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剎帝宮中,玄剎一掌將凌錚打得沒了影,一直趴在麻袍老者肩頭的耗子瞬間就炸了毛,猛地撲向了玄剎.
玄剎剛松了口氣,見耗子要和自己拼命,連忙退遠了一些,道︰「鐵老,管好你的後輩。」
麻袍老者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一招,耗子便不受控制地飛回了他的肩頭。
之後,麻袍老者嘴唇顫動,發出了一連串古怪的音節。耗子先是一愣,隨即便狠狠地瞪了玄剎一眼,之後便重新趴到了麻袍老者肩頭,只是一雙貓眼中滿是擔憂。
見許秋寒也是一臉的驚愕,玄剎也是嘆氣,之後解釋道︰「那小子很不一般,剛剛我也問他是不是築基境就迎來天劫,他承認了。一般來說,能在築基境便承受天劫的,十有**都是妖孽之輩,並且,這種人只要遭受天劫,天劫中便有因果之力。也就是因果神雷。」
「像我和鐵老這種存在比較特殊,雖然活得時間長,卻是逆轉了因果循環,最怕的就是因果之力。」玄剎苦笑道︰「若是我們沾染上了那小子所受天劫上附帶的因果之力,直接會被那種要命的力量感應到,到時候,半死都是輕的。」
許秋寒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麻袍老者掃視了一圈先前昏過去的幾人,之後又看了一眼此刻昏倒在遠處,如同死狗一樣的項雪鋒,輕聲道︰「先讓他們在這里多待會兒吧,對他們有好處。尤其是那個化劍門的小子,玄剎,這可是根好苗子,你……」
「這一點玄剎自有打算。」玄剎看了項雪鋒一眼,之後舉了舉手里那盆籠罩在七彩光芒中的植物︰「閉月花不宜離開玉棺太久,所以,晚輩現在要帶這姑娘去鬼域一趟。」
麻袍老者有些詫異地問道︰「你要親自去鬼域?那地方可是因果匯聚之地,貿然前往的話,會不會……」
玄剎搖了搖頭,笑道︰「修真界一共就那麼幾處因果之地,若說其他地方的話,我還多多少少會懼一些,但鬼域那地方,住著我的一位老朋友。我去的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老朋友?」麻袍老者想了想︰「玩冰的那個小子?」
玄剎笑笑,問道︰「前輩接下來有何打算?如果沒有地方去的話,不妨就留在這里,我會幫助前輩盡快恢復修為的。」
麻袍老者撇了撇嘴,指了指趴在他肩膀上的耗子道︰「還是算了,我還得把我這一身本事都傳給這小家伙,在你這地方,不方便。」
玄剎點了點頭,也沒有再堅持。
「哎,你有沒有感覺剛才被你打飛出去的那小子有些特別?他身上有種很奇怪的氣息,說是熟悉,但又顯得陌生。」麻袍老者想到了凌錚,笑著問道。
玄剎也笑了︰「之前倒還沒有感覺,但剛剛我在打他那記‘移天掌’的時候,倒是感覺到了。」
之後,玄剎傳音給麻袍老者,說了一個名字。
麻袍老者听了之後,哈哈大笑︰「這回算是熱鬧了。」
半個月後,于家村。
于家村只是北域大地上一個毫不起眼的小村子,村中人口不過百戶,老弱居多,以打獵種田為生。
和其他生活在北域大地上的凡人一樣,于家村村民的生活狀況很是艱難,村周圍土地貧瘠,種田收獲不了多少,而且因為出沒在村子周圍的野獸大多凶猛,能不被叼去一兩個人給那些猛獸當點心,已經是幸運,至于多獵上些野獸,恐怕只能想想。
半個月前,于家村發生了一件怪事兒。
那天,村民們正在村口請道士開壇作法,祈求明年老天爺能賞給個好年頭。這眼瞅著村子里的幾個少年娃就要長大成人,到了娶媳婦的年齡,于家村如果還是像以前那樣窮困,外村的姑娘是不可能嫁到這里來的。
不能娶媳婦,就意味著香火的斷絕,並且因為于家村這年輕一代大多都是男性,姑娘屈指可數,想要同村之間婚嫁,自給自足都是不行的。
于家村人東拼西湊,好不容易湊足了請道士的錢,但卻因為消息閉塞,請了個早就這片區域人人喊打的假道士。假道士來了之後,很是專業地跟于家村人吩咐開壇做法的一切事宜,之後便穿著一身看上去很是光鮮的道袍,手持桃木劍,端端正正地走到了法壇面前,準備開壇做法。
但沒等假道士開始念咒請神,周圍看熱鬧的于家村人便看見晴朗的天空中多了一道碧綠色的光芒。
那道碧綠色的光芒才掠過天空,于家村的村民和正打算開壇做法的假道士便眼睜睜地看見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中,猛地出現一道紫色的恐怖雷光,正巧轟擊在那道碧綠色的光芒山。
「轟!」
一聲巨響,雷光擊散了碧綠色光芒,緊接著,一道人影被轟飛了出來,正落在假道士先前吩咐于家村村民搭建的法壇上,把那原本就很簡陋的法壇砸得粉碎。
假道士和于家村村民湊近了觀察,這才發現這被雷給劈過來的不速之客,整個人已經一片焦黑不說,連身體都變形了,甚至有些地方已經露出了白骨。
有膽子大的上去看了眼,之後說這人竟然還有氣兒,讓一眾村民嘖嘖稱奇。
于是,這個突然被雷給劈來的人便被于家村村民敬若神明,當祖宗一樣供養起來,安排在村長家住下。
之所以被敬若神明,是因為這人實在有過人之處,因為在這群凡人眼中,根本沒見過有誰被那麼一大道雷電擊中之後,不僅沒給劈成灰,而且竟然還有活氣兒!
這種本事,恐怕只有神仙才能擁有吧。俺們于家村救了個神仙,也不求神仙給別的,來幾場雨就好了。
至于那個假道士,則是在知道了那個不速之客還有氣兒之後,便嚇得尿了褲子,而且跑得沒了影兒。
那被雷給劈到于家村的,自然就是凌錚了。
凌錚昏迷了整整半個月,醒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己體內經脈有不少都糾結在一起,並且,大部分骨骼因為斷裂之後沒有得到矯正,在他那強得有些恐怖的恢復能力的作用下,整個人幾乎長成了畸形,這一點從他那幾乎快要擰成麻花的手腳上便能夠看出來。
凌錚只記得自己當時是被玄剎罵了一句,隨後打出了一掌,之後便任何事情都不知道了。他醒來了之後,不理身旁不遠處那個幾乎快要被嚇尿褲子的于家村村民,而是第一時間開始內視身體,準備將自己現如今的狀況給搞清楚。
靈覺內視身體之後,凌錚算是得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好消息自然就是他不知道為什麼度過了雷劫,終于將修為提升到了築基境三階,而壞消息則是,現如今因為他先前受傷實在太過嚴重,導致他的身體已經趨向于半廢,至于想要恢復不是不可能,但他需要經過一種極其痛苦的過程。
至于這個痛苦的過程,自然就是將自己體內的骨骼一根根地矯正,將那些幾乎錯亂糾結的經脈,梳理成一個正常的狀態。
這過程,想想都覺得脊背發涼。但因為若是不這樣做的話,凌錚的身體狀況根本就不能完全恢復過來,同樣的,也就不能恢復到巔峰水準的戰力。說白了,若是他不那樣做的話,他就只能白得著築基境三階的修為,像個凡人一樣,連個法術都施展不出來。
畢竟外界和先前他所在的玄剎帝宮不一樣,若是經脈和肉身不能恢復到巔峰狀態的話,莫說是法術,凌錚就連一個最初級的陣法都布置不出。
不僅如此,凌錚還發現,自己先前在玄剎帝宮中殺掉不少修真者所得到的那些品級不低的靈器,在離開了玄剎帝宮後,毫無例外地都崩碎開來,相反的,自己儲物戒指里之前所有的丹藥等等物品,竟然絲毫未損,這不得不引起凌錚的懷疑。
但懷疑歸懷疑,凌錚卻沒打算立刻去玄剎帝宮去討個說法,因為在和于家村的村民打听了玄剎帝宮所在的葬真谷之後,凌錚發現那地方距離此地至少得十萬里的距離。相比之下,凌錚一直想去的棋霄山就離得很近了。
可惜,耗子不在身邊。
想到耗子,凌錚便有些遺憾地搖了搖頭。但他對耗子的安危倒是絲毫不擔心。因為有麻袍老者那種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指點,耗資有多聰明凌錚是知道的,想必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自己的本事提升上去。況且,看麻袍老者對耗子那麼親熱的態度,想必他和耗子之間的淵源肯定很深。
凌錚倒是一點都不擔心許秋寒,張桐,徐不樂三人的安危,因為從自己在被打出玄剎帝宮,玄剎對許秋寒的態度便能夠看出些什麼。沒準兒下一次和許秋寒見面,就能看見她身邊站著跟自己長得差不多的那個應擎蒼。
至于項雪鋒,凌錚對這個年紀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化劍門傳人倒是很有好感,他有種很強的預感,以後肯定會和項雪鋒見面的。
所以,現如今凌錚要做的,就是將自己的身體恢復過來,然後前往棋霄山。
「希望孔玄和竇筆那兩個家伙在那里等我。」
凌錚喃喃自語之後,便伸手從儲物戒指里抽出一柄靈器長劍,一劍劃開了自己的胳膊,將那已經長歪了的臂骨重新復位。
這過程,很痛苦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