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優雅在晚宴廳里四處轉悠,手上只端一杯暖色的橘汁。
她在每處停留時,都會以些動作掩去自己觀察周圍人的視線,當然,這一晚收貨也是頗豐的,網羅了更多在雜志電視上看不到的小道消息。
其中最讓她心動的便是傳說中的商界巨賈陳家獨子從美國離異歸國,已經開始接手他父親大半的生意。
要說這陳家,在多倫多商圈無人不知,他們不旦是加拿大最大的楓糖巨頭,還入股了輪船、汽車、酒店、各種暴利行業,而且還是太陽集團第一股東,不過當初听說是因為兒子不肯回國,所以從沒有競爭過董事長及分區理事職位。
這男人,是塊寶。就是得想清楚退路才能下手,不然萬一影響哥哥和家族的利益就不好了……
念頭一起,韓優雅便垂眸淺笑著,像只小狐狸。
兜兜轉轉,一直等焦偉正式出現,她才收了心思。
舞台上的焦偉,如往日一般的溫柔,帶著淺淺的笑,正深情的凝著她與母親,開始了致感謝詞。
一身醬紫色套裝西服在他身上穿出了高貴與典雅,明明那醬紫色是混濁的,可穿在他身上卻是那般的好看,散發著淡淡的光暈。
光潔白皙的臉龐稜角分明,烏黑深邃的眸子泛著清澈的迷人色澤,那濃密的眉飽含柔情,挺拔的鼻梁卻是執著,完美的笑唇開開合合中發出磁性的男音……
他就是這般完美的張揚著高貴與淡雅……
韓優雅搖搖頭,暗罵自己一句沒出息,竟然連自己哥哥都不能放過。不過自從練習眼力與觀察以後,自己看人也更細致了些,也發現了更多的美好和特別……
「優雅你怎麼了?是不是人多不舒服?要不要去那邊坐一下?」
听著耳邊母親擔心的連句問話,韓優雅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她淒淒一笑,悄悄跟母親耳語,「媽咪 ,我剛才是走神了嘛,等下回家告訴你。」
母親這才松了一口氣,握著她挽進自己臂彎里的小手,佯怒道︰「你這丫頭!今天是你哥哥的大日子,還這麼漫不經心的。」
韓優雅悻悻一笑,乖乖的跟母親坐在最前方左邊的圓桌上,听著哥哥的感謝詞。
「以上我已就今日亞太區之事感謝各位,下面我要說的這件事,與我與集團也有關聯。」焦偉頓了頓,聲音還是柔和緩慢的,「眾所周知,這座酒店是我父親焦啟恩先生生前所建,帶著他對集團最高的熱情和最家人最濃的情,今日我秉承父願,正式對外宣布將此酒店命名為beryl優雅國際……」
焦偉之後說的什麼,韓優雅已經听不太清楚了,只知道晚宴廳里掌聲連綿不絕,而身邊端坐的母親也已經淚眼朦朧。
「媽媽。」她輕輕將母親擁入懷中,由衷說︰「我們真幸福。」
眼淚噙在眼眶里打轉,她怎麼也沒有想到,焦偉竟然會用母親和自己的名字來定名這家酒店……
這樣的男人,該叫自己如何是好。只可惜在她心中,他永遠只是哥哥,親哥哥而已。
等到就餐時,母親不放心她在那麼多人的壞境里,怕她不喜歡應酬,也覺得自己情緒有些有些激動,所以倆人便在一群名門淑媛和豪門貴婦的羨慕贊嘆中,提前回了家。
「優雅,要不要陪媽媽一起睡。」母親帶著期待的問。
「好啊,我先去洗漱馬上來。」韓優雅不忍看到母親不開心,便跑跑跳跳的上了樓去換睡衣。
而在同時,首爾一幢高層建築物里,李一南坐在沙發椅中,正看著遠程傳送回來的錄播。
旁邊的遲雲離嚼著口香糖,依然吊兒郎當的模樣,躺在貴妃塌上手支著腦袋,桃花眼半眯著在屏幕和李一南臉上來回掃視。
「這焦偉,開始宣誓主權了。」李一南淡淡的說著,手上遙控器一動,畫面又回到了焦偉命名酒店那一段。
遲雲離夸張的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盯著屏幕嘮叨,「南哥,不說這太陽集團跟咱們無關,就說有關你也用不著放那麼多暗線進去吧?要讓別人看到這副景,怕是以為你才是那太陽集團的大股東呢。」
「我自有用意。」李一南淡淡回他,眼楮卻不曾離開屏幕。
遲雲離撇嘴,眼楮眯的越發緊了,「我說你為什麼就不能承認還掛念那丫頭呢?早知道你會這麼著,當初就應該直接給她綁回來!」
「呵呵。」李一南輕笑兩聲,不跟他繼續糾纏,反正這兩年來,遲雲離總會時不時的在他耳邊念叨,說過幾次也不見收斂,索性隨他去了。
回想當初,其實不是自己沒有把她綁回來的勇氣,只是唯獨……唯獨接受不了她的不告而別。
她沒有給他們之間留後路,所以只能發展到如今這狀況。
他也會偶爾想起她,會在她跳下那迷霧時緊張,會在看到她練車時把油門當剎車用發笑,也會在她挽著焦偉胳膊撒嬌時羨慕,可是最多的,還是懷念……懷念她無害的笑靨。
她是他心中一道清泉,永遠那般單純清麗,她更是一抹日光,照亮了他漆黑的生活……
可是她還是選擇了離開,不是因為他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只是因為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人,一個他無法忘記,她無法接受的人。
「南哥?」遲雲離擰著眉,唉聲嘆氣好半天。
「嗯。」李一南明白自己又走神了。
「下周那丫頭生日,你不表示表示?」遲雲離嘴角一挑,出了個連自己都覺得狗血的主意,「要不然我把你打包好,當禮物送去現場,你看怎麼樣?說不定能上好幾個國家的頭條……」
李一南冷哼一聲,不想搭理他這餿點子,沉默良久終于問出一句根本不著邊的話,「櫻花開了吧?」
「哈?」遲雲離怔了一秒後便點頭,「開了,尤其是現在的茹矣島,櫻花到處都是,好多人去那邊旅游。」
「知道了。」李一南淡淡的應了,好像根本沒有被遲雲離所說的吸引。
遲雲離目光掃了他幾十遍,最後才作罷,淡嘆一句,「自從回國以後,你就愈發的神秘了,有時候我都看不懂。」
「是嗎?」李一南淡淡笑著,波瀾不驚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那笑,都會覺得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