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這才回過神來,他的手在那骰子上模索片刻,貼耳輕輕地說︰「六點。姐姐。」師妹那玉臉莫名其妙地漲上紅潮,她急急離開去。
田中把兩人點數公布了出來,大家紛紛擠上前,意欲看看骰子上顯示的點數。「大哥」在紙上寫著「八點」。待到韋小寶移開手,骰子上果然是「六點」。眾人「哄」地叫了起來,莊主在此,他們沒有贊揚韋小寶,但是都投來欽慕的眼眸,他們平日無事也賭賭,卻沒曾見到這麼神奇的賭術。
「不行,二弟,你去扔,宮崎公子和我都不能踫骰子。」他不太相信韋小寶有這般神奇,吩咐田中道。
哈,你還真以為我玩了手腳,老子真個不屑做的,和你這瀛國人玩骰子,老子可以做你的師公輩了,哼,要不是不能出去,老子讓你輸光光。韋小寶看「大哥」不情願地把一個小判遞給自己,他笑嘻嘻地接過,遞給師妹,師妹猶豫片刻,沒有接,她推推師姐,師姐接了。
田中拿著那骰子,雙手兜來拋去,眾人的眼楮隨著他的動作溜來溜去,這樣輪番數次,他猛地拿它扣在地上,整個動作沒有停頓,一氣呵成,甚是流暢灑落。
韋小寶笑意盈盈地望著「大哥」,似乎他已成竹在胸,他知道那點數,已贏定了。
「大哥」很煩躁,他想,你不要得意,二弟會幫我的,這次你輸定了。這麼一想,心內稍安。他在紙上寫下點數。韋小寶又招呼師妹過去,師妹扭扭捏捏,她還是來到韋小寶身邊,雖然她對他並不好感,但是看到他真的在幫自己,她不好拒絕的。
韋小寶咧嘴一笑,道︰「在賭博的時候,如果有美人幫助,我的信心會大增,而且,美人可以給我帶來好運,她能讓我出手就贏,出口必勝。我猜出的點數,經過她的口說出,那就有了靈氣,于是錢財滾滾,想不贏都不行哦。」韋小寶信口胡謅著,那些下人都笑呵呵地望著他,覺得他很有趣兒。師妹輕笑著斥了他一聲,她還是側耳听韋小寶說出那點數。
韋小寶是五點,「大哥」是八點,待田中移開手掌,骰子真是五點。田中不相信自己的眼楮,他望著韋小寶,想,這人真神了,他如何知道這點數,而且這麼準確無誤?不行,這小子這麼滑頭,別讓大哥陪了錢,最後更是沒有從他口里套到任何東西,那可就糟了。田中對那大哥耳語著,大哥點點頭。
「宮崎公子,我知道在這玩骰子上,我不能佔到便宜,但是,那鹿茸我們卻一定要弄到它,不管你對別人發過什麼摯言,你一定要把它交出來。如果你還不交,我們只有對她們兩位動手了。說吧,宮崎公子。不過,剛才我輸了,我服你,這錠小判你可以拿去。」這大哥說的這番話還算中肯,他沒有用武力來威逼韋小寶,只是好言勸說,韋小寶真不好拒絕的,當然,他更不拒絕那可愛的小判了。
「大哥說得這麼誠懇,我宮崎川很佩服,這樣吧,如果大哥你不把我們禁閉起來,我就把真相告訴你們。」韋小寶和他談起條件來。
「嗯,好吧,三妹,你過來。」大哥在酒井耳邊低聲說了幾句,她點了點頭。
酒井來到韋小寶師姐和師妹三人跟前,她忽然出手,姐妹二人伸手去擋格,她們力道已失,如何抵擋得住,她就像穿花之蝶,幾招過去,三人一一肩頭中掌,卻未曾跌倒,也未露出痛苦表情。
酒井笑容又現,她說︰「對不起,如果你們要自由點,我們可不得不對你們施以盅術,這樣,如果你們離開這里,沒有及時吃我們的解藥,你們就會疼痛得難以忍受,最終盅蟲反噬,毒氣攻心而死。」
「你也會盅術?」韋小寶月兌口而出,問道,他想起那老太婆,想起她那神奇的蟲子,他想收回話,已是不及。
「你也知道盅術?」眾人訝異地問他。
韋小寶靈機一動,他想起田中說起的關之洛,便點頭應道︰「是的,那黑衣漢子放盅真是歷害,幸好他沒想對我放,要不我可真個死了。」
咋听此言,眾人都沒有言語,「大哥」、田中和酒井臉帶憂色,半晌,酒井才訥訥地說︰「我的盅術能和他相提並論嗎?听說他的盅術是從中土苗疆學來的。」
「你也可以去學啊。」韋小寶提議道。
「哪能呢,現在禁航,沒人敢去那里。」
哈,我可是從中土來的,那禁令能攔住老子我嗎?你這麼差的盅術,我可沒放在心上,你有多少盡管朝我放過來呀?老子當你是放小虱子,哈哈,就這還想防住我?
「宮崎公子,你還是說吧。」田中提醒韋小寶道。
韋小寶雙手合什,喃喃地叨念著︰「爸,媽,兒子沒有辦法了,本來兒子被人逼著發過誓,不把真相說出來的,可是,如果兒子因為不說而跟著姥姥去了,你們會不高興的,想來想去,兒子只有得罪你們了。」眾人莞爾一笑,忍俊不禁。美川惠瞧瞧師妹,兩人掩嘴偷笑,你這滑頭的人,也知道尊敬父母?少在這里出丑,讓人瞧笑話了。
韋小寶清清嗓子,他說︰「其實,早在田中大哥你們還沒來的時候,我已經踫到了關之洛,他把那鹿茸割下來了,他看到我望著他,卻根本沒有理睬我,……」韋小寶頓了頓,瞅瞅那「大哥」。
「大哥」說︰「嗯,關之洛是有這麼狂妄的,他不會把你放在眼里。」
韋小寶心頭一樂,好啊,敢情被我蒙對了。他接著說︰「關之洛見我瞪著他手里的鹿茸,很生氣,他問我是哪里人,我說我是宮崎家的長孫宮崎川,他笑了笑,說宮崎家的孫子都長這麼大了,他見我的時候還在哇哇叫女乃吃呢。」韋小寶之所以杜撰這番話,他既想讓這莊里的人都相信那回事,也想在他所謂的老婆面前吹噓自己,看,他們都害怕的人,卻還怕韋小寶他們宮崎家呢。他可真風光,面子真夠足的。眾人都瞪著他,沒有去想真與假。
「我問他怎麼稱呼他,他叫我喚他關大伯,我問他這頭鹿的鹿茸有什麼好處,他說你別小瞧這一點點東西,用處可大了,我求他給一點。……」
韋小寶還沒說完,那「大哥」忙問道︰「他給你沒有,給你沒有呢,說啊。」
韋小寶正欲笑出來,他努力把面頰上的肌肉掣動一下,面色一凝,說︰「唉,我反復求他,他不願意給我,還說我小孩子拿這有什麼用,我見他說這麼神乎,更想要了,便拿出女乃女乃給我的一塊貼身玉佩,和他交換,他拿著我的玉朝著陽光察看,嘖嘖贊嘆說‘好玉,好玉’。」
「他和你交換了嗎?」「大哥」忍不住又在問,表情關切,眼楮剎也不剎。
「沒有,他把玉遞給我,說,玉雖然好,他不能要,他怕宮崎家的人找他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