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聊的好好的,陳少安卻是面色一正,第一次正式喊她的名字︰「韓優雅。」
韓優雅抬眸,有些不明所以,「嗯?」了一聲。
「你是我見過最單純的女孩。」陳少安的笑有些淒涼,說︰「雖然論身家地位咱們兩家最為合適,但是我……」
韓優雅低頭小口品著大麥茶,靜靜等他繼續說下去,不過等了許久陳少安也終究沒有再開口。
氣氛有些怪異的尷尬,韓優雅揉了揉太陽穴,仰臉瞧去還在糾結的男人,語氣有些虛弱,「我好像突然有些頭暈,不知道是不是這里太悶了。」
陳少安回了神,趕忙喊來侍應生買單,這才扶著韓優雅往外走去。
他身上有種淡淡的煙草味道,肩膀也很寬。韓優雅在他懷里,由著他攬著自己慢慢走去門口。
其實她真的一點也不難受,但是卻想要結束這次約會。她不喜歡韓餐店,尤其是旁邊此起彼伏韓文,讓她的心根本靜不下來。
「你在這里等我,我去開車。」陳少安把外套月兌下來給她披上,如此說。
「好。」韓優雅站在原地。
可是沒過兩分,陳少安又急急跑回來,根本沒有一點世家子弟的優雅從容。
韓優雅抬眸看他,他只是嘿嘿傻笑一聲,像個大男孩一樣的模了下後腦勺解釋︰「我把鑰匙給門童了,我怕你一個人在這不成。」
「呃。」韓優雅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好回了句「謝謝」。
這個男人在這一下午里變化好大,大到她都沒有心理準備……
她現在甚至懷疑這個陳少安是不是個冒牌貨……這些年來,尤其這兩年來,她接觸了太多的豪門富少,世家子佷,哪一個不是自以為是的高高在上,張狂霸道著……
像這般貼心羞澀的,哪里有出現過?更何況他還是陳家獨子!
「優雅,車來了。」陳少安扶著她,將她塞進車里,又很是紳士的給她系上安全帶,自己才丟給門童些小費進了主駕位。
韓優雅窩在軟椅上,也不管坐姿如何,就是歪著腦袋看著他,直到陳少安出聲問她,「用不用去醫院?」
韓優雅失笑,問︰「你是從哪里听說我身子不好到這種地步?」我這最多就是個低血壓而已好不好!!!連帶有些別的後遺癥而已。她真想吶喊。
「咳咳。」陳少安似乎也覺得自己剛才有些太緊張,干咳兩聲才說︰「我來時候跟人打听過你,他們都說你打小身子不好,所以也不跟焦董出席宴會,極少見你。」
「喔。」韓優雅恍然,「怪不得你初見我時那般,是想刺激我。」
陳少安尷尬笑笑,不承認也不反對。
月色泠泠,天空中繁星燦燦,印著銀白色的跑車瀟灑的停在焦家門口的草坪。
韓優雅在他給自己開門後才下車,正準備將外套還給他,卻發現他又是攙著自己。
真拿自己當病入膏肓了……
「我送你進去。」陳少安感覺出她的不喜之後放開手,在旁邊緊緊挨著一同往前走。
韓優雅也不管他,自顧自的走著自己的小步子。
許是佣人通知了母親,所以在他們進入正廳時,母親已然端坐在那里,一臉欣然。
「媽,我回來了。」韓優雅乖巧的打招呼,順手把外套月兌下遞去陳少安手中,清澈的眸中滿是溫柔,「謝謝你的晚餐……,還有外套。」
陳少安自然接過外套搭在小臂上,臉上是淡然的淺笑。跟母親稍稍彎腰打了招呼,「阿姨我把優雅給您送回來了。」
「嗯。」母親眼中滿是欣喜。
「我先回去,明天聯系。」陳少安溫柔的說著,只不過聲音很低,倆人又離的近,在旁人看來有些曖昧。
「嗯。」韓優雅只是答應,然後目送著他離開上了車。
聯系什麼?電話號碼都沒有問我要過好不好?!不過像他這樣的天之驕子,應該還是有弄來手機號這個水平的。
不過看他進家以後的表現,的確不像是個冒牌貨。難不成這些世家子弟都是這般,人前冷漠孤傲,人近時溫柔萌二?!
但是自己哥哥焦偉就很專一的一直溫柔如水,溫潤如玉……不過也有可能是自己沒有看到過他月復黑的那一面……
韓優雅就是這麼著在腦中糾結,糾結的使得母親都是含笑著搖頭離開。
直到自己都想的腦袋疼,倒在客廳沙發沉沉睡去的時候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唯一能確定的就是陳少安那個家伙,似乎對自己有好感,這是件好事,非常好的事情。
多倫多的夜,寧靜清冷,而首爾的午後卻是繁囂溫暖。
李一南站在落地窗前看去眼下繁華熱鬧的步行街,滿眼盡是冷意,渾身起了一種肅殺的冷冽。
身後辦公桌上的黑色座機還顯示正在通話中,只是那邊的人卻是不敢發聲,只有淺淺的呼吸在公放中迂回。
遲雲離丟下手里的女模畫報,糾結著五官過來沖著電話里的人吩咐︰「繼續盯著吧,小心自己暴露。」
「明白。」電話終是掛了,房間里死一般的冷寂。
遲雲離向後一挪,整個人都坐在辦公桌上,雙臂後撐著,桃花眼凝著自從接了電話就一直發愣的男人,故意問道︰「南哥,我去把那禮物毀了去。」說著裝作就要出門的樣子,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李一南看著落地窗倒映出的身後一切,緩緩吸一口氣又努力吁出,調整了自己一番,淡淡說著︰「罷了,先暫且不管這些,明天你幫我把東西親自送上飛機。」
遲雲離一听立馬樂了,「就是,氣什麼氣,有什麼好氣的,不就是個相親麼,咱們要淡然!淡然……,再說她今年都二十了,才第一次相親,這焦家也夠護著她了。」
「只是對方是那樣的身份。」李一南說。
「不就是個做楓糖的嫡子嗎?」遲雲離嗤笑。
李一南搖頭,說︰「他們那些產業我也不想看,只是陳家畢竟是太陽集團的第一股東,如果那人日後想做那董事長,理應的也是他的。」
「你的意思是怕是這次這相親有陳家焦家聯手的打算?」遲雲離問。
「嗯。」李一南淡淡的應了。
遲雲離也不接話了,只是窩去沙發上拿報紙掩著臉睡著。
這兩年來,雖然那人不說,但是他卻將一切看在眼里。忤逆父親將訂婚宴推後,又安排最得力的助手去她身邊,雖然也是想知道她的一舉一動,但是最多的卻是擔心她的身子……
怕她再次暈倒的時候,沒有人發現。
如果要不是當初那封信不翼而飛,他們之間會不會有另一種發展?畢竟,那人只需要一個追去的理由而已……
自己得做些什麼了……遲雲離閉上眼,呆呆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