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原來是對手
那帶著面具只露出眼楮眉毛嘴邊的北風在廳里從上午等到響午，又從響午等到下午，從艷陽高照等到雨落滿庭，從日頭暖軟等到天黑雲收，還是沒有等到西辭。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
月牙兒這會坐在自己閨房里，百無聊賴地畫著畫兒，不時的叫小堂去廳里看看，那北風走了沒有，可每一次，小堂都重復一句話︰還沒。
月牙兒覺得這北風很難纏，難不成是來混吃的，听說來的時候早飯沒吃，管家給他備了早飯，後來又吃了午飯，現在該吃完飯了吧……估計不是來找人的，是騙吃的，月牙兒這樣想著。
「小姐……」小堂急匆匆地又趕了來。
「還沒走？」月牙兒在宣紙上畫下最後濃墨重彩的一筆，一副映日荷花別樣紅完成了。
「不是，是西大人回來了，兩人正談話呢，不過好像……」小堂頓了頓。
「怎麼？」月牙兒擱下畫筆，問道。
「西大人好像很不高興似的，兩人好像吵起來了。」小堂說。
「怎麼會這樣？」在月牙兒印象里，西辭好像從來沒有不高興過，更別說吵架了，怎麼回事呢？月牙兒想了想，「我去看看。」
一路小跑，還未到客廳，卻听里面的對話不是很祥和。
「西子終究還是回來了。」北風冷哼了一聲，這北風為什麼這麼喜歡冷哼呢？月牙兒不解。
「怎麼，我回來你怕了？」西辭的回答似乎前所未有的霸氣。
「西子說哪里話，我怕什麼，如今我是皇上面前第一護衛，你不過是一介草民，我怕你？」北風不以為然。
「恭喜北兄，第一護衛的位置不好坐，北兄可要坐穩了。」西辭道。
「那是自然，我絕不會犯西子一樣的錯誤。」北風低了一聲，「如果皇上將公主許給我，我一定不會蠢的推辭！」
「那恭喜北兄了！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北兄了！」西辭一拂衣袖，顯然是要送客了。
「啊，在你這府邸呆了一天，甚是無趣，我走了！」北風打了個哈欠，「對了，提醒一句，你那新娶的夫人，我看配不上西子，愚笨的很。」
「我的事就不勞北兄操心了！」西辭口氣里透著惱怒。
「我是好意提醒你，要不是當年你拒絕皇上，如今你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北風繼續嘮叨著。
「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留給北兄吧，我只想舒舒服服的做一個閑人。」西辭道。
「閑人……你以為回了京城你能做得了閑人？」北風哼笑了一聲。
「送客！」西辭並不打算再和北兄廢話。
「慢！我來這麼久，怎麼只能說上幾句話就走？」北風突然拔起劍，「起碼也要讓我試試西子的功夫弱了沒有？」說罷，竟然劍走空靈，直朝西辭刺來。
西辭眉目一蹙，從腰間也拔出劍，但見劍光閃動，人影偏飛，兩人從廳內打到了廳外，月牙兒急忙躲了起來，這回學乖了，躲到個假山後面。
耳邊劍聲清脆，眼前劍影如虹，只見衣袂偏飛，兩人都是高手，一時之間，難解難分，看起來不分勝負，打了約莫一炷香，眼前還是流光四起，兩人劍招都迅捷剛猛而收放自如，來去倏忽如風。竟旗鼓相當，難分勝負。也不知過了多久，但見兩人各自站在一邊，西辭氣定神閑，而北風氣息平緩。
「和從前一樣，你我不分勝負！」北風道，哎，想不到，幾年的離京，閑雲野鶴的生活，西子的劍法還是那般精妙，並沒有一點的退步，北風暗暗驚嘆，同時也暗暗下決心，未來的日子自己必須要好好練劍！
北風抱了抱拳，便行如拂柳，走了出去。
西辭把劍入鞘，微微一笑，「出來吧，月牙兒！」
月牙兒一听他叫她，便知自己已被識破，她緩步從假山後面走出，西辭含笑打量他，「以後再有這種場面，你還是呆在屋里好。」
月牙兒一愣，低聲道︰「我只是路過。」
西辭微微一笑，「剛才那人曾是我的同僚，我們同是皇上的護衛。」
「我知道，他叫北風嘛。」月牙兒道。
「是。」西辭轉而正色道，「今日我去拜訪一位舊友，曾是我的部下，如今他家境不好，我想讓他重新回到我身邊，做著院子的護院，他武功很好。」
「噢。」月牙兒對這些事並沒有什麼興趣，反倒是剛才北風無意說的一句話，她一直記在心里，「那個公主是怎麼回事？」思索再三，月牙兒還是忍不住問了。
「公主？」西辭听到月牙兒這樣問，神色稍霽。見她滿臉好奇又似不太爽快的看著自己，他心里笑了一下，問道︰「怎麼問這個？」
「隨便問問。」月牙兒轉過頭，看著滿地的落花。
「沒什麼，當時皇上要給我指婚，我沒同意。」大大方方的，西辭回答道。
「那……皇上沒生氣麼？」月牙兒低頭瞧著腳下的鵝軟石，光滑的很，便用腳輕輕踢了一下。
「生氣了，所以我被貶了呀。」西辭瞧著月牙兒的神色，但覺紅紅的，似是晚霞，又似雲錦，紅的醉人，女敕的醉人。
「那……那你為什麼不要公主呢？」月牙兒咬了唇，聲音細不可聞。
「因為我算過一次命。」西辭故作高深。
「什麼？」月牙兒抬頭看他，濃黑的睫毛下明眸清澈如水，一閃一閃如那天邊最璀璨的繁星。
「算命的說，我將來會遇到……遇到一個叫月牙兒的女孩……」西辭長身玉立，意味深長地笑笑。
月牙兒心里一動，但覺有些羞澀，又有些惱怒，還有些說不清的思緒，她看了看西辭，但見他清風朗月般站著，然後又水暖雲軟般看著她。不知怎麼的，月牙兒覺得自己的耳朵熱了。
「呵呵……」西辭笑意開懷，看著她白皙肌膚上的層層紅暈，這般嬌艷，當真是為他麼？
院子里繁花似錦，紅瘦綠肥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