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錚先前被畫影帶到她閨房的時候,雖然是在想事兒,但對路還是記得很清楚的.因為被寧沖霄連揍一個月,凌錚不僅在武技方面進展神速,更在挨揍的同時偷師了寧沖霄一部分身法和步法,速度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真元逸散間,凌錚整個人都化成了一道晶瑩的白光,七拐八拐地連竄了一會兒,眨眼間便來到了先前的那座大殿。
此刻的大殿,和剛剛凌錚所見到的完全不一樣。
那奢華的擺設和裝飾完全被一道道劍痕給割裂開來,其破壞程度簡直和把大殿拆一遍沒有什麼區別。先前還在大殿中的女修士已經跑得一個不剩,除了先前與自己聊天,帶自己上來,此刻正委頓在地上,臉色發白地吐著鮮血的沈游月,大殿中此刻已經沒有了一個女人。
凌錚一眼便望見了孔玄和竇筆,這幾個月不見,兩人還是那副樣子,孔玄依舊美的像個女人,但氣息略有增強,顯然修為又提升了一階。竇筆的氣息依舊與孔玄不相上下,幾個月沒減,竇筆似乎是瘦了很多,但眉宇間的那種被孔玄稱之為猥瑣的表情,像是刻在了臉上一樣,就算是八輩子都不帶換的。
孔玄和竇筆自然也感覺到了凌錚的氣息,都是有些驚喜地轉過身,見凌錚安然無恙之後,竇筆隨即高聲喊道︰「唉,我和孔娘炮前不久可是剛從棋霄山過來,那里的女修士,嘖嘖,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氣質有氣質。本大爺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差點就把一個最漂亮的女修士給騙上了床,哈哈哈,羨慕吧,來,跪下磕一個。」
孔玄隨即在一旁很不給面子地拆台︰「這事兒倒是真的,不過這家伙之所以沒上床的原因,只是因為他因為太過興奮,在那女修士表露真心之後,便因為想得太多,把該在床上放出去的東西,一激動就留在了褲襠里。」
竇筆的臉色隨即變得有些發青,但嘴巴張了兩下,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如何,凌錚,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之後,孔玄問道。
「不好,基本上一直都在挨揍。」凌錚避重就輕地說了句實話,接著道︰「怎麼,遇上麻煩事兒了。」
他看了此刻正倒在地上的沈游月,之後又看了沈游月身邊那一男一女,皺了皺眉頭。
孔玄搖頭,擺酷的本事絲毫未見退步,淡淡地道︰「算不上麻煩,只不過是遭了池魚之災罷了。」
凌錚才想發問,站在沈游月身邊的一男一女其中的那個男的便伸手一指凌錚,之後搖了搖手指,冷笑道︰「怎麼,還跑出來一個想架梁子了?小子,我勸你最好別插手,省得給自己惹禍。」
在他眼里,一個修為只有築基境四階的修真者,實在有些不夠看。他好歹也是築基境九階,距離大圓滿境界只差一線的高手,自然沒把平常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凌錚放在眼里。
凌錚心道這修真界的人,怎麼連威脅人都是一個路數,一般都是上來就說讓自己放聰明點。
但凌錚也沒搭理那人,而是緩步走到了孔玄和竇筆身邊,插科打諢,完全沒把那個衣著光鮮的青年男子放在眼中。
凌錚在築基境二階的時候,就能單憑肉身搏殺那以武修道的築基境大圓滿高手,也就是那個已經死了不少日子的飛鴻真**弟子杜東林,後來在玄剎帝宮更是接連擊殺了好幾個金丹境高手,連那修為已經提升到了金丹境的玉魔之孫玉空悠都能搞個半殘,自然沒把眼前這個上來就威脅自己的家伙放在眼里。
老混球寧沖霄說過,咬人的狗一般不叫,半瓶子醋才會沒事兒亂晃。
話糙理不糙。
更別說,在被老混球寧沖霄連揍一個月之後,近乎月兌胎換骨的凌錚已經是變得更加恐怖,他靈覺掃視之下,知曉了這人的修為之後,感覺若是再來一個,都有些不夠看。
見凌錚絲毫沒拿自己放在眼里,那青年男子頓時大怒,手上光芒一閃,多了一柄光芒明亮到有些熾烈,最低也是五品靈器品級的長劍,這長劍才一出現,便是寒光耀目,劍氣逼人。
他才要發作,便被身邊那個一直都沒有說話,但看著就很不好惹,脖子上纏著一條黑蛇的女子揮手攔下。青年男子和脖子上纏著蛇的女子明顯不是一個等級,見女子揮手攔他,立刻住手,比家養的狗都听話。
「道友誤會了。」
脖子上纏著一條黑蛇的女子長得很是貌美,有一種近乎妖異的美感和狂野,再加上那身即便是在珠玉樓中都顯得有些清涼的黑色紗裙,無疑很能吸引男人的目光。
她望著凌錚,孔玄以及竇筆三人,輕笑道︰「奴家玄纏玉,來自玄蛇宗。今日剛剛才到這北珠城,听說了兩位道友的事跡,所以便來這珠玉樓想要見見,能在我玄蛇宗入主的北珠城那般行事的,到底是何方神聖。但與我同行的這人性子有些急躁,若有冒犯,還望不要見怪。」
自稱玄纏玉的黑裙女子無疑是個尤物,她說話間微微欠身,胸前那抹足以讓任何男人心旌搖動的雪白一閃即逝,看得竇筆眼珠子都快要掉了出來。
玄纏玉的話說得雖然漂亮,但除了心思根本不在這里的竇筆之外,凌錚和孔玄都是頭腦過人之輩。
多半是因為孔玄和竇筆兩人先前在北珠城鬧出了不小的亂子,但因為老混球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北珠城中的玄蛇宗修真者不敢動手。但同輩之間的「切磋」,是找不出理由插手的,她覺得,就算是寧沖霄那樣的存在,也沒有理由插手。
這玄纏玉多半原本想帶人過來教訓兩人一下,但見到孔玄和竇筆兩人之後,才發現兩人並不像之前所想的那樣只是依靠背景在這北珠城惹事兒,兩人都是扎手的角色,再加上又突然冒出來一個雖然看著普通,但又多少透著些不普通的凌錚,玄纏玉這才如此客氣。
否則,以玄蛇宗一貫的作風,早就動手殺人了。
玄纏玉見凌錚三人都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倒也沒有動怒。她朝身邊那個一直躍躍欲試的青年男子使了個眼色,見對方心領神會,隨之轉頭望向了凌錚三人,笑道︰「既然如此,奴家便不打擾三位風花雪月了,告辭。」
她那「告辭」二字才說出口,站在他身旁的那個衣著光鮮的青年男子便像是有些不忿,大聲道︰「哪能這麼容易就算了,接我一招!」
他說著,手中那柄閃爍熾芒的長劍一個疾刺,帶著一道絢麗的光芒刺向了後來趕到的凌錚,因為他感覺,相比于修為都是築基境五階的孔玄和竇筆,凌錚無疑是個軟柿子,好捏。
孔玄和竇筆見此,兩人都像是看白痴一樣看那個青年男子,壓根就沒有要管的意思。
凌錚上前一步,手中玄紋筆一個疾揮,帶出了一片殘影,以及一陣讓玄纏玉有些心驚的風嘯,下一刻,看上去樸實無華的玄紋筆便和青年男子馭使的長劍相踫了。
「砰!」
一聲爆炸般的巨響傳出,以玄紋筆和長劍踫撞的那個點為中心,一圈熾烈的光芒瞬間炸散,夾雜著相當凜冽的劍氣。青年男子馭使的長劍被凌錚用玄紋筆生生地打飛了出去。
但玄紋筆的筆尖,也在那踫撞之中斷裂開來,崩飛出去老遠。
早在之前,凌錚在棋霄山附近的地窟中與玉空悠對戰時,玄紋筆便已經有了不少裂痕。雖然玄紋筆是一件陣道法器,通體刻滿了陣紋,堅硬程度遠超一般法器,但說到底,玄紋筆也只是凌錚當初從白發靈魔那里得到了一件三品陣道法器,和玉空悠那十八柄玉劍相比,玄紋筆無疑就是地攤貨。
現如今,這跟隨了凌錚不少日子的玄紋筆終于在凌錚的一記猛揮,再加上那柄品級遠超它的長劍刺擊之下,徹底斷裂。
玄紋筆被毀掉之後,凌錚不退反進,用從老混球寧沖霄那里偷師來的身法一個疾沖,瞬間便到了那青年男子的身前,抬手一拳擊出。
青年男子在武技上的修煉顯然也下了不少功夫,反應不慢,提掌便是封擋。
「啪!」
一聲大響,凌錚身形倒退,穩穩地落在了孔玄和竇筆身邊。而那看似封住了凌錚一拳的玄蛇宗青年男子,則臉色陡然變得雪白,右臂依舊維持著那種出掌的姿勢,雙眼中滿是驚駭。
看出了些端倪的玄纏玉恰到好處地開口︰「三位道友莫怪,他就是這個脾氣。既然如此,奴家先行告辭,日後定會再次拜訪。」
玄纏玉的聲音軟糯溫柔,很能讓男人感覺到一種酥骨軟筋的享受。竇筆點了點頭,望著轉身離去的玄纏玉,盯著她那一扭一扭的水蛇腰,以及水蛇腰下方的那兩瓣驚心動魄的豐腴,笑道︰「在下也希望到時候能和姑娘你聊聊風花雪月。」
背對三人的玄纏玉發出了一陣讓竇筆听了十分享受的笑聲,但臉上已經布滿了冰霜,根本就沒有半點笑意。
站在角落,抱著那架湛紫色古琴觀戰的棋霄山女修士畫影,一手牢牢地按住了琴弦,望向凌錚的目光里,多了一種耐人尋味的深意。
離開珠玉樓之後,面無表情的玄纏玉與那個先前與凌錚交手一次的青年男子很快便到了這北珠城的中的一間奢華大宅,進入了大宅中的一間靜室之後,玄纏玉望著此刻已經滿頭冷汗的青年男子,冷聲問道︰「怎麼,受傷了?」
青年男子被玄纏玉這種表情給嚇到,原本就有些顫抖的身體更是如同篩糠一般,幾乎快要嚇尿了褲子,毫無修真者該有的風範︰「大師姐,那小子有古怪。」
玄纏玉靜靜地道︰「我當然知道,但古怪在哪?」
「他的肉身力量實在恐怖得有些嚇人。」青年男子忙不迭地道︰「師姐您的玉蛇劍疾刺能產生多大的力道,想必師姐應該比我更清楚。但那人僅僅是輕描淡寫的用那桿長槍一掄,便將玉蛇劍崩飛了出去,這簡直難以想象。」
「不僅如此,剛剛我在迎上他那一拳的時候,是動用了咱們玄蛇宗的‘九蛇噬勁’,換一般人的話,拳頭早就碎了。」青年男子眼中多了恐懼之色︰「但那人不一樣,他那一拳不僅把我的九蛇噬勁瞬間擊散,更打入了一道更加霸道的暗勁到我體內,如果我不盡快醫治的話,這條胳膊暫時就算是廢了,至少得養三年才能恢復。」
玄纏玉听了之後,點了點頭,沉思了一陣。
之後,玄纏玉心念一動,纏繞在她脖子上的那條黑蛇猛地咬向了青年男子的頸部。
青年男子眼楮瞪得像是銅鈴,但已經是說不出話來。他喉嚨「咯咯」地響了一陣之後,便渾身漆黑地倒在了地上。
沒過多久,那青年男子便化成了一灘膿水。
玄纏玉伸手一招,先前青年男子所馭使的那柄長劍便從膿水里飛出,盤旋在她身體周圍,絲毫沒有沾上一點污穢。
玄纏玉望向了珠玉樓所在的方向,臉上帶著難以捉模的笑意,回想著凌錚和孔玄竇筆兩人先前的對話,喃喃道︰
「凌錚麼,若是能殺了你,不知道你能讓我這玉蛇劍,增長幾分靈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