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婢女 第九章 情深緣淺

作者 ︰ 切慕

身子騰空而翻,從袖口里再次灑出夙止自制的藥粉,還好剛才有時間準備。這得歸功于遲淵。若不是遲淵教她,恐怕光靠劍數還真有些吃力。想起遲淵更覺得氣氛,離開前竟連通知她一聲都懶得去。

七號捂住口鼻向後退了兩步,感覺到頭頂一陣寒意,伸手接住了夙止從上面的攻擊。

兩人打的難舍難離,蘇孤容只站在一邊嘖嘖嘖嘖的看的興起。嘆道,「七號,連個女人都需要耗費這樣的功夫?」

七號聞言手上用力,出劍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夙止正拆招,卻感覺手臂猛地一疼,想起剛才的傷還未好,手下一軟就讓七號尋了個空子。七號空翻前腳一送,在夙止吃力的胳膊上加了一擊。夙止猛然後退幾步,只這幾秒,蘇孤容就已經站在了自己面前。手掌一送,拍在夙止胸口,夙止只感覺有巨大的沖擊震得自己五髒六腑一痛,朝後踉蹌了幾步,嘴角溢出鮮血。

蘇孤容下手如此之狠卻還是笑意十足道,「你別謝我,我最喜歡禮尚往來。剛才姑娘送我們腥毒粉,我還姑娘痛心散。如何?」

原本會以為夙止被這陰險的毒物嚇得小臉蒼白。痛心散凡中者半個時刻之內均渾身內髒疼痛交加,身體麻木漸漸失去知覺。三天沒有解藥變會毒發身亡。卻不想夙止非但沒有表現出痛苦之色,反而提起內力,腳下一點,輕揚而起。只留下一句話,「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早晚取你們狗命。」

原本放松了警惕的七號和蘇孤容卻在夙止以一種,超乎所有輕功之速度的速度離開時,均為一愣。

七號眉頭一皺,彎腰道,「屬下這就去追。」

蘇孤容卻沉著臉想了半天,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何中了痛心散夙止還能如此運功,甚至速度驚人。夙止臨走之前那雙眼楮留在蘇孤容心里揮之不去。奇特。怪哉。既沒事就死不了。就算不殺她,也定要抓回來好好研究一二。

「不擇手段,給我把她帶回來。」蘇孤容嘴角輕輕抬起,狹長的眼楮里綻放出興奮的光芒。

「是。殿下。」七號應聲而去。

原本還是艷陽天,片刻後便開始雷聲滾滾,漸漸昏暗起來。街上人群無不收拾攤子,急匆匆的打著白紙傘往家趕。

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而降,整個城里濕漉漉一片。樹枝輕擺,被打落的綠葉,掙扎著跌落地面。

夙止一身黑衣濕透,極為狼狽的貼在身上。她的腳步因為體力過支而顯得沉重。七號劍法出神入化,蘇孤容又玩陰的。縱使夙止鐵打的人也受不住,自己承受毒素的身子愈來愈差,原本只需幾秒現在卻一時半刻溶解不了那劇毒。

一只手扶著胸口一只手緊握佩劍,蒼白的臉上一雙眼楮漆黑而深邃。

雨水漸漸大起來,腳下泥濘不堪。讓人不堪重負。

終于,她眼前一陣暈眩,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渾身叫囂的疼痛感讓她越發的不真實起來。想起何許人,想起遲淵,想起言殤,想起阿花,想起啟山,想起自己。

腰身一彎,從嘴里吐出一口鮮血,濃烈的腥味蔓延開來。理智被漸漸埋沒,衣冠散亂,墨發輕垂。睫毛被雨水打得顫抖。腦海中閃現出一雙眼楮。那雙眼楮曾無數次如夢而來,纏綿不斷。

身子一歪,眼看就要倒在泥濘不堪的地上。

倒下去的一瞬間,被一雙大手攬進懷里。夙止感覺一陣從未有過的暖意直達心脾,雨水仿佛化作柔軟而冰涼的指尖劃過自己臉頰,睫毛更為顫動,幾滴雨水進入眼眶暖熱後從眼角滑出。模糊了視線。

夙止輕輕的抬起眼,在大雨中單單只看見眼前人的眼眸。熟悉而綿長,混沌的身子撐到極致,她輕輕啟唇,在那人懷里痴夢般喊了聲,「師兄。」

師兄。是你嗎?

有風吹起,蓮遲淵保持著半跪的姿態,俯身望著身下的夙止,在夙止喊出師兄的一瞬間,感覺心里萬千思緒被拉扯糾纏,密密麻麻的疼痛感來的讓人措手不及。他幾乎是手指顫抖的撫上夙止臉頰,將夙止涂的易容面皮輕輕扯掉,露出原本那張嬌艷欲滴,蒼白無色的臉頰。

精致的臉上沉了半分,眼神一緊。

只聞故人相識兩不知,不知相識竟是此境地。

整個守城亂了套。大批官兵在大雨里連夜徹查,挨家挨戶的搜人,城門更是守的連個蒼蠅都飛不出去。城里老百姓個個人心惶惶,以為守城進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人,天未黑就早早清理門戶熄燈就寢了。

而此時正昏迷的夙止全然不知。蓮遲淵望了眼床榻上沉睡的人,伸手將簾帳放下。對門外人應了聲,「進來。」

來人年歲不大,面容極為端正,是蓮遲淵身邊極為有力的得力干將白竹,他將手上的干淨衣服放在桌上,完了彎腰道,「殿下,已經查到連灣了。找到這也不過兩個時辰。」

蓮遲淵面上無風無波瀾,「路西那邊情況如何?」

白竹蹙了蹙眉,「守城現在官兵集中,雖人數不下三千。若是從暗道走,出城也不是不可。從靈山下來那伙人由一個名叫七號的暗士所領,全部加起來一百有余。都是奉天一等一的高手。路西單槍匹馬去了怕也是吃虧。」

蓮遲淵嘴角一挑,「我當是誰,七號啊。」

白竹又道,「現在其他人都集中在連灣之上的壁花村,現在已經快搜到那里了,是攔住還是放任過來?請殿下明示。」

璧花村看上去清貧祥和,事實早有翌晝探子在此地建立密道,埋藏奸細。而蓮遲淵大批手下在璧花村偽裝藏匿都是輕而易舉的事。

蓮遲淵端起桌上的茶抿了口,「攔什麼?我無須俘虜也能將啟山境況掌握了。七號遲早歸我所有,不急這一時,讓他們在這城里折騰就是。」

白竹想退下,又覺得不安。現在整個守城戒備森嚴,雖不會發現他們存在,但不保證此時蓮遲淵護著的人不被發現,若在拖泥帶水,執意護著此人免不了背水一戰。而蓮遲淵身為翌晝皇子,在奉天若真戰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想了想白竹膝蓋一彎,跪下,「殿下三思。他們要的是藏有啟山秘密的錦囊,若錦囊真在這姑娘之手,殿下也可拿下,等問清情況,留下姑娘出城無任何風險。」

蓮遲淵手上用力,白瓷杯子應聲而破,落了一地。

白竹還沒抬頭就感覺到蓮遲淵的冷冽的目光,不由身子一顫,低聲道,「屬下該死。」

蓮遲淵抬抬手讓白竹起身,他站在窗口,任憑風揚起墨發,精致的臉上被燭光照的模糊而神聖,王者風範侵襲全身,嘴角一抹笑,「人,和物,我一樣都不會給。」

一聲微弱而掙扎的悶哼聲響起,白竹識趣的退下,只留蓮遲淵手指一彎將桌上衣服拿起,大步走向床前。夙止在碩大的床上蜷縮著身子,整張嬌艷的臉上滲滿了汗,眉頭蹙的極深。

他小心翼翼的將夙止拉進懷里,衣服已經被她溫熱的身體蒸發成潮濕的熱氣。

第一次覺得手足無措。有些不甘心。往日纏他粘他的小鬼,為何會蛻變如此,讓自己堂堂皇子,慌張,心揪。

輕輕撇過臉,縴細的手指將她的衣袋解開。夙止的身體雖化解了那毒,但氣血攻心,加上大傷小傷,若感染了傷寒,三五日也無法痊愈。想起他竟沒認出她,想起他曾親手傷她,就想折斷自己的手。

夙止在朦朧中感覺有人觸踫自己,強烈的恐懼感迫使她睜開雙眼。而映入眼簾的一幕讓夙止一瞬間,百感交錯,憤怒,羞恥,錯愕。蓮遲淵也感覺到夙止的蘇醒,他一只手攬著她的身子,一只手還未月兌下她的外衣。稍一低頭就跟夙止對上了眼神。

下一秒,夙止用盡全身力氣將他推開,措手不及的一巴掌印在蓮遲淵英俊的臉上。而蓮遲淵卻不想夙止傷到如此地步力氣還不減半分。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人猛猛實實的扇了一耳光,竟愣了半晌,眼神恍惚。

門外站著守房的白竹听到這聲耳光,嚇得小心肝甩了又甩。堂堂翌晝大皇子,竟被人扇了耳光。正閉上眼楮祈禱,那姑娘能夠安好。就听到屋里,蓮遲淵沉悶而半分的沙啞的聲音響起,「竟還這麼有力氣。」

夙止手掌有些炙熱,她握了握拳,將自己那身潮濕的外衣套上。再看到蓮遲淵的一瞬間,夙止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她一直認為眼前所謂的越澤就是奉天人。終究是被抓了嗎。呵。

慶幸的是,自己蘇醒的早一步,若被發現褻衣內的匕首,那錦囊也保不住。抬起眼看蓮遲淵的時候,眼神里充滿厭惡,發現了她是女生竟然還絲毫不顧忌的搜她的身,簡直比今天踫到的那個變態太子還不可原諒。

奉天人沒一個好東西。

「既然被抓,要殺要剮隨便。但你們要的東西,不在我身上,你搜我也沒用。既然沒用,你還不如放了我,說不定我日後還會報答你。你說對不對,越澤。」夙止見蓮遲淵不說話,往床邊蹭了蹭,自顧自的彎下腰穿鞋,偶爾動作過大就感覺胸口一陣刺痛。

做完一系列動作之後,提好自己的佩劍,因為變化嗓音的藥效過了,所以她清脆而婉轉的聲音格外悅耳,「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你不攔我,我走了,不用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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