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商戶之女當家 第二十七章感情歸屬(上)

作者 ︰ 水中映

齊瑞之安撫她道︰「你是不是覺得她很心狠?」

梅婉道︰「不是,我明白她,我可以想象她絕望的心情。」突然,梅婉合著悲戚的聲音道︰「齊瑞之,你理解我嗎,你懂我嗎?」

「我懂你,我知道你有一顆自由的心,你希望得到尊重,女子的尊重。」

梅婉在這條路上走得很累很久,如今在她面前又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她忍不住啜泣道︰「你還記得我說過我的事情嗎,我之前的事情都不記得了,我的生命始于四年前,我當時清醒過來的時候,看到很多悲慘的女子的命運被擺布。她們有冤無處訴,她們的命運被踐踏,當時我也是如此,在侯府不見天日,我過得很辛苦,我想要女子爭取尊嚴,得到尊重,在她們受到傷害的時候,能夠得到保護,能夠將壞人繩之以法,受到制裁。」她推開齊瑞之站起來,把眼淚抹掉,直視進齊瑞之眼底,「女子不是男子的附屬品,她們過得不好,也有權選擇自己的生活,你是男子,你不會懂的。」

齊瑞之落寞地將視線投到窗外漆黑的黑幕中,他道︰「如果你這樣說,是還不懂我。我從小看著我娘受委屈,她落寞的神情和失望的眼淚都烙印在我心里,揮之不去。我也親眼看見我娘從對我爹無微不至的關懷到視而不見,我娘是個傲氣的女子,她得不到我爹對她的愛,她也放棄了去對我爹好,從此冷淡。我爹有很多小妾,外人眼中他是享盡齊人之福,可是,真正愛他這個人的又有幾個。我娘她一輩子都不開心,生活在齊家的大宅里,就像一只困在籠子里的鳥兒一樣。我也是一樣,被束縛在齊家的牢籠中,我爹從小跟我說,我的榮耀地位都是齊家給我的,所以我將來一定要為了齊家付出所有,保護齊家保護我的家人。當年選妃,淑妃和貴妃都得到了資格,我娘請求我使點手段讓淑妃落選,齊家只需要出一個宮娥就可以,但是我為了齊家的前途拒絕了,生生把我的妹妹送去了宮里。」

齊瑞之轉過來,看著梅婉︰「我當初拒絕你,就是這個原因,如果我娶了你,我怕自己會為了齊家的利益傷害你,你會像我娘親一樣,而你不該背負這些。我為了齊家連自己親妹妹的幸福都可以不顧,我已經冷血至此了。」

梅婉看著他臉上惆悵的表情,絕望般的憂傷,梅婉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她從沒有想過齊瑞之竟會是這樣想的。

「我很想娶你做我唯一的妻子。」

梅婉覺得好笑︰「你有娶無數個妻妾的權力,又怎麼會甘願只娶一個妻子。」

齊瑞之眼神深邃,坦蕩地看著梅婉︰「因為我娘親教會我,我若想得到一顆完整的心,就必須付出一個完整的心,從來,我就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的,如果我可以選擇,我只會娶一個妻子,不會為了齊家的利益傷寒我的親人,會保護我的親人免受傷害,只是我不得不為了齊家放棄。」說到這里,齊瑞之眼楮已經紅潤,看上去脆弱悲戚,梅婉沒有多想沖過去抱著他,想要安慰他。齊瑞之緊緊抱著他,輕聲哭泣,將他一直以來的掙扎、後悔盡情宣泄。如果他必須全部武裝的對待整個世界,至少在梅婉身邊,他可以將他最柔弱的地方展現出來,只有她。

經過昨夜兩人的真誠相待,第二日相見梅婉多了一份尷尬,而齊瑞之依舊坦然。齊瑞之靠過來一點,她就心慌意亂的躲開,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齊瑞之,拒絕他,她不忍心,接受他,更加不可能,她已經無法像以前一樣用凶狠偽裝自己。察覺到她的緊張,齊瑞之轉開了話題︰「救她們嗎?」來日方長,他曾經那樣傷害過梅婉的心,要讓她重新相信自己,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不過,他很有信心,他可以等,等到梅婉願意相信他的那天,現在,還是不要逼她比較好,萬一適得其反把她推得更遠就糟糕了。

梅婉堅定道︰「救!我想她不是一個狠毒的女人,如果她足夠狠毒,就會是她親手殺死她的丈夫,她不過是想要解月兌而已,對嗎?」梅婉明白苗于氏所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如果是現代,她就可以申請離婚,徹底擺月兌她悲慘的生活,可是在這里,她沒有任何辦法,她只能選擇無動于衷。雖然清楚知道其中的聯系,梅婉心底還是有一些無所適從,她需要齊瑞之堅定她的想法。

齊瑞之心狠手辣多年,對付候家和劉家眼楮都不眨一下,苗于氏的死活他並不關心,他只在乎梅婉的情緒。

面對梅婉的反問,他很開心,梅婉在依賴他,他正色道︰「確實,她並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值得救。」

梅婉輕輕的舒了一口氣,整個人輕松下來,她連忙問道︰「那接下來要怎麼做,我還要跪在這里嗎?」

「一切交給我,為了掩人耳目,你還是跪著吧。時候不早了,今天我們就走,我得趕緊去把這件事解決,外面鎖著的兩個人再耗下去小命就得交待在這里。」說完齊瑞之就動身離開,梅婉看著蒲團,膝蓋隱隱作痛,沒辦法,繼續跪。

齊瑞之解決速度很快,不多會村長和里正二人都過來相送,村長一直恭敬有加,一路都是恭維贊美的話,里正在旁附和,齊瑞之一邊應付他們,一邊扶起梅婉,梅婉膝蓋軟得往下沉,很艱難才可以站起來,齊瑞之眼眸不覺暗下一分。

他們來時沒有任何行李,走的時候把那兩人往馬車一裝,揚鞭就走,臨行前,齊瑞之客氣道︰「明天開春,貧道再來施法,一定能破除厄運,施主切記貧道的吩咐。」

村長忙不迭道︰「一定一定,一百課果樹苗,很簡單,我會準備好恭候道長。」

「就此別過。」齊瑞之一揚鞭,馬車骨碌碌離開了苗鄉,待走了足夠遠,梅婉悄聲道︰「那里面的怎麼辦?」

齊瑞之勾勾手,梅婉沒有動,投過去一個威脅地眼神,齊瑞之無奈地斜看了一眼車廂,展示了手上的馬鞭,表示他的無奈,梅婉才不情不願湊過去,齊瑞之溫熱地氣息拂過梅婉的耳廓,從耳朵蔓延而上的粉紅,迅速地擴散到了臉頰上,紅艷動人,齊瑞之低低笑了一聲,梅婉又慌又臊,狠狠地掐住齊瑞之的胳膊擰了一圈,看到他臉上扭曲的面容和隱忍的呼喊,才放過他。

半道之上,馬車停在路中間,梅婉悄然割掉了系在苗于氏和苗青身上的麻繩,解開了他們的眼布,催促道︰「你們快走吧,不要再回來了。」

苗于氏不可置信道︰「你……你要放了我們?」

梅婉遞給他們十兩銀子小心環顧四周︰「對,我救你們是被你們之間的真情所感動,不要辜負我,珍惜你們之間的情誼,做個好人,快走吧。」

苗于氏擔憂道︰「那你怎麼辦,會不會有麻煩?」

「你們放心吧,我把我師兄迷暈而已,不會有麻煩的,你們再不走,我師兄醒來才真的麻煩了。」

梅婉表現得很著急,苗于氏兩人匆匆離去,梅婉看著兩人的背影消失很久,回到車上,感嘆道︰「希望他們能找到屬于他們的幸福。」

齊瑞之淡淡地笑著︰「看他們的造化了,死都能克服,又有什麼能攔得住他們呢?你去馬車里面躺一會吧。」

梅婉拒絕道︰「我不困。」

「我想幫你揉一下膝蓋,跪了整整三天,我看你疼得連站著都費力,我心疼。」

梅婉一下臉紅,她底氣不足道︰「你!不許再說這種話。」

齊瑞之敷衍道︰「知道了,你躺下吧,等苗于氏走遠了我們再走,順便我告訴你我是怎麼解決這件事情的。」

梅婉的膝蓋確實很疼,站立一會就顫抖不停,額角冒汗,于是欣然接受了齊瑞之的提議,在車廂內躺好,齊瑞之一面給她揉膝蓋,一面講了他是怎麼欺騙苗鄉村長「維護正義」的。因為他知道村長和里正不可告人的秘密,村長和里正把他當做高人一般,無論他說什麼他們都深信不疑,于是齊瑞之便假說苗于氏是鬼上身,與他們家的果園有關,要村長兩天內把他家果園從開荒到產果的每個細節都詳細寫出了,方便他參考,因此他才會在這里停留兩天,接著他說他作法兩天無法抓住苗于氏身上的妖孽,要把他們兩個一起帶走,在道觀里施法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徹底消滅。這只是第一步,他還要村長準備一百棵樹苗,來年他親自來一趟把除妖的結果告知他,順便用這些樹苗幫苗鄉驅除厄運,消除其他鄉民身上沾染的妖氣。

梅婉听了哈哈大笑,佩服道︰「你這招真絕,一箭三雕,既解救了苗于氏又要到了種植橘樹的方法,還預定了來年的樹苗,不愧是老奸巨猾的奸商,就是不一樣。」

齊瑞之看她興奮地樣子無辜道︰「雖然我家是從商的,不過老奸巨猾會不會太傷害我了,應該是聰明絕頂吧。」

梅婉不屑道︰「仁不帶兵,義不行賈,你敢說你這次來沒有打算用一些陰謀詭計。」

齊瑞之道︰「若不是為了你,我不會用這種方式。」

梅婉挑眉︰「我才不信呢,你不是說為了齊家的利益,你掌握了方圓十五個村村長的把柄,這些把柄不正是陰謀詭計的一部分」

「如果能以利益誘惑,我是不屑于用這種手段的。」

梅婉就是不信,依舊自顧自說話︰「直接威脅的話,還需要利誘嗎,一點利益不給他,他也不能說什麼。」

「我難到在你眼里就是一個陰險卑鄙的小人嗎?」

梅婉毫不猶豫點頭︰「簡直無恥!」

齊瑞之突然整個人壓到梅婉身上,惱怒道︰「當然不是,能利誘就一定不能用威脅,做生意講究得是長久,若每次都以威脅為主,齊家早已樹敵無數,怎能存活于今天。我若不是為你了,何苦用這些手段,苗于氏的死活與我何干?」

梅婉別開臉,推著他羞赧道︰「知道了,是我不對,你起來。」

身下的人兒太美麗,水潤的大眼楮迷離羞怯,嫣紅的面頰,含羞似臊,將她白淨的膚色映襯玉潔無暇,見齊瑞之沒反應,梅婉咬著唇,又催促他︰「起來。」

齊瑞之意識到如此嬌羞的梅婉都是因為她愛著他的緣故,腦袋一片空白,不知不覺俯,親吻住梅婉紅潤的嘴唇,一股電流在齊潤之四肢百骸四竄,梅婉的回應更是讓他全身都興奮起來,不能自持,情不自禁加深這個吻,直到他伸手企圖掀開梅婉的衣服,梅婉才受驚似的推開他,梅婉驚慌不已,她道︰「快去駕車走了。」

齊瑞之惋惜地應一聲,坐在車轅上說︰「對不起。」得到梅婉的回應他又加了一句,「不是為了我吻你這件事,而是我不能自持一事,我會娶你作我唯一的妻子,名正言順。」

馬車里的梅婉因此淚流滿面,她得到了齊瑞之的承諾,今生今世唯一的妻子,她動搖了,她內心的愧疚和甜蜜交織纏繞著她。齊瑞之愛她,她也愛著齊瑞之,可她答應了秦無恙,她和秦無恙之間有過忠貞不二的諾言,她不能違背。

一路上,她們都沒有說話,梅婉需要時間,齊瑞之等著她的答案,不再提這件事。

這次入住客棧時候尚早,齊瑞之道︰「你還沒來過禾縣,要不要去外面走去。」

梅婉本就郁悶非常,心情低落,爽快答應了,她需要散散心,暫時拋開這件事情。

梅婉和齊瑞之並肩走在路上,夕陽下兩人的影子拉得頎長,步伐之間影子會重疊在一起,就像兩個感情很好,相互依偎的夫妻。梅婉的心被撞了一下,她怔怔看著兩個相互依偎的影子,仿佛一伸手便能觸及,不覺她抬起了手,猛地被齊瑞之握住,她被拉到一旁,齊瑞之厲聲道︰「別出聲,是齊季臻。」

梅婉緊張得望過去,果然看到齊季臻和另一個衣飾華貴的中年男子言笑晏晏。齊瑞之臉色沉重︰「糟糕,那個是範陽節度使的心月復。」眼看兩人走遠,齊瑞之叮囑道︰「你先回客棧等我,我跟去看看。」

由頭至尾,他的眼神都沒有從齊季臻身上收回來過,也沒有看梅婉一眼。梅婉冷笑連連,她真是個大傻瓜,齊瑞之對她的甜言蜜語都是建立在他失去齊家掌控權的基礎上,他現在正在失意,或許她不過是失意的齊瑞之心中的慰藉。正如剛才一樣,一遇到齊家的事,包括她在內的所有事都必須退到一邊。

齊瑞之說過他害怕會為了齊家傷害她,她信了,現在是她害怕,退縮了,因為她可以肯定齊瑞之一定會。

如果未來注定互相傷害,她又為何放任這段感情,更應該快刀斬亂麻。她已經有了決定,心中還是難以撫平的疼痛,焦躁卻一掃而空。

齊瑞之暗自記下了齊季臻聯系過的人,將信息傳遞出去才放下一顆心,當他返回客棧的時候,梅婉點了一桌菜,看到他示意了一眼︰「過來吃飯吧。」

齊瑞之心底一沉,他察覺出他們兩個的關系有了變化,梅婉又拉開了和他的距離,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遠。齊瑞之坐下來,思慮再三,還是問了出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需要知道理由,方便他再次縮小兩人間的距離,梅婉沒有猶豫,正色道︰「齊瑞之,我們做朋友吧。」

驚訝于梅婉的冷淡,齊瑞之不覺激動質問︰「明明你也是愛著我,我也承諾給你想要的尊重,唯一的愛,為什麼你還要推拒我?我以為時間會證明一切,我對你的心意、愛意,你總有一天會明白,事實也是如此,早上的擁吻就是最好的例子。」

梅婉高聲打斷他,眼底一片紅色︰「齊瑞之,我們不可能的。我答應了做秦無恙的妻子,我就要遵守下去。」

「可你並不愛他!」

梅婉淒慘一笑︰「愛情,我對你是有愛情,可你對齊家的感情更深,你現在是可以信誓旦旦對我保證,不會傷害我,那是因為你暫時離開了齊家,有朝一日你回到了齊家,重新擔負起齊家的興衰,所有的諾言都會不堪一擊。」

齊瑞之保證道︰「不會的,不會的!你相信我,我答應你的事不會改變。」

梅婉逼視他︰「好,我要你現在斬斷和齊家的一切聯系,將來就算淑妃得勢,你也不能重回齊家,你做的到嗎?」

齊瑞之身體一震,閃躲開梅婉鋒利的眼神,猶豫道︰「淑妃娘娘現在正是……」

「夠了,齊瑞之,別說連你自己都不相信的話。齊家不止你一個人,而你始終放心不下齊家。現在不是你怕,是我害怕你有一天會為了齊家傷害我,我不想我們變成你娘和你爹一樣的結局。」

靜默的空間里是揮之不去的絕望,齊瑞之慘淡一笑,心痛得好像被撕裂一般,梅婉的話說得很對,連他都不相信的事,又怎能勸說梅婉相信,當年母親和妹妹的眼淚都融化不了他的心,他就算再不情願再心疼,還是將妹妹送上了京城。半響,齊瑞之緩緩道︰「好,我們做朋友。」再平淡的語氣也掩飾不了他徹骨的無奈和哀傷。

齊瑞之和梅婉趕在了秋收之前回到大野鄉,齊瑞之立刻加入了收割隊伍,梅婉和繪紅則研究從苗鄉帶回來的種植果樹的冊子,繪紅漫不經心問︰「你和大少之間的氛圍不對,似乎互相躲避對方一樣。」她調皮一笑,「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梅婉沉默半響,認真道︰「如果是秦無恙和齊瑞之,你會希望我和誰在一起?」

繪紅不假思索道︰「我從沒想過你會和齊大少在一起。」

梅婉不解道︰「為什麼?」

繪紅道︰「因為他給不了你想要的。」

梅婉苦笑︰「是啊,明明知道他給不了我想要的,偏偏還割舍不下他。」想起他為了齊家付出的一切會心疼,可是又會怨恨,如果他是一個狠心的人,她可以很快的放下他,可是,他不是,他也是一個可憐人。

繪紅深深嘆息道︰「人的感情本來就是這麼身不由己,讓時間帶走一切吧。」

秋收過後又緊著新一輪的翻地,由于時間不趕,阿青就把大伙分成了兩隊人,一隊翻地,一隊打谷,梅婉和繪紅、鄧哲哲、多嬸負責將荒地養肥,從苗鄉回來,一直忙忙碌碌,也沒有時間多想,梅婉和齊瑞之間並沒有獨自相處的時間,加上兩人都刻意地避開對方,一天之中也就晚上能踫面,互相噓寒問暖,別的一概不提。繪紅看著苦苦壓抑著的兩人,只期盼秦無恙早日歸來,能給他們一個解月兌。

年前一切事宜打點妥當,多嬸將新釀的臘肉和儲存的青菜分給了大家,讓大家能過個好年。阿青泣不成聲,握住梅婉的手一個勁的道謝,阿青一開始,所有婦人都紛紛圍過來給梅婉道謝,甚至還要讓孩子給她磕頭,梅婉應接不暇,手忙腳亂,這個剛拉起來,那個又跪下去。繪紅重重地拍打著桌面,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梅婉才能從中抽身。

正當梅婉打算好好跟大伙說道說道,門外突然想起了敲鑼聲,眾人都看向門外,疑惑道︰「怎麼會有人來這里?」

阿青看著梅婉詢問道︰「要不出去看看?」

梅婉擔心是齊家的人,遂道︰「你去吧,會不會是其他村子的人?」

阿青也是疑惑,和其他幾人出去了,梅婉低聲道︰「會不會是齊府的人,要不要回避?」齊瑞之道︰「小心一點即可,不用回避。」

不多會阿青和其他幾個婦人神色慌張拿著一張大大的布告回來,急忙拿給梅婉︰「是官府的人,說這個是陣亡的將士名單,快幫我們看看。」

梅婉趕緊張開,順著念了兩個名字,絮兒疑惑道︰「這不是我們村的人?」候寶珍嗚咽道︰「是大蒲鄉的祥叔和……」

梅婉開始緊張起來,害怕會出現秦無恙的名字,她把布告交給齊瑞之︰「你念。」繪紅也緊張得雙手合十,她們都害怕會從里面听到秦無恙的名字。齊瑞之一個名字一個名字的念對眾人都是一個煎熬,陸陸續續有幾個大野鄉男丁的名字被念出來,前堂頓時哀嚎一片。

齊瑞之道︰「完了。」梅婉和剩下的婦人都長舒一口氣,放下心來,轉而安慰失去家人的其他鄉婦,齊瑞之叫了梅婉一聲,指著中間的一個地方,上面赫然是秦無恙三個字,梅婉不敢相信扯過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繪紅眼淚刷刷掉下來,最後忍不住大哭起來。梅婉只是緊盯著布告,一聲不出。齊瑞之道︰「若是難過便哭出來吧。」

梅婉把布告交到齊瑞之手上,輕笑一聲︰「我不信,我沒見到尸體,我不會承認無恙死去的,一定是布告弄錯了。」齊瑞之擔憂道︰「你別這樣。」

梅婉看他一眼︰「我沒事。」那近乎魔怔一般的眼神嚇到了齊瑞之,突然,梅婉向外跑去︰「我要去梅郡,一定是搞錯了,我要去問問是誰寫的布告,誰做的惡作劇!」

齊瑞之趕緊跟著沖出去,他想拉住梅婉,被她奮力甩開,未免刺激她,齊瑞之唯有跟在她後面耐心勸導︰「你就算去梅婉也等明天天亮了再去,現在已經夜深,衙門沒有辦公的,你去了也找不到人。」梅婉捂著頭,大喊一聲︰「不用你管!」

梅婉不顧一切跳上馬車,齊瑞之趕在她駕車前跳上去,馬車彎彎斜斜疾馳在道路上,梅婉像瘋了一樣驅趕馬車,沒有方向,不顧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齊瑞之不能任由她這樣發瘋,狠狠甩了她一個巴掌打蒙她才搶到韁繩,趕緊停下馬車。

梅婉低聲哭泣,無比悲傷,她在這個世界第一個理解她,全力支持她,為她著想,全心全意待她的人,她視作最親密的親人的秦無恙。她不能接受他已經死了的事實,她怎麼會,怎麼會有過動搖,她怎麼可以動搖。秦無恙是因為要像她證明自己才去參軍的,連這個原因都是為了她,她卻搖擺不定,甚至想過放棄秦無恙,她根本不配秦無恙對她怎麼好。

齊瑞之擁著她安慰道︰「臉還疼嗎,對不起,我下手重了。」

梅婉什麼都听不進去,一直哭,直到哭岔氣暈了過去。齊瑞之小心的把她抱進車廂里,天地間漆黑一片,沒有月光也不見星光,他分辨不出方向,不敢貿然前進,只能原地不動,守在梅婉身邊。黑暗中他也看不清梅婉的樣子,他輕輕用手背觸踫梅婉,想查查看她的臉頰,他擔心自己下手太重,他觸踫到梅婉濕濡腫起的臉頰,心中一陣疼痛。

------題外話------

今天有些事情,晚了並且字數也少,明天爭取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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