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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人的意思容夏明白了,就是說能明白這原理的只有我,所以能刺殺太子的也只有我,我一十幾歲的姑娘,不僅在醫道上知道些連太醫院都不清楚的偏僻醫理,還在武功上登峰造極,連太子府的護衛都不能奈我何。」
「哦對,我騎射也是十分厲害,竟然能一箭就射在馬屁上,還能預言太子會親自看箭而中毒。我既然這麼厲害,大人的官給我坐算了。」
容夏連珠炮似的大不敬言論 里啪啦把那位大人砸的眼冒金星。
皇上哈哈大笑,指著薛老太爺笑道︰「你這孫女啊,哈哈哈。」
容夏疼的直吸氣,還不忘翻了個白眼,「皇上,自古陷害忠臣良將還得有個莫須有的罪名呢,這位大人直接不把容夏當人看,莫不是老糊涂了。」
皇帝看容夏一臉嚴肅地為自己辯駁,偏嘴一抿,吐出的話都讓人想笑,忍都忍不了。皇帝笑了,大臣自然跟著笑,充斥在耳朵里的是各種音色的哈哈哈。
容夏眼前的影像更加模糊,她用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想要睜大眼。
這動作一出,薛老太爺馬上整面,「皇上,臣的孫女可能不太好。」
幾乎就他話音剛落,容夏腦子里橫沖直撞的血液似乎全部爆裂開來,她的忍耐也終于到了極限。
雙腿一軟就要向後倒去,宋晏不知何時從離她老遠的地方到了她身後,伸手一撈。將她要倒的身子扶住。
薛老太爺松了一口氣。皇長孫卻倒吸了一口氣。
他自認功夫不凡,可宋晏到底什麼時候橫穿了半個金鑾殿。他竟然絲毫不知道。
宋晏覺得自己還是了解容夏的,她剛剛的話太過激,完全沒有注意一絲絲的禮節,再怎麼說那是朝臣,更是長輩。而容夏不樂意講話,更懶得解釋,以她的性格絕不會如此言論,直接將薛老太爺推向尷尬的境地。
好在皇上沒生氣,她亦因她的年幼而多的那份稚女敕沖淡了些不敬無禮的感覺。但即便如此,那大臣還直拍大腿喊著世風日下。
容夏額上的汗珠都成溜了,宋晏不可能還注意不到,這才挪了過來。好在他過來的快。忽略掉自己因她倒下那一瞬間而產生的心悸的感覺,將容夏交給薛老太爺。
薛老太爺直接取脈,臉上卻愈加凝重。
「稟皇上,不管誰多想往我薛家潑髒水,也請暫緩緩,容夏的病犯了,且因被氣的不輕而更加來勢洶洶,還請皇上賜我祖孫一條活路。」
薛老太爺正直之名早年便揚名天下。能說出如此重話,自然是怒極了。皇帝自然也了解,急忙吩咐下人準備干淨的房間。太監丫頭呼呼啦啦一大幫,太醫院所有人也跟著去了,雖然有薛老太爺在,沒他們什麼事兒,但也得做做樣子。
容夏這次犯病確實厲害,但卻不是被氣的。而應該是累的。
薛老太爺不明內里,也沒壓火,都發了出來,滿朝都知道皇帝的病仰仗著薛老太爺呢,愣是誰都沒敢說話,這亂七八糟的事兒和七扭八歪的栽贓陷害只能先放一邊。
容夏的臉上愈加蒼白,像是透明的一樣。
皇帝把不相干的人都攆了出去,但皇長孫,宋清,宋晏卻留了下來。
太醫圍成半圓,薛老太爺面色嚴肅的施針,薛老太爺大善,平日里也都是帶著笑的,眾人還是第一次看他如此嚴肅的樣子,可見到底有多生氣。
被薛老太爺這麼一氣,皇上想赦免太子的事兒也只能往後移一移,本來容夏的話可以被當成姑娘家的玩笑,但薛老太爺卻不一樣。身為九五之尊,他也必須給他們一個說法。
畢竟人家孫女被氣的舊疾突犯,暈倒在了金鑾殿上。這事要是被加工一下,這普通百姓該怎麼想這些朝臣,將一個姑娘家家的逼到了這個地步。
皇帝皺眉,心里嘆了口氣,他時間不多了,他自己心里清楚。如今每日薛老太爺給他施針的時間越來越長,藥的劑量也越來越大,甚至其中還摻雜了些虎狼之藥。
皇上了解薛老太爺,用藥溫和,求不傷身向來是他的行醫之道。若他真的開了虎狼之藥,那一定是不得不用的了。
可即便是這樣,他每日迷糊的時間越來越多,氣悶氣短更是常常存在,他清楚明白,大限之日怕是要到了。
但在這之前,他必須將皇位傳給太子,這些年他從未更改過這個念頭,太子是他和陸後唯一的兒子,而將皇位繼承給他也是他對結發妻子的承諾。
這麼多年他沒有制止六王爺的坐大,就是怕太子太過安逸,沒有競爭,成長的歪了。
在皇長孫真正成長起來之前,都是皇帝暗中除去了他面前大大小小的坑坑窪窪,讓他以東宮之主之名一直到現在。
但近年來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也越來越提不起力來。六王爺無聲間已經如此強勢,但皇帝清楚,家宅不寧,終究成不了大事。
就如同今日,宋晏若不是被自己長兄扯了後腿,以他的能耐,定能將太子一黨打擊的一年半載難以恢復。
如果不是他暗中安排,提點宋清,宋清也不會如此上道。
好在一切為時未晚。
他從未想過給六王爺一絲的機會,就如同六王爺自己,把宋晏當成宋清的標靶,卻從未有過哪怕是一瞬間,想要將他真正當成繼承者培養,更甚,如果他威脅到了宋清的地位,他會毫不猶豫的除掉他。
這是差別,卻莫可奈何。
但他從未想過自己,在他的父親眼里心里,如同他對他次子一般,只是標靶,而這標靶,他無知無覺的做了四十年。
到底誰可笑,兜兜轉轉,卻繞不開最初的那個坎。
但終歸有所不同。
不知不覺中,宋晏已經成長到六王爺無法掌控的地步,而六王爺自己,自始至終,都只是一枚棋子。
容夏一直不知道如果六王爺真的繼承了皇位,成了皇上,宋晏要如何拗得過天子,打的倒宋清。
但她也清楚,如果即為的是皇太子,以皇長孫的性格,不論是六王爺還是宋晏宋清,都沒有絲毫活命的可能。
皇族的人都狠,因為他們的賭注,一直都是自己的性命。
…………
薛老太爺針下的很慢,容夏這次犯的確實嚴重,平日里也不是沒有犯病的時候,但一般都能夠忍過去。但這次,薛老太爺心中暗暗慶幸,若不是正好他在,真由著她自己暈著,能不能醒來,都是個問題了。
「好了,丫頭要換衣裳,皇上帶人先回吧。」小陸後柔柔的說著,薛老太爺也收了針,和其他人一起退到外間。
丫頭拿著干淨的衣服進去了,皇後坐在一旁,只是一瞥,突然吃驚的叫了出來。
「皇後,何事?」人都還沒走呢,後宮之主怎能失態。
「沒事,皇上,臣妾只是扭了腳。」
陸皇後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躺在床上的容夏,各種思緒全都飛了出來,被壓了十年的記憶漸漸復蘇。
「皇上,不知老臣可否向您討個恩典?」
皇帝大手一揮,「放心吧,你孫女沒痊愈之前便住在宮里,由你親自醫治。」他怎會不知薛老太爺在想什麼。這事又不難,自然毫不猶豫了。
「皇上,老臣還有一小孫女也在京城,平日都是她姐姐在照顧,可現在。」
「也接進宮里來吧。」
「謝皇上。」
薛老太爺也不客氣,當即道了謝。
對外面的情勢,薛老太爺知道自己的兒子和兒媳在宋晏手上,也知道薛長青和宋晏走的近,薛靈萱一直跟著容夏,可容夏現在根本連自己都照顧不好,幾天之內,她連醒都醒不過來。
把薛靈萱放在外面太危險,只得接進宮來,不管怎樣,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不會出大事。
皇上金口玉言,那動作自然是極快的,傍晚時候,薛靈萱便進了宮來。小孩子聰明的緊,一路上一個字也沒往外說,不管她有多少事情想問,都忍住了,帶路的人詫異小丫頭的沉默,但想到那個往外蹦一個字都嫌累的容夏,也就見怪不怪了。
薛靈萱直接被帶到了皇帝休息的地方,規規矩矩地行了禮,可不是容夏那現學現賣,照葫蘆畫瓢,而是正兒八經的禮,皇上看了就笑。
「薛家這也不是沒教過嘛,怎麼里面躺著的那個……」
薛老太爺尷尬的笑了幾聲,「老臣也沒想過有生之年還會再到京城,教習女兒本是應該的,但容夏自幼身體就這個樣子,三不五時的犯病,太過虛弱,老臣也就免了她的學習時間,只讓她憑著興趣看些書,跟老臣學些醫道。」
皇上只是笑,「隨便學學就能學到這個地步,很是不簡單啊。」
薛老太爺擺手,「哪有很好,只是一手針法說得過去,真說到藥理,因時間有限,難免欠些火候。」
皇上點了點頭,突然問道︰「那卿告訴朕,馬鞭草和馬血混合,是否真有此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