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平靜的日子過後,暴風雨終于降臨。在天穎從醫院回景華園第三天,暴風雨從北院開始蔓延,天穎再次被送進醫院。
當景瑢丟下工作,匆匆忙忙從公司趕到醫院時,天穎正在病bed上來回打滾,痛的死去活來,醫生們站滿病房,卻滿面愁容,有心無力。
一把推開病房的門,景瑢大步來到bed邊,將天穎痛苦掙扎的身體緊緊抱住,她身上的白色病服早已被汗水浸濕,身體不停的顫抖,chou搐著,散亂的頭發貼在臉上,臉色慘白無血,狼狽得像個女鬼。
「天穎,你怎麼了?」景瑢急切的開口,心疼不已,緊緊抱住她,希望能夠緩解她的痛苦。
蒼白的小手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天穎哭得淚眼朦朧,撕心裂肺,「五少,我好痛,好痛啊,我受不了了,你殺了我吧,殺了我,求你」
「穎兒乖,別怕,沒事的,沒事的。」景瑢溫厚的手掌輕撫她的後背,溫柔的輕哄著,「有我在,穎兒不會有事的,別擔心。」他低下頭,輕輕吻著她的唇,溫柔的安撫她焦躁的情緒。
天穎能感覺到他的溫柔,他的疼愛,他的安撫,卻還是無法抵制身上的痛,全身血肉像被千萬根針不停的來回穿梭,痛得恨不得死去。
看著痛成這樣的天穎,安撫無效的景瑢,只好無奈的讓人給她打安眠劑,痛苦掙扎的人兒終于昏睡過去,整個病房才算安靜下來。將虛弱的天穎抱在懷中,他冷眼掃視一番恭敬低頭的醫生們,周圍氣溫急降,聲音冷冽,威嚴,「她的身體,究竟怎麼了?」
「這」
醫生們將頭壓得更低。支支吾吾,回答不出來,戰戰兢兢,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眼神更不敢亂瞄。
此時,一個矮胖的老中醫推門進來,走到景瑢面前,面色平靜,鎮定開口,「五少,穎小姐的身體沒什麼毛病,只是,她可能中了苗疆的巫蠱之術,根據癥狀來看。應該是本命蠱。」
本命蠱!
景瑢臉色更冷,老中醫的話,也讓醫生們震驚。景瑢听說過苗疆巫術,雖然對苗疆人的巫蠱之術了解不多,但也知道本命蠱是極其陰寒的邪物。這種邪惡的東西,需用chu女的血才能夠培養。本命蠱在人體內種下後,一旦對方施展蠱術,就會吞噬人體的血肉心脈,讓人生不如死,不出一個星期,就會變成干尸。
前幾天那場刺殺中。那人給天穎吃的東西,原來作用在此!對天穎下手,其目的恐怕就是為了對付他。
「你們都出去吧。」
景瑢冷淡的聲音響起,醫生們緊繃的心,終于松下來,趕緊走出去。不敢在這氣壓強大的病房里再多待一分鐘。
病房回歸平靜,景瑢抱著昏迷的天穎,望著她蒼白的小臉,眸中滿是心疼。隨之,那雙墨色的眸子。眸光幽暗,深邃如海,陰寒冷黯,狠厲之光閃現
才三天時間,天穎已經被本命蠱折磨得不成人樣,瘦得只剩皮包骨,蒼白的臉,又細又尖,頰骨凸出,唇無血色,昔日精妙的美女,如今早已失去芳華,模樣堪比常年吸|毒之人。
景瑢安靜的坐在病bed邊,握住她冰冷的手,周身不斷釋放寒氣,醫生護士皆不敢靠近他半分。今天,景譽讓人傳來消息,用慕思妍交換本命蠱的解藥。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三天,他還有四天考慮時間,否則,四天後,本命蠱吸干天穎的血肉,她將變成干尸。
現在的景瑢,陷入艱難的抉擇中。一邊是愛,一邊是情,放棄哪一邊,他都舍不得。他不想眼睜睜看著天穎死,也不願意把思妍讓給別的男人。
安靜孤寂的夜晚,他也陷入痛苦的糾結中,無法入眠,腦海中,天穎和思妍的影像不斷交疊,重現。
思妍,為了愛他,不顧一切,一次又一次為了他,不惜犧牲自己的命,景瑢心中明白,這樣的女人,一旦放手,這一生,他再也無法遇上第二個。
可天穎對他同樣重要,從小與他相依為命,陪他出生入死,陪他走過人生每一個低谷,陪他熬過最難熬的日子,兩人患難與共了十多年。身邊有一個女人能這樣對他,他就算是堅硬的石頭,也早已生出感情,又怎麼能夠舍棄她于不顧。
「五少。」
虛弱的聲音,輕輕呼喚著他,病bed上的天穎艱難的睜開眼楮,她現在連睜開眼楮的力氣,幾乎都沒有了,消瘦干枯的小手,緊緊握住他的大掌,淚眼朦朧,「五少,我是不是快死了?」
「穎兒。」景瑢哽咽的喊了一聲,心口疼痛不已,這樣的場景,好像他們又回到了小時候,多少次面對死亡,他們相依為命,生死與共。
「穎兒,別害怕,別擔心,瑢哥哥說過,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他的聲音,溫柔,堅定,讓天穎安心。她虛弱的笑了,靠在他的懷里,很安心,這個懷抱就是她全部的世界,她全心全意信任的世界。
「瑢哥哥,穎兒不想死,因為我要陪你走下去,一生一世陪著你。還記得嗎?你以前說過,會永遠和穎兒在一起,會永遠愛著穎兒。」
景瑢沉默,沒有第一時間回應,那雙深邃的墨眸,暗潮狂瀾。
二選一,這個抉擇再艱難,他還是要做出決定,不可避免。
「嗯,我沒有忘記。」他躺在她身邊,將她攬進懷里,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柔聲道,「安睡吧,等穎兒再次醒來,一切都過去了。」
「嗯。」天穎笑了,終于安心的閉上眼楮。
天穎,這個聰明的女人,她賭贏了,她贏了。其實,她早就知道,景瑢不肯能不顧她的死活。
只要,景譽把慕思妍帶走,遠離景瑢,那麼一切都會回到最初的模樣。景瑢照樣可以擁有很多女人,但是,他的心里卻只能有她一個人,她絕不允許別的女人跟她爭奪他的心,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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