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夏自己跑了,逃跑的過程也沒有多曲折。在第一頓飯她明白了那天下第一美女想要自己死在這里的小心思時,就已經做出了相應的策略。
雖然成功的逃月兌,但其實在瀟湘樓內繞不出來。她除了會飛針,會射箭,其他真是不大會,爬樹翻牆也是個技術活,尤其是在樹和牆相距太遠的時候。
白日里的瀟湘樓不算熱鬧,人煙稀少的,大都在自己屋子里補眠,可就這樣她還逃不出呢,更別提晚上了。
晚上會比較亂,但問題是瀟湘樓怕人吃白飯,外面一層層的設防,到時候更是插翅難逃。
正在她一籌莫展不知怎麼辦的時候,還真讓她踫上了天上掉餡餅的事兒。
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拎著領子提溜出了瀟湘樓的後院。那人沒松手,一直把她帶到城外,如果不算她死活賴活的一定要買包子的耽擱,幾乎只用了眨眨眼的時間。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吃掉最後一口包子,容夏眨巴眨巴眼楮。眼前的男子她確定是第一次見,卻偏偏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有些不靠譜的猜測不斷往外冒,本打算隱瞞的一些事情在他隨口說出是最後一次幫她後完全實打實的倒了出來。
容夏不是一個喜歡依靠別人的人,但皇長孫話里話外總把她和叫一個宋晏的聯系在一起,這讓她明白應該是有什麼事月兌離了她的認知的。
今兒遇到這人更讓她肯定了這一猜測,她想著或許可能只是很淺淡的交錯,所以這人才說是最後一次幫她,幫了她這一次也就算有恩報恩,恩怨兩清。
可容夏覺得不劃算,畢竟最麻煩的地是她自己逃出來的,他就拎著自己的領子翻了個牆,出了個城,這也能算救她一命。
容夏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跟眼前的人拉鋸,用腳趾頭猜都能猜到眼前的男子肯定是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宋晏的手下。
「所以不算你救我的,對吧,按你主子的意思,得再救我一命才算兩清。」容夏吃完包子戰斗力提升。
男子只是抿嘴笑笑,心里卻因為這些話翻起了波瀾。
容夏是怎麼出來的?他也好奇,可在完全了解之後,最先升起的卻是利用的心思。
容夏有頭痛癥,這他知道。因為是長年舊疾,有時為了緩解突發的痛癥,容夏便隨身攜帶著一種用多種藥材和花葉配好的干香。
這干香里有會讓人精神紊亂的成分,若是點燃,對容夏來講是可以抑制疼痛的良藥,對普通人來講卻是會讓人產生幻覺的**,若是心思純粹如白紙還會好一些,經歷越多的便會在這香氣中越迷失,像是毒花的種,會致命。
容夏早就發現那暗道的通風口,在她一動不動觀察了那個通風口好幾個時辰之後,終于判斷出這口恐怕不是原來建造的,而是悄悄被人破壞了而已,這不隔聲的原因便也解釋的通了。
在丫頭第二次來送飯的時候她便偷了火折子,點了香。
那香無色無煙,味道極淡,若不貼著鼻子,很難感受到那絲若有若無的香氣。
而玲瓏會武,恐怕功夫還不弱,容夏其實有些猶豫,怕弄巧成拙。可好在那天皇長孫來的時候,玲瓏為了留住他燃了味道極大的催情香。
可惜人沒留住,還讓她自個身子難受。容夏借空檔點燃,但玲瓏的功夫或是太好,身體承受力很強,十二個時辰就應該見效的量生生被她拖成了三天。
容夏憋了三天沒吃飯,要不是那香氣刺激著她的大腦神經,讓她倍兒精神,估計現在連跑的力氣都沒有。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多了,玲瓏爬不起來床,丫頭照常送飯,侍衛不敢進院。容夏一針把丫頭扎暈了,滅了火折子,從後門溜了,在瀟湘樓里繞圈迷路,直到遇到眼前這個黑衣男子。
細節容夏本不想說,但覺得這京城中實在步步危機,再加上皇長孫那想把她娶回去的心思還沒歇,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和宋晏被聯系,就算是借了他的勢也無不可。畢竟皇長孫還挺忌憚這個人的名字。
一听那邊不想管自己了,容夏有點煩。皇長孫可不是她翻幾個白眼就能糊弄過去的,她很清楚,燕平侯府幫不上忙,父母又連面都見不到。
她現在唯一能借的勢就是這個不知道有什麼關聯的名叫宋晏的人,她才急不可耐的解釋一通,希望眼前這人能把她的意思轉告,希望能在關鍵時候派上點用場。
容夏的做法無可厚非,利用這兩個字本來就充斥在每一個人的生活中,利用與被利用,誰這一輩子都免不了,不過是次數多次數少的問題。
雖然她對這個名字一點印象都沒有,卻並妨礙在重要時刻可以利用一把。
而這邊她心里想著利用,對面的人也因她的話起了利用的心思。兩人相對無語,各自的心思卻在各自毫不相干的路上到達了一個詭異的交點。
男子的想法也很簡單,就在于容夏身上攜帶著的這干香,只要他能拿到一點點,憑借著柳先生的能力,他便可大批量制造。
這香雖然起效用的時間雖然有些長,但效果確實是極好的。就他自小處于的環境,見識的人,哪個不比玲瓏復雜百倍千倍,做過的虧心事哪里是人命和鮮血那麼簡單。
如果這香氣在關鍵時候作用于這些人身上,效力定然會是出乎意料的好。
而他還清楚的是,容夏的頭痛癥古往今來就這一例子,知道這香的人定然也極少的,他甚至起了殺心。
除了柳先生這一伙,一旦這香料制成,就把其他知道這香氣作用和配料的人全部殺掉,包括眼前這位姑娘,包括宮中的薛家老太爺,即便眼前的單薄的少女沐浴了一層陽光,即便這冰冷的眼神帶著算計,卻依舊清澈,即便他心里有那麼一絲絲的不易察覺的不願,但若必要,這一刀他會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