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聖火教?方菜注意到肖李衣服上的火焰標記,這才記起來,原來在關七家也曾看到這種火焰標記,只是當時以為是普通的火焰圖案罷了。
天空中有一道身影向這邊疾沖而來。
「戒備,保護聖姑。」肖李站到了轎子前,兩個抬轎的大漢也‘嗆啷’一聲拔出刀劍。
高大身影從空中疾沖而下,只見他年約三十上下,下巴上滿是青色胡渣子,身穿囚衣,跪在轎子前面道︰「聖火教光明左使霹靂勁豹拜見聖姑。謝聖姑搭救之恩。」
肖李說道道︰「勁豹不必多禮,起來吧,這麼些年讓你受苦了。」
高大漢子光明左使霹靂勁豹扯開大嗓子說道︰「這點苦算得了什麼?教主他老人家被關在少林寺那才是真的受苦呢?若不是因為一直得不到命令,我早就打出去了,那個什麼天下武林第一兵器大會的名頭我早就收入囊中了,真的是把我憋壞了。對了,肖右使,兵器大賽的第一名到底是哪位英雄?有時間我可得會會他。」
肖李說道︰「巧了,本來我打算去看一看決賽的,可是沒想到,真正到了那一天,決賽的一方竟然逃跑了,氣得我三天吃不下飯。後來听說冠軍叫做虎貝至尊方菜,與方兄弟同名同姓,真是巧了!」
霹靂勁豹道︰「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方兄弟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一看就是飽詩書的人,哪里會懂得武林中事呢?是不是?」
方菜很是尷尬,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肖李說道︰「左使說的也是,方兄弟年紀輕輕就已是本屆天下第一聰明人的得主,將來前途無可限量呀。」
霹靂勁豹道︰「咱們廢話少說,立刻到少林寺去救教主老人家才是正事!」
肖李︰「方兄弟,我們聖火教的教主被關押在少林寺,此事本來不關方兄弟什麼事,但少林方丈虛嚴老和尚喜歡出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來考人家。這次能否請方兄弟搭把手?」
方菜心想人家才剛剛幫過自己,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再說救人也是做好事︰「好吧,前輩有命,晚輩莫敢不從。」
二
夜里打雷閃電的,平常人都會窩在溫暖的被窩里面,誰也不願出門,可是這晚情況有些不同。
在荒郊野外,亂葬崗上,正有兩個人手里提著鎬頭等物,正在對著一個墳墓大挖特挖起來。難道,這墳墓中有什麼寶物不成,值得這兩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到這荒郊野外,四下無人的亂葬崗來發財?
兩個人雖在黑夜,但還是都蒙著臉,一人身形高大,另一人略矮些。
身形高大的人說道︰「趙大哥,若是挖不到什麼東西,那俺就回黑虎溝種地去了。」
趙大哥說︰「你就直管挖吧,我不會看錯的,那天就分明看到那一雙金錘也跟著下葬了。大錘,就是從這金錘上隨便敲一塊下來,就夠你種一年的田了。」
大錘說︰「俺不想發這種財,趙大哥,你資助俺到杭州的路費,所以俺才听你的吩咐,跟著你來干。不然,黑燈瞎火的,誰願意到這荒郊野外來呀。」
趙大哥說︰「可不是嗎?不過也只有你才能拿得動那兩支大金錘,不用多說了,好好干吧。」
這個趙大哥就是冒名頂替紫金棍梁歡的奪命書生趙奕廷,他財迷心竅,自那天看到雷鼓甕金錘隨著安東尼下葬之後,晚上就一直睡不好覺。一門心思打著鬼主意,機會終于來了,趁著這天夜里夜黑風高的好時機,就叫了黑虎溝大錘一起幫忙。
兩個人忙活了半天,終于把墳墓挖開了,撬開了棺木,只見棺中安東尼面目宛如生人一致。
「啊……。」大錘一跤跌坐在地上,發出了一聲驚叫。
「怎麼啦?」趙奕廷拍著胸口真叫‘不怕不怕’︰「你是怎麼啦,一驚一乍的。要知道,鬼嚇人不會死,人嚇人會嚇死人,你剛才那一叫差點把我七魂六魄嚇飛了。」
大錘坐在地上,指著安東尼的尸體說︰「我……好像听到他在喘氣。」
「騙人的吧?我怎麼沒听到。」趙奕廷反駁道。
「不信的話,你去听听看去。」大錘說道。
「我又不是傻瓜,去听死人的呼吸。趕緊干活吧,把金錘取了我們趕快回家。」趙奕廷說道。
兩人壯著膽子把棺木完全撬開了,兩柄大金錘此刻就放在安東尼尸體的兩側。
大錘伸出發抖的手去拿金錘,忽然,安東尼睜開雙眼,把手按在了金錘上。
「啊,詐尸了……」大錘轉回頭去沒命的狂奔。
「真……的。」趙奕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三
這幾天夜里許鶴年一直在做著同一個夢,夢到了素兒來到了他的身邊說道︰「許郎,你我今生的緣份已盡,今晚素兒是來跟公子告別的。」
「你不能走,素兒。」許鶴年對著素兒敞開了心懷,「我愛你,你知道嗎?素兒,從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啦,我不能沒有你,不管你是人?還是蛇?是妖是怪物我都愛你。你知道人生最悲哀的事是什麼嗎?就是人死了我愛你三個字沒有說出口。」
「不……。」素兒哀怨地說︰「公子,人妖殊途,我們兩個在一起是沒有結果的。」
許鶴年不忍讓素兒就此離去,伸出手去抓她的手,不料,素兒忽然化做一條白蛇,張著巨口向他撲來……。
「啊……。」許鶴年尖叫著從夢中醒過來,只見渾身濕漉漉的,原來做惡夢做到出冷汗了。睜開眼只見窗花微白,天亮了,原來只是南柯一夢。可是是夢境是如此的真實,還歷歷在目。
「叩、叩、叩……」屋外傳來了敲門聲︰「許公子,許鶴年,快快開門,是我,齊吒。」
許鶴年趕緊披上衣服,開了門笑著說︰「齊吒兄弟,你是來帶我去接素兒的吧?」
齊吒神秘的一笑︰「也可以這麼說,穿好衣服趕緊跟我走吧。」
許鶴年倉促的穿上衣服,往嘴里含了一口水,嗽了下口,身為中醫世家,這是他每天必做的功課。
姐姐許真雅在後面叫道︰「鶴年,和你的朋友一起吃完早飯再走吧?」
許鶴年頭也不回︰「姐姐,我有急事先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先吃吧。」
「還能有什麼事比吃早飯更重要,回來非教訓他不可。」姐姐嘴里嘟嚷著。
「齊吒兄弟,你為什麼不把素兒往家帶,還要我們走這一趟呢?」許鶴年邊走邊問道。
齊吒說︰「我師父交代的,說讓我帶你去找素兒。」
「素兒她還好吧?」許鶴年問道。
「去了你就知道了。」齊吒不正面回答。
許鶴年默默的走著,心里想︰「素兒一個軟弱女子,落到齊吒的師父手上,肯定是吃了不少的苦頭,所以齊吒才不敢言語半句實情。」
齊吒說道︰「許公子,我師尊說了,素兒會有一些改變。許公子,你要有心理準備。」
「嗯。」許鶴年說道,「昨天夜里素兒托了一個夢給我,說我們今生緣已盡,但那終究是個夢不是?我是不會放棄素兒的,不管她最後變成怎樣?」
終于來到了郊外,齊吒帶著許鶴年來到一座新墳前。墳前墓碑上寫著「俠女白貞娘之墓。」
「素兒呢?素兒在哪里?」許鶴年左右顧盼,始終看不到素兒的蹤影。
齊吒早已準備了挖墳的工具,說道︰「許公子,我先把墳墓挖開了再說。」
「這合適嗎?」許鶴年遲疑道,「這是誰的墳墓,我們未經人家同意,私自挖墳那可是有罪。」
說話間,齊吒已經將墓穴打開了。墓穴中靜靜的躺著一具薄木棺材。
棺木三天前的晚上已經撬開過了,只需輕輕一推,棺材蓋就被推到了一旁,露出了里面那具女尸。女尸面容如生,呼吸平穩。
「這是誰?」許鶴年看到棺木中躺著的陌生女尸,不由得問道。
「她就是……素兒,現在離素兒復活只差最後一道工序了。」齊吒從懷里掏出一瓶‘還魂水’。含了一口在嘴里面,‘噗’的一聲噴在了該女子的臉上,女子受到還魂水的刺激,‘嚶嚀’一聲睜開眼來。
「素兒……。」許鶴年湊上前去,看到的卻是一張有別于素兒的容顏,難道……這就是齊吒所說的改變嗎?
女子從棺木中爬出來,看著許鶴年問了一句︰「你是誰?」
許鶴年說道︰「我是許鶴年呀,你忘了嗎?」
「我不認識你。」女子冷冷的說完話,與許鶴年擦身而過。
許鶴年呆若木雞,早上來時的滿懷熱情化做了一團冰水︰「齊吒,你能給我個解釋嗎?她真的是素兒嗎?她為什麼不認識我?」
齊吒說道︰「許公子,我師尊說過,素兒的記憶缺少了一塊,也許缺少的正是有關于你的那塊記憶吧。」
「素兒,難道我們的緣份盡了嗎?……」許鶴年一臉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