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來,我一揉眼楮突然意識到手銬居然真地解開了,他倒真有辦法,我覺得好不掃興。我悄悄找到老板八歲的兒子,買了一串糖葫蘆給他,讓他給我捎一張紙條給關口守衛,但不要說是我給的,那張紙條上寫著‘密報︰今日逃犯過關’。這一招還真管用,我們來到關口附近,發現增加了大批守衛,對著通緝令挨個挨個檢查出關的人,別說人了,恐怕連蒼蠅也飛不出去。整整一天毫無蒙混過關的機會,晚上只好又回到客棧,我暗自高興,讓他陪我下跳棋下到半夜,之後同床而眠。接下來兩天我故伎重演,關口查得越來越嚴,他傻了眼急得一天到晚打轉轉。我卻樂得大吃大喝大玩,我感到只有跟他在一起才有快樂,我的生命才有意義,假如讓我離開他,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第四日一早,老板的兒子就主動來找我要幫我送信,他是嘗到了糖葫蘆的甜頭。可當我倆又來到關口前卻發現這一次大部分守衛都撤了,也不挨個檢查了,怎麼回事?他擔心有詐,讓我等著,他先通關試試,奇怪的是他大搖大擺地就過去了,然後招手示意我也過去。這時我看見老板的兒子正在路邊哭,紅腫著腮幫子,我問他怎麼了,他說城門官打了他幾巴掌,說一群大人被一個小孩糊弄了好幾天。我連忙又買了一串糖葫蘆給他,他這才止住哭回去了。我想我就這樣出關回高昌了豈不是功敗垂成?于是我來到城門官面前,指著通緝令問他,你不覺得我和上面那個女的很像嗎?他莫名其妙地看著我,我明確告訴他我是通緝犯,你們抓我吧。他反倒樂了,說你沒發高燒吧,那是女的。我一拉帽子,滿頭秀發垂下來,他卻更樂了,笑得前仰後合,‘瞧你,還真裝得像女娃。’這時我的心上人也跑回來,要拉我走,我偏不走,對城門官叫道︰‘你怎麼還沒看出來,我倆就是通緝令上那對男女!’他捧著肚子道︰‘別逗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兩個窮鬼,想到牢里吃白食,快走吧,我實話告訴你們,今年鬧饑荒,牢里糧食根本不夠吃。’我急了,說你要不信我月兌衣服給你看。他已經樂得撐不住了,一**摔到地上,說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為了坐牢居然做變性手術,你們要再不走老子就不客氣了!我硬不肯走,哀求道︰‘大人,您睜大眼楮看一看,我倆千真萬確就是通緝犯呀,求求您快抓我倆吧!’城門官想是踫上瘋子了,舉刀嚇唬我,我迎上去眼楮都不眨一下︰‘隨你殺吧,省得我自殺。’——此刻我已心如死灰。城門官看我真地不怕死,倒沒招了——這叫穿鞋的怕光腳的,凶神惡煞怕不要命的,于是反過來哀求我︰‘我的祖宗,求求您別在這里鬧了!’後來竟跪下來給我磕頭,我仍死活不走。最後來了一輛馬拉轎子要出關,城門官仿佛看到了救星︰‘下來,這轎子征用了。’他把轎上一個肥頭大耳的家伙拖了下來,請我倆上轎,我哪里肯。我的心上人求我別在這兒賭氣,有什麼話出關再說,硬把我攬上去,我倆坐著轎子出了關。一路上,我再也沒有理他。」
「後來呢?」妳從她身上體會到書中玉的那種悲涼。
「一回到高昌,我就歃血為誓做了聖處-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