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幽蘭想起巫凡提到蘭花簪,巫凡真的將蘭花簪交給了玉瑤花?蘭花簪對于巫神和巫凡意味著什麼?為什麼巫凡如此做就能讓巫神不再追殺玉瑤琳和玉瑤花?
「巫凡是不會認為我是瑤花的,我沒有蘭花簪,我從小到那都沒有戴過蘭花簪,師傅給我用的全都是這種簡單的桃木簪子。」月幽蘭思忖著,比劃著頭上的簪子說道。
「他說的誰知真假,那只簪子凝聚著巫神的靈力,是巫凡的護身符,怎能輕易送給他人?再說,我也從沒見過瑤花有那把簪子,多半是巫凡一時心軟,想著瑤花曾經與他三年相伴,舍不得瑤花死才對巫神說謊。」玉瑤琳撇嘴搖頭。
月幽蘭听了,不由得苦笑一聲,「那就暗中讓人將我耳後胎記除去,或將我容貌損毀,巫凡即便懷疑,也無法求證,我就給他來個死不認賬。」
「那怎麼行!」玉瑤琳臉色變了,有些激動,眼中有著心痛,「姐姐此生幸福被毀了,怎麼能再讓你遭受毀去女子最珍視的容貌這種委屈,你千萬不許胡來,我想辦法和幽隱表弟商量,看他有何方法。」
玉瑤琳叫來寧達,低聲吩咐他去請月幽隱,但月幽隱被巫凡纏住,不能獨自前來,並且,巫凡還說那些派出殺手的幕後之人若知道三皇子遇襲已受重傷,必定會鍥而不舍、鋌而走險再次行刺,玉瑤琳等人既然已經牽涉其中,想要獨善其身已經是不可能,換言之,玉瑤琳已經是三皇子一派的人,離開也會遇到危險。
玉瑤琳一籌莫展,確是一心為了瑤花,月幽蘭心中對玉瑤琳的懷疑越來越淡,想來,玉瑤琳與月幽隱雖有聯系,但並不知道月幽隱的打算。
若避無可避,那就不要避,直面眼前困局,也未嘗不可,反正,她都要找到蘭花簪,反正,她遲早都要挑戰巫神,揭露巫神的真面具。現在,時機雖然極不成熟,她也沒有建立自己的根基,但是,她若總想著如何隱藏自己,如何全身而退,那麼何談建立自己的根基。
至少,她已經得到了月幽隱、玉瑤琳和寧達的保護,鳳摯想必看在月家的份上,也斷不會為難她,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形成了同盟。
巫凡,在當下,不可能對她做出太過出格的事。
「姐,我最後叫你一次姐,以後,我都會叫你嫂子,我決定了,我會同巫凡周旋的,若日後,他認定我是瑤花,我也會用瑤花真個身份與他周旋,我絕對不會讓他危害姐和姐夫,也更不會允許他危害到我。」月幽蘭突然笑了,「躲不開他的網,就讓他嘗嘗我送給他的迷魂湯加溫柔一刀吧。」
「什麼溫柔一刀?」玉瑤琳有些迷惑,「你不要玩兒火,巫凡不是你能惹的人物。」
「我不想惹他,前提是他別來惹我。」月幽蘭挑眉,她的心情突然開闊輕松了起來,好像卸下了千斤重擔。
「嫂子,我有些餓了,我們和姐夫去個雅間,小酌幾口吧。」月幽蘭俏皮眨眨眼。
「這個,這個……」玉瑤琳不知道月幽蘭為何有如此變化,也不知是否該回應這個提議。
月幽蘭拍了拍錢袋子,「我有銀子,我敢說,我們出去吃酒,巫凡他們一定毀去湊熱鬧,到時,嫂子就可以和幽隱表哥商量事情了。」
事情正如月幽蘭所料,他們剛剛在一雅間坐定,巫凡與月幽隱便來了,寒暄中,玉瑤琳將準備好的紙條傳給了月幽隱。
次日,月幽蘭、玉瑤琳和寧達三人不得不與巫凡同行,他們走的是兩山之間的一條不太寬闊的道路。一路上,巫凡騎著馬始終都不離驢車左右,美其名曰「不放心鳳摯」。
鳳摯已然醒轉,仍很虛弱,但是,他那探尋目光不時從玉瑤琳身上挪到月幽蘭身上,讓月幽蘭好生厭煩,心想,怎麼經歷了如此多的磨難,還一點城府都沒有,心中心事,別人一望便知,這種人,生在皇家,不知還要吃多少苦頭。
道路漸漸難行,那日夜間的雨造成了某些山體滑坡,好多碎石土塊兒堵在狹小山道,而兩旁山上,樹影綽綽,松濤陣陣,仿佛里面有千軍萬馬,讓每個人都緊張萬分。
這時,月幽蘭注意到鳳摯開始躁動不安起來,身子扭動著,原本因為受傷而沒什麼血色的臉開始慢慢張紅。
「你怎麼啦?」月幽蘭月兌口問道。
「這個,這個……」鳳摯支支吾吾。
巫凡掃了鳳摯一眼,眼神促狹,笑道︰「話說人有三急,尿急……」
鳳摯虛弱擺手,「巫凡,你別這般出言無狀,嚇壞了小姑娘。」
巫凡嘴角一勾,「嚇壞她?她膽子大著呢,是不是啊,寧悅姑娘?」
巫凡拖著長聲,眼神犀利嘲諷,盯著月幽蘭,月幽蘭回以冷笑,並不理他,微起身,拉了拉趕車的寧達,「姐夫,三皇子要方便一下。」
「方便?」巫凡手模了模下巴,「好奇怪的詞,雖然粗淺,可是很貼切啊。」
原來古鳳國人對于上廁所方便有其他說法,多半是「起如廁」之類。
寧達停了車,道︰「煩請幻塵公子扶著三皇子下車。」
巫凡翻身下馬,與寧達一起扶著鳳摯走到稍遠處,這恰巧就給了玉瑤琳和月幽隱說話的機會,月幽隱開門見山,道︰「她是瑤花,不是嗎?怎麼成了寧悅?」
「她不能暴露身份,我要她盡量要平安,若我能在行事之前將她安頓好,那是最好。」玉瑤琳的話讓月幽蘭的眼淚差點流出來,她以前枉做小人,猜忌玉瑤琳,實在是不該。
「不行,她必須是瑤花,她有她的使命。」月幽隱神情冷了下來,看都沒有看月幽蘭的臉。
「我就只有她一個親人……」玉瑤琳急了,「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還要把我妹妹送給巫凡或巫神,他們除了把她當玩物還能當什麼?你已經害了……」
「夠了,我看你是昏了頭啦,我告訴你,她,不是你的親妹妹,她與你毫不相干。」月幽隱說道,同時,看了一眼遠處的巫凡。
玉瑤琳臉上血色被抽盡,「你胡說?她耳後……」
「月家血脈多的是。」月幽隱簡潔而殘忍,「你妹妹,已經死了,三年前就死了,七年之中,多半是在瘋癲之中,我照顧了她五年,我姑姑在山中照顧了她兩年,她就葬在仙人山里。」
玉瑤琳身子晃了晃,月幽蘭扶住了她,玉瑤琳那傷**絕的目光讓她無地自容。
「我……」月幽蘭發現自己無法對玉瑤琳做出解釋。
玉瑤琳抬手,甩了月幽蘭一記耳光,「你真是無恥,你敢騙我!」
月幽隱上前一步,玉瑤琳喝道︰「那她到底是誰?」
「你想知道嗎?好,那我就告訴你,以免你以為總是你玉家人做棋子,她,是我的親妹妹,是我同父同母的親妹妹,月幽蘭,你,滿意了吧。」月幽隱貼近玉瑤琳的耳邊,輕聲低語,那姿勢,就像是情侶之間的親昵呢喃。
月幽隱還待說什麼,巫凡和寧達卻已經帶著鳳摯往驢車這邊來,寧達面色焦急狐疑,巫凡的眼神已經是一片肅殺。
巫凡漠然將鳳摯抱上驢車,道︰「怎麼啦,才多一會兒啊,起了內訌了嗎?還是你對你這位久別的表姐起了別的心思?」
玉瑤琳不答,撲進寧達懷里,嘶聲痛哭,寧達對著月幽隱怒目相向,月幽隱拂袖而走,然後便上了馬。
他們繼續趕路,驢車在沉悶詭異的氣氛中行進,月幽蘭與玉瑤琳各自回避著對方。
沒多久,玉瑤琳便病倒了,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昏迷,囈語不斷,一聲聲叫著「瑤花」,寧達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揪住月幽隱的衣領子,惡聲惡氣︰「你都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要害死她嗎?
月幽隱雖知道玉瑤琳是經受不住玉瑤花已死的打擊,舊病復發,但荒山野嶺的,少醫缺藥,他也是束手無策,他求助般看向巫凡,「幻塵公子,您大人大量,救救瑤琳姐姐吧。」
「告訴我你都跟她說了什麼?告訴我你們月家到底想干什麼?」巫凡瞥了一眼玉瑤琳,又看了一眼月幽蘭,「她,是你月家的什麼人?你對她有何打算?」
月幽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幻塵公子的意思是國師的意思嗎?那月家要成了第二個宣平王府了嗎?所謂神的旨意,月家自會遵從,請您處死小民!」
月幽隱雙膝跪在了巫凡面前。
玉瑤琳艱難睜眼,「不許求他,不許求他,我寧可死,我願意死。」
「娘子,你別死,娘子,你不是說要跟寧達同生共死嗎,你死了,寧達也去陪你。」寧達這個粗豪的漢子,眼圈紅了,雙手緊握著玉瑤琳的手。
「你們誰都不會死!」月幽蘭大聲說道,「若要說有誰死,那麼我死好了,我本來就不應該活在這世上才對,給你們帶來這麼大的麻煩我很抱歉。」
月幽蘭手腕一翻,一把匕首被她死死攥著,對著胸口。
「悅兒……」寧達叫了一聲。
月幽蘭笑了笑,「大哥,嫂子,真地謝謝你們,寧悅對不住你們的深情厚誼。」
月幽蘭舉起匕首,作勢就要當胸刺下,巫凡的劍一瞬間,將她的匕首挑開,落在了他的掌中,他的神色變了,盯著那把匕首,然後又仔細看著月幽蘭。
「這把匕首,你從何而來?你快點告訴我實話!」巫凡上前,搖晃著月幽蘭的雙肩,神情癲狂。
巫凡出手,在月幽蘭意料之中,月幽蘭沒有料到這匕首竟會是巫凡熟悉之物,這也是巫凡送給瑤花的嗎?月幽隱知道這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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