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怡回來了,在焦偉提過此事的第四天。
她穿著白色襯衣,黑色休閑褲,luo色運動鞋。扎著馬尾,拖著一只小小的行李箱出現。
比記憶中黑了很多,但卻是健康的膚色,整個人看起來很瘦,但是卻能每天早上陪她跑十公里氣息不亂。
也因為她的回來,焦偉放心的交接了家里和公司所有的事務,在六月的最後一天,坐上了去中國的飛機,去上任。
母親還住在渥太華的別苑里,不願意回來。說是因為大姑的身子越來越不好,所以想陪著她。而韓優雅也清楚,母親的最大的心結,怕是面對自己罷了。
方怡回來以後,住在她隔壁的房間,不論韓優雅去哪里,她都會跟著一起去,寸步不離。
研究生的課業很重,她在教室里听著教授在講台上侃侃而談打著瞌睡,方怡便在她旁邊幫她做筆記。
去岑淑雲家,不論是演戲還是唱歌或是練字,方怡也都站在旁邊。剛開始她是有些不習慣,可是久了也不覺得奇怪了。
方怡也不管她喝酒,有時候也會多拿一只杯子,自斟自飲。
她總覺得方怡喝酒的時候很美,不過那美卻有些落寞。
「方怡呵,我其實特別不明白,你這般驕傲的人,為什麼會去黑水那種魔鬼訓練營呢?」韓優雅開著車,往學校開去,一路上不停的發問,像是隔壁家九十多歲的老女乃女乃。
「我知道你喜歡我哥哥,可是你怎麼就不說呢?再說你爸爸留給你的股份雖然不多,但你只要不揮霍,這一輩子也都夠花,干什麼要讓自己活的這麼累……」
方怡听著她每天同樣的問題,淺淺的笑著,眼楮直視望去眼前延伸的路,不接話也不回答。
終于在某一天,又一次韓優雅不停的折磨下才淡淡的開口︰「有時候喜歡一個人,不用說出來,他也會明白。而我,沒有站在他身邊的資本,卻依舊想看著他平安幸福,所以,我想用我的方式去保護他……」
韓優雅愕然,原來,她不論去部隊,還是去黑水,都是真的想要練出一身本事,來陪在她認為值得的那個人身邊……
「我送你去中國吧?」韓優雅不想抹殺她的痴情,心血來潮,也想當一回媒婆。
方怡搖搖頭,滿眼帶笑的看著她,說道︰「愛他有很多種方式,比如,保護你。我愛他,但是你卻是他摯愛的人,所以我要守護著你,這樣他才能放心的去拼搏,像太陽一般的散發出屬于自己的光芒……」
韓優雅無力的笑著,心中劃過一陣淡淡的傷感。
這樣一個驕傲的女人,因為愛情,卻變的如此卑微,到底是勇敢還是**呢……
夏天過去了,頭發也不用每天扎起來圖涼快了,多倫多的秋天太短,而冬天又太久。
韓優雅坐在造型設計室單獨的包間里,看著滿頭包著的卷發管,懶懶的打了個瞌睡。
「我說你啊,不知道每天想要折騰些什麼。」方怡坐在一旁,幫她寫著教授留下來的作業。
「活著就是折騰。」韓優雅懶洋洋的說。
「不是,我是說你最近的改變,有些目的性太強了,應該緩緩。」方怡放下筆,腳一蹬地,兩只椅子便並在了一起。
韓優雅心中一凜,明白方怡這是在提醒她,不過卻是語氣堅決的說著︰「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訴你。我也清楚你不會說去給我哥哥听,但是是真的不能……」
方怡捏捏她的臉,輕聲笑道︰「我永遠不會問你理由,但是我也清楚,你所有做的一切,都在為一件事做鋪墊,我不希望你受傷害,也想盡全力的保護你,所以我希望你相信我,讓我陪在你身邊,有些你做不到的事情,來告訴我,我去幫你。」
韓優雅垂了眼簾,有些猶豫。她不是沒有想過讓方怡幫忙,可是她總怕方怡會攔著她,雖然多了方怡,很多事情都會簡單很多。
「如果我說我做的是件不好的事情呢?」她無聲的笑問。
「不論對錯,我都會去做。」方怡答,低嘆一聲又說︰「我幫你,不是因為你哥哥,只是因為小時候,你叫的那一聲姐姐。」
韓優雅苦笑,繼而搖搖頭,「有些事情,我不能說,牽扯太多。」
「不用說。」方怡笑笑,偏頭看她,「讓我猜一猜吧。」
「好。」韓優雅也笑。
「我跟著你這麼久,其實早都有察覺,你所有的學習,改變,都在為以後做準備。就連你今天來換發型,都是一種改變。」
「嗯,這個是對的。」韓優雅點頭。
「你自從退婚以後,就變的嗜酒,而且還折騰的動不動就宿醉在外不回家。傳出去變成了人盡皆知的,傷心變性,夜夜不歸。但是這一切只是個幌子,因為你要的就是所有人都知道你變了性情。」
「果然厲害。」韓優雅笑著。
「你想**誰?」方怡卻是這麼問。
「嗯,是有那麼一個人。」韓優雅淡淡地答。
「不止這麼簡單。」方怡笑笑,又蹬回了椅子,坐回原位繼續幫她寫著作業。
韓優雅看著她良久,才緩了氣息,說︰「畢業後我會去中國。」
「猜到了。」方怡頭也不抬的答著。
「我會用盡所有方法,**到一個人,然後甩了他。」韓優雅整落了半天語言,才勉強總結出這麼簡潔的一句話。
「對于現在的你來說,有些費力,但是兩年後,應該很輕松。尤其你還是焦家的嫡女。」方怡頭也不抬的說。
「對手很強。」韓優雅一直從沒有看低過力豪集團。
「你既然不用家族勢力,那就用我好了。」方怡施施然的伸了個懶腰,自信的展顏一笑,「不過要付我工資。」
「那還不如我想辦法把你塞去我哥哥那里,讓他替我還債。」韓優雅打趣,「你的身價過高,我可付不起。」
方怡搖搖頭,說︰「你跟小時候,差距太大。」
「又來了,每次都這樣,簡直沒法聊。」韓優雅撇嘴。
「行了,我什麼也不說,也不問,不管你做什麼,我都在你身邊。」方怡說。
「得了,還不是替我哥哥照顧我,哎——,某些人啊。」韓優雅酸溜溜的說著。
方怡斜睨她一眼,繼而笑了,也不管她繼續念叨些什麼,只是細心模仿她的筆跡幫她寫作業。
而從那日開始,韓優雅想做的一切,也都不避諱方怡,甚至對于有些比較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會去主動問她。
而方怡也如當初承諾的一般,從不去問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