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 039 歿軼前傳

作者 ︰ 蔓株沙畫

他生性孤僻,又太過早熟。平日里行蹤雖是飄移不定,一年中從嘴里吐出來的字未必有尋常人一個月的多。惹是生非卻也與他無緣,他就是霜國的太子——霽月。

他從記事起便不知道被雙親牽著走是怎樣的感覺。別人家的孩子就算是背了一首短詩也會向他們的父母邀賞,而自己呢?他想,或許只是在沒有踫到那個最好的罷了。而此時霜國的君主和國母對自己兒子的事情卻是不怎的放在心上。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無所不能,知道他過目不忘,也知道他現下雖不過年僅6歲卻能夠將國事處理的完美到無可挑剔……自然而然的,他們也就將自己的兒子與神童這已成為放置一處。也因為兩人之間貌合神離無暇顧及別的,這位太子在眾人的追捧中長大,卻是覺得一切又是那般沒了生氣,他們在他的眼里或許早就沒有了區別。一個六歲的少年已就再沒有了笑容。

就如當初憑空給了自己一個太子的稱謂。霽月在六歲生辰的那日。霜國的君主將手上的權力交給了自己的兒子以後便去了赤炎谷,而這一去便是沒了歸期。霽月自是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以他此時的能力若想逃離這個地方簡直是輕而易舉。然而,後來發生的種種卻是讓他不得不在自由和親情之間做個選擇。‘樹欲靜而風不止’也莫過于此!

雲罄的無故失蹤致使流霜國朝堂動蕩,民心惶惶不可安。霽月已然忘了這是宮中第幾回的催促。姒冰崖空谷藏幽,泉水叮咚,鐘石靈秀……每逢眺望遠處肆意啼鳴、暢快翱翔的凌燕,他都會在想,若散漫的看待一切是否算的上無悲無哀無慟無驚無喜。時節淡去,自己除去冷漠的面具之後或許就如那潭死水般了無生氣。

直至打破這份沉靜那略顯凌亂的馬蹄聲在遠方回響。霽月便知道如今怕是連一分冥想的空間也是種奢望罷!可他又很不情願,心中的那份孤寂已是無人觸及,若踏上了那個位子……霽月清楚的知道,新的紀年是需要一些不光彩的東西來祭奠。于是,他很難得的沒有為難信使便差了他們回去。這期間道是得離開些許時日,默了。

隔日,霽月便去找了泗蒔、末衍、漣他們。畢竟皆屬年輕氣盛,那心氣兒也高的很。這般對于他來說還不怎的放到眼里。可其他三人卻不這麼想,他們只懂得好兄弟需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因而在經過一番轟轟烈烈又精彩萬分的比試過後,他們心甘情願的追隨霽月開始了創世紀。

而其後,這位太子殿下便前往了梵崆洞。這是頭一遭,霽月跟隨著心中的渴望去了那個地方。傳言六慧能的居所星子寥落,遍布五行八卦,常年有靈獸鎮守此地。是以梵崆洞被稱作是五大奇勝之一。這一切畢竟純屬虛構用霽月的話來說,稱是所謂的大名鼎鼎不過區區如此而已!可傳到六慧能大師他老人家耳里自是氣不打一處來、吹胡子瞪眼了。沒想到自己故意放水人家卻是不怎當回事兒的,因而這位老人家孩子氣的決定讓對方了解自己也不是泥巴捏的!便開始了他的掙扎史。

就事實而言,這位老人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他想,將那只墜落情海這塊沼澤地的鳳凰給揪出來,為今之計也只能違抗天君的懿旨了。霽月剛剛步入梵崆洞內,只覺有股重生過後的氣息迎面撲來。果不其然,待他舉目望去。視野便被大片的蔥翠佔據,那一株株崢嶸不足卻又很是繁茂的大菩提,一叢叢倚牆而居、光華流動的筍竹,一排排陳列有序、神隨風動的荊棘……無一處不是生命降臨過的痕跡。

老人家脾氣上來便如那滔天巨浪,只是這一次發難卻是如貓抓了那般雷聲大雨點小。所謂八百年不撞南牆今日憑空被抓了個正著並不是說就能夠沒了脾氣的。霽月自然不會與這潑皮老人一般計較,只是人家若真的就這般好說話也就不會有了後事的演繹!而這‘歿軼’的由來自是讓這老人家很沒面子的輸給了一個年僅6歲的孩子。此之所謂真正的不堪入目、不堪回首的一段兒啊!只怕在今時今日有人向這個老人家提及此事也會被無辜牽連,若問為何?後人的說法不一,有人道是老人家很是忌諱那個日子,至于怎樣的個中緣由怕也是不足為外人道;有人說慧能大師很是看好一位少年,道是當年初見之日便將畢生所學傾數教授;也有人說是這位世外高人破例收了一個關門弟子,可在此過後卻沒了那個孩子的音訊!更有人很離譜的將其與得道修仙什麼的扯做一對,只是真正的事實卻不禁讓人感嘆唏噓了!那位大師只怕多年未曾耍賴,此番卻是厚著臉皮的將白的說成黑的。當無預知的霹靂砸向你的那刻便也對慧能老人家的遭遇有所同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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