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宇說,齊若雙我愛你。
江晨宇說,齊若雙我們結婚吧。
江晨宇說,齊若雙,我等不下去了。
江晨宇說,齊若雙,我無時無刻不想和你在一起。
江晨宇說
江晨宇對齊若雙說了太多太多,每句都帶著極致的魅惑。
幾乎是離開歐陽集團當天,江晨宇就和齊東亭商量了婚期,定在了下月底。齊若雙對于這一切無疑是沒有意見的,說不上反感,反而有點欣喜,好像一切都是水到渠成的結果。就算齊若雙不願意,她和江晨宇的結果也是無法改變的,齊東亭早就決定了他們的婚姻。
齊若雙其實內心還是慶幸的,至少那個人是把她捧在手心的江晨宇,而不是其他不認識的人。
西子和陳蘭充分表現了她們作為助理的本分,盡管齊若雙和江晨宇的婚禮在下月底可能有些急切,可在西子和陳蘭的忙碌中,幾乎沒有齊若雙太多事。其實,江晨宇還是想和齊若雙再拍一次婚紗照的,不過齊若雙頗喜歡上次他們拍的婚紗照,所以江晨宇和齊若雙的婚紗照也不了了之。用齊若雙的想法來說,上次相遇就是一種緣分,很有意義。
相對于齊若雙的空閑,江晨宇還是有些忙碌的,至少準備婚禮的所有事情都要江晨宇親自安排,陳蘭和西子實施。
歐陽集團也沒有太多事,盡管齊若雙現在是歐陽集團的董事長,可歐陽集團的發展計劃還是有專人負責,而齊若雙只是負責審核的人之一。歐陽陌失去歐陽集團董事長的位置,反而因為股份是歐陽集團最多的股東的原因,成為了歐陽集團的副董事長。天天和歐陽玲玲來回在歐陽家和歐陽集團之間。
歐陽遠超的失蹤好像就那樣平息了下去,沒有一點印記。對于歐陽遠超的失蹤,歐陽家沒有報警,對于外界也是隱瞞著的。除了林蕾。齊若雙幾乎看不見歐陽家有誰為歐陽遠超擔心,好像歐陽遠超的失蹤不過是走哪去游玩了而已。
齊若雙突然看不懂歐陽陌和歐陽玲玲,好像歐陽遠超對于他們來說也不過如此,而歐陽集團才是他們的一切。
齊若雙成為歐陽集團董事長的消息在最短的時間成為了雜志。新聞,報紙的頭條,歐陽集團的股份竟然在當天有了上漲的趨勢。甚至國海大酒店,浩海建築公司以及歐陽集團門口都有著采訪的記者,為齊若雙的生活帶來太多麻煩。如果說齊若雙成為歐陽集團的董事長是件很大的新聞,隨後‘因為齊若雙和江晨宇下月底將結婚的消息’的走漏,齊若雙和江晨宇的行蹤幾乎是更加的保密。畢竟齊若雙和江晨宇的婚姻也代表了江氏集團和齊氏集團的聯姻。
齊若雙不知道幸福到了盡頭是不是悲涼,還是說她和江晨宇之間注定不能一帆風順。
實際上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敞亮的走廊里還有著落日的余暉。林浩從她辦公室慌亂的跑出來時,雙手還有著滿手血腥。齊若雙從來沒有看見過那樣慌亂的林浩。甚至齊若雙還來不及開口叫他,他就快速的離開了齊若雙的視線。
血,滿眼血色,刺目的紅,歐陽陌靜靜的躺倒地上。他的輪椅倒在一旁。白色瓷磚的地面,蜿蜒的血水彎彎曲曲,溢滿一地,不斷從他腦間擴散開來。
齊若雙站在辦公室門口,腦海轟的一下子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入眼的一切卻是那樣的不真實。
年邁的老人,空蕩的辦公室。入目的血腥,空氣里還帶著鮮血的味道,隱隱讓人覺得壓抑,宛如夢境。
「歐陽爺爺。」齊若雙幾乎是在看見歐陽陌的第一眼時,就跑到歐陽陌的身邊,蹲。伸手探上了歐陽陌的鼻尖。
手,卻下意識的顫抖著。
「歐陽爺爺。」齊若雙開口叫著歐陽陌,卻久久沒有回應。
腦海劇烈的疼痛傳來,歐陽陌迷迷糊糊仿佛听見了誰在叫他。
是誰?誰在叫他?
腦袋好痛,他是不是要死了。
「救我。」
「玲玲。救我。」
歐陽陌想開口,卻發現除了能感覺到腦海的疼痛外,他什麼也做不了。四周一片黑暗,沒有盡頭,歐陽陌甚至可以感覺到生命的流逝。
死亡,在這一刻那樣清晰,恐懼一下子就襲入了歐陽陌的腦海。
不,他不能死,他要活著,他還要把歐陽集團從齊若雙手中拿回來,還要等他孫子歐陽遠超回來接手歐陽集團。他不能死,絕對不可以死,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歐陽集團,不能沒有他。
「歐陽爺爺。」慌亂的聲音,帶著急切,還在他耳邊響起,那樣的熟悉。
齊若雙,是了,只有齊若雙才會這樣叫他。
歐陽陌很想應答,很想叫齊若雙救他,很想告訴她是歐陽玲玲推了他,可他什麼也做不了,甚至耳邊的聲音也開始越來越遠。
歐陽陌知道,他真的不行了。
只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很多話沒有說。他很想告訴齊若雙,阻止歐陽玲玲,歐陽玲玲在知道齊若雙和江晨宇結婚的消息後徹底瘋狂了,她會毀了歐陽集團,也會毀了齊若雙和江晨宇的幸福。
可是為什麼腦海越來越昏沉,意識開始擴散,只有四周入眼的黑暗,不斷席卷而來。好累,他真的好累,好想就這樣睡去。盡管歐陽陌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能睡,可當那種入骨的疲憊襲來,歐陽陌還是抵不過腦海的昏沉逐漸睡去。
指尖傳來鼻息間絲絲溫度,齊若雙一喜,歐陽陌還活著。齊若雙甚至不敢動躺在血泊中的歐陽陌,馬上掏出手機撥打了120。
掛斷電話,齊若雙試圖扶起歐陽陌。卻不經意間看見歐陽陌的嘴試圖張口,帶著某種急切仿佛想說什麼。
「歐陽爺爺,你想說什麼。」齊若雙伸手抬起歐陽陌的頭,將耳湊近歐陽陌的唇邊,她感覺到歐陽陌的唇在輕動。卻什麼也听不見。
「歐陽爺爺,別急,你慢慢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血。順著齊若雙手間落下,齊若雙卻始終听不見歐陽陌的聲音。心中的思緒卻在這一刻越發的急切,她下意識的想起了林浩狼狽離開她辦公室的身影。
「歐陽爺爺,你一定堅持住,一定不能有事。」
是的,歐陽陌你不能有事,否則林浩怎麼辦,齊若雙根本不相信是林浩傷害了歐陽陌。如果歐陽陌就這樣出事,那林浩怎麼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齊若雙不知道歐陽陌怎麼會來到浩海建築公司,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辦公室。更不知道林浩為什麼會狼狽的從她辦公室離開。可齊若雙卻相信,歐陽陌成這樣,絕對不是林浩害的。
齊若雙的腦海一片空白,唯一的思緒便是祈禱歐陽陌千萬不要出事。一切仿佛都來得那樣突然,甚至是不真實。如果不是歐陽陌真實的躺在齊若雙面前。她的鼻翼間還有著淡淡的血腥味,齊若雙幾乎想狼狽而逃。
齊若雙不知道醫院的救護車什麼時候能來,也不知道歐陽陌還可以堅持多久,她甚至可以感覺到歐陽陌生命在流逝,快速得讓人滿是無奈。
生命在這一刻是那樣的脆弱,如同當初看見杜兵就那樣倒下,再也沒有醒來。
「歐陽爺爺。你一定不會有事的。」
「你堅持住,你不是放不下歐陽集團,放不下歐陽遠超嗎?你一定要堅持住,要不然歐陽集團怎麼辦,歐陽遠超怎麼辦?」
「歐陽爺爺,你醒醒。丫頭不跟你做對了,你醒醒好不好。」
齊若雙帶著急切的聲音不斷響起,隨後快速的飄散在空氣里,無人應答。齊若雙的心卻一點點的在時間中涼了下去,她知道。歐陽陌也許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手中接觸到的溫度在消散,歐陽陌的臉色漸漸呈現出死灰色。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漫長得沒有邊際,如同生命的流逝,緩慢,恐慌,悲涼,無助。
「啊。」尖銳的叫聲突然從辦公室門口傳來,齊若雙轉頭就看見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辦公室門口的西子。西子的臉上滿是意外的錯愕,眼中卻倒映出了辦公室的滿地血色。
「西子,不是我。」
幾乎是在看見西子的同時,齊若雙就解釋出聲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解釋,可是西子臉上的意外及錯愕是那樣明顯,讓齊若雙覺得刺眼。
手中的溫度已經散去,涼意刺骨,心卻重重的跌落,只余下陣陣刺痛。
「真的不是我。」
齊若雙再次強調著,眼中的酸澀幾乎控制不住。指尖觸及歐陽陌的皮膚滿是涼意,帶著無盡的悲涼。
血,滿眼都是血色,歐陽陌靜靜的躺在地上,齊若雙蹲在他身前,手托著他的頭,血卻不斷順著齊若雙的指尖滴落。他的輪椅倒在一旁。白色瓷磚的地面蜿蜒的血水彎彎曲曲,溢滿一地。
「西子,不是我。」
「真的不是我。」
西子還沒有來得及從自己看見的一切中回過神來,她的耳邊就響起了齊若雙帶著悲涼的話語。西子甚至可以感覺到齊若雙的不安,她望著自己的眼中卻滿是無助。
「真的不是我,我來的時候就看見歐陽陌倒在地上了,不是我做的。」齊若雙解釋。
「齊若雙,你傻啊。」西子回過神來,打斷齊若雙的話。幾步走到齊若雙身邊蹲下,將歐陽陌的頭從齊若雙手上移開,掏出紙巾不斷的擦拭著齊若雙手上的血跡。
「齊若雙,你知不知道外面還有很多的記者,你知不知道多管閑事會害了你自己的,你知不知道你和江晨宇下月底要結婚了,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招惹麻煩的。」
西子根本沒有懷疑過齊若雙,她只是有些意外。在她看見歐陽陌躺在血泊中的那瞬間,她只有一個想法,有麻煩了。
她是唐木稀,也是齊若雙的助理,她的任務是協助齊若雙的一切事宜,而歐陽陌的意外會給她們帶來太多的問題與麻煩。到時候影響的不止是剛剛接手的歐陽集團,還有浩海建築,哪怕是齊氏集團也會有著輕微的動蕩,縱然那種動蕩對于齊氏集團來說不值一提,可是以齊東亭的脾氣,無疑是會追究她的責任的。而夜北和她都還依附著齊東亭生活。
指尖還有著西子擦拭的溫度,听著西子絮絮叨叨的話語以及她的信任,齊若雙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仿佛歐陽陌的生命就那樣不值一提。
眼前還是滿地血色,齊若雙的心卻帶著莫名的涼意,慢慢平靜下來。原來,生命有時候是那樣的輕微,輕微到讓人忘卻自己的冷血,只是余下迷茫後的掙扎。
「西子,歐陽陌死了。」
齊若雙的話語里滿是悲涼,她就那樣靜靜的看著拿著紙巾擦拭著她指尖血跡的西子,眼中晦暗不明。
西子一震,擦拭的動作微停,片刻,又拿出一張干淨的紙巾繼續為齊若雙擦拭著手間的血跡。
「我知道。」西子的聲音冷清,平靜。
「那是一條生命,你怎麼可以說得這樣輕而易舉,西子,你的心什麼時候這樣冷血了,你知道嗎?我好害怕,原來生命這樣脆弱,我怕我習慣了生命的脆弱之後,我的心就真的冷血下來了。西子,我好怕。」
西子放開齊若雙的手,又檢查了齊若雙身上還有沒有血跡,收起擦拭齊若雙指尖血跡的紙巾,確認沒有什麼遺漏後,西子才緩緩呼出一口氣,站起身來。
「齊若雙,你可以同情歐陽陌,可有誰會同情我們。你為什麼不想想歐陽陌為什麼會出現在浩海建築,出現在你的辦公室里,而在這里他失去了生命,何況是在你剛剛擔任歐陽集團董事長之後。齊若雙,我也想相信人性,可是你忘了歐陽集團在歐陽陌心中比他的生命更重要。」
西子走到歐陽陌面前,蹲,伸手將歐陽陌抱在懷中,任憑血跡沾染自己的衣衫,轉頭看著齊若雙的目光里卻帶著隱隱的光亮。
「齊若雙,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幫我照顧夜北。」終于不用在齊東亭和齊若雙之間做選擇了,這樣真好,西子相信,齊東亭會滿意她的行為的。
走廊里傳來清晰的腳步聲,嘈雜的喧鬧聲,越來越近。
「快是齊若雙是她和我爺爺因為歐陽集團董事長的位置發生了爭吵所以」
鮮紅的血跡沾染了西子的指尖,衣衫,她卻對著齊若雙露出輕笑來。
齊若雙,對不起,原諒我當初選擇了你父親,背棄了你。
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其實你能相信的只有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