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的巧合聚集在一起,往往會成為一種意外。
意外發生時又往往讓人措手不及。
季風與齊雲的背影剛剛淹沒在人海,大廳里的人群就再次涌動起來,林子言听見了空氣里的低語。
「快看,是李清呢?比電視畫面里漂亮多了。」
「是啊!听說她和江氏集團的繼承人江晨宇在一起。看到沒有,就是她身邊那個冷酷帥氣的男人。」
「看起來很配,似乎比李清和杜兵在一起更配。」
抬頭看向來到大廳的李清和江晨宇,那幻倫幻美的場景卻驚了心,刺了眼。
耀眼的燈光下,李清拉著江晨宇的胳膊緩緩而入。李清穿了件黑色的晚禮服,可以用完美二字形容。只是當林子言的目光落在李清脖子上的項鏈時,仿佛有根刺扎進了內心深處,再也拔不出來。
那條名為曾經的鑽石項鏈在強烈的燈光下折射出片片光暈,幾乎吸引了大廳里所有人的目光。四周隱藏的媒體記者傾巢而出,將李清與江晨宇包圍其中。畢竟江晨宇與李清,一個是商業界的巨子,一個是娛樂界的當紅影星,林子言從來就不懷疑他們背後的吸引力。
「李清小姐,請問你戴的就是傳聞中名為曾經的鑽石項鏈嗎?听說它是江晨宇先生為了李清小姐出演‘永恆的承諾’而特意定制的,請問這是真的嗎?」
「是的。」
輕輕的兩個字,卻滿溢出了幸福的味道。李清挽著江晨宇的手緊了緊,讓自己更加靠近江晨宇,甚至可以聞到他身上特有的味道。
「那關于李清小姐與杜兵先生之間的傳聞,李清小姐又會做出怎樣的解釋。」趁熱打鐵一般,不知道是哪位記者拋出了這樣的問題。
李清看了看眼前成群的記者,臉色突的暗淡了下來。她與杜兵之間,也許不能解釋什麼吧!畢竟杜兵追求她在娛樂界里已經不是什麼秘密。哪怕她一再強調她已經是江晨宇的女友,可杜兵仍舊不顧一切的追求她。
「這••••••」李清啞然,甚至她不知道自己可以解釋些什麼。
「李清與杜兵之間的確沒有什麼關系,那只是杜兵的一相情願而以。」冷冷的聲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緒。李清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晨宇竟然替她辯解。
側頭望向江晨宇,只見他仍舊一臉冰霜。
「江先生,你這樣相信李清小姐是因為愛她嗎?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你願意透投資上千萬美金來拍攝永恆的承諾這部電影,更花巨資用‘曾經’一系列作品來為李清小姐助陣。」
「是啊!江先生是不是正因為這個原因,所以你讓李清小姐屢次出演自己投資的電影,請問你這次是否有意借助‘永恆的承諾’這部電影將李清小姐的事業推向一個新的高峰呢?」
一個又一個得問題從媒體記者的口中問出,可江晨宇再也沒有回答,只是帶著李清繼續向大廳里走去。
看著江晨宇與李清走入大廳,林子言覺得自己再也無法看著他們出雙入對而無動于衷。听著江晨宇為李清的辯解,林子言知道有些夢就那樣碎了,發出玻璃裂開的聲音。
林子言一下子就慌亂起來,忍不住像身後退去。
「小心。」身後有人出言提醒著,林子言知道自己在後退時輕撞了一下他。
回過頭,眼中卻映入歐陽遠超帥氣的臉。有一瞬間的意外,當想到歐陽遠超是歐陽家族的繼承人時,林子言又釋然了。作為一個家族未來的繼承人,無論是誰,都有責任為家族的未來考慮。而歐陽遠超作為歐陽家族的繼承人,又怎麼能逃避他應有的命運。
「怎麼,很緊張嗎?其實習慣就好了。要來杯香檳嗎?或許它可以讓你不那麼緊張。」望著有些慌亂的林子言,歐陽遠超眼中閃過一絲笑意,伸手遞過手中的香檳。
或許這只是一場游戲的開始。
或許,這又是他與江晨宇戰爭的繼續。
「謝謝。」林子言接過歐陽遠超手中的香檳,對歐陽遠超感激的一笑。看了看杯中黃澄澄的液體,林子言才發現歐陽遠超應該早就看見了自己。否則他又怎麼會為自己準備一杯香檳。
輕啄了一口杯中的液體,一種苦澀的感覺在心中化開。再次抬頭用眼角的余光輕瞄了一下遠處的李清和江晨宇。林子言一下子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待些什麼。
「怎麼樣?好點沒有。」歐陽遠超看著林子言喝下香檳,忍不住關心問道。
「恩。」林子言輕輕應了一聲,把目光看向歐陽遠超帥氣的臉,慌亂的心就那麼平靜了下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歐陽遠超的臉卻在一瞬間在林子言的眼中模糊開來。林子言隱隱約約透過歐陽遠超的眼楮看見了江晨宇的影子。
「歐陽遠超。」林子言不確定的叫出聲來,試圖打破眼前的幻覺。
「怎麼了,林子言。」
江晨宇的身影消失了,林子言又清楚的看見了歐陽遠超的臉。
「沒有什麼,大概是不習慣這樣熱鬧的場合。你可以陪我出去走走嗎?」不知道為什麼,林子言總有中昏昏欲睡的感覺,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讓自己保持一下清醒。
「好。」
沒有絲毫的猶豫,歐陽遠超抓住林子言的手,毫不理會周圍人異樣的眼光,沖出了大廳,奇怪的是林子言竟沒有一絲掙扎。
速度帶動的風輕輕劃過林子言的臉龐,拂動她如絲般的黑亮秀發。林子言的頭腦稍稍清醒起來,望著拉著自己狂奔的歐陽遠超,林子言竟有一刻的心安。
當歐陽遠超拉著林子言停下來的時候,剛好在一個巨大的游泳池邊。清澈見底的水不斷揚起圈圈細小的漣漪,可仍舊倒映出了四周或三或二交談著的人影。林子言並不清楚他們在說些什麼,她只是覺得四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頭腦不是清醒又不是昏沉,四周在安靜的同時,仿佛又有絲絲寒意刺骨。
看著歐陽遠超的臉,林子言又不由產生了錯覺。
「歐陽遠超。」話語未落,仿佛有人推了自己一把。林子言感到自己的身體失去了平衡,向游泳池里倒去。
「咚。」
落水的聲音驚擾了游泳池邊或三或二交談的人們,有人在驚慌之後高喊出聲。
「有人落水了。」
那樣突兀的聲音在夜空中響起,聲聲擊在了歐陽遠超的心上。
冰冷刺骨的水不斷淹沒林子言的身體,林子言甚至可以感覺到死亡的氣息。刺骨的寒意再次襲來,在體內肆捋,林子言不由掙扎起來,像一朵雪白的百合在水中劇烈的搖曳。
游泳池邊,歐陽遠超的雙手緊緊的捏成拳頭,甚至可以听見骨骼作響的聲音。他盡力的控制自己不去看水中掙扎的林子言,他也從林子言的反應中知道她不會水,他隱忍著。
或許,是等待某些人出現。
又或許,是不想繼續傷害眼前那個無辜的女孩。
歐陽遠超心中仿佛有道傷痕撕裂著,越來越深,直到眼前一片血紅,且不經風霜般脆弱的疼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