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易攙著無崖緣,盡管自己的**還隱隱的發疼,他也全然不顧,在無崖緣萬般推辭不掉的情況,無崖緣也就任由李小易攙著,心中越加喜歡這個小男孩。
「你背著那麼高的竹籃干什麼啊?」無崖緣疑惑的詢問道,他發現竹籃都比李小易高出半截來。
李小易略微的彎著身子,嘻嘻笑著,說道︰「哦,這是用來裝柴木的,待得我將大哥哥送到那個地方後,我還要回來砍些柴木回去呢?」
「砍柴木?」無崖緣眉頭皺了起來。
「是啊!我每天都要上山砍柴木回去呢?」李小易嬉笑著,好像將無崖緣當做了親近的玩伴,很是開心,回答的暢快。
無崖緣眉頭緊皺,腳步頓了一下,說道︰「你的爹爹呢?你年紀那般小,為何使你上山砍柴木,山間那麼的凶險!」
李小易歪了歪腦袋,他自己感覺上山砍柴是很平常的事情,隨意的說道︰「恩,我六歲大時候,就已經開始上山砍柴了,我們村中和我一般的伙伴都是一樣的啊!」
「什麼?」無崖緣驚愕的看著嬉笑的李小易,一抹心疼之意油然而生,暗想︰這山峰雖不是那麼的高聳,卻存在凶險的生靈,倏然想起來剛才那詭異的藤條,連自己的青光劍都奈何不了它們,更何況這孩童。
所幸的是無崖緣趁李小易昏睡時,將藤條與青光劍相斗的記憶運用玄印封住了,不然,一定會給這名少年徒增巨大的恐懼啊。
李小易略微彎著腰,突然感覺後背一松,轉頭一望,自己後背上的竹籃,被無崖緣拿在了手中,隨即背在後面,速度之快,李小易都沒有看清楚,那竹籃是如何被無崖緣背在後面的。
無崖緣溫和的笑著,說道︰「我幫你背一會兒,看你挺累的!」
李小易一听到無崖緣說話,才緩過神來,說道︰「好快,我都沒有看清楚竹籃是如何被大哥哥背起來的,好厲害啊!」
無崖緣溫和的笑著,說道︰「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會道法啊!」
李小易歪著腦袋點著頭,嬉笑著。
忽然,無崖緣手中的青光劍,青光大盛,晶瑩的綠色光輝,耀眼逼人,無崖緣眉頭一皺,臉龐立刻變的肅然,眼眸死死的盯著前方纏繞在大樹之上的翠綠藤條上。
李小易臉龐一變,退了幾步,說道︰「大哥哥,你手中的劍在發光?」
無崖緣一听的李小易說話,轉過臉額,溫和的笑著,說道︰「小易,躲在我後面,不要出來,閉上眼楮!」
李小易不明白大哥哥想要干什麼,乖巧的點了點頭,閉上了眼楮,但隨即又睜開了,他還是有些好奇。
一睜開眼楮就看見大哥哥握著發光的劍,就要去劈砍柔軟的藤條,頓時滿不願意,大聲的喝道︰「大哥哥,你干什麼?」
無崖緣剛欲騰空飛斬翠綠的藤條,盡管那些藤條絲毫未動,但他手中的青光劍,對凶險的之物有著感應,越是凶險之物,煥發的光芒越是耀眼。
一听李小易說話,連忙轉頭看他,說道︰「這些藤條太過于詭異,我必須斬殺它們!」
李小易飛快的跑到了藤條前面,擋住了無崖緣,僵著臉,說道︰「萬物生靈皆有命數,我們也是萬物中的一粟,與它們本屬同系相連,大哥哥說它們詭異,只是為了自己私欲的個人想法,若大哥哥不叨擾它們,它們又怎麼會招惹我們呢?
無涯緣一愣,手中青劍的光芒,暗淡了下來,驚愕的看著李小易,這番見解,就算是自己也不曾領悟,沒有想到今日遇見的一名孩童竟有如此獨到的見解,真是有違正道之人,還未查清這藤條是善是惡,就要動殺手,真不是修道之人的作為的,不禁間,羞愧難當。
李小易方才一口氣說了那麼多,此刻喘著粗氣,片刻,他突然意識到這樣子與大哥哥說話,有些不好,剛想解釋,卻見無崖緣溫和的笑著,看著自己,說道︰「小易,你說的對,正道之人,必心性存善念,行善念之事,我方才處事,真的妄為正道之人。」
李小易一愣,迷惑的問道︰「正道?必存善念,行善念之事,好深奧啊?」
無崖緣笑著,走近李小易身旁,抬起手掌撫弄他的發絲,說道︰「你剛才所做之事,皆屬大道之內,善念行事,不顧己身安危,不含自身私心,皆為芸芸生靈,這才是道,這也是你教我的,小易!」
李小易對大哥哥的話似懂似不懂,隱約間他听出有夸獎自己的意思,臉龐立刻綻放如花,沖著無崖緣笑道︰「大哥哥說的真好!」隱隱間李小易對這位大哥哥,心存敬佩之意,能夠說出那麼有道理的話語。
無崖緣溫和的笑著,將手中的青光劍收起,說道︰「小家伙,你不是要帶我去一個地方嗎?」
李小易好像一下子想起來,不經意抬頭,發現無崖緣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好像明白些什麼,連忙抓住無崖緣的手臂,向著山下走去。
無崖緣一看李小易稚女敕小手挽住自己的臂膀,生怕自己因受傷而跌倒,心中泛起一陣酸,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小易,而後溫和的笑著,在李小易的攙扶下,向山下走去。
當李小易與無崖緣消失在山間,那纏繞在樹干上翠綠色藤條,輕輕的向上纏繞而去……
片刻,李小易攙著無崖緣快要到了山下,途中李小易發現大哥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由蒼白色漸漸變成了焦黃色,很是恐怖,心中越加的擔憂。
快要行到山下時候,只見四周都是青灰色的竹子,竹子已經沒有了削尖的葉子,根根枝條,堅硬發直,好似利劍一般,稀稀疏疏的覆蓋六七里地。
李小易攙著無崖緣鑽入竹子內,一間廢棄的山神廟出現在眼簾,李小易指著山神廟,說道︰「大哥哥,就是這里了,這里很是隱秘,前面有竹林遮住,後面有蔥郁的大樹擋住,一般人都不知道還有這個地方!」
無崖緣勉強的笑著,說道︰「也難得你會想起這個地方!」
李小易看大哥哥面色枯黃,好似枯涸的樹木一般,全身都軟了,李小易攙扶著大哥哥,深深的體會到他身子開始失去重心,他連忙將無崖緣攙入廟內。
無崖緣一進入廟內,就見一尊滿臉堆笑的老者石像,手中握著長長的拐杖,慈祥善目的,石像布滿了厚厚的灰塵,周邊都是絲絲的蜘蛛網,使人不禁想起了世態炎涼這四個字。
無崖緣在李小易的攙扶下,深深的拜了拜,說道︰「晚輩無崖緣打擾前輩,請恕罪!」
李小易見大哥哥拜了,自己也跟著拜了拜,無崖緣看著李小易,笑了笑。
廟內,地方不大,滿地的枯草凌亂,不時也可以看見木屑的碎末,李小易將無崖緣攙扶著坐了下來,而後呼呼的喘氣,眼眸不時向天空看了看。
無崖緣看出了端倪,問道︰「小子,怎麼了?」
李小易漲紅著臉,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嘟囔嘟囔的,說著︰「大哥哥,我要去砍柴了,我還要去找靈彩草!」
無崖緣听到靈彩草一愣,氣息有些接不上,問道︰「你找靈彩草,干什麼?」
李小易立刻就悲傷起來,說道︰「我娘得了風寒,我听說山上的靈彩草可以醫治!」
無崖緣溫和的笑著,說道︰「靈彩草乃至陽之物,的確是治療風寒的藥材,只是靈草甚是詭異,而富有靈性,不是那麼好找的!」
李小易倔強著,說道︰「我一定要找到,就算把這山翻了個遍,我也要找到!」
「好志氣!若不是我重傷在身,必能幫你找到!」無崖緣氣息軟軟的說著。
李小易抬起臉龐,很不好意思的望著無崖緣,有話說,卻說不出口,無崖緣一笑,說道︰「是不是不放心我在這里,但又想去砍柴木和找靈彩草啊!」
李小易硬硬的點了點頭,說道︰「我每日砍柴賣給附近的富饒人家,換些大米回去,這樣子一家人就能吃一頓飽飯了!」
無崖緣眉頭緊皺,看著李小易,嘆了一口氣,說道︰「世人皆寒苦啊!你爹爹呢?」
李小易低著頭,眼眶盈滿了霧氣,說道︰「我父親在三年前砍柴時候,從樹上跌落,失去了雙腿!」
無涯緣手掌瞬間緊握,驚愕的望著李小易,一口鮮血突然噴了出來,李小易大驚,慌忙抱住大哥哥,喊道︰「大哥哥,你沒事吧?」
無涯緣臉龐痛惜,抓住了李小易的手掌,念叨︰「快些去砍柴,找靈彩草吧!你放心,你的恩情我還未報,絕對不會死去!」
李小易抱著臉色蒼白的大哥哥,淚水掉了下來,說道︰「我不走,我怎麼能放下你不管呢?」
無崖緣一愣,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小易,緊握李小易手掌,溫和的笑著,說道︰「你大哥哥,道法通天,天要我命,也不是那般容易,去吧!」
「真沒事?」李小易問道。
「去吧!」
「恩,大哥哥,你等我一會,我很快就回來!」李小易看了看大哥哥,抓起竹籃,握緊砍柴刀,向山間跑去。
無崖緣看著李小易幼小的背影,手指輕撫青光劍的劍刃,念叨︰「若我死了,跟著這樣子的主人,也不錯吧?」
說完,無崖緣一口血又吐出,他怒睜眼眸,喊道︰「天要我命,奈我蒙受大冤,老天你到底看沒看見?」他滿心不甘的看著青天,隱隱感到周身道力,漸漸散了去,嘴角默默念著︰「九天御龍訣,九天御龍訣,哈哈哈哈……」
「上天讓我死,我就與天爭命……」
片刻,無崖緣手掌相合,盤腿而坐,雙眼緊閉,這時,天地間淡藍色靈氣,一寸寸融入無崖緣體膚內,漸漸的,他周身被淡淡藍光遮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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