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展顏被救走後的第三天,台面上依然風平浪靜。
東方睿沒有把展顏被救走的事情放出消息,對于這件事,東方玦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個人知道這件事,這個人正在趕往去東方玦海邊別墅的路上。
這個人,就是楚雲溪。
楚雲溪坐在她的加長座駕里面,此刻她的內心不由得充滿了愉悅。
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開心,但是有一種心情,讓她迫不及待的沖到東方玦面前,告訴他展顏獲救的消息。
她甚至還幻想著東方玦能微笑著向她說謝謝。
想到這里,她的臉上浮現出溫暖的笑容。但是——
轟——
突然傳來的巨響讓整個車子為之一振,楚雲溪還沒有回過神來,就感覺到又一陣震動。
楚雲溪回過頭,才現,那是一輛黑色的吉普車,正緊隨在自己的車後面。已經撞了兩下了。
楚雲溪這才回想起來,方才在市區里面的時候,身後一直跟著這輛黑色的吉普車。
這吉普車一直跟蹤著楚雲溪,到了郊外。
「難道是東方睿現了自己告密的事情?」楚雲溪不禁心想。隨即,她吩咐司機甩開身後的黑色吉普車。
但是,這已經來不及。
因為在自己車子的兩旁,已經快速駛來兩輛摩托車,摩托車上的人穿著皮夾克,帶著皮手套,頭戴頭盔,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那兩輛摩托車已經從楚雲溪的左右兩面包夾了楚雲溪的車。
楚雲溪瞪大了眼楮望著窗外,只見摩托車快速的開到了車前的位置。摩托車上的人也嫻熟的從懷中掏出了槍。
一聲槍響過後,駕駛席上的司機就已經從一個人變成了一件「東西」。
一件失去了21克的東西。
司機的鮮血染紅了車前的玻璃,他軟軟的癱在了方向盤上,再也沒有醒來。
楚雲溪看著這一切,用盡了全身力氣,拼命地沖向駕駛席,希望能掌控方向盤。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車已經撞在了路邊的一棵樹上。
一陣震顫之後,楚雲溪就失去了知覺……
楚雲溪意識漸漸恢復,朦朧中,她看到自己的手腳都被捆著。
這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現,自己正在一間破爛不堪的木屋里。
環顧四周,楚雲溪分辨不出自己是在哪里。
楚雲溪只知道此刻頭很痛,應該被撞破了。傷口還在流著血,帶來強烈的眩暈感。
吱嘎——
隨著木屋的門緩緩打開,透過門縫的光也漸漸的照亮了楚雲溪的臉。一道逆著光的高大剪影映入了楚雲溪的眼簾。
楚雲溪瞪大了眼楮,那是東方睿。
東方睿在保鏢的跟隨下走了進來,身後的一個保鏢搬來了一張椅子,東方睿就坐在了椅子上。
楚雲溪冷冷的望著東方睿,東方睿也死死的盯著楚雲溪。
半晌,兩人相視無語。
楚雲溪現東方睿哭了,哭得十分痛苦。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東方睿哭著說,「我這麼疼愛你,你為什麼要背叛我。」
「我呸!」楚雲溪說,「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東方睿用手將眼角的淚拭去,「我這麼信任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太傷心了,我真是太傷心了。」
東方睿看似真誠的聲淚俱下,在楚雲溪眼里早就識破了,這是東方睿的「精彩演技」。
面對著東方睿,楚雲溪冷然一笑。
「若不是你,我也不至于把他弄成這樣。」東方睿哭著,打了個響指。他的手下就把一口缸抬了進來。
那不是一口缸,那是一口缸里面裝著一個人。
那個人,讓楚雲溪十分驚訝。
那個人便是荊楚航。
東方睿依舊哭著,「太殘忍了,人類為什麼要這麼對付人類?大家都是人,都是爹生娘養的啊!」
「哼!」楚雲溪冷哼了一聲。她現在只後悔為什麼沒有把荊楚航的舌頭割下來。
「你說說這是為什麼啊?」東方睿問,「為什麼東漢的呂後會明人彘這個東西,讓人變成這樣啊?」
相傳當年劉邦寵幸戚夫人,準備廢太子而另立戚夫人的兒子為下一任漢朝皇帝,而劉邦的正宮呂雉听說了這件事,一直隱而未。
直到劉邦死去之後,呂雉不僅殺死了戚夫人的兒子,還把戚夫人做成了人彘。
就是把她的手腳看去,眼楮剜除,舌頭割掉,放在一口缸里面,每日供食,做成活死人。
彘,即是「豬」的意思,人彘,顧名思義就是人豬。
被做成這樣的人,還死不了,但是已經生不如死。此刻的荊楚航就是這樣。
楚雲溪听得毛骨悚然,「事到如今,你究竟要說什麼?」
東方睿擦去眼楮里的淚水,一把拽過楚雲溪,「他們到底是誰!」
「我,不,知,道!」楚雲溪一字一句的說。
「你一定要這麼對我麼?噢,親愛的!」東方睿擺出一副賤賤的模樣。
「呸!」楚雲溪一口唾沫噴在東方睿臉上。
東方睿卻笑了,「好啊好啊好啊……」
東方睿接著說,「看來現在的局面是,無論怎麼樣,你也不會配合我咯。」
看到楚雲溪的反應,東方睿知道,即使把楚雲溪的艷照貼到電線桿上那些專治性病的小廣告旁邊也沒有用了。
「你真是意志堅定呢,」東方睿看著楚雲溪,「我看你嘴硬到什麼時候!」
東方睿目露凶光。
「說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但是我只知道一件事。」楚雲溪說,「我知道你慌了。」
「嗯?」東方睿恨恨的看著楚雲溪。
「因為你馬上就要敗了,我會親眼見證這一天的到來。」楚雲溪得意的說,「你也以在這殺了我,但是我們楚家雖然趕不上你們東方世家的財大業大,也不至于對我的事不聞不問。到時候,咱們就魚死網破!」
楚雲溪冷冷的看著東方睿。
其實楚雲溪只是故作鎮定,她心里清楚的知道,這次自己已經百口莫辯。
但是為了東方玦,她現在必須意志堅定。
因為她只要東方玦平安無事。自己無論怎麼樣都好。
東方睿憤怒的看著楚雲溪,他此刻十分想殺掉楚雲溪。
因為他知道,從楚雲溪的嘴里已經套不出任何的話。
他知道,楚雲溪已經做好了必死的準備。
但是他絕對不能讓楚雲溪如願以償。
于是他又展露出他那令人作嘔的笑。
「哈哈哈哈哈!」
他依舊還是那樣,笑得猖狂。
「有意思,有意思,最近讓我欣賞的女人真是越來越多了。真有意思!」東方睿說。
「要殺要剮,悉听尊便。」楚雲溪別過臉。
「放心,」東方睿說,「我不會殺你,我這麼愛你,怎麼會殺你呢?」
東方睿看似輕松的說,「你應該很清楚,我這個人從來都很講原則。我說不殺你,那就是不殺你。」
東方睿用手輕輕撩起了楚雲溪的下巴,「更何況,一夜夫妻白日恩啊。」
楚雲溪冷哼一聲,轉過頭,盡量不讓自己看到東方睿那令人惡心的面目嘴臉。
東方睿緩緩靠近楚雲溪,「但是你也應該清楚!」
東方睿恨恨的說,「我不用殺你,一樣能夠讓你渴望自己是個死人!」
東方睿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門去。
「老大,這個女人怎麼處置?」他身後的一個保鏢問。
「給她打針,然後囚禁起來,每天給她送飯。每隔兩天給她打一次針。直到她上癮了,就帶她去貴賓室!」東方睿吩咐道。
「明白!」
兩個保鏢點頭之後就走進了木屋,就听到木屋里面傳來——
「你們……你們要干什麼?你們不要過來……不要……」
東方睿望望屋內,臉上呈現獰笑。
任何人,也不能壞了我的好事!一旦他做了,那麼必須得受到懲罰。
這個世界上的每一件事,一定要有對等的代價來交換!
思索了一會,東方睿決定去找賽格,他要主動出擊,為了保證五天後的計劃萬無一失。
東方睿又在醞釀下一個計劃了。
現在展顏不在東方睿的手里,這件事一旦讓東方玦知道了,那麼刺殺大計就絕對不會成功。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讓東方玦知道。
……
「顏顏……」
「顏兒……」
展顏睜開雙眼,她現自己置身在黑色曼陀羅的花海當中。然而,那花海正在生著微妙的變化。
她現天邊有一縷霞光浸染著黑色的曼陀羅花海,而此刻的她正站在紅與黑的交界線上。她望向兩端。
兩邊分別站著東方玦和東方錦。
「阿玦,雲錦。」展顏分別看向兩邊背向自己的人。
她印象中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雲錦,雲錦的背影透出一絲蒼涼。在紅色曼陀羅海洋中,他默然佇立。那身影寫滿了故事,和不為人知的種種。
展顏看著他,卻完全無法展顏。
「曼陀羅,也叫曼珠沙華……」
展顏循聲望去,看到的是自己連日來想念的身影——東方玦。
「阿玦……」展顏看著東方玦,東方玦也回過頭來朝著展顏伸出手來。
東方玦的笑容充滿了溫暖的氣息,在陰郁的黑色曼陀羅花海中,那笑容呈現出了異樣的光彩。
「曼珠沙華,也叫做彼岸花。」東方玦說,「在冥府的門前,有一條河流,叫忘川,忘川上,有一座橋,叫做奈何橋。當你走過那座橋,就會看到一大片彼岸花。」
「那是一種很美的景象,也是你遺忘前生之前最後看到的景象。」東方玦說,「那曼陀羅的花海盡頭,便是孟婆的湯店。喝下孟婆湯,你便會遺忘過往種種,投胎轉世。」
「如今的我,也希望能夠遺忘,」東方玦說,「顏兒,我們從新開始吧。」
展顏陶醉在東方玦的笑容里,東方玦也緩緩的走向展顏。而展顏回首望向東方錦,東方錦依舊默然的站在那里。
就在展顏無力的投向東方玦懷抱的時候,東方錦身上生了神奇的變化——
東方錦的背項上長出了潔白的羽翼,那羽翼美極了。
東方錦活生生的像一個天使,但是與之不同的是東方錦的身影依舊那麼陰郁。
翅膀微顫,東方錦展翅而飛。
「雲錦!」
展顏從夢中醒來,現自己置身于一片華麗的景象之中。
那是一個花園,花園里面群芳斗艷,百鳥齊飛。
若不是展顏此刻還覺得有些頭疼,她甚至錯覺此刻仍在夢中。
「你醒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
展顏循聲望去,那是一個略顯矮小的老人身影。衣著平常,卻非常考究。
「你是誰?」展顏不禁問。
「你能並沒有真正的見過我……」
老人的手里提著噴壺,此時此刻他正在用他那雙滿是老繭的手澆花。
「你,就是他們所說的‘主人’?」展顏試探性的問。
「正是。」老人淡淡的答。
「你知道我?」展顏又問。
「沒錯。」老人回答。
「你怎麼知道我?」展顏詫異的問老人。
「因為我是——」老人說著,便轉過身。
展顏瞪大了眼楮看著老人,十分震驚的听到老人說他是——
「東方世家家主,東方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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