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王府大廳里。
冷言諾看著似踏著七彩雲霞滿是輕鈴之聲的南宮玉兒,許久不言語。
南宮玉兒毫無形象的斜坐在椅子上,本來等著冷言開口的,誰知對方卻不言不語,說冷淡吧,人家卻一直有禮相守,含笑怡然,說熱情吧,好像又貌似少了那麼一丟丟。
「那個,嘿嘿…。」南宮玉兒看著冷言諾笑,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知道我太子哥哥不喜歡那冷言雪,可他為什麼要向冷言雪求娶,我也不知道,但是呢,我知道哥哥在意你,你說的話他一定听。」南宮玉兒腳不自覺的相互踢著,一幅小孩子心性的模樣,話落又抬起頭,對著冷言諾討好般的巧笑道,「你讓太子哥哥娶我吧。」
「咳咳。」冷言諾身後的清香有些忍不住,差點忍不住笑出來,這是來攛掇她家小姐當媒婆?
「怎麼,你也覺得我家太子哥哥該娶我吧。」南宮玉兒看了眼香葉一臉自得。
香葉立在冷言諾身後,看了眼冷言諾,沒有答話,但是神情間絲毫沒有被南宮玉兒突然發問所帶來的不自在與窘迫。
「王妃姐姐的丫頭真有氣度,一看就是出身大家的。」南宮玉兒點頭贊賞。
冷言諾一笑,微打趣道,「沒有郡主家大。」
南宮玉兒一托腮,「是的,我家那四位哥哥啊…。誒,你還沒說幫不幫我呢。」南宮玉兒話聲又一轉,一幅天真單純的模樣讓香葉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冷言諾此時方才悠悠開口,「郡主想必誤會了,我與南太子交情于無,何來听我的,就算那日南太子慷慨解囊,助我天慕百姓安康,那是南太子心善,與我可是沒有半點關系的。」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與我太子哥哥關系很好呢。」南宮玉兒眨眨眼楮。
「我才來京城不久,便嫁作人妃,自小又未出過天慕,與南太子關系又好得到哪里去呢?」冷言諾將茶水輕擱在桌上含笑道。
南宮玉兒眼楮晶晶亮,而後一起身,「哎呀,時間都晚了,我還要去逛逛京城呢,看璃王妃你精神似有不佳,那我就不打擾了,告辭,告辭。」南宮玉兒說話間雙手作一江湖人般一拱拳,然後施放然輕輕然的離去,帶著鈴鐺聲頗為好听。
「王妃,這小郡主就這麼走了?」清香似乎覺得有些詫異,雖然昨晚,這南宮玉兒對自家王妃表現得很有善意,可是今次這一遭,怎麼就覺得有些怪怪的。
冷言諾看著腳步輕靈五顏六色踏著鈴鐺步的南宮玉兒在陽光下漸漸虛晃的背影,一笑,笑得深意綿綿。
……。
沈男漫不經心的收拾行囊,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冷言諾沒有贈予他黃金萬兩,他明白她的苦心,可是卻依舊不舍,那曾經仰望的笑容終于如此的近,可是卻又要如此的遠。
那樣明艷鮮動的笑,是他這一生都無法企及的高峰,那倔強明明粗衣布衫卻又張揚清活的力量…。沈男搖搖頭,可笑的動了動唇,似要揮去腦中所想。
「你想留下?」空氣中響起一道生冷的疑問,驚得沈男急急四處張望,卻見門依舊安好緊閉,屋內無人氣息。
「你想幫她?」
「你是誰。」沈男雖然不會武,但是也是有節氣的男子,瞬間謹慎,聲音微怒。
空氣中似乎哼了聲氣兒,「憑你也配問我的名字。」
「這里是璃王府,你…。」
「我可以幫你。」空氣中那道不辯男女生冷的聲音又突然道。
沈田正欲說出來的話一頓,一雙單純簡單又情緒別然的眸子轉滴半響,「你可以幫我?」
「當然,不過你會受些苦。」
……
丞相府。
「沒想到,那婚約竟然是被南國太子……」書房里冷丞相看了眼一旁坐著眼神微滯的冷言雪,言語間頗為不可置信,照理說,當年因天機大人之言,是南國主動暗中派人定下這婚約,為何…。
「言雪,南太子還與你說了什麼?」冷丞相開口。
冷言雪這才抬起頭,「沒有,我只是在想,南國太子是不是…。」
「不可能。」冷丞相突然冷聲打斷冷言雪的話,卻見冷言雪一幅平靜異常的模樣,似乎也覺得自己語氣重了,遂語氣微微放軟道,「不用擔心,此事爹自有辦法,你先下去休息吧,至于冷言諾那邊,你就不要有動作了。」
「是,爹。」冷言雪听話的退了出去,只是眼底那抹異常詭異的光芒一閃,冷丞相見此怔了下,而後再看冷言雪依舊如常天姿若雪,端然絕美的模樣,暗道自己眼花了,再如何,不過是被冷言諾打擊幾下,想必不會有其他過分的想法。縱然有前些日子里那些傳言,可是身為天慕京城人人贊揚的第一才女第一美女,這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她當看得清楚。
「大小姐,夫人說她想休息,讓你今天先回去。」柳氏院子門口,楊嬤看著門外盯著主屋微帶期盼之色的冷言雪,又勸慰道,「小姐先回去,夫人是心疼小姐的,不會因為…。」那日之事雖然楊嬤沒有跟著柳氏出去,但是後來打理柳氏的身體,看著那些隱隱約約不明甚清的傷痕,又听柳氏間斷透露的言語,與自從加宮宴回來後對待冷言雪的態度,自然明白三分。
冷言雪看了眼楊嬤,「那有勞楊嬤照顧母親了。」
「大小姐放心吧。」
「好,等母親身體好點我再來。」冷言雪話落帶著身旁明香轉身離開。
屋內雖閉著眼楮休憩,卻並未真的入睡的柳氏卻在听著最後那句,「等母親身體好點我再來時」,霍然睜開眼楮,眼珠轉悠半響,又覺得不對,自己的女兒再如何總歸不會對自己耍心眼的,她當明白此次自己不過是對她小懲大戒而已,而至于冷言諾,她定然也不會罷手,言雪不可能再出言語來戳痛她的傷。
……。
南國太子行宮。
「太子,被人捷足先登了。」門外一道男子聲音迫使屋內正在假寐的男子倏地睜開眼,「是璃王。」肯定而迫然。
門外男子似乎有些慚愧,半響,答道,「是。」
「說。」屋內人冰冷而霸道。
「那條雲崖上的暗道炸得粉碎,至于那處別院,屬下趕去時,早已人去樓空,沒有發現任何異常,想來,璃王…。」
「慕容晟睿,呵呵,這次是動怒了嗎,果真不能小覷,看來冷言諾在你心里當真位置不小。…。」南木宸對著虛空深然一笑,而後又道,「楚浴染呢?」
「定王聲稱,只是路過踫巧,其他一概不知,還說自己亦是受害人…。」男子低頭答道。
南木宸聞言,眸子危險的眯起,「這楚浴染倒是個圓滑人。」不過總覺得不會如此簡單,他在天慕國多方安插暗樁都沒發現這條秘道,如果不是此次冷言諾誤打誤撞,那條秘道如此隱秘……
「那藍家…。」男子似乎在斟酌著用詞。
「不听話的人,沒有合作的必要。」南木宸一揮手。
「是。」男子退了下去。
……。
對于那晚龍袍一事,皇上很快下旨璃王府,言,龍袍一事暫罷,容後再說,信中亦絲毫未提及對于璃王府著火之事關心只字片語。
整個話語生冷不靈通。
消息一出,丞相包括一些丞相派大臣遂也更加篤實此事是皇上為難璃王府讓他們制出花樣龍袍。
遂此事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而對于冷言諾失蹤一夜之事,知道的人不會說,不知道的人更不會知道,是啊,何必惹來麻煩。
而根據丞相府的反應,冷言諾自然知道,她被擄確實是與丞相府無關,當然,丞相府也沒那麼大的本事。
如果冷俊軒在京她倒會懷疑,可是偏偏冷丞相將這個善于計謀詭算的好二哥給發配出了京。
當然,譴離出京也是冷言諾那日酒樓翻盤所要的最終結果,敵人不怕多,就怕一捆綁,一螞蚱,團結心太融合,危險系數也增高。
冷言諾此時站在窗戶邊,享受這久違的陽光與溫暖,陽光絲絲縷縷落在她玉般白皙清透的臉上,眸光亮閃,這一刻她更像是活在陽光中的冰凌,明亮璀璨卻又凶險至極。
冷言諾從袖中掏出那在地道中拾到的絲帕。
「潤。」繡技規則不張揚,卻又大氣不失女兒家的細柔。
冷言諾不知道這「潤」具體代表什麼,卻知道,她從謹娘那兒看到過一張與此一模一樣的絲帕,這張絲帕想來是她夫君所有,卻落在那條拒楚浴染說從未走過的地道。
從未走過,楚浴染卻在最後一刻暴露了,她知道慕容晟睿帶人去時暗道與別院已經人去樓空,至于那位神智不清的婦人,全部都沒了蹤影,不得不說楚浴染動作之快。
當然,冷言諾也絕計不會認為慕容晟睿是個簡單的人物,他自然听清一說了藍家老窩重要古武秘籍被毀之事,看吧,控制幾千里之外的事情傾刻發生,沒有點道行怕是不行的吧,眼線啊,暗樁啊,這家伙也埋得夠深。
不過經此一役,自己的誤打誤撞,曾經暗中的制衡與對峙,如今終于要掙月兌那張薄網欲欲而出。
小破孩子能獨手撐天嗎,如果慕容晟睿…。冷言諾的心突地微動,去皇宮吧,他肯定是知道自己被擄走的事,即使知道她安然回歸,相必擔心得緊。
收起手中的絲帕,冷言諾並不打算現在告訴謹娘,有些事,不知道會更安全。
轉身欲走,卻听得院外香葉終于在秦清的強制命令休息中醒了過來,精氣神還不錯。
在香葉身後,女乃娘亦步亦趨,一幅內疚的姿態,神情間都有些焉焉的,眼袋頗深,想必自己被擄走,這女乃娘覺得自己內心有愧自然不得安歇。
剛進了屋子,女乃娘便「噗通」一聲對著冷言諾一跪,「王妃,對不起,你,你罰老奴吧。」
「罰你?」冷言諾看著女乃娘,狀似不解道,「罰你作甚?」
「都怪老奴,要不是。」
「女乃娘…。」冷言諾一聲嘆然,「世人總有無心之失,你又何必,況且,如果不是你這蒙汗藥,我還不知道我對蒙汗藥這東西不反應呢,再說,這事與你的蒙汗藥沒有半絲關系。」冷言諾話落輕然一笑,伸手扶起女乃娘,一幅全然不怪的模樣。
女乃娘見得冷言諾如此表情,心下更是內疚了。
冷言諾看著女乃娘,其實她也好奇,最初這蒙汗藥在她體內是有些反應,可是最後隨著催情散發作,那藥效就逐漸消失,她本來也以為許是催情散太過強列以致于…。可是听山老說她體質特殊,蒙汗藥于自己無用,她雖跟著師傅學了武功,懂點藥理,可是沒有泡過藥桶,吃過什麼百毒不侵,何以蒙汗藥于自己無用?
「行了,女乃娘,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你先下去忙吧。」冷言諾輕輕一笑。
女乃娘抬頭時正好看到冷言諾這一笑,不知怎麼的心情一下舒暢,王妃當真不怪她,遂也陰霾頓消,退了下去。
「小姐,我也把過你的脈,這些日子,你可要多加休息,你的內腑得好好調養,內力才會恢復。」
「王妃,外面說是五姨娘的丫鬟給你送來一封信。」香葉話剛落,門外便響起何管家的聲音,說著將信遞給冷言諾。
冷言諾隨意一掃,接過拆開,而後一笑,明亮如鮮花般的臉上初露一片光芒。
「看吧看吧,多事之秋,人心不安,我又怎能休。」冷言諾看著遠方虛空面容虛晃在陽光淺影里。
……。
寒山寺,百年名寺,位于京城效外,因著地理位置與周圍景物的關系,寒山寺四季如秋,氣溫較之京城偏冷。
「五姨娘,你這麼好,又深得老爺歡心,菩薩一定會保佑你的。」
一句好听又討好的聲音輕輕響在佛殿中。
丞相府新娶的五姨娘正給菩薩拜禮起身,聞言,微微一笑,媚色惑人,這才轉過頭,抬起頭輕點一旁丫鬟的頭,「就你嘴甜。」
丫鬟一退,「平兒說的是實話啊。」
五姨娘笑著,抬腳向佛殿外而去,「人來了嗎?」
「回五姨娘,平兒信是送到的,璃王府管家親自收的,保管出不了錯,想來璃王妃在路上了吧。」
「嗯。」五姨娘點點頭,滿是贊賞的看了眼一張圓臉的平兒,這才向後殿香客居所而去。
「小姐,五姨娘去後殿了,我們要去匯合嗎。」香葉看著遠去的五姨娘與丫鬟的背影對冷言諾詢問。
冷言諾眸光緊盯五姨娘消失處,而後搖搖頭,「先掛單,而後再說。」
……。
「夫人,我已經掛好單了,就住在五姨娘前面院子,而且我也打听了,璃王妃與五姨娘的屋子,只一牆這隔。」
寒山寺正殿旁隱避一角,柳氏盯著五姨娘離開的身影,目光陰冷而銳利,生生的讓一張即使年過四十卻依舊保養柔潤的面頰扭曲略顯猙獰。
身後常年伴隨的楊嬤似乎早已經習以為常,只是微微彎著身子,一幅謙恭之態,等著主子吩咐。
「很好,冷言諾,流雲,且讓你們得意一會兒,很快的,我定會讓你們生不如死。」柳氏手扶在殿柱上,細長精美指甲上的寇丹都快散落成泥。
……
同一時刻,丞相府
「小姐,這次夫人出去也未和你交待,你說…。」
「呵呵,娘出去才好呢。」冷言雪說話間,面容上閃過一抹油渡的亮光,而後拿起一塊糕點就要送入嘴里,自從那晚宴會回來後,母親對她一直冷淡,有什麼事也不和她說,甚至于她連自己母親的面都沒法見到,無法,她也只能以言語激起自己娘親心中的報復之心……
還有南木宸,為什麼他要如此對她…。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想到這里,冷言雪正欲送入嘴里的荷花糕也沒了滋味,發泄般一擲,糕點在地上骨碌幾圈沒有了動靜。
身旁明香見此,忙上前勸慰,「小姐,你放心吧,你是夫人從不疼到大的親生女兒,夫人不會真生你氣的。」
「喵…。」
「這是哪兒來的野貓?」冷言雪偏過頭看著正在地上舌忝食糕點的小貓,面色一怒,抬頭就要將桌上的茶壺扔去。
明香快手一阻,連忙開口道,「小姐,砸不得,這是五姨娘才養的貓兒,這要是…。」清香不再說下去。
冷言雪當然明白了,眼下五姨娘正在興頭上,爹也寵得緊,這自己要是去觸了這逆鱗,若是往常,自己有自信安然無事,還能令爹替她說話,可是,爾今…。…。冷言雪看著那吃著糕點的小貓,心里卻恨得緊,眼眸如毒蛇般陰狠的看著小貓,恨不能對其抽筋拔皮。
「喵…。嗯…。嗚。…」地上貓兒突然喵嗚兩聲,身子一歪,一倒,口中鮮血流了出來。
「這…。」冷言雪看了眼地上轉瞬吐血身亡的貓,眸光一寒,再看向桌上的荷花糕,自己剛才……剛才差點就…。
冷言雪反應極快,眼神一冷盯著明香。
明香也是一嚇,立馬跪倒在地,又急又憂的給自己辯駁,「奴婢不知道啊,這…。」
「這什麼,這糕點不是你準備的?」冷言雪急聲厲色,沒有什麼比知道自己剛才在死亡邊緣走了一圈兒還猶不自知更令人心驚可怕。
「這…。」明香都快哭了,似乎努力在想著什麼,然後抬起頭,「這糕點,這糕點是今日晨間楊嬤送來的啊,這是現成的吃食,食用只需小廚房里加熱就可,今日明香不過是加熱了而已,萬萬不敢害小姐啊。」明香帶著哭腔扯著冷言雪的衣袖努力證明闡述自己的清白。
冷言雪冰冷的眸光在明香面上一掃,她當然知道明香不會害她,只是想到這糕的確是自己娘派人送來的,娘不可能會…。可是娘自從宮宴後就不太理會自己,何以會無冤無故派人送來這糕?
不可能的…。
冷言雪看著地上早已沒了一絲氣的貓,听著明香咽咽的哭泣,不耐煩道,「哭什麼,趕緊把這貓處理掉,難道還等到五姨娘回來找我們麻煩。」
「是。」明香抬起袖子一抹眼淚,轉身,小心翼翼的去將貓收拾下去。
「對了,此事不要聲張。」冷言雪又囑咐道。
「是。」
沒關系,冷言雪抬起頭,不理會一旁蹲在地上收拾的明香,眸光瞬間幽暗,只要她成為南國太子妃,還有什麼能阻擋她,到時母親…。父親也會對她恢復從前的恩寵。
……。
入夜,黑夜暗寂,今夜無風。
「施主,隔壁院子里的施主請你過去賞月。」房外響起一沙彌的聲音。
冷言諾抬起頭看了眼窗外皎皎月色,勾唇一笑,「今晚月色的確不錯,我一會就去。」
小沙彌聞言退了下去,很快轉過院子,又出了小道,進入前面一所院子,輕扣一門扉,「施主,已經照你吩咐做了,請問還有事情吩咐嗎?」
「吱呀」門開,露出楊嬤那張褶皮臉,喜笑道,「多謝了,先進來吧。」
「這…。」小沙彌雙手作揖,「亂打誑語暗自收銀已是違背佛言,小僧告……嗯…。」
柳氏坐在屋子里,看著拖進來的沙彌尸體,面上一絲冷笑,「楊嬤,處理干淨。」
「是。」楊嬤漠然的收起手中的匕首…。
……。
「王妃…。」小沙彌走後,空氣中突然落下兩道人影,有些糾結躊躇的看著冷言諾,「王妃你真打算…。」
「嗯。我最近新想到一個好玩法,你說讓你們不穿褻褲如何?」冷言諾一幅似笑非笑看著面前的清五清六,語聲溫柔。
清五清六齊齊往後一退,還是清五靈活些,立馬訕訕一笑,「王妃說笑了,屬下什麼都不知道,王爺問起也不說。」話落還特喜劇的捂住自己的嘴搖著頭。
清六一瞪清五,真是個沒骨氣的,被王妃一嚇就……
你有骨氣,你怎麼不說啦,清五回瞪回去。
我,清六又看了眼冷言諾,遂低下頭,清五都沒看到,他也沒看到。
冷言諾好笑的看著兩只相互踩低的活寶,帶著寒霜向隔壁院子而去。
而冷言諾剛離開,一條黑影便鬼鬼祟祟的躍進屋內。
「見過王妃,丞相府人多嘴雜,想是這里安全些,所以來了此地,不知此次王妃有何吩咐。」禪房里,流雲一見冷言諾立馬起身相迎,語氣恭敬。
「賞月啊。」冷言諾一本正經中又微帶一絲笑意,給人似乎很容易靠近,卻又透著淡淡疏璃之感,自有一種讓人臣服的氣勢。
五姨娘怔愣一瞬,似乎被某種氣勢所壓迫,明白過來冷言諾話中深意,垂首不語。
「你且坐吧。謹娘與我說了你的事,她承諾于你的,不會變更,我今夜就會成全你。」
「當真。」流雲面色閃過竊喜,隨即知道自己逾矩了,又立馬穩穩坐著。
冷言諾滿意流雲的表現,頷首一笑,這流雲身上的確有柳氏年輕時的影子,不說這長相,就這軟聲嚅嚅也是相差無厘的,謹娘眼光倒是好。
……
「夫人,你說對了,璃王妃果真與五姨娘一伙的,已經去了她房間,眼下二人正在一起說著話兒。」一個丫頭急匆匆的推開門,沖柳氏道。
柳氏聞言,一喜,從那日五姨娘敬茶時她就看出冷言諾與五姨娘不對勁,眼下王爺恨冷言諾恨得緊,只恨不能除之而後快,只要證實了她倆的確是早有預謀,那就算流雲再得寵又如何,她當年能讓老爺從三姨娘身上收心,能讓二姨娘不得寵,能讓四姨娘有苦說不出……還能對付不了這麼個賤蹄子。
「老爺來了嗎?」柳氏眼光一現,甚至有些激動。
「回夫人,楊嬤已經去前門看了,還沒有來。」
「還沒來。」柳氏聲調拔高,自己已經撒謊說在寒山寺生病,他都不來……不過沒關系,晚點總會來的,晚點來更好。
……
「王妃這樣公然與我相見,不怕…。」五姨娘看了看緊閉的門口,壓低聲音道。
冷言諾搖搖頭,「沒關系,就是怕她不知道呢。」
「這?」五姨娘疑惑不解的抬了抬眉,又不敢直說讓冷言諾給她解惑,又道,「不知王妃今夜有何打算。」
「沒打算,你今夜照樣安然入睡即可。」
五姨娘看了眼冷言諾,半響,點點頭,只要能報仇,她自然願意听璃王妃的。
「小姐,你為什麼不告訴五姨娘…。」後殿羊腸小道上香葉有些費解。
看著香葉糾愁的眉頭,冷言諾在其上輕輕一點,笑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你又怎知,這些日里五姨娘深得丞相恩寵,錦奢琉璃,山珍海味,不會變了本來的心思。」
「可是謹娘…。」
「謹娘是個聰明人。」
香葉搖搖頭,不太懂,小姐的思路太博大,太精深,不是她這小小丫頭能看透的。也對,要做常人,被人抓走,九死一生,定是急急報仇,她家小姐倒好,悠哉游哉,漫不經心,等著別人自動上門。
香葉跟在冷言諾身邊這麼久,可不認為自家小姐是深明大義,君子之心不予小人計較。
寒霜說過的,小姐要導戲,自己跟著演看著就行。
……。
夜深,又一條黑影,穿進了五姨娘的屋子。
……。
柳氏看著天邊漸深清涼的月色,連日的愁結以來第一次覺得心情舒暢,只要一想到明天……曾經的輝煌,曾經的恩寵,曾經那些受人仰贊羨慕的日子都會失而復得,柳氏模模背上的微留的疼痛,想到那晚被打而又不能對人言的屈辱,眸光一陣陣陰寒……至于冷言雪,畢竟是自己的女兒…。
柳氏最後看了眼月色,而後轉身,剛一轉身,便覺頭一陣暈眩,隨後暈了過去……暈在一青甜如荇草般的懷抱里。
冷言諾看著靠在自己懷中的柳氏,嫌棄的蹙了蹙眉,然後推給後邊的清五,淡淡道,「交給你們了。」
不是吧,王妃…。清五清六哀怨的看著冷言諾。
香葉看見清五清六的表情,亦是暗自同情。
「對了,清三清四那邊如何了?」
「剛傳來消息,丞相大人肚泄估計明早能到。」
冷言諾面色頗為復雜,肚泄,拉肚子?清三清四人才啊。
……。
第二日一早,當寒山寺的山鐘響起時,寒山寺後殿某間客居內響起一聲淒冽而高慘的尖叫聲。
------題外話------
哎,終于正式開虐了,新枝滴心都安了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