘇小姐再過來?」
蘇洛惜微笑︰「如果我在b城,又恰巧可以走開,我想我會過來的!照顧病人,這是護士的天職!」
「謝謝你不嫌棄我這個老太婆。天佑,來,送蘇小姐回家,記住,一定要安全送到家。」丁雪拍了拍蘇洛惜,很是舍不得的才放她離開。
只是蘇洛惜一出客廳,丁雪的笑容就全部回歸故里,整個人又冷又陰,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又讓手下給左奕晨發了一個短信,寫道︰「蘇小姐已平安送出老宅,左二少有空的話,隨時歡迎回來。」
左奕晨坐在汽車後座,看著手機,眼楮眯起再眯起,危險溢了滿滿一車,半晌,他緩緩啟唇對唐雷說︰「回蘇洛惜的公寓。」
唐雷絲了一口氣︰「這會兒回嗎?老夫人的短信明顯就是套你的動靜,那里不定早就布置好了人,等你一出現,他們就好取證。」
「是麼?」左奕晨邪惡地聳聳濃密的眉頭,從座位旁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夾丟給唐雷︰「如果她看到這些東西,還有心思派人盯梢我嗎?」
唐雷不解,打開文件夾,輕輕一倒,倒出一疊香艷的照片,還有一個小小的u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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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車停在一條林蔭的道路上,樹葉遮掩了車體,如果不是很細心,幾乎都不會發現,那路上還藏著一輛車。
唐雷把u盤插*進手提電腦,把圖片弄出來轉到郵箱,再從郵箱發送到左天佑的郵箱。發好後,又用左奕晨的手機,給丁雪發了一條短信︰「感謝老夫人今晚的盛宴,這是回禮,還望喜歡。」
處理完這些,他們就立即離開,先回的別墅,換了一輛車和衣服,才又重新出來,直奔蘇洛惜的公寓。
蘇洛惜已經到家,正在家狂撥楊遷的手機。楊遷不敢接,任手機在旁邊狂響。
她打不通,又轉而去打左奕晨的電話。左奕晨的電話響了,也一樣是沒有人接。而這時,左奕晨正在和丁雪在打關槍。
丁雪看到了郵箱里的照片,氣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吃了兩顆救心丸才回過勁,罵他︰「兔崽子,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說過,我會慢慢折磨你,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如果你還要問我到底想怎麼樣,那我還可以告訴你,我不過是在以牙還牙。當年你為了逼我媽離開我爸,又是找人強*奸,又是找人拍a*v,還把那些亂七八糟的合成圖片散得哪里都是,生生把我媽逼得連人都沒法做。現在我不過讓你也嘗一嘗這種滋味,但我的手段遠遠比你干淨,我只需取證就好,不必像你那樣,還得去制造。老夫人,77歲了,消停點,哪天死在老頭身*下,丟的臉面就不單單是左的,還有你們丁家。據我所知,丁家的公司正在準備上市,這個節骨眼上丁家多點緋聞,是不是覺得更有利上市呢?」左奕晨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很得意的心情啊,終于替他媽媽又報了一口惡氣。
放心,媽媽,你所受過的惡氣,我會一點點全部幫你討回來,我還會讓她想死也死不了!
私生子,就這是私生子的恨和報復!
丁雪渾身都在抖,唇都白了一層︰「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就是單純的在給你媽報復泄恨嗎?照片為什麼不早點給我?為什麼要在今天,在我見過蘇洛惜的時候給呢?左奕晨,你想騙我,但你騙不到我,你怕我接近蘇洛惜,所以來壓我。(無良神醫)」
左奕晨眼中閃過狡黠的光︰「吃了一餐飯,試了一晚上,你還沒有試到你想要的結果嗎?多麼拙劣的手段,多麼粗糙的演技,老夫人,你已經老了,已經跟不上時代的變化了。請吃飯,聘家庭護士,誰都知道你心里在真正打什麼主意,愚蠢。左氏集團,他注定就是我的。」
丁雪氣惱更深,他不但敢威脅她,還敢罵她,還敢嘲諷輕視她,她為自己驕傲了一生,沒想到卻會栽在這個毛頭的手里。
難道真如他所說的那般,她已經老了,老的已經玩不轉手里的老招術,老的他一眼就能洞察到她心里的想法?
「老夫人,好好休息,明天這些照片會飛得滿網都是!哎,可惜了趙家的爺爺,要陪你一起出場了,這回可真是有大戲要看嘍!」左奕晨說完掛機,他們的汽車也駛入小區車庫。
只是他一掛機,蘇洛惜的電話就又進來,這一次,他沒有掛斷,接通,壞笑︰「蘇小姐這麼熱情的打電話給我,難道是左家的飯沒有吃飽,要請我吃夜宵。」
「左奕晨,你個混蛋,你終于敢接電話了。」蘇洛惜咬牙,恨不得把他從電話那頭揪出來。
「我有什麼不敢接的,我不過是見你沒準備好我想要的東西而已。現在電話我接了,那我來問你,我要的東西你你準備好了嗎?」左奕晨壞笑更濃。
「左奕晨,你個死流*氓……」
「流*氓算不上,我只是一個男人,有著男人最基本的需求。你要是做不到,就不要再來***擾我。酷酷最近吃得不好,听說瘦了一斤……」
「左奕晨,你個混蛋,你憑什麼虐待我兒子。吃不好,把他送回來,我自己會養。」
「蘇洛惜,你還真是可愛,你欠我那麼多,就一聲把你兒子送回來,憑什麼啊。我是商人,不做賠本的生意,還是那一句話,要麼照片,要麼你親自月兌光,否則沒條件可談。給你兩分鐘思考,兩分鐘沒答案,你這輩子就都不要再想見到你兒子。」
兩分鐘應該夠了吧,夠他從車庫走到她門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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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洛惜一顆心都要恨碎了,為什麼他就不能講點道理呢?為什麼他要這樣蠻不講理的苦苦相逼呢?那天的事情,能怪她嗎?是只有她一個人的錯嗎?
兩分鐘,兩分鐘夠干什麼用,她要面對面的解釋,她要解釋求和的時間……
正揪著頭發深深地苦惱著,門外忽的傳來開門的聲音,她以為是半夜小偷,頓時嚇得大氣不敢出,坐在地上往旁側探了半個腦袋,手里也緊緊地握*住腳上的拖鞋。
門,很快打開,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條白色的石膏腿,然後是兩個黑色的車輪子,再有就是那張她日思夜想,天天想見想到心疼的臉,俊美不凡,卻十分欠扁……
蘇洛惜在驚嚇之後,很快回神,並以超強的爆發力從地上跳起來,握著拖鞋就朝他撲了過去,她要打他,要打死他這個死變*態,打死這個死流*氓,打死他這個不講道理的虐待狂!
「左奕晨,我要殺了你……還我兒子,還我兒子……把酷酷還給我……你沒有資格把他抱走,他是我兒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跟你沒有關系,你把他還給我,還給我……」
她一手拖鞋,一手拳頭,一邊打一邊罵,這個好不容易才降臨到眼前的機會,她可要好好珍惜。
左奕晨也真是服了她,什麼時候見她,她都是這樣活力十足,像被燒著尾巴的猴子一樣,上竄下跳。
但這一次,他沒有再讓她,沒有再嬌縱她,一手捏住她拿拖鞋的手腕,一手箍住她的腰,把她帶坐在腿上,冷聲道︰「蘇洛惜,你真是好本事,我看你是不想要兒子了,連我都敢打。你知道我是誰嗎?你知道我手里握著你兒子的命嗎?」
手上吃痛,拖鞋帶到地上,也或者是因為吃痛,也或許是因為這些天過得太委屈太無助,蘇洛惜在他一聲聲的恐嚇後,哇一聲哭了,眼淚一串串如雨簾般從天連到地。
左奕晨目不轉楮地看著,一顆心全部擰成一團,堅*硬冷冽的眸光一點點變軟,捏著她手腕的手也緩緩松開。
可她的手一得到自由,就什麼客氣都不再講,一通粉拳又砸到他身上,一邊打一邊哇哇哭︰「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就這樣壞,你要有氣拿我出就好了。你為難酷酷做什麼?他才多大一點,都不到兩個月,你怎麼就能狠下心來為難他……」
「酷酷還不夠可憐嗎?他都沒有爸爸,還攤上我這個窮媽媽。什麼好的都給不了他,還在跟著擔驚受怕。看著別人把孩子抱出去玩,我都不敢,我就怕他們害了酷酷。」
「我左防右防,防來防去,防不到你。你說你偷我的酷酷做什麼?還給我吧,還給我……」
「我沒有想要去找傅韻輝。我去找他做什麼啊?我就說給你听的氣話。他不來找我,我不會找他,他來找我,我也會學會推掉。這個還不行嗎,還不行嗎?」
「把酷酷還給我吧,還給我吧……」
「為了知道酷酷的下落,我明知道丁雪的用意,我還是過去了。我就是想見你,想見酷酷……」
她哭得樣子實在可憐,五官擰成一團,手背拼命在臉上擦淚,可眼淚越擦越多。
想起酷酷哭起來,也哭不了她這個樣子,他就不禁心疼了,動了側隱之心,想著不要再針對她,想著讓她泄泄氣。
可轉念一想到她曾經做過的那些糊涂事兒,他剛泛起的愛憐又被強大的惱意全部壓下,然後狠心狠力地甩手一推,把她從腿上推到地上,摔出兩米多遠。
怒道︰「蘇洛惜,我來這里不是來和你玩過家家的,更不是來給你擦鼻涕的,你要想打人去外面打。你要想哭,等我走了之後,你再盡情地哭。我現在來這里,是來滿足你的願望。你想救兒子,好,可以,一個字,月兌!」
「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更不可以這樣侮辱我,我沒有錯……」
左奕晨臉一板,再怒︰「你沒有錯,你還說沒有錯。你不管我的死活,你和傅韻輝私會,你關機,你不管兒子……你做了這麼多糊涂的事情,你還在跟我講沒有錯。」
蘇洛惜哭,仰起的臉,一片淚水泛濫︰「我沒有不管你,我沒有和傅韻輝私會,我沒有不管兒子……我也想開機,可是我開不了。司機見我拿手機就猛甩盤子,他根本就不給我拿手機的機會……你以為我願意這樣啊,我不願意,我好想酷酷,也好想你……嗚嗚嗚……你不能這樣對我,不能……」
她說什麼?她剛才說好想他?他沒有听錯吧!她居然會這樣說?她不是最討厭他嗎?
「左奕晨,你不能這樣對我,是你把我吼出去的,是你哥哥把我綁架的,我回不來都是你們左家的人造成的……我能怎麼樣啊,我已經盡力了,我一醒過來,就往家里跑……是你不見了,是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
蘇洛惜也豁出去了,從地上爬起來,一邊抹著淚,一邊走到他面前,然後一**重新坐到他腿上,不顧三七二十一的,抱住他再使勁的哭……
使輕的哭,不信哭不到他心軟,不信他不怕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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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哇,她放開嗓門哭,她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哭,她抱著他,趴在他的肩膀,對準他的耳朵,再把眼淚鼻涕全部擦到他身上……哇哇哇哇……
左奕晨要吵死了,耳朵里外一片嗡鳴聲,他歪歪頭,她又追過來,他可算明白了,她就是哭給他听的。
還真是一只賴皮狗!
左奕晨哭笑不得,伸手抱住她,輕拍了幾下︰「好了,別哭了,再哭我就走了,吵死了!」
「我不哭了,你把兒子還給我嗎?」哭聲不斷,要求加碼。
「可以還給你,前提是,你得月兌!下來,快去月兌光光!」左奕晨推她一下。
哇……她一听,低下來的音量又猛升三度……
左奕晨實在受不住,抓住她的頭,送到自己面前,一口吻住,將她的聲音全部堵住喉嚨里,再也哭不出來。
好幾天沒有踫她,也好些天沒有看到她,以為自己就是普通的那樣想她,直至沾到她的味道,他才知道,他有多麼的迷戀她。
他來這里,是打著要教訓她的旗號。左天佑剛剛算計了她,她今晚還敢跟左天佑一起過去。丁雪正嫌沒事做,要拿她開刀,她倒好,不知道躲,還又巴巴地給人家送上門。
怕她再惹無聊事端,所以他沒法在自己的別墅安心,巴巴的違法自己的規定、破壞自己的計劃,也要趕過來叮囑她一聲。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看到她瘦了,下巴都瘦得尖了,咯得他心都疼。一進來,他就想吻她想抱她,可礙于大事之前,他只能忍。
直到現在,他什麼都不用管了,沖到她的口中,肆無忌憚,翻江倒海,他咬她,她吮*吸他,他用舌尖勾畫她的唇線,她把他引到另一重境界。
從未有過的和*諧與默契,將二人帶到從未有過的歡愉巔峰。他順著她的唇一下往下,咬著,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映跡,手也不規矩的滑到她的衣服里面……
「月兌……是自己月兌……還是我幫你月兌……」意亂情迷中,他臉上一片迷*離的紅光,他把車開車chuang邊,把她抱到chuang上,壓到身*下,手指在她領口流轉。
她酥軟的渾身無力,躁意四起,可是月兌……不能月兌……她抓住領口,不讓月兌……睜開的眼楮望著他,水霧霧的,跳月兌著小*白*兔的歡騰……
他很喜歡她這個模樣,為他嬌艷為他綻放,他再低頭,吻上她的眼,她的鼻……灼*熱的呼吸撲到她的臉上,把她的呼吸都打亂,有一下沒一下,跳空了檔。
「搬回來……好不好……把酷酷帶回來……好不好……我會听你的話,不會再讓你生氣……」蘇洛惜勾住他的脖子,ting身媚惑他,引他墜*落無底邊。
他只是情亂意亂,他的理智還在,如果她不這麼沖動不那麼輕易相信人,他們可以一直掩人耳目的偷偷住在一起,可是現在不行,格局全被她打破了,他們再不能回到以前的時光,再不能一家三口過著簡單的生活。
「不好!除非你月兌光!」她給他難題,他也給她難題。
「左奕晨……」蘇洛惜又怒了,她都這樣了,還有什麼不可以,她也保證了會听話,又有什麼不可以。她就是想和酷酷在一起,想看看酷酷一天天長大,這又有什麼不可以呢……
左奕晨被她這一吼,也吼得清醒了,情亂意亂在瞬間歸位,他斂去眼中的情和火,冷冽與冰霜又重回眉宇之間,撩唇的邪笑透著風*流與玩世不恭。
「你缺男人,但我不缺女人。要想和我談條件,先把我的要求辦到。什麼時候月兌光光,什麼時候見兒子……還有,不該去踫的人不要去踫,不是什麼事情你都能處理,更不是什麼時候都能有那麼及時的救兵。安安份份過你的小日子,什麼時候想明白可以月兌,你就什麼時候來找我……沒想明白,電話也不要打……麻煩……」
他移回輪椅,吞著口水,憋著火,撤退!
蘇洛惜賣力的拼了一把,都不顧臉面還主動的配合他,他居然不還她兒子,還玩完了就走,這混蛋還是人嗎?
抓起枕頭狠狠地丟過去︰「左奕晨,你個禽獸不如……不要讓我再見到你……你滾……」
「便宜,反正不是我兒子,我不心疼。」左奕晨開著輪椅,頭也不回,枕頭不偏不倚,就落在他的身後,跌落的無聲無息。
蘇洛惜一听不妙,再怎麼斗氣,也不能拿兒子斗氣啊,她又急忙跳下床,去追左奕晨,可已經晚了,左奕晨已經進入電梯,電梯已經合上門。
她跟樓梯下去,跑到車庫,他們的車又剛剛從開走,留下一串尾燈給她。
她恨恨地一跺腳,罵都已經不能泄心中的恨了,她再打左奕晨的電話,左奕晨卻是不再接。
一天不接,連續十天,他都沒有再接她的電話。
「洛惜,主任找你,好像是談你轉正的事情,你快點過去!」中午吃完飯,蘇洛惜正傷神月兌也不月兌的關系時,梁思童忽的打來電話,讓她下去二樓找主任。
她剛來醫院的時候,簽的合同是三個月的試用期,現在才一個月過去,這就轉正?是不是太快了?
難道是她的表現好?名聲遠揚?管他呢,反正這會兒閑著也閑著,找主任去問問。
她理了理衣服,就下去二樓,梁思童見她離開,就端著水杯故作無事的進入換衣間,然後見沒人,又裝無事的打開了蘇洛惜的存包櫃,打開了她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