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功告成的林夕將鹵豬手放到那份已經被小雪洗干淨的彩色杜鵑瓷碟上,正想偷偷溜出廚房,卻正好撞上要走進廚房的白竹君。林夕站在灶台前,走也不是留在這里也不是!只好撓著後腦勺尷尬笑道︰「于夫人好。」
白竹君面無表情地看了一眼馨蘭姐又看向林夕。
林夕趕忙站在馨蘭姐面前,跟白竹君解釋道︰「那個,于夫人,你听我解釋,趙信看到于將軍帶著豬腿子回來,想到你可能要給他做鹵豬手,為了不勞煩你,就說想吃我做的鹵豬手,我就跟著小雪來到了廚房,啊,那個她們有阻止我進廚房,是我自己一定要進廚房的……」說完後,忐忑地看著白竹君,不知為何,在白竹君面前犯了錯他竟然會緊張成這樣,難道這就是小說上所說的氣場?可也不至于讓他語無倫次吧?
白竹君臉色漸漸緩和,長呼出一口氣後,道︰「你出去吧。」
林夕抬腳想要走出廚房又好像想到了什麼加上一句︰「于夫人,真的不關馨蘭姐跟小雪的事。」
白竹君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的。」
林夕遲疑了一會兒,想想還是不要再多說什麼,到時弄巧成拙了的話他可就成了罪人了。
林夕離開後,白竹君看向馨蘭姐,問道︰「林公子做的鹵豬手呢?」
馨蘭姐微笑著指了指灶台上的鹵豬手,道︰「在這。」她並沒有像小雪一樣忐忑不安,深諳夫人脾性的她,知道夫人此時沒有勃然大怒就證明著她已經認可林夕偷偷混進廚房的舉動,最大的可能應該是她已經聞到了林夕做的那一碟讓人垂涎,色香味俱全的鹵豬手,這位于夫人可是犬戎城那邊嫁過來的雪獒妖,鼻子可不是一般的靈。
城內也有很多傳聞說于夫人就是那犬戎城城主白光陰唯一一個女兒,因為犬戎城姓白的,僅此一家。
白竹君拿過小雪手上用毛竹做的筷子,筷子頂端涂滿了朱紅色顏料。白竹君挽起身上廣袖漢服的袖口,剛才來得及,她忘了換一件窄袖的漢服。她輕輕夾起一塊最小最不顯眼的鹵豬手,放入嘴中細細咀嚼。
看著白竹君秀眉越皺越緊,別說小雪,就連馨蘭姐也跟著緊張了起來。白竹君咀嚼東西時動靜很小,若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她在咀嚼東西,白竹君將嘴中的鹵豬手吞入喉嚨,放下筷子後,只問了一句話︰「他是怎麼做的?」
馨蘭姐將林夕做鹵豬手的步驟以及方法一五一十地告訴白竹君,還特別提了一句林夕那精妙絕倫的刀功。
白竹君緩緩說道︰「他做的很好吃。」
小雪終于听到夫人對地位在她心目中瞬間漲高了不少的林夕做的鹵豬手說出了評語,還是說鹵豬手好吃的評語,一時間竟忍不住雀躍跳起歡呼。
白竹君無奈的笑著,模了模小雪的頭,嗔怪道︰「你啊。」
池邊亭外,趙信左手橫于胸前,一手捏著劍指貼在左手上,心中默念林夕交給他的口訣。而于盛則坐在亭中一邊飲酒,一邊看著趙信練習御槍心法。
趙信驀地睜眼,口中吐出一個「疾」字,捏著劍指的右手,往上一提,插入地面的單鉤槍騰空飛起,趙信眼中喜色掠過,劍指變換,想要御槍穿過池邊一棵柳樹,卻被緩步走來的林夕御劍刺繡出袖,縴細如繡花針的刺繡一劍刺在單鉤槍槍頭上,竟將體型大它數十倍的單鉤槍一劍挑飛!
任是亭中即使看到趙信御槍成功也如古井無波的于盛看到此景也不由失態,心中對林夕的實力進行了一次重新的評估。
林夕馭劍回袖歸入胸前劍套中,道︰「被我的六柄劍中最為細小縴薄的刺繡挑開你那桿九尺長的單鉤槍,嘖嘖,看來我是白教給你這一手御劍術了。」
ps︰十萬大山內依舊沿用著秦朝時的計量單位,也就是說十萬大山內的一尺就相當于現在的23.8厘米,而之前沒進入十萬大山的劇情里所謂的一尺則是現代的一尺等于33.3厘米。
趙信撿起掉落在地的單鉤槍,沒好氣道︰「你都結丹境了,俺也就一個撐死築基境巔峰的人,而且你學會御劍術多久了?你那柄刺繡的材質又哪是我這桿普通的單鉤槍能比的?」
林夕笑道︰「我的結丹境並沒有穩定下來,與築基境巔峰修士也不過一步之距而已。」
饒是趙信也被林夕的厚臉皮給打敗了,怒道︰「要真是只有一步之距,你一個結丹境未穩定修士能在幾招之間把一個築基境修士打死?!」
林夕道︰「我可沒打死他喲,他是後來被人打死的,咱也就是個背黑鍋的倒霉蛋。」
趙信轉身走向涼亭,將單鉤槍扛在肩上,道︰「娘西皮,不跟你瞎扯淡。」
于盛看著一起走入涼亭還不忘走入涼亭,還不忘斗嘴的兩人,笑著跟林夕說道︰「林公子劍法果然精絕。」
趙信辛苦練成御槍術的喜悅早就被林夕挑落他單鉤槍還以此嘲諷他而完全變差,現在于盛竟然還當著他的面夸林夕劍法,怎能讓趙信不火大?當下趙信就把單鉤槍往桌上重重的一放,就那麼橫在那,拿起桌上的酒喝起了悶酒,也不搭理林夕于盛兩人。
林夕對趙信這種帶點女兒作態的小別扭一笑置之,坐在于盛對面道︰「于將軍謬贊了。」
三人,準確的說是林夕與于盛兩人聊了沒多久,小雪就過來代白竹君傳話讓三人到前廳吃晚飯。
到了前廳,馨蘭姐靜靜佇立于一旁,八仙桌上白竹君站在右邊首位旁等待三人到來,林夕很自覺地坐在左邊末位,于盛則坐在了居中主位,而趙信坐在了左邊首位,其實也就是林夕旁邊。
桌上的確有林夕親手做的鹵豬手,看來林夕的所作所為並沒有讓白竹君太過反感,林夕心里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晚飯過後,林夕回房洗漱完畢,換上一件干淨的黑袍,一躍踏上屋頂,就這樣雙手枕著腦袋躺在那里,嘴里叼著一個帶著一絲苦澀的柳枝,閉目養神。
林夕上來沒多久,就有人也跟著跳上來,也沒說話,就這麼與林夕躺在一起。
林夕不去看也知道來人就是趙信,靜默良久後,問了一句︰「有酒嗎?」
趙信低聲嘟囔了一句︰「臭鼻子比我的狗鼻子還靈。」說完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壺酒,道︰「有,剛去找于大哥的時候順來的上好青霜台,不過只有半壺。」
林夕雙目依舊緊閉,鼻子嗅了一下,舌忝舌忝嘴唇道︰「果然好香,看來你口中的那個陳烈酒釀酒挺有一手的。」
趙信自己先灌了一口酒,然後遞給林夕,平淡道︰「他,不僅釀酒厲害,武力也很強,強得讓人不由自主生出一種無可匹敵的感覺。」
林夕連灌了兩口酒,正打算喝第三口,被趙信搶了回去,只能舌忝了一下上唇,道︰「強?再強也總有輸的一天,這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
趙信一直在晃手中的酒壺也沒有喝,沒有回答林夕的話。
林夕睜開雙眼,看著十萬大山那與外面完全不相同的繁星夜空,道︰「趙信。你難道不懷疑我的身份嗎?」
趙信搖了搖頭,道︰「曾經懷疑過,想你一個撐死弱冠沒幾年還沒有大背景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會在這種年紀就有結丹境的實力,而且所學還如此駁雜繁多,怎麼可能只會是捕羚城的一個寒門子弟?」
林夕又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問我?」
趙信喝了一小口酒,笑道︰「誰都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更何況是在這八城各自為政的十萬大山。若是跟一個剛結識的朋友就把自己所有的信息全盤交出,這樣的人,肯定活不長久。何況,我也瞞了你不少。」
林夕閉上一雙瞳孔黑的純粹的眼楮,道︰「的確。」
趙信突然豪邁大笑,將壺中的青霜台一口飲盡後,大聲說道︰「老子他娘管你是誰!反正你就是曾經跟我一起逃命的兄弟就行了。」
林夕一腳踹在趙信菊花上,把他踹下屋頂,罵道︰「娘西皮的!誰讓你把酒喝完的!」
主廂房中,于盛走到一直站在窗口看著屋頂上兩人的白竹君,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問道︰「擔心林夕這個人?」
白竹君搖頭笑了笑道︰「沒有,林夕的品行我不會懷疑,只是听你所言,讓我對他的身份很好奇,一個擁有如此家底的人,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寒門士子?」
于盛抱住白竹君,將頭埋入白竹君散落青絲間,道︰「當然不會。」
ps︰這周的更新時間可能都會在晚上,原因呢,之前也說過了,五一那三天假期停電,把逍遙剩下的存稿全部用完了,現在逍遙是用手機一點一點地碼的,而且要上課,各位讀者姥爺們就諒解一下逍遙這個苦逼的高二黨吧!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