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兩個月後,安若山史似明覺得總攻的時機已成熟,他們先給妳父皇送來了招降書。「告訴安若山︰鳳凰人寧死不做亡國奴!」妳父皇斬釘截鐵地扯碎招降書。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安若山冷笑一聲,立即下達總攻令。整個鳳凰城沸騰起來了,搖晃起來了!安若山使出一種攻城伎倆︰先發射大量燒夷彈,使滾滾烏煙籠罩城樓擋住守軍的視線,然後接近城牆突襲。這給防守帶來極大難度,看不清敵人的守軍亂砸亂射一氣,事倍功半。妳父皇見情勢危急,不惜爬上城樓之上的鐘樓之上的塔樓之上的旗樓,旗樓懸在塔樓上支起的數根高桿上,距地面逾百米,視野開闊一目十余里,摩軍的燒夷彈和弩弓根本射不上去,他就在上面揮舞大旗指示敵人的進攻方向,指揮守軍應對,身邊跟著兩名遠視眼的衛士幫著察看敵情。這樣破解了安若山的烏煙障眼之計,但急壞了丞相和司馬西涼,他們勸妳父皇說這有性命之虞,即使不戰死也會累死,應換一名將領上去。
「唯朕可以鼓舞三軍。」他如鐵一般堅定,「若朕死,亦是該死,朕因私愛自己的女兒而放棄了同烏龍人媾和的機會,致我軍兩線作戰,致國家危如累卵,朕有何面目求生乎?」他的話令丞相大驚,頓生不詳之感,亦無法再勸。他的壯舉大大振奮了軍心,摩軍猛攻二十余日毫無進展。數以萬計的傷亡報告呈給安大帥,他看都不看扔給下屬,嘶聲咆哮︰「老子要的不是傷亡數字,是鳳凰城!」黔驢技窮的安若山史似明急紅了眼,又下死命令讓手下四名光明使帶頭爬雲梯以鼓動士氣。結果雙子使被巨石砸扁,雙魚使倒是登上了城頭,然而一個被圍住一頓亂矛把他變成了蜂窩煤,另一個被逼退至堞牆一腳踏空落到護城河里削尖的木樁上,成了「叉串青蛙」!摩軍大挫一片哀號,他們不僅戴金牛使的孝,又另添了四名光明使的孝。
安若山史似明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看見刀疤僧人靜靜地凝望旗樓上的岳昆侖,便對他說︰「老弟,別發呆了,幫我們出出主意。這樣打下去我們再死十萬人也攻不下來。」
「辦法倒是有。」刀疤僧人冷冷地說。
「哦,什麼辦法?!」安若山和史似明一個抓住他的胳膊,一個扯起他的僧袍,如獲至寶。
他長嘆一口氣︰「看來要避免我軍犧牲十萬人,不得不干掉岳昆侖。」
「干掉岳昆侖?!」他們不敢相信。
「不錯,只是太危險——須冒生命之險。」接著他去找太陽旅中的一位能工巧匠——公輸子。
一個星期之後的一個午後,兩軍酣戰。暮春的江南,陽光溫柔得似乎人類的廝殺並不存在,一陣風起,城外的高崗上飄起一只和雲朵一般大的絢麗的木鳶,它悠悠地向城樓飄來,由于大地上烏煙彌漫,城上的人看不清是誰牽引這只巨大的木鳶在跑。「天啦,哪來這麼大的風箏!」一個衛士指給妳父皇看。他們似乎都被它的絢麗所迷,誰也沒有意識到它不是天使,而是幽靈。
幽靈靜悄悄地接近了旗樓。
一只手拉開了弩弓,一雙鷹一樣的眼楮在瞄準。
「風箏上有人!!」衛士驚呼,但已晚了。
箭,一支罪大惡極的箭,從木鳶背後射出,劃過金光燦爛的藍空,劃過裊裊的硝煙與飛塵,劃過驚天動地的喧囂,正中妳父皇的胸膛!
深深地愛著妳的父皇倒下了!
妳深深地愛著的父皇倒下了!
——一位偉大的東方英雄終不幸慘遭有史以來載人飛行器的第一次空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