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後來我奮力一蹬，跳進了一家院牆，我原來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直到趕來了一批和尚，我才知道，那就是嵩山少林寺。m以前我對和尚尼姑多有不敬，沒想到，在重要關頭向我伸出援手的竟是少林寺的和尚。」舒卷感慨萬千的說。
「不錯，那是少林寺，我們追進了少林寺，正要對他下手。是少林寺方丈主持虛嚴法師趕來阻止了我，要不然的話已是我手下的一縷冤魂。」清水師太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終于承認了，四年了，我無時刻不在尋思著我從少林寺出來的時候該怎麼報答我的這位仇人，可是……。」舒卷黯然道，「在少林寺中每天听到暮鼓晨鐘，再大的仇冤也放下了，更何況思雅也是平安無事。唉，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冤冤相報何時了……。」
清水師太說道︰「也該我來說說我華山派與魔教的恩怨了。五年前，你的聖火教剛剛立足不穩，就急著拓展地盤。當然我雄踞中原大地的五大劍派自然就成了你的眼中釘，所以你處心積慮著想把我們五岳劍派連根拔起，最少也要讓我們在武林中抬不起頭來。于是，就有了你獨挑五大劍派掌門人的豪舉。但是唯獨我掌門師父，淡泊名利，並沒有接受你的挑戰。所以你雖然打敗了其他的四位掌門人，卻也無法撼動我華山派的根基，但是你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就在我師父七十大壽的那天……。」
吳風遍尋師妹白素貞不著之後，意興闌珊的來到了黑水湖邊，想道︰「雖然師父拒絕我再次入門，但是眼下華山派正與魔教交戰。如果我能幫上忙，說不定師父一高興，就會讓我重歸華山門下。從此結束在江湖上四處飄泊、居無定所的苦難日子。」
黑水崖頂頂黑壓壓的坐滿了上千人，但卻沒有一個人發出動靜，都在靜靜的听著清水師太敘述著往事。
清水師太說道︰「我那棄徒吳風，就在我師父七十大壽的當天，帶了一個年輕小伙子上了華山天絕頂為我師父祝壽。這吳風是我掌門師父俗家的小輩，老年人念舊，平常最喜歡的就是這個徒孫。所以他的朋友也被當做貴賓招待。這個貴賓也相當懂禮數，哼哼……他跪在地上獻出他的禮物，誰知道……。」
清水師太講到這里頓了頓，眾人的心都被她提了起來，仿佛已經知道她要說的是什麼？果然，清水師太說道︰「從這個貴賓的背上一下子同時射出兩支力道強勁的短箭。變生肘腋，我掌門師父手一撈，把短箭撈在手中。這個貴賓大驚失色，他為這個暗殺行動已經籌備了好久時日了。他畢竟年輕，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我掌門師父揮了揮手，讓我們放他走，我們不敢違抗師父的意思，就把他驅逐下山了，因為當時我們幾個在場的師兄妹也沒有看出異常，以為師父沒事，好好的生日宴不想把它破壞了，等我們回到壽宴上時，才發覺師父臉色不對。師父這時候手一攤，手心里只有一只短箭，另一只，已經射進去她的內髒中了。」
隨著清水師太的描述，人們眼前似乎看到了一下慈眉善目的老師太，強忍著痛苦，揮手釋放凶手下山的情景，這該是多麼偉大的情懷呀。
「我掌門師父張口噴出一大口鮮血，血跡染紅了整個胸月復。我問師父，你為什麼這麼傻呀，凶手暗算了你，為什麼不把他抓起來千刀萬剮呢？想知道我師父是怎麼說的嗎？我師父說，凶手肯定是有備而來，師父受了重傷，打起來，肯定佔不了上風，為了華山一脈，只能忍了。我師父中了這次暗算之後，受了重傷，加上年事已高，不久之後就去世了，多麼慈祥無辜的一位老人家呀，你們說，難道凶手就不該付出代價嗎？」清水師太說道。
「凶手該殺，凶手該殺……」黑水崖上五岳劍派的人群情沸騰。
「我知道這個凶手是誰？」一個男子聲音冷冷地說道。
二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通道︰「啊，是華山派的棄徒吳風來了。」「吳風終于也上了黑水崖了。」
這個男子正是華山派的棄徒吳風，吳風拱了拱手道︰「師父，吳風來了。」
清水師太的臉別過一邊︰「你已經不是我的徒兒，不必叫我師父。」
吳風跪了下來，兩行淚流下︰「是，師父我錯了，但是我很想念你。」
想起在華山上時師父對自己的諄諄教誨，吳風當場痛哭失聲。
清水師太說道︰「你起來吧，大伙都等著你指認凶手呢？」這回的口氣溫和了不少。
「是。」吳風站了起來，走到了光明左使霹靂勁豹的面前停住，「光明左使，這段時間你過的還好吧？」
霹靂勁豹先是愣了兩三秒鐘，接著忽然從褲管里拔出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一下子猛地插進自己的左臂之中，鮮血順著左手手臂流了下來。
「啊……」關靈兒驚叫了一聲。
「好漢一人做事一人當。」霹靂勁豹昂然說道，「想當初，我霹靂勁豹剛剛一腳踏入江湖，沒有背景，武功也不怎麼樣。承蒙教主看得起我，破格提拔我做了聖火教的光明左使，教中的一些堂主兄弟年過半百的、胡子一大把的不在少數，反而做了我的手下。我的心中很是不安，就想干點事業，想讓教中的兄弟看得起我，于是我處心積慮的干下了一件大事。」
霹靂勁豹說道︰「雖然做的是一件錯事，可是我到現在也沒有反悔。當時，名震江湖的武林五大劍派中的四派掌門人被教主打得抬不起頭來，只剩下華山派一枝獨秀。恰巧當時，一名華山派的年輕弟子過來與我攀交，當時他不知道我的身份，但是我卻知道他是誰，于是一個計劃便產生了。當時我帶上我轄下聖火教戰斗組的九堂兄弟埋伏在華山下，只等我一聲暗號響起，就會圍攻華山。可是我的計劃失敗了，華山派的掌門人接住了我所施放的背弩中的兩支短箭，我一下子傻住了，也不知道逃，也不知道放暗號。直到華山派的弟子把我驅逐下山之後，我才醒過神來。但是一切都已經結束了，任條計劃失敗了，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失魂落魄的帶領手下兄弟回到黑水崖。」
吳風說道︰「霹靂勁豹，你害死了掌門人，又豈是你一支胳膊換得來的？」
霹靂勁豹哈哈笑道︰「那你想怎麼樣就盡管來吧？」他的左手臂還在流著鮮血，額頭上冒著大粒冷汗，口齒上卻兀自不服輸，的確不是一般的人。
吳風說道︰「你知道我為了你付出了多少代價嗎？那是平常人難以想像的。我不遠千里四處追尋你的行蹤。可是，這麼多年來，卻始終沒有你的消息，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去的地方怕是你一輩子也想像不到的。」霹靂勁豹語氣平靜地說，「教主對我恩重如山。與我情同父子，如今他落難，我焉有不救他之理？于是我在一天晚上偷偷地溜上少林寺，想要救出教主，沒想到剛一到少林寺，就被武僧堂大師兄覺遠和尚發現了。我們兩個大戰三百回合，難分勝負。後來來了一個老和尚，也就是少林方丈虛嚴，虛嚴老和尚一掌把我震飛。我當場吐出了兩口血，僥幸撿得一條性命，負傷帶著聖姑連夜逃下了少室山。安頓好了聖姑之後，沒想到在杭州的時候，因為之前犯下的一個案子，被官府的人抓走了，之後就一直在官府的牢子里吃著免費的牢飯。誰又能想得到，我堂堂一個聖火教的光明左使，竟會在官府的牢子里待著呢？」
吳風說道︰「我不管你在哪里蹲著，別以為你拿一條胳膊來換就可以了。」
「那你還想怎麼樣？」霹靂勁豹慘笑一聲，「我這條胳膊今天算是廢了，那你還想要我的命嗎？來拿呀，我就當奉獻給了本教聖火了。」
「我要你的臭命何用，你們不是自稱是聖火教嗎？」吳風緩緩走近廣場中央長燃的聖火，舉起了他手中的劍……
千百雙眼楮緊盯著他，誰都想要知道他想干嗎？
「自稱萬年不熄的聖火，老子今天就讓它熄滅了。」吳風狠狠說道。
三
「不好，」關靈兒焦急地說道，「這堆聖火的意義是所有聖火教人的精神所在，它的存在遠遠超乎親情，如果教主現在發飆的話，聖姑還在他們手上，會很危險的。方菜你快想想辦法。」
方菜看到聖姑舒思雅軟倒在華山派女弟子的懷中，脖子上還架著一把尖刀，生死未卜。而聖火教這邊，听說吳風要毀了他們心中神聖的聖火，群情激憤。
教主舒卷更是臉色由白轉紅。絡腮胡無風自動，一個人的忍耐度是有極限的。
方菜心里也是很焦急，可是聖姑在五大劍派手中，他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白貞娘眼楮看著方菜說道︰「大哥，我有辦法。」
方菜與關靈兒齊聲問道︰「你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