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無疆的世界里,維納多站在這個地方,孤寂無援。他感到了孤獨與寂寞。前方漸漸出現了一個輪廓,一個人影,是父親!維納多向父親的身影跑去,他要抓住父親的手,與父親永遠地在一起,永不分開。他跳著,跑著,卻無法抓住父親的手。然而,這卻越來越遙遠。他叫著︰「父親!父親!等等我!」
維納多奔跑龍套著,維克站在他的前方,很近很近。
「父親!」只有半米了!維納多越來越激動,沖向了他的父親維克。維克微笑著,張開臂膀,迎著他。突然,後背一陣接一陣的痛感襲來,仿佛是一只無形巨大的手,將父親與維納多剝離。他停滯的越久,父親就離他越遠。劇痛令他甚至無法行直,他趴在地上,汗水從他的臉頰滑落,同時也夾雜著淚水,維克又停在了原地。
維納多咬著牙,艱難地爬行著,萬分痛苦。仿佛他步步都是在刀尖上爬行,汗水早已布滿了他的全身。他終于抓到了父親的手!一只大手伸到了他的面前,維納多抓住了他,慢慢地站了起來。他欣喜若狂抱緊了高大的父親︰「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呢!」
維克沒有說話,他拂去了維納多的汗水,嘴唇顫動著,似乎他也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維納多明白了,維克是以一種無聲的方式向他傳遞著一句話︰「希望你能夠好好下去。」他的臉上流下汗水,整個人開始撕裂,卻死死地握住了維納多的手不願松開。轉瞬間只剩下一只手,緊緊地握住了維納多的手。
他仿佛又成了一個孩童,始終做著童話般美好的夢,卻不知道現實對于他來說,是多麼的殘酷與無情。
維納多睜開雙眼,他知道自己又做了一個夢。他看到了一個洞窟,纏繞在自己身上的鎖鏈……他才知道自己剛才的夢,是做得多麼可笑而離奇——靈魂體怎麼會做夢?當他舒展手臂的時候,他有了知覺,有了血肉之軀。
那一陣劇痛又一次傳來,他嘯叫了一聲,才發現自己已動彈不得。他狠命地拉扯著想要掙月兌這鐵鏈的束縛。出于一種求生的本能,他在掙扎中化為人形。劇痛卻是如此的真實,他的背上流著血,他面對著這個陌生的地方,看著一旁的風雪女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怎麼又到了這個地方?」
「這里是‘回血窟’。你的**已經毀滅了,你的精神也會隨之潰散。而現在你因為有了‘血草’的幫助,才可以暫時扔有軀體。痛苦與新生乃是輪回,如今你已醒來,‘血草’之效漸退,你只有在無端的幻境之中,選擇正確的做法,才能月兌離出來,完成復活的前兩步。若你在夢境中死去,將神形潰散,灰飛煙滅。你選擇繼續還是放棄?「
「繼續。」靈魂的撕裂感是如此真實,維納多咬著牙,做下了這個決定。他並不後悔,他已經從風雪女神的眼神里看到了一切。道格走了過來,他看起來仍是虛弱不堪︰「維納多……你快走啊!地獄亡龍……又要霸佔我的軀體了……快啊……風雪女神,你快讓他進入幻境吧……」道格扯著風雪女神的衣襟。
「好。」風雪女神掀起薄紗,她的面前傳出道道藍光。一個黑洞似的藍色的幻境,維納多的身上逐漸泛出一陣藍色的光影。他消逝在這幻境之中,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又再度傳來︰
「恐怕我得給他的幻境增添一點恐怖的色彩了呢。」道格一張口傳來的卻是地獄亡龍的聲音。他張開手掌一道黑色的閃電,在他手中呈現。一團火焰射進了幻境之中。
「地獄亡龍,你居然……」風雪女神十分惱怒。
「紅色,是血的顏色,是戰爭的氣息呢。」地獄亡龍陶醉地說道,「不過在危機到來之前,他永遠也不會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呢。」
「這時候,估計他已經離危險不遠了。」地獄亡龍(被附身的道格)說,「那麼我現在也該走了。」
風雪女神還沒有得及反應,維納多身處的幻境已經變成了一個噩夢之境。一陣黑色的薄霧從道格身上飄散,道格又恢復了原樣,風雪女神有著難泄的怒火,她一字一頓地說︰「你這個禍星!現在維納多已經無法出來了!」
「我……剛才干了什麼?」道格說,「如果你想讓我將功贖罪,就打開幻的入口讓我進去。要知道地獄亡龍是無法穿透空間附身的!」他堅定地說,「你就讓我去送死吧!反正是跟維納多一起死!」
「那好我成全你!」風雪女神打開了那個裂縫,道格毫不猶豫一下子跳了進去。
不可以迷失自我!我要幫維納多離開這個地方!道格閉上雙眼,他正在經過一個漫長的遂道。
風雪女神消逝在空氣里,她來到了另一個地方,真正地獄亡龍呆的地方。
「你終于來了啊,風雪女神,等你好久了呢。」地獄亡龍站了起來,「你是想叫我破除幻境地的詛咒嗎?」
「少廢話!如果不按我的話去做,你將會……」
「將會怎麼樣?」地獄亡龍紅色的瞳孔眯成了一條細密線,他再次出現在風雪女神的身後。
「我的‘瞬移‘可不答應,一切免談吧。我們倒是可以打一場,那樣,打完了維納多也差不多了。」
「你……」風雪女神說不出話來,她死死地掐住了地獄亡龍的脖子,「那現在呢?你答應了麼?」
「維納多,吃早飯了!」一個女子來到了維納多的面前,維納多睜開雙眼,「現在是什麼時候?你是誰?」
「你的媽媽瑪麗呀!維納多,我的孩子,你究竟是怎麼了?」女子十分疑惑。
「母後!」維納多十分詫異,「你怎麼來了?」維納多似乎覺得事情有點詭異。
「什麼母後呀!你當我是皇後麼?都這麼大了,還老想著做皇族,真不懂事!你怎麼這麼怪呢?我想你的爸爸知道後會很不高興的。」
「父王?哦?不……是父親。他在麼?」維納多的內心涌現出一陣狂喜,他似乎已經沉迷其中,無法自拔。這個美好的有些迷離的夢,竟慢慢地讓他忘記了一切——甚至忘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環顧四周,自己竟處于一間寬敞但破爛的房子之中。破敗的殘花在牆壁上慢慢凋謝。他正躺在一個木床上,**的讓他感覺很不舒服。這破爛的木床連最窮人家的木屋都好不上幾分。再瞧瞧屋頂——這個房子只有兩層,第二層卻沒人住。因為單從這里,他就可以聞到一陣木頭**的氣味。雨水正從層頂的縫隙間滲出來,滴在維納多身上,冰涼刺骨,他皺起了眉頭。
「別看了維納多,他可不在,可我不是還在麼?」瑪麗溫柔地說。
維納多瑞詳著她︰一件粗布長裙松松垮垮地撐在她的身上,就像穿了一件肥大而不合身的粗布衣裳。這竟把瑪麗襯托的一點美感都沒有了。維納多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
只是他很奇怪為什麼他會在這間破木屋的里面?為什麼瑪麗又變成了這個樣子?這里又是哪里?為什麼維克和其它兄弟不見了?
「媽媽,為什麼父親和哥哥們都不見了?他們都去哪兒了?」維納多翻身起來,瑪麗順手遞給他一件破爛不堪的衣服。她一邊拿起為維納多的早餐,一邊回答︰「你父親可是龍皇的要臣。龍皇陛下今天想要祭拜先祖,便讓你父親帶著他所有的子女過去。你父王想把你留下。因為你是他最年幼的孩子,他很愛你。于是,他就對龍皇陛下,你生病臥床。對了,龍皇是要用你兄長們的鮮血來祭拜先祖。于是你父親便向龍皇求情,于是他就……」瑪麗突然頓住了愣愣地看著維納多。
「然後怎麼了?」維納多穿衣服才穿了一半也一樣停了下來,看著瑪麗。瑪麗也回過了神來,繼續說道︰
「龍皇陛下以仁義慈祥為政,他見你父親如此愛子,便放過了你。但龍皇說必須再有一條白龍獻出鮮血祭祀,方才完事。你父親說就讓他來帶替‘病重’的你。龍皇陛下出于仁慈,他猶豫了一陣,最後只好把你父親關押了起來。這消息也是前不久別偷偷告訴我的,因為龍皇的話是絕對機密。父親,你的父親他現在已經被重重關押,只等明日龍皇的發落了。你的兄長們也與你父親關押在了一起。」瑪麗越說越小聲,她輕輕地說︰「議論龍皇可是死罪的,要被處于祭血之刑。」
「這個龍皇也真是可惡!他到底是誰?」維納多很生氣。瑪麗害怕地捂住了維納多的嘴︰「小聲一點,可別被他人听到!」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那個在門外的人,溫文爾雅地問了一句︰「請問有人麼?我可以進來嗎?」
「請稍等,我馬上就來。」瑪麗叮囑了維納多幾句︰「你先自己吃早飯,我去接待一下客人。」她又轉身來到門口。
「我知道了。」維納多回應了一句,他看見瑪麗的眼中是和他先前一樣的狂喜。只見瑪麗喃喃自語道︰「會有誰來光臨我們貧民窟呢?一定是個大人物!」
她打開門是一個只比維納多大幾歲的少年。他微笑著︰「為什麼開個門也要這麼久呢?」
「你是?」瑪麗問道,她從未見到過這個少年。那少年有些不悅,猛的化為一條巨龍,把瑪麗死死地踩在腳下。
「修拉!修拉殿下!」瑪麗吃力地吐出幾個字眼。維納多更是想起了什麼,被地獄亡龍控制的修拉!但一瞬間,他便清醒了下來︰難道說龍皇就是修拉?不他所擁有的只有獸性!邪惡!
「修拉殿下,麻煩您原諒我的過失,我的孩子生病了,他無法幫龍皇陛下盡犬馬之勞了。」瑪麗跪在了地上。
「不,這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到底在討論什麼?」修拉退到一旁,「我要去報告龍皇。」
「我們只是在講講我們偉大龍皇的臣民該如何生活。他還小,並不是了解很多。」
「這樣啊,我走了。」修拉咆哮了一聲,邁著步子離開了房屋。瑪麗關上門,只覺得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維納多也知道修拉對于瑪麗可是個大人物,于是他又輕輕地問了一句︰「我們是什麼地位?我們為什麼不可以去拜訪他們?」
「我們只是貧民而已,貧民不可以在外面活動的。除非有特殊情況或遭到特許。維納多,我想我沒有告訴你這麼多,你只要安分守已地當一個貧民就好了。我們白龍族可是地位最卑賤的龍族,更別談什麼皇位了。黑龍族是皇族,魔龍族,蛟龍族都仍是龍族中的貴族。只不過,龍皇陛下可不屬于其中。他是上天派來的神。對了,明天龍皇要開展一個祭祀儀式,所以現在人們可以走動。」維納多總算明白了一切。他說了一聲︰「現在我可能外出探望父親了嗎?」
「可以,不過要小心。不要苦惱了皇族。而且你現在是‘病重’之人,最好還是不要去了。龍皇陛下他……你可以去,因為龍皇陛下很仁慈,他從未反悔過。」瑪麗最後終于得出了一個答案。維納多穿好破爛的衣服,一看早飯已經涼了。不過這麼一鬧他也沒什麼胃口了。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轉過身去︰「龍皇又是誰?他怎麼樣?」
「這是個秘密無人知曉。」瑪麗深呼吸了一下,又走向廚房,「中午快到了,你一定要在正午十二點回來啊!現在已經九點了!」
「為什麼?」維納多又被勾住了好奇心。瑪麗放下手中的活兒︰「你這孩子,問題真多。龍皇陛下在正午會在貧民處游行,若錯過了便是死路一條。而且龍皇十年了才僅來此地一次,你可一定要珍惜啊。」維納多拋下一句話︰「我已經沒有胃口吃早飯了,等我回來再吃吧,媽媽好嗎?」維納多听到瑪麗嘆了一口氣,然後說了一句︰「那好吧。」他關上了大門。
瑪麗又嘆了一口氣,她卻沒有注意到一個人影在他面前飛快閃過。
那黑影正是修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