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薛靈萱一看到容夏就像一陣風一樣撲了過去,讓後者險些栽倒。把小靈萱抱進懷里,容夏卻向宋晏投去極為冰冷的目光。
宋晏雙眼一眯,知道她怕是誤會了,但卻並沒有做出解釋,合作的是她哥哥,也答應不讓她卷進來,那解釋與否,誤會與否對他來說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兩雙冰冷的毫無溫度的眸在空中相撞,並沒任何的刀光劍影便被宋晏避了過去。
他離開的很快,如果不是薛長青堅持讓他親自將靈萱帶回,他現在已經出城了,而現在他就要立馬趕過去,城外正上演著一場好戲。
…………
這事說起也算是巧的,張家逃跑小姐遇到了薛長青和薛靈萱的時候心理和精神上都已經到了極限,想要逃離的想法也就此碎裂,隨著他們一起踏上回京的道路。
出去繞了一圈又回到了京城外圍,那種骨子里的驕傲讓她無地自容,更何況她雖屈從于現實沒再打著想要逃跑的想法,卻是說什麼也不肯進京城的。因此思來想去,她決定要找個尼姑庵剃發當姑子去。
薛長青和她非親非故的,自然也不好阻攔,雙方便在京城外分開了。薛長青好心的留了些銀子給她,便帶薛靈萱進京城了,而張家小姐決定尋一處較好的尼姑庵。
可京城附近多少明里暗里的眼線,張家小姐一出現,消息就跟長了翅膀一樣被呈上去了。
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都知道的了。
張府擔心和心疼居上。自然第一時間便派人過去想要把人接回來。
皇長孫本來是打了取消婚約的想法,他如今最需要的是民心,而民間第一勢力漕幫便是最為便利也最為重要的一環。
他原本只動了納妾的想法,再一些比較深入的消息呈現在他面前的時候,有些猜測漸漸成形,竟然讓他動了娶容夏為正妻的想法。雖然以容夏的身份配不上這個位置,但她身後的依仗能給他帶來的已經遠遠超過了這些。
所以這時候張家小姐的存在就多余了,再加上她這麼一逃跑讓皇長孫丟盡了顏面,賞花會的事沒有多少人知道是他在背後操控,所以在外人看來,就像是張家小姐不滿這婚事出逃一樣令他難堪。
堂堂皇長孫,皇位繼承呼聲最高的人選,怎麼可能忍下這一口氣,張府是把太子這一脈得罪了個太子。有些人聞風而動,有些人靜待觀察。
正如別人揣測的那樣,賞花會之後,皇長孫本打算放掉她的性命,可她這一次的作為卻徹底激怒了他,不管發生什麼,張家小姐的命他都收定了。
只不過這幾天他一直在和薛長青談判,薛長青態度不明,並不是牆頭草的那種左右搖擺,而是自己在兩股勢力的拉扯下找到了一個奇異的平衡,竟自巋然不動。
這幾乎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根本沒有時間去解決她的事情。
皇長孫極為頭疼,漕幫的勢力他必須得到,否則寧可毀掉。而就在他再想有所動作的時候,張家小姐又突然出現在城外,還是和薛長青同路。這讓本來毫不相關的兩件事奇異的聯系在了一起,不管薛長青態度如何,先把這個麻煩解決掉反倒成了當務之急。
…………
京城外的清心庵已經存在了數百年,自前朝起就香火不斷。但這只是對不知**而言的。
清心庵和護國寺都在城外,可一個光輝普度,正大光明的很,一個卻掩藏了暗夜里的不堪和齷齪,埋葬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它並不如面上那樣清心寡欲,遺世獨立。那不過是被塑造出的假象,可偏偏張家小姐是個沒閱歷的,傻傻的選擇了這個外表看起來光風霽月,內里卻早已腐敗潰爛的庵堂。
清心庵和皇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庵堂後院中廢妃絕對比真正的姑子要多很多。長期囚禁于此,很多人精神都不太正常,撕扯噬咬,甚至活生生的把人撕裂,這樣的事情都常有發生,在這里早已見怪不怪。
而且清心庵的姑子也不干淨,有的人有主,如同趙王這樣的地位更是大把大把。而有主的人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更造成了整個尼姑庵風氣的亂套。
而對一切都不知情的張家單純小姐,竟然想剃頭上山。
這事正發生著,薛靈萱正惟妙惟肖的和容夏學著,還不忘了發表一番感慨︰「女人不怕笨,也不怕傲,就怕笨女人瞎驕傲。」
容夏笑著把小靈萱柔軟的頭發揉順,看著她歪著脖子抿著嘴,漂亮的眼楮彎成月牙,只覺得鮮有的安心。
張小姐其實沒有薛靈萱說的那麼……恩,不堪。至少是一個純粹和善良的姑娘生于書香世家飽讀詩書而自然生成的才女之傲,本無罪無過,偏染上了皇長孫這樣的一條毒蛇。
在毒蛇的面前,張府小姐所有的優點都好無用武之處,就像是一只幼弱的綿羊,一擊便可致命。
而此時,這條毒蛇終于吐出了信子。
皇長孫這個決定做的其實不那麼明智,如果成了他不過是沒了這個未婚妻子,而想要達到這個目的,有更多更為柔和的手段,否則一旦暴露他面對的將是張府的暴怒。
可他必須拿出誠意,對薛長青,對漕幫,對掌管皇帝生死的薛老太爺。自打張府弄丟了薛家真正的家主,一直維持的平衡就有了傾斜的傾向。
這個時候對他來說抓住薛家這條線比張家重要太多,這才有了今日的計劃,或許是孤注一擲,或許是劍走偏鋒,如果若是薛長青沒和宋晏達成協議,或許這一步棋真的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可惜了,他到底還是晚了一步。
張小姐上山請求剃度的時候,就莫名其妙的昏昏沉沉的暈了。清心庵早就收到了消息,哪能真的給她剃度,只用了少量的迷香,讓她先小小的睡上一會兒,至于之後的處理方法,就不是她們說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