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雅!」焦偉趕到家里,看到蜷在地上顫抖的人兒,像是炸了毛的貓。坐在地上,攬起她的上半身,使勁的搖著,「你這到底在干什麼?」
「我沒事,我很好。」韓優雅睜著有些浮腫的眼,抽抽搭搭的笑說。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行?!」焦偉苦笑著,近似哀求,「你不能再折磨自己了,身子是你自己的,不能這麼糟踐。」
「嗯,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對待自己的,忘記這些臭男人們。」韓優雅抹一把眼淚,輕松的笑著。
「我從不認為李一南是個好對象,他的身家太過復雜,所以我一直都不想你和他在一起,可是我想你幸福,我同意他進這個門,甚至帶你走,但是你這樣又是為什麼?」
焦偉氣急敗壞地問著。這個傻丫頭不會知道,他做這個決定的時候,他的心是有多痛!可是如今,為什麼結果又變成了這樣?!
韓優雅抿唇想了很久,才說︰「他有未婚妻,也有前女友,我就算跟他走了,也永遠斗不過那兩個女人。」尤其是那個已經在他心里生了根的前女友。雖然這只是借口,但是她還是介意。多麼悲傷的覺悟。
「他既然能來,就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答案。你為什麼就不懂?」焦偉苦笑,他現在竟然有些同情李一南,這兩年,他做了那麼多,雖然有時候很讓人厭惡,但是每件卻都只因為這個傻丫頭。
韓優雅怔住,隨即搖搖頭,喃喃而語,「不可能,不是那樣的,不會那樣的……」
焦偉低嘆一聲,將她抱去陽台的軟榻上,抖開毛巾被搭在她身上。
自己躺在另一邊,雙手做枕,看著滿天閃爍的星辰,柔聲說︰「我只是不想你錯過,不想你後悔,路是你自己選的,我不會去干涉,但是你要記得,不論你做什麼,不論對與錯,我都會在你身邊,守護你。」
韓優雅心靜了些,听著他的話,偏頭看去那個已似謫仙的側影,笑道︰「我覺得哥哥就像是太陽,一直照耀著我。」
「我也希望做你生命的太陽,最起碼會讓你感覺到溫暖。」焦偉揚起嘴角,帶著一抹有些執著的笑意。
韓優雅的笑僵住了,心在隱隱抽搐。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幸還是不幸,遇到了這樣一個完美的男人,也讓自己在他的生命里旖旎成花,多彩的綻放,不過卻都沒有結果而已。
心口有些壓抑,她也不再搭話,只是懶懶的躺在軟榻上,呼吸著草木清香,感受著夜風徐徐。
沉靜良久,焦偉才又開口,「傻丫頭,跟我去中國吧。我月底之前必須去上任了,這次托的太久了。」
韓優雅搖搖頭,看著漆黑夜幕中那一彎殘月,緩緩地說︰「我已經申請了連讀,學校也批準了。我想繼續上學,等畢業以後再去找你,應該也能幫到你。」
「哪時候的事?」焦偉斂眉。責怪自己最近太忙,竟然連這樣重要的事情都沒有去打探。
「也不久。」韓優雅輕松的說︰「我也想多陪陪媽媽,她也不願意去中國,何況哥哥以後是要做大事的人,不需要為我操心,我也會努力,希望以後能幫到你些什麼。」
「但我還是想把你放在身邊,那樣安全些,我也放心些。」焦偉還在努力說服她。
韓優雅心意已決,唇邊漾開暖暖的笑,平緩的言語帶著一分落寞,「遲早,我都會長大的。」
焦偉不再說話,看了她很久,最後出去用私人手機打了一通電話,又端了杯牛女乃進來。
「也好,多讀兩年書對以後也好,只是我怕學校人多嘴雜,是非太多,所以叫了方怡回來陪你。」
韓優雅咬著吸管喝了兩口牛女乃,听他提起的那個名字,開始從記憶里尋找那個比自己大不到三歲女孩的身影。
大約是十多歲的時候的一個雨天,方怡被父親領回來,說是她家出了車禍,父母舅舅全部去世,只剩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所以她便一直住在焦家,直到大學畢業。
她是個驕傲的女孩子,當年母親要認她為干女兒,讓她和自己同吃同住,可是卻被她拒絕了。
還主動搬去一樓佣人房里,一住就是好多年。她有時候還會和佣人一起打掃院子,修剪花草,從沒有拿過落難千金的架子。
有一次她無意間問起方怡原因,當年只不過十多歲的她竟然說出一句讓自己至今都印在腦海里的話。
「寄人籬下,我也要活的有尊嚴,我不需要依靠別人的同情來生活,我的生活,要我自己去努力。」
雖然方怡是小股東的女兒,但是卻在焦家什麼都做。所以大家都很喜歡她,父親在世時也經常夸她懂事早熟。
而她在十六歲繼承了她父親留下的股份之後也沒有搬出去。
她不喜歡說話,也不會討好任何人,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間里看書。但是韓優雅清楚,那個驕傲的女生,在默默的喜歡著哥哥。
從她第一眼看到這個女孩的時候,她就清楚的知道。
「我記得我升大學的時候她就去當兵了,現在是要回來嗎?」韓優雅整理了下記憶,問。
「其實她兩年前就回來了,只是沒有回焦家。」焦偉頓了頓,眼底有什麼一閃即逝,又繼續說,「我送她去了美國黑水。」
韓優雅腦中似有驚雷劈過。手中的牛女乃杯差點掉進地上。
美國黑水,那麼恐怖的地方,哥哥是怎麼忍心讓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年輕女孩去那種地方……
焦偉揉了揉她的發旋,把她手中的玻璃杯放去小幾上,說︰「我已經通知她回來了,等她回來以後我再走,她以後在你身邊,我也能放心些。」
「好。」韓優雅僵硬的點點頭。腦子閃過的都是些拼湊來的電視電影片段。任她怎麼想,也想不通,方怡那般驕傲的女子,為何要去那種恐怖的地方……一去,還是這麼多年。
似乎哥哥不通知,她就永遠不會回來似的。
而她的悲傷,也因為好奇,竟然在不知不覺中隱去在心中最深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