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眉道長臉紅耳赤說道︰「二師兄,我這是在幫你管教你的徒弟,別讓他們敗壞了茅山的清規,你再這麼繼續寵著他們,遲早會出事的。m」
「我的事不用你管。」阮成轉頭看著窗外,「你又不是掌門人,誰稀罕听你的。」
「你……」一眉道長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一拂袖子拉起素娘的手,對著齊吒說道︰「齊吒,我們走。」
後面兀自傳來艾虎等人的冷言冷語︰「說一套做一套,小師叔你還不是帶著個女人出雙入對的,還想教訓別人。」
一眉道長走出屋子後仰起了頭︰「老芋頭你這王八蛋,把茅山派整個攪成一團屎之後一走了之,現在把這爛攤子留給誰來收拾?」
二
當夜,天空刮起了風,沒有月亮,沒有星星。四周黑漆漆的。在通往義莊的小道上,急匆匆走著一眉道長師徒。
齊吒的手里托著一盞油燈,問道︰「師尊,素兒的靈魂就在這盞油燈里面嗎?」
一眉道長點了點頭,說道︰「素兒原來蛇妖的身子讓我喂下滅丸之後放掉了,她的靈魂是經過靈力丸洗滌過的,是純潔的,不會危害到人類。我們這就趕到義莊,那里有一具剛死不久的女尸,可以借她的尸身讓素兒的靈魂復活。不過,齊吒我可告訴你,你得好好保護好燈火。不能讓火滅了,不然,素兒就再也活不過來了。」
四周黑漆漆的,風又這麼大,野外的蛾子、飛蟲又特別多,這些長翅膀的昆蟲有趨光的喜好,見到燈光,紛紛向著齊吒懷中的燈火撲過來。
齊吒一邊驅趕著飛蛾,一邊抱怨道︰「師尊,你這不是在整我嗎?為什麼不到了義莊再把蛇妖滅了,直接把靈魂安上去不多省事?」
一眉道長笑道︰「這你就不懂了,白蛇的本能會驅使它回來找它的靈魂。只要過了三天,靈魂在寄體體中就可以落地生根,就再也不怕了。」
齊吒緊張地說道︰「既是如此,師尊,我們就快點趕路,讓那白蛇再纏上來就不好了。」
黑暗中一道閃電劃破天際。
電光下隱隱可以看到一座屋宇的輪廓。
「那兒應該就是義莊了。」一眉道長說道,邁開大步疾走了幾步。
齊吒一邊護著燈火,生怕它熄滅了,素娘的靈魂可就救不回來了,一邊還得追趕師尊呢!
四周黑呼呼的,齊吒借著微弱的燈光,深一腳,淺一腳的,前面出現了一座低矮的房子。門虛掩著,里面透出燈光。
齊吒用燈光照了照房子,只見房子的門楣上寫著兩個大字︰「義莊。」字也有些破舊殘損了。
齊吒一手托著油燈,一手推開了大門,‘伊呀……’一聲,老舊的木門發出鬼叫似的聲響。
義莊里面桌子上燃著一盞小小的油燈,油燈旁有一個空了的酒瓶子,在一堆棺材旁邊拼著兩長條椅子,椅子上躺著一個人。若不是他的鼾聲驚天動地的,會讓人誤以為他是死尸。
「師尊……。」齊吒輕聲叫道。
忽然有一個人從後面掩住了齊吒的嘴巴︰「噓……,別說話。」
義莊中停放著幾口新舊不一的棺木,有幾口可能放的時間長了,裂開了縫隙,被老鼠鑽進去在里面安了家。
一眉道長小心的捧著燈火在一個嶄新的棺木面前停了下來。
「應該就是它了。」一眉道長找了根鐵棍小心的撬開了棺材,里面躺著一個冰涼的尸體,看模樣是個姑娘家,也不過十四、五歲,發膚完好,似乎剛剛死去不久。尸身臉面浮腫,一眉道長也不敢確定她是不是就是白貞娘。
齊吒注意到尸體的雙手緊握著︰「師尊,這女孩手里好像握著什麼東西?」
一眉道長掰開尸體的手一看,只見僵硬的手掌心中握著的是一絡黑色的毛發。
一眉道長把黑色毛發拿到鼻子底下聞了聞,正要說什麼,忽然警覺的豎起了耳朵︰「有人來了。齊吒,快點把油燈放下,我們躲起來。」
一道黑色幽靈風一般飄進了義莊,徑自來到了撬開的棺材前。
黑色幽靈嘿嘿冷笑道︰「不自量力的小丫頭,竟敢破壞了我的好事,若不是你出言提醒,我早已殺了洪鷹這個大仇人。」
定楮一看,看到了尸體手中所拿的黑色毛發︰「啊,在這里了,若被你把我的毛發帶到陰間去,豈不是會讓你變成鬼魂找我報仇嗎?」
看來黑色幽靈也是挺迷信的。
「什麼人在這里?」黑色幽靈鼻中聞到了有別于義莊看守人外的生人味道。
「齊吒關門。」一眉道長舉著劍砍向黑色幽靈,「胡蝶,白貞娘是不是你害死的?」
黑妖狐王胡蝶一邊招架閃避,一邊說道︰「這只能怪她多嘴,她武藝高強,我只能想辦法把她推下水了。誰知道她真是個旱鴨子,撲騰一下就沉下去了。哈哈哈……。」
「無恥。」一眉道長怒極,加強了進攻,白貞娘可說是為了自己而死,他怎麼能再放過黑妖狐王胡蝶呢?
兩個人打斗的拳風劍影回旋激蕩,油燈火苗搖搖欲滅。
齊吒想起了油燈火苗乃是素兒的靈魂所在,不敢大意,偷偷的離開大門,把油燈捧在手里面。小心翼翼的保護著油燈,誰知道一道黑影忽然撲面而來。
一眉道長眼前忽然失去了黑妖狐王胡蝶的蹤影,一看義莊的大門洞開,黑妖狐王逃走了。
「妖狐休逃,今天我不會再放過你了。」一眉道長氣急敗壞的手提著劍向外追出。
「師尊不要追了,油燈熄滅了。」齊吒帶著哭腔說道。
一眉道長煞住腳步,來到油燈前,只見油燈向上繚繚的冒著青煙。
「別急,還有挽救的余地。」一眉道長說著亮出火折子重新點燃了油燈。
齊吒雙眼緊盯著油燈︰「師尊,真的沒事嗎?」
一眉道長解釋道︰「她的靈魂並沒有飄遠,只要及時點亮油燈,就能留住她的靈魂。」
「真沒事嗎?」齊吒指著油燈道,「可是師尊你看這火苗好像缺了一角。」
一眉道長仔細一看,油燈的火焰真的缺少了一角,無論他怎麼調整火苗,就是無法彌補上這個缺口。
「難道,素兒的靈魂被剛才的黑妖狐吸走了一部份?」一眉道長喃喃自語。
「好酒,再來一杯。」躺在椅子上打呼嚕睡覺的人忽然坐了起來,瞪大了眼楮說道。
齊吒嚇了一跳,一眉道長說道︰「別管他,沒事,這人叫陳三是一醉鬼。村里人聘請他來守義莊的,平常最愛喝酒,一喝就醉。」
話未說完,這人又躺下了︰「好酒呀好酒。」隨之又傳來了響亮的呼嚕聲。
三
賽場這邊。肖李走到方菜身邊說道︰「恭喜方菜兄弟,榮獲本屆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尊號。」
方菜拱手謙遜的說︰「哪里,哪里,在肖兄這個全天下排名第一聰明人面前,方菜還有許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肖李說道︰「那也是,尤其是在你遭遇難題時給過你幫助的人,可不能過河就拆橋喔。」說完雙手夾在身後,搖著手就離開了。
「遭遇難題時給過我幫助的人,難道……。」肖李留下一句語意雙關的話來,話中似有所指,方菜心中想道,「難道,剛才給我指示寫出古代波斯文字譯音的人就是他嗎?以他代皇上寫給波斯使者回信的情況來看,完全有可能。」
方菜忙追上肖李︰「肖大哥,剛才多蒙出手相助,方菜這廂有禮了。」
肖李轉回頭手一擺說︰「打住,我才不會狗拿耗子多管閑事呢?幫助你的另有其人。想見她嗎?」
「當然想見。」方菜說道。
肖李說︰「既然想見就跟著我來。」
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以報,這是方菜的家訓,也是有著濃重中國美好傳統思想的父親經常給方菜耳提面命的。
方菜從小就牢記在心,不光牢記在心,還影響到方菜以後的為人做事。
肖李帶著方菜來到那頂轎子前,兩名穿著胸前繡著燃燒火焰白色長袍的大漢拱手道︰「屬下拜見右使。」
肖李舉起手來,說道︰「你們倆先到旁邊休息吧。」
細心的方菜看到肖李的袖口上也用絲線繡著一小團燃燒著的火焰。
肖李走到轎子旁說道︰「姑姑,人帶來了。」
方菜問道︰「我們非親非故,老太太為何要幫助于我?」
方菜叫老太太叫得很自然,因為既是肖李的姑姑即是自己的長輩。
轎子中有人輕聲說話,方菜听不真切,肖李說道︰「姑姑說了,幫你同時也是幫我們自己,我們是開賭莊的,你知道我們因為你贏了多少錢嗎?」
方菜搖了搖頭,他對這種賭錢的事一概不懂,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因為自己而賺錢?
肖李說道︰「不知道就算了,方菜,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靈兒的姑娘?」
「關靈兒嗎?」方菜想起了在神龍谷因為偷盜神龍蛋而死去的關七關大叔,「我認識,是關七關大叔的女兒。」
肖李說道︰「實話告訴你,關七其實也是我們聖火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