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易一路急跑,腳掌雖跑著,心卻念著大哥哥,嘴中不停念叨著︰「大哥哥傷的那麼嚴重,自己竟拋棄大哥哥不管……」話語之中有著自責的味道。
此刻,太陽緩緩的向西移去,李小易又回到了山頂,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念叨︰「娘親和爹爹還等著我拿米回去呢?」
說完,他不在猶豫,身體迅捷的攀上一顆干枯的大樹上,站在分叉上,握緊砍柴刀,對著一根較細的枝條,用力的砍了下去,只听見「 嚓」聲音,干枯的枝條發出清脆的斷裂聲音,掉在了地面上。
李小易用他粗糙的衣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剛欲砍下一條枝干,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聲音,話語溫和,猶如三月細雨,暢爽淋淋。李小易一愣,連忙轉臉,就看見無崖緣溫和的笑著,正看著自己。
「大哥哥!」李小易驚愕著,他方才看無崖緣臉色焦黃,走起路來都沒有了力道,如今為何能那麼精氣神足的站在那里呢?
李小易小心的沿著粗壯大樹滑了下來,走到無崖緣身邊,難以置信的看著無崖緣,驚愕的問道︰「大哥哥,你好了嗎?」
無崖緣溫和的笑著,抬起縴細的手指,輕撫著李小易的頭,說道︰「當然,你大哥哥道法通天,這點傷勢算什麼?」說話間,臉龐間的笑容更加的濃密,瀟灑倜儻,俊秀迷人,在一襲白衣襯托下好似神仙般,超凡月兌俗。
李小易甜甜一笑,歡快的跳了起來,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大哥哥,好嘍!」
無崖緣看著李小易興奮的面容,眸子深處,一抹暗淡之色,一閃而過,而後很快就消失了,不知為何,他對眼前這男孩有著莫名的喜歡,那種喜歡幾乎達到了溺愛,好像自己的弟弟般,絕對不容許別人觸踫一毫,他溫和的笑著,對李小易說道︰「砍柴可不是這樣子砍的?大哥哥教你吧!」
李小易滿臉的興奮,他本就敬仰眼前這名男子,一听說大哥哥要教自己砍柴,更加的高興,喊道︰「好啊!好啊!」
無崖緣溫和一笑,從李小易手中接過砍柴刀,緩步走向那棵粗壯大樹,臉龐微笑,念叨︰「體善若水,神識冥空,凝萬物之源,經脈閉時,聚靈交匯。」說著時候,他眼眸輕閉,故意將聲音抬高,再一睜開,手中砍柴刀寒光凜凜,一道閃電般的刀芒,快的看不清,劃過了大樹,而後就听見「轟轟」的聲響,那棵粗壯大樹,重重的倒了下來,撞擊的地面,微微顫了顫。
李小易看的發痴,而後興奮的喊道︰「大哥哥,好厲害啊!」
無崖緣溫和的對著李小易笑著,說道︰「剛才我念的,你可听清楚了,還記得嗎?」
李小易一愣,剛才光顧看著大哥哥揮刀砍樹了,那剛才念的,就沒有在意過,頓時嘿嘿的笑著,說道︰「不記得了!」
無崖緣嘴角微皺,走近李小易,又說了一遍︰「體善若水,神識冥空,凝萬物之源,經脈閉時,聚靈交匯!」
李小易就跟著念著,干巴巴的幾個字,硬是讀了十幾遍才記住,無崖緣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李小易說道︰「以後你砍柴時候,就按口訣之上所說,定有一日,你也能達到我剛才那一刀的威力,不過,我剛才讓你記得口訣,萬不可對別人講一句,你能做到嗎?」
李小易沉思著,問道︰「娘親與爹爹都不能說嗎?」
「不能!」
李小易歪著腦袋想著,最後好像下了很大的決定,說道︰「好的!以後無論誰問我,我死也不說!」
無崖緣滿意的笑了笑。
片刻之後,李小易將碩大的樹木,枝條,削成平整,大小相同,然後放入竹籃子中,李小易皺著眉頭,額頭汗水點點,手掌抓住竹籃,手臂一用力,將裝滿柴木的竹籃背在了他窄小的肩頭,頭顱向前伸著,彎著腰,看起來就像一名佝僂的老人。
無崖緣見了,甚是心疼,眉頭緊皺,剛才他想要幫李小易背著,卻被李小易推辭了,他說︰「大哥哥,生病剛剛好,還是我來吧!」听著這句溫暖的話語從這只有十歲大的孩童口中說出來,無崖緣心頭感動至極,鼻頭酸酸的。
李小易眉頭皺著,垂低著臉龐,滿臉漲紅,很是吃力,卻假裝微笑著說道︰「大哥哥,我要下山了,將柴木賣了,娘親與爹爹還在等著我呢?」
無崖緣心疼的看了看李小易,點了點頭,說道︰「小易,你不是想要找靈彩草嗎?晚間時候你來找我,我幫你找到它,靈彩草富有靈性,只有在夜晚才出現的!」
李小易一听,高興的說道︰「真的嗎?有大哥哥出手一定能找到!」說完,他踏著搖搖晃晃的步伐,向山下走去。
無崖緣看著李小易吃力的背影,嘴中喃喃的念著︰「小易,希望我沒有看錯你啊!」
……
「爹爹,娘親,我回來了!「李小易飛奔的跑著,在他後背的竹籃里有著米袋,那里裝著他今天的勞動成果。
李小易推開一道竹門,簡陋的院子中,一名中年男子,男子鼻挺臉蒼白,一副歷經滄桑,看破世間事物的樣子,他坐在石凳上,對他疼惜的薇笑著,李小易有些氣喘,喊道︰「爹爹!「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想要撫模李小易的頭,卻伸不到,因為他的雙腿已經沒有了,眼眸薇暗,輕聲說道︰「回來啦!」
李小易笑著,點了點頭,這時候從屋子里面走出一名婦人,婦人略有幾分姿色,樸實簡易,臉色卻很蒼白,想是得了風寒的緣故。看見了李小易,原本擔憂的面容,倏然展顏歡笑,明亮的眼眸在李小易身上看了看,似乎是在查看,他有沒有受傷,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回來了?有沒有傷著啊?」說完這句話時候,她眼眸中生出一層薄薄的水霧氣。
李小易搖了搖頭,他不顧自己肩頭此刻深深發疼,迅捷的將竹籃放了下來,將里面的米袋拿了出來,遞給了自己的娘親,說道︰「娘親,你看,我今天又帶大米回來了!「
娘親眼眸一閃,手掌顫了顫,連忙接住了米袋,她知道這袋米是兒子,歷經千辛萬苦掙回來的,不禁間緊緊的握在手里,好像無上至寶一般。
……
夜晚,天空有雲,烏黑隆隆的雲,這是要下雨了,李小易躺在堅硬的木床上,對面又傳來娘親劇烈的咳嗽聲音,他手掌一緊,心在隱隱發疼,別說是下雨,就算是下刀子,我也去找靈彩草。
過了一會兒,李小易覺得對面的娘親與爹爹都睡著了,他輕輕起身,走出房門,向那山峰跑去。
「靈彩草,我一定要找到。
天空上的黑雲越來越凝重,氣溫散發著燥熱的氣息,一股不詳感覺沖進李小易心頭。
突然,李小易仰起臉龐向山神廟望去,那里的黑雲異常的濃重,李小易不禁忐忑不安起來,加快步伐向山神廟跑去。
山峰間,山神廟。
無崖緣手中的青劍,青色光輝傾灑天際,聖潔之氣縈繞四周,此刻,他目光凜凜看著天空中一名被黑霧包裹之人,肅然的說道︰「閣下是誰?竟不敢以真身相見,干些鬼祟的勾當?」
那懸浮天空之人,全身被黑色的雲霧包裹著,一雙眼楮猩紅發亮,看起來甚是詭異,突然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無崖緣,你可真是讓我好找啊,我不曾想,你竟敢躲在這里!」說話間,那黑霧人在說到這座山時竟面露懼意。
「我無崖緣有何不敢,即便身踏這里,又何妨?」無崖緣緊握青劍,天空之人過于詭異,他周身的黑霧應是運用萬物生靈的靈魂噬煉而成的「噬魂」,噬魂惡毒邪陰,專吟人之精血,連骨頭都不會剩下,只會留下干干的人皮。這妖異邪術是原魔道老祖血煉而成,但那已經是幾千年的事情了,這門邪術早該絕跡,為何又會出現在這里。
「哈哈哈……無崖緣不愧是無崖緣,當初正道三派齊攻魔道總盟,到了魔道總盟卻無人敢闖入,而你僅憑一人一劍,孤軍殺入總盟之內,只听得里面慘聲連天,待得你回來時候,手提魔道總盟人頭,雪白的衣衫,盡數染成血紅色,那是何等的猖狂,一時間,誰不知道無崖緣,誰不知道」劍公子「無崖緣!哈哈哈……」黑霧人沙啞的聲音,高亢的說著,說的慷慨激蕩。
無崖緣越听眉頭皺的越緊,當年知道這事之人,沒有幾個,他又是如何知道,與此,無涯緣能夠感受到天空之人的實力並不在自己之下,禁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一听這話,黑霧人立刻變的陰森起來,森然的陰氣漫散開去,使人感到無盡的陰寒,一雙猩紅的眼楮,煥發熾熱的光芒,他陰狠的說道︰「殺你之人!」
無崖緣嘴角一挑,不屑一顧,說道︰「這天下間有千萬人想殺我,你又算那一個?」
「何須多言,你乃正道之敵,更是魔道的大敵,這天地萬物間已然不能容下你,那把青劍跟隨著你,已然有失青光劍的威名,而我就是他下一任主人!」說完,那黑霧人拔出佩劍,長劍一揮,劍刃寒光閃閃,寒氣逼人。
「好劍!能使得此劍的人,身份與地位絕不會平凡,但你想要青光劍,就要看看你的本事了,你記住,莫要為了此番而後悔?」無崖緣看見了那把寒氣逼人的劍,肅然說道。
「我等著!」黑霧人猩紅的眼眸,熾熱的發亮,周身陰森之氣,騰騰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