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早就在大營里安插了耳目,她正在愁,如何向成釋天表露,免得以後母子二人再生嫌隙,文時雨就送上門來。
負責招募的是驃騎營多鐸指揮使,長了一臉絡腮胡子,一雙豹眼炯炯有神,帶著常年廝殺浸染出的殺氣,只是隨便一瞧,並另前來投奔的新丁,心中打了個突突。
他一眼就瞧破了時雨的姑娘身份,正皺眉,準備喝斥,就見時雨悄悄遞出了那塊黑色令牌,瞬間變了神色,朗聲問道︰「你這後生,姓甚名甚?會些什麼?」
文時雨抱拳回到︰「小子姓陽,名寸雨。擅長劍術,槍術。」
「哦,使來瞧瞧!讓本將軍看看,你是否有為我端漠效忠的資格。」作為皇後的耳目,多鐸自是知道文時雨有兩撇刷子的。從外貌上來看,當真只能配上「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幾個詞。
別說那些不知實情的募兵人員,連一些前來報名的年輕兒郎,都大聲嘲笑起來。
文時雨呵呵一笑,也不氣惱,挑了一柄長槍,笑道︰「好啊。」
一名本正在排隊等候報名的少年,從隊伍里緩步踱了出來,笑道︰「小兄弟,在下皇甫玨,否由我來陪你過兩招如何?」
文時雨揚眉望去,只見是一個長相異常溫潤的少年,穿著棉布青衫,唇角含著溫潤的笑,眼神很是真誠,沒有一點嘲諷之意,美如璞玉。一桿長槍,自他肩頭探出,想來也是使槍的。
這是,想踩著自己上位嗎?
文時雨在心底一聲冷哼,面上卻是笑著,看向了多鐸。多鐸立刻應允。
兩人在多鐸的見證之下,比斗起來。
時雨自是身手不凡,那皇甫玨卻也不是凡角。一時間,沙飛石走,塵土飛揚,兩人倒是斗了個旗鼓相當。
周圍的人連連喝彩。
到最後,多鐸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身手著實了得。于是,贊賞之余,便有些心虛地看向時雨︰「兩位小兄弟都是我端漠的英雄,不知道兩位,想要入哪一營?」
多鐸倒是想皇甫玨入他的驃騎營,又害怕壞了文時雨的計劃,只好搓著手,等著兩人的回答。
「小子願入先鋒營。」文時雨抱拳回答。她隨成釋天進過幾次大營,知道先鋒營離成釋天的大帳位置較遠,而先鋒營,也是最關鍵的一營,若是被混進了奸細,就不妙。她正好借此機會進去探查一番。
多鐸充滿希望地看向皇甫玨︰「那這位小兄弟呢?我驃騎營是端漠最勇猛的勇士啊!」
卻不想,皇甫玨卻看了看文時雨,靦腆地一笑,說︰「在下跟這位小兄弟一見投緣,也想入先鋒營。」
多鐸听完這話,看向文時雨。
文時雨扭臉看了看皇甫玨,露??,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朝多鐸為不察地點了點頭。
有意思,這人,竟是沖她來的呢?
兩人到軍需處報了道,領了盔甲衣褲鞋襪,換好,被人引領到先鋒營見了百夫長。
然後,兩人充分地見識到,何謂兵痞。
只見百夫長叼著根牙簽,沒骨頭似的坐在椅子,一雙三白眼,懶洋洋地掃過兩人身上,最後落在文時雨身上。他挑了挑眉,「呸」了一聲︰「多鐸那個混球,什麼人都往我們先鋒營塞。這麼個小娘皮似的東西,也能入我先鋒營?咱們常指揮竟也收了。」
說著,他走了下來,伸手抬起了文時雨的下巴,大拇指還在她細幼的皮膚上,摩挲了兩下,然後緊緊地,盯住了她黑水銀似的眸子。
文時雨的心中一緊。這人,莫不是現了她的女兒身份?
她在端漠,將養的不錯,比以前有肉多了,加之身條也抽開了,看著倒也能冒充下十三、四歲的兒郎。只是,十三、四歲的兒郎,喉結貌似也開始育了。
她本就沒抱著多大的認真潛入,所以也沒想過要仔細偽裝自己,只希望在這個關鍵時刻,自己別自我暴露。
于是故作懵懂和羞惱的樣子,回瞪著對方︰「大人,請自重!缺女人缺緊了,就去找花頭,小人不是小娘皮。」
百夫長不怎得,突然間紅了臉。燙手般,甩開了她的臉。而後,從武器架子上,抽出了一把大刀,指向文時雨︰「是不是小娘皮,跟本官打過這場再說。」
文時雨見他臉紅,也有些真的惱了。成心要給對方一個教訓,于是也選了一把大刀,跟百夫長打了起來。
經過長時間的將養和修煉,她的體力和內力,都有大幅度的上漲,雖然還沒有達到前世的巔峰,卻也有了六成的本事。再加上那些多次實戰中磨練出的經驗,很快,就仗著身形嬌小靈動的優勢,把百夫長打得節節敗退。
那百夫長認輸倒也爽快,沒口子地大贊︰「好小子,身手竟然比我還好。好啦好啦,之前算是我錯了。你不是小娘皮。」
是,他這邊剛拍完文時雨的肩,轉身就翻臉,喊來兵丁︰「來人,把這個臭小子拉下去打十棍殺威棒!入營第一天,就敢挑釁上峰,以後還能了得。」
他這話一出,文時雨整個臉都青了,險些一個按捺不住,上去胖揍他一頓。
皇甫玨按住她的肩膀,往她身前一站,抱拳道︰「稟常百夫長,此舉恐怕不妥吧。」
那常百夫長眉毛一抖,滿是不悅地問︰「有什麼不妥!老子當年也是這麼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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