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小寶仙游記 52、鹿茸之惑

作者 ︰ 長弓當挽

關之洛鐵青著臉,訓斥道︰「你這老東西,知道的還很多的。你給我滾一邊去。」關之洛雖然受傷,他仍有恃無恐的。老和尚對這種毒人心存顧慮,不敢開罪,他縮頭退向一旁。

畸步因想不到自己還是沒有逃月兌他的魔爪,被師姐不幸料中了,她急得眼淚快掉下來了。「你,我死也不會跟著你。」

關之洛拍拍長袍,他傲然站起身來,雖然受了傷,落敗了,卻似乎贏得甚為風光一般。他听畸步因這麼說,倒「嘿嘿」笑了,他知道這女人解不開盅毒,她再也離不開自己了,還不樂呵麼?

「哧」的一聲,美川惠不知從哪里弄來一把劍,她一劍刺在關之洛背上,鮮血濡濕一片。關之洛回望她一眼,皺了下眉頭,又舒了開來,他冷冷地說道︰「你是不是也不願意離開我,想試試情盅?」

美川惠嚇得魂飛天外,她急急丟下長劍,逃得老遠。

「關大哥,你這玩藝兒,借我用用,行不行?」忽然有個清脆的聲音在關之洛耳邊響起。

關之洛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賅了一跳,他轉眼一看,笑道︰「哦,原來是宮崎公子。你想向我借什麼?」

韋小寶嘻嘻一笑,問道︰「你的盅毒這麼神奇,我借來用用,可不可以?」他在後面偷听了一會兒,知道這可惡的‘七步暈’(畸步因)被他下了情盅,心里又恨又氣,恨的是這老婆被他搶去,氣的是自己已睡了她,這女人竟對他仍毫無好感。他索性賭氣不理睬她,只是與關之洛說笑。

「嘿,對不起,宮崎公子,這是不可能的。」關之洛冷斥一聲,傲慢地說。

畸步因見他竟從洞中出來了,很覺驚異,她熱切地望著他,期望韋小寶能想法除去自己身上的盅毒。

老和尚定定地望著韋小寶,眼神迷茫,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喃喃地說︰「宮崎公子?」

美川惠遠遠地躲在牆角張望,對這毒人,她遠離開他一點為妙的。

眾和尚依從老和尚之命,站在他身後,手擲刀棍,不敢出聲發言。

天色陰沉,朔風勁吹,浮雲飄移,時辰已至午時。

韋小寶眼珠滴溜溜一轉,計上心來。他沒有理會關之洛的冷漠,笑嘻嘻地走上前說︰「關大哥,請問你的鹿茸弄到了嗎?」

「這,沒,沒找到。他們也不知道在哪里。哼,這事你管不著,我先把他娶進門再說,誰都別想阻止我。」關之洛先前還覺處自己答應了沒做到,有些理虧,一會兒面色驟然一凜,蠻橫地說。

畸步因花容陡變,她眼淚泫然欲下。

韋小寶不為所動,他神色自若地說︰「你知道剛才我到哪去了麼?」

「哼,我管你去哪?我要帶這位小姐離開了。」

「嘿嘿,我知道一個關于鹿茸的秘密。」韋小寶得意地說。

關之洛眼神亮閃,他急急說道,「啊?你快說,」剛想叫韋小寶說出來,一想不對,連忙移近身子,側耳過來。「不,不,你只對我說。」

「如果你願意把盅術傳給我,我包你找到鹿茸,這樣,讓我吃虧點,你總合算了吧?」韋小寶右手搭在關之洛的肩膀上,似密友摯交般,神態頗為親密。

「你,你這賊子,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師姐,你看到了麼?」畸步因眼淚刷刷地掉了下來,她惡狠狠地指著韋小寶說︰「我早該殺了你的。」她還寄希望于韋小寶,期望能想辦法幫自己除去盅毒,一時萬念俱滅。在畸步因近旁,美川惠面容扭曲,神情淒怨欲絕。

韋小寶渾不理會二女,他自顧自地說著︰「我們不要理會他們,來,關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吃虧的,你該當相信,我們宮崎家家大業大,很講信用的,我女乃女乃,姑父他們就不說,只說我宮崎川,答應他人的事,頭可斷,血可流,就是信用不能夠失去,不是麼?我們宮崎家這塊招牌絕對不能毀在我手里。關兄,就憑你一句話,你說。」韋小寶一下子豪氣千丈,他拍拍也有幾塊肌肉的胸脯,竟然也「撲撲」有聲,他得意地左顧右盼,自從離開皇宮,沒有了鹿鼎公的榮光,他一直沒有找到尊貴感,情緒低落,意興消沉,似乎總少了點什麼,這時恍然想起,自己是宮崎家的公子,雖然比皇帝身邊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韋公公要低很多,可是,這里很多人都刮目相看,都一臉的愛戴,將就下算了吧。特別是在這些瀛人面前。這麼一想,韋小寶立刻神氣起來。

那老和尚舉目望了他一眼,若有所思,扭過頭去,他後面的和尚似乎對宮崎家也有所耳聞,他們都近乎崇拜地望著他,眼楮里滿是羨慕欽仰的神采。

「竊」,畸步因小嘴一撅,秀目橫掃韋小寶,她冷笑了,眼楮卻又瞧向別處,揚聲道︰「只知道拿你父輩的那些風光顯擺,自己卻沒一點能耐,整個一公子。」希望已沒了,畸步因更是冷嘲熱諷了。

聲音隨風灌入耳內,韋小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扭頭卻看見一直在沉思的關之洛臉上掛著一抹微笑。關之洛本來便是黑臉帶鐵青色,不喜言笑,這一笑,帶著詭異妖邪,竟讓韋小寶心頭驚嚇得「撲通」直跳,剛剛產生的趾高氣揚感覺,剎時消失殆盡。

他站在關之洛身邊,手臂不再搭在關之洛肩膀上。一時,沒人理會他,美川惠也垂下頭,她的身子已轉向一旁,似傷心至極。一陣微風拂來,撩起韋小寶的衣襟,拂亂他的頭發,他興味索然。太陽悄悄地隱藏到浮雲後面,陰沉的天幕如此低沉,讓人直覺壓抑難當,唯有寺旁的一株枝繁葉茂的擎天巨樹,讓韋小寶心神陡然振奮。樹上青綠油亮的葉片在風中翩然翻飛,燦燦生光,而巨樹的軀干卻巋然挺直,屹立不動。韋小寶覺得自己應像這株樹一樣,雖一人獨往而無懼無畏。

「宮崎公子,我想好了。」關之洛幽深的眼楮凝望著韋小寶,他說。但是韋小寶卻感覺他的聲音和他的眼神一樣清冷襲人,韋小寶激泠泠地打了個冷戰。

關之洛竟沒等韋小寶回答,他鬼魅般地向前邁了一步,「你快些把你知道的秘密說出來,我看你那值得多少?」這冰冷的話語讓韋小寶毫無與其商討的余地。

韋小寶不自禁地後退一步,臉現驚懼。

「雖然你是宮崎家的公子,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不能講條件,你快說吧,別逼我動手。」關之洛像一具僵直的木頭,聲冷眼厲氣盛,韋小寶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威壓,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美川惠看到韋小寶的怯懦與心虛,她身形晃了晃,正欲邁出,卻被一只手拉住臂膊。這自然是畸步因了。美川惠便定住身形,她又把頭扭向一旁的樹木。

「你,你真敢冒犯我們宮崎家?我女乃女乃不會饒過你的。」韋小寶結結巴巴地說。他沒有雙兒在身邊,心頭虛空,害怕異常。

「沒辦法,誰也不能有阻止我佔有鹿茸的想法。你說不說?宮崎公子。」關之洛的眼神像一道利劍,似生生刺入韋小寶的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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