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峻大早上就被刀疤侍衛踢這兒來打探消息,這會兒正焦躁著呢。看到終于有人過來,一手拉一個,急忙問著︰「到底幾個意思啊,你打哪知道那丫頭被關這兒了,消息來源靠譜嗎」
刀疤侍衛一巴掌打掉他的手,冷哼兩聲道︰「靠譜不靠譜你進去看看不就清楚了。
邵峻切了一聲,「我已經把能打听的都打听清楚了,這幾日只有玲瓏的院子不太正常,每天白天里三層外三層的圍著好幾圈的護衛,一到晚上就撤的連個影都沒有。」
「那有什麼不正常的,全京城都知道玲瓏睡覺時候院子里一個人都不允許有。」沈明軒嗤笑。
「什麼啊,听我講完你再嗆,玲瓏那姑娘身手不錯,白日里一般也不再瀟湘樓,所以我覺得容夏那丫頭被關在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這麼明晃晃的實在是……」
邵峻覺得這事兒有點請君入甕的味道。
「怪在今兒玲瓏沒走,往常一大早就不見了,今兒到現在還沒出屋,她不離開,護衛不好進院,現在都堆在院門口了。咱們根本不可能繞過他們進院里一探究竟。
那就造亂局唄,至于讓你什麼主意都沒有蹲這兒裝流浪狗。」刀疤侍衛嘴巴厲,對邵峻從來不留情。
邵峻也懶得再和他抬杠,直接說道︰「那你說怎麼著,咱現在就去唄。」
刀疤侍衛眼楮一眯,笑笑道︰「這還不簡單。」燕平侯世子看著眼前這三位嘴角眼角都充滿邪氣的笑容,總覺得這事不太妥,不太妥。
但他信奉了二十年的正直宣言頭一次讓他猶豫了,不按照他們說的做,就救不出容夏,救不出容夏,他就對不起他老婆。
心中的天平傾向了老婆的想法,他只能對這他極為不贊成的方法保持了沉默。
…………
四位又在這蹲了一會兒,馬啊車的絡繹不絕地都沖著瀟湘樓過來了,各種公子帶著各種補藥,靈芝啊人參啊雪蓮啊都跟不要錢似的往里送。
至于原因,就是刀疤侍衛讓人散播了一謠言,說瀟湘樓的玲瓏姑娘病了,都下不來床了。
瀟湘樓的**礙于皇長孫的面子,不敢動玲瓏,但也不能駁了這些大爺的面子。當著人家的面出手闊綽的派人去請來京城中最好的幾位大夫。
反正這些個名貴藥材最終也都歸瀟湘樓,她也就不在意這幾個小錢了。
瀟湘樓已經好久沒有在白日里這麼熱鬧了。
有人嚷嚷著要看玲瓏,沒一盞茶的功夫,後面那些護衛全散了。開玩笑,他們在這確實是看著容夏的,皇長孫沒想隱瞞,甚至故意大張旗鼓的,因為他壓根沒打消把容夏娶回家的心思。只要想到這後面是民間最大的勢力漕幫,他的野心就根本無法抑制。
有了漕幫,在拉攏到了燕,元兩候府,這皇位也就注定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白日里護衛看著是因為玲瓏不在。而到了晚上,以玲瓏的功夫,足夠了。多了也累贅。
這邊亂著。後面蹲守的四個終于趁亂進了屋。
可沒想到,這玲瓏大姑娘還真不太好,躺在床上雙眼緊閉,氣息有些微弱。
「唉?你還真給人詛咒病了。」邵峻指著刀疤侍衛笑。
刀疤侍衛一撇嘴,「反正那麼多大夫在外面候著呢,死了都能拉回來,管他干嘛?還是找那丫頭吧。」
刀疤侍衛又瞟了一眼,邵峻打趣他︰「怎麼,沒見過這麼美的?」
刀疤侍衛一腳踹了過去,「一個大姑娘家長的都沒我主子好看,真不知道外面這些人眼楮上是不是都長瘡了,趨之若鶩的。」
邵峻顏色一整,「你到底給誰辦事呢?」
「切……」刀疤侍衛回了個單音節,繼續四處踫踫模模,在有可能設置機關的地方停留。
邵峻心里嘆了一聲,前世今生,他都不知道他這個朋友到底站在了哪邊。不過他清楚地知道他最終的結局不賴。
而比玲瓏還漂亮的主子,是誰?邵峻想破腦袋也沒想出來個所以然。
「吱呀……」刀疤侍衛哈一聲,指著一點也不特別的暗道說︰「一點創意都沒有。」
四個人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床上的玲瓏動都沒動一下。
不敢多耽誤時間,刀疤侍衛在前劃著了火折子,里面的空間不大,而且沒有隔音。四人都不知道原主造這樣的暗斷的意義。
地上有一滅了的火折子。還有沒動過的飯菜。一個女子昏倒在地上,看不清面容。
「抬走。」
刀疤侍衛以為事兒辦完了,剛松一口氣,燕平侯世子那硬邦邦的聲音就把他打到了谷底。「這不是容夏。」
刀疤侍衛把火折子湊近一看,可不不是那丫頭,看樣子也就是瀟湘樓一小丫頭,怎麼暈這兒了。
外面已經隱隱傳來了聲音。
「我們得走了。來不及了。」沒管這姑娘,邵峻率先向外走去。
沈明軒揉了揉太陽穴,心里暗罵,到底是自己這幫人找錯了地方,還是那丫頭自個兒跑了。
腦子里不斷演練著那情景下容夏逃跑的可能性。
趁著人家送飯的時候打暈人家,這事靠譜。可白天有護衛,晚上有玲瓏,她一個丫頭不可能突破這兩道防線。
除非玲瓏病的不單純!
可容夏一個人被關在里面,哪有手段將玲瓏如此重病!還是因為玲瓏重病她抓住了機會跑,沈明軒在這兩種可能中搖擺不定,不敢輕易下一個定論。
而這個時候,城外的護城河邊,容夏正悠哉悠哉的啃著包子。
身邊站著一玄衣男子,手中拿著天蠶絲的折扇,相貌隱藏在樹影里,影影綽綽看不清晰,他的嘴角略微有些抽搐,但眼角卻染了笑意。那抹笑容淺淡的不易察覺,在春日的陽光下暈染開來,似淡墨水彩。
容夏啃了好幾個包子。
玲瓏那貨確實想要她死,往她的飯菜里下了藥,慢性的極不易被察覺,可她是誰啊。兩輩子沒離開過藥材,隔著兩道門她就聞著味了。就這樣餓了她三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