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號大廚 第八章 一不做二不休

作者 ︰ 半城煙雨

听到這話,蘇燦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下午沒有生意。

紅棚里面只剩下了蘇燦和王琳。

「蘇燦。其實你燒的菜很好吃,吃過一回的客人絕對還會再過來。」來自麻省理工的博士後分析著這家攤點目前所面臨的形式。「可是咱們這位置太偏了,在巷子的最深處,又不顯眼,除非其他攤位客滿,否則不會有人走到咱們這里。」

「營銷!」王琳豎起了一根手指。「想要生意好,首先我們要推出自己,讓更多人知道在這條巷尾還有間這樣的攤點。」

「所以我們得打廣告。電視台、公交車……咱們就別想了,所以還是打一塊廣告牌。就像外面的那個閃燈的廣告牌,這就不錯。」

王琳重重拍了拍桌子。「我有沒有再听?」

「啊?」蘇燦抬起頭,一臉茫然。

「我是要花錢做一個廣告牌。我問過行情了,差不多要五百塊。」王琳重復了一遍。「你要讓更多的人知道自己,只有這樣生意才會更好。至于廣告牌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食色天香。」

「食色天香?」蘇燦一愣。

王琳點了點頭。

告子有言︰食色性也。

孔子也說過,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什麼意思,就是人生離不開兩件大事——吃飯、男女。

蘇燦沒說話,他從兜里掏出了皺巴巴的紅塔山,往嘴里塞了一根,點燃,深深的吸了口。

王琳只當蘇燦拿不出這五百塊錢而發愁,當下笑了笑。「蘇燦,你別擔心。我和楊姐說過了,她答應借給我兩千塊錢。咱們就用這筆錢,東山再起。」

「好!」蘇燦把煙頭往地上重重一摔。「這事情你自己看著辦,我先出去辦件事情。」

「什麼事?」

「好事。」

蘇燦冷笑了起來。

拋下不甚明了的王琳,蘇燦鑽出了紅棚,他並沒有走遠,而是一頭鑽進了隔壁的麗苑洗頭房。

高麗半眯著眼,正在打盹,電視里放的是‘晚間新聞’。

听到動靜,高麗立刻從沙發跳了起來。看清是蘇燦,臉上一喜。「怎麼,想通了,要和老娘上床?」

「高姐,別誤會,這次來我想打听一個事情。」蘇燦望了一眼高麗,慢悠悠的說道。「蛇頭的家在哪?」

高麗愣了下。「你想干什麼?」

「這個你別問。我剛剛湊齊了三萬塊,給蛇頭的保護費。」蘇燦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胸口。「我著急趕著送給他。」

高麗狐疑的打量著蘇燦。

蘇燦鼓鼓囊囊的胸口怎麼看都不像是塞了錢,倒像是塞了把裹著幾層厚報紙的刀!

「出了事情別牽扯到我身上……」高麗猜出了蘇燦的意圖,無奈的搖了搖頭。「蛇頭的家,你別指望去。他住在干休所,出入都是有保安會查詢。每天晚上,他都會去銀櫃唱k。」

銀櫃!

蘇燦點了點頭,默不作聲的鑽出了洗頭房。

招了招手,一臉飛馳的出租車緩緩的停在路邊。「去哪?」

「銀櫃。」蘇燦鑽進了車里。

到了地,掏出十塊錢丟給了司機,蘇燦左右瞅了兩眼,鑽進了一旁的綠化帶。

銀櫃ktv,527號包廂斷斷續續傳來著男人最原始的咆哮。

蛇頭唱的是時下最紅火的廣場曲。

夾著**溝,公鴨嗓的他硬生生的把一首《荷塘月色》唱出了《好漢歌》的曲調。

「獻丑。」蛇頭把話筒往沙發上一擱,咕咚咕咚灌下了整整一瓶青島原生啤酒。

包廂里響起一片 里啪啦的掌聲。

使勁的擦了擦嘴。

蛇頭把空酒瓶往茶幾上重重一砸。「媽了個巴子,這瓶酒在外面只要十塊錢。在銀櫃里面居然叫價一百八,比我還黑。」

「蛇爺,碧根果來了。」馬仔把一盤堅果推到了蛇頭面前。「您說的是真的嗎,那個‘滿城盡帶黃金甲’真那麼好吃?」

蛇頭瞪了一眼問話的馬仔,剝開碧根果,往嘴里一丟。「好吃。我這輩子都沒吃過那麼好吃的東西,女乃女乃的……就憑這手藝,都能趕上藍孔雀的大廚了。這幾天給我養好精神,到時候再去鬧一鬧。我要讓這蘇燦不死,也得給我月兌層皮下來。」

「沒人敢在我蛇爺的地盤上撒野,這保護費一天不交,你們幾個就一天呆在那別走。」蛇頭呸呸兩聲,把嘴里的渣子吐干淨,喝了口啤酒簌簌嘴。「你們接著唱,我去趟廁所。」

金碧輝煌的銀櫃到處唱響著情歌。

歪歪扭扭的蛇頭步履蹣跚的向廁所走去,借著酒勁,伸手掀了一個長著滿臉麻子服務生的超短裙。

在一聲尖叫中,他拐進了廁所。

廁所里很安靜。

蛇頭把拉鏈一拽,對著便池就開始射擊起來。

抖了抖,抬起腦袋,蛇頭的臉色一變。

被擦得干淨透亮的黑牆磚映出了兩個人影,一個是自己,一個是蘇燦。

「別動!」

蛇頭剛想出聲,後腰立刻傳來一陣刺骨的冰涼。

玩慣了冷兵器的蛇頭立刻就分辨出那是柄開了封的西瓜刀,鋒銳的刀刃剮的他後背火辣辣的疼。

「你想干什麼?」蛇頭不緊不慢的把玩意兒塞進了褲襠。「知不知道,外面有我三十多個小弟。只要我喊一聲,他們能把你給打殘咯。識相的給我滾蛋,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蘇燦一陣冷笑。

這屢教不悔地痞,死到臨頭還狗仗人勢。

「蛇爺,你說是五萬塊錢重要、還是人命重要?」蘇燦陰測測的問了一句。「我想拿你的命來換五萬塊錢。」

蛇頭愣了愣。

直到現在他才發覺自己低估了蘇燦。

在火車站那塊,他蛇爺跺一跺腳,地面都會抖三抖。哪有一個商家敢和自己討價還價,脾氣再倔的家伙最後還不會乖乖的把保護費給送來。可這小子居然來真的,玩狠的。

「我就不信你敢殺我。」

蛇頭強裝著鎮定,嘿嘿的笑了起來。

立刻這笑聲就變成了抽氣聲。

從灰暗的牆磚上,蛇頭能夠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左腰上被劃開了一道三寸長的大口,翻起的皮肉就像是嬰孩咧開的嘴唇。

「你說我敢不敢?」蘇燦眯起了眼楮。「蛇爺,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從今往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要麼我就豁出命來和你死磕。」

蛇頭嚇壞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蘇燦真敢動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位火車站最大的地頭蛇把腦袋點成了小雞吃米。

點完腦袋之後,蛇頭這才發現男廁里面只剩自己一個人了。他左右掃了兩眼,還是沒人。窗戶開了,風雨把窗簾吹的老高。如果不是腰肋上不斷傳來的疼痛,蛇頭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捂著傷口,蛇頭掙扎著向包廂里面跑去。

「轟!」

他一腳踹開了門,對著目瞪口呆的馬仔們大聲的喝道。「打電話喊人,現在立刻去火車站把蘇燦的老窩給抄了,找到蘇燦,給老子砍掉他的雙手!」

「蛇爺,您呢?」馬仔問道。

「我自個開車去醫院!」

蛇頭一陣罵罵咧咧,捂著腰桿鑽出了包廂。

走出包廂的瞬間,蛇頭又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包廂里面空無一人,漆黑的玻璃外是濃郁的無法化開的夜色,那里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蛇爺,怎麼了?」

「見鬼了,我剛才怎麼感覺好像看見蘇燦趴在窗外。」蛇頭使勁的捏了捏太陽穴。「這可是七樓!」

馬仔連忙跑了過去,把窗戶一推,上下左右的瞧了瞧,然後沖著蛇頭搖了搖腦袋。

蛇頭松了口氣,乘著電梯到了停車場。

走到了一輛九成新的寶馬前,費盡力氣的掏出鑰匙,開了車門,坐了進去。

‘叮叮叮……’

電話響了。

蛇頭連忙掏出手機,瞧了眼,是個陌生的號碼。按下接听鍵︰「喂?」

「蛇爺,我勸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手機里傳來了一聲冷笑。

听到聲音,蛇頭渾身一滯,對方是蘇燦。

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手機那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不要踩油門,否則……明天報紙的頭條一定會刊登一則新聞——某男子,因為汽車故障導致爆炸,而意外身亡。」

「嘟嘟嘟……」

緊接著,耳旁就傳來了一陣忙音。

蛇頭愣了半晌,連忙打開車頂的燈。只看了一眼,蛇頭的渾身就被冷汗給浸濕。他發現油門處被連接處一條紅線,線頭延伸至外面,一直到油箱。

如果不是蘇燦提醒,這一腳油門踩下去,自己保管會炸的尸骨全無。

莫名的寒意順著脊椎蔓延全身,蛇頭就這麼呆呆的坐在駕駛座上,愣了好半天。他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腳下的油門,再次撥通了電話。「喂,小王。」

「蛇爺,您吩咐。」

「讓所有人都回來吧,蘇燦……就這麼算了吧。以後不要去招惹他了,保護費也不要交了。」

電話那頭的馬仔也是愣了好大一會。

雖然不明白蛇頭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點了點頭。「蛇爺,明白了。我這就打電話讓弟兄們回來……」

掛了電話,蛇頭長長出了口氣。

忽然一道黑影閃過,他連忙望向倒車鏡。那里有個年輕人正緩緩的向停車場外走去,這背影不是蘇燦還能是誰?

蛇頭怕了。

他屁滾尿流的鑽出寶馬,幾乎連滾帶爬的逃出了停車場,在近乎數十人的護送下回到了干休所。整整三天,連大門都不敢邁出一步。

沒人知道是怎麼回事。

蛇頭最得力的馬仔甚至還請了位九華山的道士,這位素有大仙之稱的道士看了蛇頭一眼,默默的搖了搖頭,對著一眾萬分期待的馬仔說了句︰「他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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