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往京城的這些個日子,周文賓與兩人的關系近了不少,也很細心的照顧著兩人的生活。秋月很敏感的發覺了周文賓對于祝曉蓮隱隱約約的情感,他會在祝曉蓮不注意的偷偷瞧她,也會在曉蓮咽口水擦汗的時候給她遞水,在察覺到祝曉蓮的喜好後在每一次的餐桌上都會擺上那麼幾道曉蓮喜歡的菜式。
也只有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對感情很明確實際上卻很迷糊的祝姑娘完全沒有體會到這份心意。
秋月琢磨著是不是她太確信自己喜歡的是唐伯虎而認為周文賓的照顧是出于朋友的關懷而從來都沒有往男女的方面想過。
她也不去拆穿周文賓的情意,日益的相處會讓周文賓在祝曉蓮的心里佔有越來越大的地位,當他越來越重要越來越讓曉蓮離不開時,那就是周文賓的感情得到回報的時候了。
「曉蓮姑娘,秋月姑娘,我們已經到京城了。」周文賓趕著馬車,擦了擦汗向著馬車里面說道。
躺在馬車里懨懨的祝曉蓮一听這話立馬就振奮了起來,這一路上要不是去京城這個念頭時刻支撐著她,她早就不行了。
她一把掀起簾子,見到京城就在眼前,一刻也不願意在馬車上多待,在周文賓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就立馬跳下了馬車。
祝曉蓮雙手大張,深呼一口氣,「呼!終于到了!」
周文賓含笑的望著祝曉蓮十分不淑女的表現,完全不在意她有些過矩的動作。
秋月繼祝曉蓮之後也下了馬車,她不是第一次來京城了,從前劉瑾給她任務的時候她就來過幾次,所以比起曉蓮來她的反應要鎮靜的多。
祝曉蓮說道,「我們接下來怎麼辦?去六藝會館嗎?」
周文賓愣了一會,如果祝曉蓮兩人執意要去六藝會館,他也沒有任何立場留下她們,想到此,他的眼神變得黯淡而沮喪。
說到底,他還是沒有資格站在祝曉蓮身邊。
祝曉蓮……是已經有了丈夫的人。
這些時日他差點忘了這件事。
可是,就算如此,他還是不甘心。
不甘心才華之上輸給了唐伯虎,連愛情也輸給他。
秋月瞟了眼周文賓後才慢悠悠的回道,「我想去客棧住著,先找妹妹的下落。」
祝曉蓮有些失落,「我們不能先去六藝會館找伯虎和哥哥他們嗎?」
「如果你想他們考不好的話,就去吧。」
秋月不認為唐德廣會將自己和曉蓮偷跑上京的情況告訴唐伯虎他們,這樣一來便會影響到幾人的成績。而最大的可能性是他親自上京把她和曉蓮捉回去。
在這之前,唐伯虎絕對不會知道她們已經到了京城的消息。
最後祝曉蓮還是被秋月給說服了,答應等科舉後再去找他們。
她們落腳于京城最大的客棧悅來客棧,這是一家連鎖客棧,遍布大江南北。
祝曉蓮一進了房間就倒頭大睡,很顯然是累慘了,在馬車上她都沒辦法好好休息。
秋月從房間里出來就看到周文賓擔憂的一臉望著閉緊的房門,問秋月︰「曉蓮她怎麼了?」
秋月說道,「大約是累了,你好好照顧她,我出去一會。」
可能是秋月在他面前一貫表現出來的是冷靜和穩重,周文賓沒有多想,點點頭就守在了祝曉蓮的門外。
秋月的第一站就是去和歐陽東私下約好聯絡的地點,之前她嫁給唐伯虎的事情想必他應該也知道了吧,她奇怪的是他怎麼會一點反應也沒有。
歐陽東在京城購置了一處宅子,從前他大多都在京城執行任務,住在客棧很容易引人耳目,需要一個掩飾的身份。
秋月不用喬裝打扮,也不在乎她的長相和秋香的長相如此之像是否會引起熟悉秋香的人的疑惑,她要的就是旁人將這份相像傳達到秋香的耳朵里。
歐陽東買下的是一個帶著小庭院的宅子,他也不需要什麼丫鬟小廝伺候,宅子冷清的很。
秋月沒有從正門進去,怕引起別人的注意,她特意繞到牆邊上,見四下無人才運起輕功閃了進去。
她也來過這,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主屋,推門進去坐在椅子上,耐心等待歐陽東的歸來。
不多久,她就听到了腳步聲,很輕,若是不會武的常人根本就不會注意到,她漸漸放緩了自己的呼吸。
「吱呀——」歐陽東推門而入。「誰?!」
在打開門的那一剎那,他看到了房內背對著他而坐的身影。
秋月轉過身,「是我。」
歐陽東見到她有著按捺不住的驚喜,「秋月!你怎麼來了?是……和唐伯虎一塊來的嗎?」
說到唐伯虎的時候他的眼中快速閃過一抹厲色,听手下傳來秋月要嫁給唐伯虎的消息時,離婚禮已經過去不少天,他心知此時趕回去也無濟于事,還不如留下來為秋月尋找她妹妹的消息。
秋月道,「我自己來的,你找到秋香了嗎?」
歐陽東嘴角上彎,對秋月沒有和唐伯虎在一起的事情很高興,「找到了,就在華太師府。我偷偷去見過了,她長得和你簡直一模一樣。」
歐陽東見到秋月的唇角劃出了一道淺淺的弧度,頓時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的辛苦都不是白費的,要打听秋香的下落談何容易,一個十幾年前被送到大戶人家的丫鬟,京城內多的是這樣的丫鬟,他一個一個的查證,一個一個排除,就算在听到秋月已經嫁人的消息之後他都沒有停下。
他喜歡秋月,哪怕秋月沒有辦法同他喜歡她那般的回報他。
但是他覺得值得就好。
他第一眼見到秋香的時候也嚇了一跳,秋香的容貌與秋月簡直是太相似了,就算是他,也不免愣神,但是很快的,他就發現了兩人的不同之處。
秋香不比秋月,秋月冷漠果斷,秋香溫柔熱情。平心而論,秋香的性子更惹人喜歡,可是,他還是只會對秋月動心,一樣的容貌但卻不是一個人。
「華太師府……」秋月想了想,「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去。」秋月拒絕。「還有,謝謝你。」
歐陽東皺眉,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
*
華太師府。
秋月若無其事的走到正門前,門口有兩個家丁,其中一個家丁驚訝的叫道,「秋香姐?你不是剛剛才回來嗎?」
另一個家丁也很奇怪,他們倆可是看著秋香從大門口進去的。他揉揉眼楮,「秋香姐,你怎麼出去的?」
「請問,秋香姑娘是住在這嗎?」秋月裝作沒有听懂他們的話,反倒問起了秋香的事情。
兩人面面相覷,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您是……?」
「我叫秋月,之前打听到我的妹妹被賣到了太師府做丫鬟,所以前來打擾確認一番,還請兩位幫我找一下秋香姑娘。」秋月說到這抿了抿唇,「我也想知道她是否是我的妹妹。」
家丁雖然也有疑心,但秋月卻是活生生的另一個秋香,倘若這真是秋香的孿生姐妹,擋了她是否會毀了秋香認親的機會?
兩人都是因為家中貧困沒法子才到太師府做家丁,家中有老母妻兒,如果與親人失散的是他們,他們也一定會希望找到失散的親人。
方才看到秋月平淡下又帶著急切的表情,家丁們都有些于心不忍。
「那姑娘,您在這稍微等一下。」
先說話的家丁向同伴使了一個眼色,轉身進了大門。
不消多時,伴隨著一陣凌亂的腳步聲,一大群丫鬟出現在了門前。
目光觸及站在門前的秋月之時,都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這些丫鬟們都是听到家丁來報,說是門口有一個和秋香姐長得一模一樣的姑娘,是秋香姐的姐姐,這才一起出來瞧一瞧的。
這一看,倒真的是嚇住了。
走在最前面的石榴第一個跑到秋月跟前,圍著她打量了好幾圈,「嘖嘖,真的和秋香一模一樣啊……」
秋香走至秋月的面前,伸出手輕輕的觸踫秋月的臉龐,「你……是我姐姐?」
秋月此時也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如假包換。」
不需要旁的多的證明,秋月的這張臉就說明了事實。
秋香忍不住捂著嘴,眼中泛淚,小聲的重復,「姐姐……姐姐……」
說著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秋月,壓抑不住的哭聲從嘴里溢出,像是要把這些年來的委屈都宣泄出來。
太師夫人對她很好,吃住穿都比普通的下人要好,可她終究是簽了賣身契的丫鬟,寄人籬下,仰人鼻息也不是沒有。
她也會因為被夫人器重而被排擠,也會因為貌美而被調戲,好在夫人護著她,否則……
現在,她的姐姐找到她了……
她有親人了。
站在後面的丫鬟們都是一臉感同身受的樣子,丫鬟不同家丁,大多都是因為家中無錢,和秋香一般被賣到太師府的,也有一些是管家從人販子手中買下來的。
她們也希望有朝一日,她們的兄弟姐妹們能夠來找她們。
讓她們知道,這世上,還是有人念著她們的。
「小時候你可沒那麼愛哭。」秋月拍著她的背,「別哭了,這可是在太師府門前。」
秋香這才發覺失態,將頭從秋月肩窩處抬起來,回頭一看,只發現那些個丫鬟家丁們都在後頭看著,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在這等一會,我去稟告夫人,讓你進府和我聊一聊。」
說完她就跑了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之前欠的章節這兩天會補上的……
TAT
這周是活力
不補是會進小黑屋的
請等我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