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多俊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要醒,這會兒再被這麼一折騰,腦袋卻是立馬清醒了。
捂著有點疼的腦袋,睜開眼楮,只看得到這一副奇葩景象。
「臭男人!你去死!」韓優雅哭的可憐,鼻尖通紅,可是手上力氣也不小,連續的揮打過去,一副吃了人的神情。
「我靠!演電視?」李多俊一把拽過了某人的武器,丟去遠遠的地方,開始打量這房間,不過目光掃到倆人身上時,一下子懵了。
「無恥!流/氓!你怎麼不去死……,嗚嗚嗚……」韓優雅也不管床頭櫃上有什麼,反正抓起來砸就對了。
李多俊左閃右躲,忍無可忍的吼了一句︰「夠了!」
韓優雅弱弱的停了所有攻勢,只是倚在床頭,抱著自己抽抽搭搭的哭著,眼神如刀,直勾勾的怒視著他。
「多少錢?」李多俊對于昨晚的情況,基本自行腦補完畢。男人在外風流快活不是什麼大事,尤其是對于他這種有爹媽庇佑的豪門二代,在他的生活里,只要用錢能解決的事,統統不叫事,其中自然包括女人。
韓優雅不說話,木然的在原處,看著他穿好衣褲,又從兜里找出票據本,扯了一頁,大筆一揮,填了個數字,扔了過來。
她看著那張支票無力的落在自己身邊,卻是不哭了,淡淡的語氣,帶著一分心酸,問︰「你到底是誰?」
「別管我是誰?這些錢應該不至于虧待你,呵。」李多俊斜了斜嘴角,一派二世祖玩世不恭的不屑模樣,只留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聲重重的關門聲。
韓優雅舒了口氣。扯了張面巾紙擦了擦臉,這才有心情拈起那張支票來看。
十萬?是夠大方的了。沒想到自己這麼值錢。
「優雅。」方怡淡然的走過來,遞了新裙子給她,「用不用換個酒店?李多俊再怎麼說也不保險,又有內部房卡,指不定哪天又莫名其妙的跑進來了,也不知道李正新是怎麼回事。竟然能給自己親兒子萬能房卡,真郁悶。」
韓優雅低低笑了,套上裙子從絲被中坐起來,平靜的說︰「放心,他以後會躲著我,而且那房卡,是他自己弄來的,不用多想。」
「為什麼?」方怡還是擔心。
「因為咱們住的起力豪,還是長包房。這是他家酒店,他就算再混蛋,也會去查下我的底細,到時候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他也就不再會來了。他還年輕,不想被束縛。說不定還會躲一陣子。」韓優雅無良的笑了。腦中一幻想著這趾高氣揚的二世祖一會兒被打擊的樣子,就樂。
方怡也笑,得瑟的蹦出一句。「也是,這件事告訴了那些個男人們,睡覺之前得看清楚旁邊的人才好。」
「……」韓優雅斜睨她一眼,不再理她,徑直去了洗浴間。
沒想到李多俊事件這麼簡單就能搞定,現在就等一個半月兩個月以後拿著化驗單去找他親爹問責了。
從今天起,日子又是輕松自在了。
手掌拍打著沐浴露起的泡泡花,韓優雅笑了。
第一次這麼輕松,仿佛世界都變的明媚起來。
接下來的幾日,過的很閑適。
每天不是去太陽集團撒嬌搗亂吵著要哥哥陪著吃飯。就是背著相機游走在這繁囂的帝都的大街小巷。
雖然在力豪住著,也總會有踫著那些個紈褲子弟的時候,但是她都施施然的轉身。方怡自然會處理一切。
但是不得不說,手段有時候是暴力直接了些。
看著鋪了滿桌的賠款單,韓優雅嘖嘖感嘆︰「方怡哈,你下次下手能輕點嘛?這才幾天,本小姐一月生活費就沒了。」
方怡嘿嘿一笑,聳肩遁走,只丟一句︰「好久沒練手了,活該他們。」
好吧,花我錢財,為我消災。韓優雅笑盈盈的將那些賠款單全部塞進了馬桶,看著它們消失不見。
自己投去力豪的求職書已經有了回復,不過卻不是自己當初想選擇的方向,看著手機信息上的一大段廢話,她淡淡的嘆了氣。
「方怡,我去力豪面試,你不準備也進去麼?」韓優雅晃著手機站在客臥里某女面前,朗聲說著。
不過方怡卻是堅定的繼續著手上的操作,自從學了ps之後,她竟然淪陷了,每天無聊時候就會窩在床上,惡搞各種圖片。
「我去他們估計也不敢要,我就在家做你的後勤好了,接送你上下班,嗯,再做做飯洗洗衣服什麼的。」方怡很認真的說。
韓優雅黛眉輕攏,搖頭晃腦的仔仔細細的將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打趣問,「莫不是這會兒就要練習做賢良淑德的家庭主婦了?」
「有這個想法。」方怡點頭。
韓優雅楞了半晌,最後丟了一句「有病」給她,大步的離開。
打開衣櫃挑出一身兩件套裙裝。棉麻的杏色上衣有些復古,中袖袖口分叉出兩段同質地的段帶,剛好能打成蝴蝶結。純黑的大擺裙剛好在膝蓋上面一寸。
簡單的綰起頭發,扎了兩根小銀針耳釘,背上米白色的雙肩玲瓏包,踩著小坡跟鞋,淺淺的涂了唇彩。
「方怡,我去面試。」她朗聲說。
然後也不管背後有人著急忙慌的開始收拾自己追過來,下樓開了車定了導航就擠入了車流之中。
只留某個說要當主婦的女人不淡定的站在路邊攔出租車。
因為沒有入職,所以她也不打算那麼張揚的把車直接開進力豪園區。在離園區不遠的停車位停了車,領了停車卡,步行走過去。
依稀記得四年前來時,力豪的門口被圍得水泄不通,那時。力豪剛遷都一年,不斷的擴招,人人蹦著就業生活寄希望于此。
那時的自己,拖著小小的皮箱,在人流中拼命的喘氣,雖然也是抱著復仇的目標,但是心是炙熱的。眼楮里是喜悅的,對這個世界,也是好奇的。
而今的自己,二十三的青春年華,心卻是頹然的。這幾年,算計了多少,陰謀陽謀的,不管是誰都沒有阻礙過……
又回到了這里,這一次。不知道會不會那麼快離開。
幽幽一嘆,整理了衣裙,將背包換了袋子,拎在手中,進了主樓,遞上回執給秘書台。
「李總在樓上。請。」秘書小姐帶著職業的微笑,看完之後笑吟吟的起身,引她去了辦公室。
「謝謝。」禮貌的道謝。是必要的,跟著她進了電梯,又到了一間大辦公室門口。
韓優雅從容進去,輕掩了門,看著黑色三聯台辦公桌後的那個背影,心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忘了跳動。
是他?
韓優雅幾乎是在第一時間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止住的腳步有片刻的躊躇,卻是靜了心之後款款而去。
「李總,我是來面試的韓優雅。」她將手中的學籍資料和回執放在桌上,不卑不亢的說著。語氣中無一絲異樣。
四年的學習和努力,在這一刻。還是有效的。
辦公桌後的軟椅慢慢旋轉,熟悉的臉龐漸漸清晰,像是回憶在回放。
他的臉還是那般的俊逸。只不過凌厲的目光如炬,似乎要將她燒出原型一般。「又來應聘?」他問,波瀾不驚的口吻帶著絲絲嘲弄。
「是的。」韓優雅微笑,兩只小梨渦似有若無。
「我到覺得你這般的女子,不需要什麼工作。」他冷笑,上挑的嘴角中是嫌惡,「這帝都就這麼一個圈子,不過幾日,就被你攪的七零八落。隨便在其中拽出一人,也能許你一世榮華,又何必再來工作。」
心在痛,像是被鈍器一點一點的打磨,這樣尖酸諷刺的話語,已經听的不少,可是為什麼從他口中說出來,卻是如此傷人。
韓優雅抿唇,依舊含笑,站在原地,迎著他復雜的目光,朗聲說︰「既然李總對我不滿意,我可以再投簡歷。不過希望下次,面試會是正規的。」
她稍稍一欠身,還他完美的笑靨,華麗的轉身。
「你被錄用了。」背後冷冷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剛邁出的腳就在那里,還來不及找位置安放。
「明天來上班。」他從抽屜中拿出一份入職書,擺在桌面。又將她的簡歷袋封訂,放在右上角。
她轉身,看著赫然簽著李一南三個字的入職書,頓時沒了表情。
「不過你也可以拒絕,但是要相信,力豪絕對不會給你第二次面試的機會。」李一南淡淡的聲音,帶著縷縷清寒。如同五月飛雪的夜晚,帶著希望,帶著絕望。
韓優雅緩了心思,拿起入職書,莞爾一笑,溫柔似水的聲音九曲回環,「李總這樣對我,會讓我這樣敏感的女人誤會的。」
「演技再好,不用心,也騙不過別人的眼楮。」李一南輕笑著,鎖著她的眼楮,毫無感情的說。
是呵!怎麼能騙得了他這般聰敏的男人,只是自己不想認輸,不想妥協,不想沉淪而已。
錯,就這樣錯下去好了。
「李總再見。」她仰起臉,稍稍欠身,噙著笑毅然轉身。
執著的往前走著,眼前的世界卻是模糊了。
有些人,騙不過,只能逃。
只不過他算對了,她明天還是會來的……
一個月後,繼續說再見。
李一南,你這樣綁我在你身邊,又是何苦。
這樣的你我,不對的時間,再多糾纏也是枉然。
待你白發蒼蒼,會不會恨這樣絕情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