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思不得其解,這讓阿輝很是煩躁,而這種煩躁的心情只有在看到那些珍貴的藝術品時才會漸漸淡化.
平淡但是不停進步的日子又過去了幾天,豹紋在阿輝精心的飼養下眼看著就長壯了一點,你還別說,這小家伙是真能吃.有時候阿輝捧著筆記在院子里曬太陽,豹紋小狗依人的在阿輝鞋子上面磨擦,阿輝睡覺的時候,它也不會吵鬧.這讓阿輝對豹紋打心里喜歡.
這天上午,阿輝剛從房間看完玉器到院子里曬著太陽,正背著筆記里的要領.大鐵門卻" "被人敲得作響.帶著疑問阿輝打開鐵門,敲門之人是位老漢,對方也很驚訝,愣了愣神率先笑著說道"這位小哥,請問呂老爺子可在家中?"
阿輝皺著眉頭回道"你找呂爺有什麼事?"
那老漢笑著回道"我是從樊家井趕過來的.找呂老爺子有點事.小哥能不能讓我進去.?"
老漢說著就要推門進去,阿輝雙手用力一緊,那老漢只得退回剛要往里擠的身形.笑著說道"小哥,你看這"
阿輝說道"你找呂爺有什麼事,先告訴我.我再決定讓不讓你進去."
"呵呵呵,好,好,好.既然你跟呂老爺子住在一塊.肯定也不是外人.我告訴你就是了.前些時日,有一群外省的人在我們作坊里定了一批貨.而那批貨的繪畫是呂老爺子所畫的.拿出圖樣,定好器型,尺寸,數量以後.客人就付了定金,還簽了合同,這不,知道他們還在景德鎮游玩,所以趕在他們回去之前剛燒出一個樣品,便通知他們前來驗貨,如果沒問題.就按這樣成批的生產了.哪知道客人今天一來,就說這畫風跟之前給他們看的完全不一樣.說實在話,我也知道呂老不是輕易動筆的大家.只有找幾個美院畢業的人對著呂老的畫臨摹以後再燒,幸好這樣品出來便馬上叫他們來看了看,要不然直接成批的燒出來,客人不接手,我們損失工料是小,耽誤客人那邊交貨,這合同上可是寫著總價的10倍賠償啊!所以小哥,幫幫忙,你讓我進去跟呂老爺子說一聲.我得求求他了."
"原來是這樣,那這些外省人是當工藝品買,還是當高仿品買?"阿輝問道.
"當工藝品買,這點呂老爺子早就吩咐過了.並且在底部都會有景德鎮瓷器的字樣."老漢回道.
"呂爺不在家.你自己想辦法吧.祝你成功!"阿輝說完就要關門.
那老漢也不管伸進鐵門縫中間的是不是自己的手,拼了命的要進來.阿輝實在是怕把老漢這枯瘦如材的雙手給夾斷了,便又打開鐵門說道"老師傅,真的不是我不讓你見呂爺.他老人家實在是不在家.要不然給你這一鬧騰,呂爺會不出來看看嗎?"
老漢听到這話才算是相信呂爺不在家,但神情一下子就沮喪得要死一樣.站在門口不說話,也不肯走.
阿輝最見不得別人這個樣子,不論男女老少.但僅限于實誠人,如果讓阿輝覺得狡詐無比的人情騙子,那阿輝也是個遇強則更強的爺們.
兩人僵持了半天,見這老漢好像下一刻就要死在院子門口,實在是不忍心看見這樣一位老人沮喪頹廢,又無計可施的樣子.
"這樣吧,我跟你走一趟.我也想看看呂爺留下的那副畫作.不過先說好,能幫你,我盡量幫,幫不了,你也別怪我,更不能怪呂爺."阿輝看著老漢說道.
"好好好,小哥跟我去看看吧.能把實情告訴客人,說不定客人也能通融一下."老漢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連聲答應著說道.
阿輝回到院內,把豹紋兩餐的吃食準備好以後.就跟著老漢來到了樊家井眾多私人小作坊當中的一家.此作坊名為"天工",阿輝笑了笑.如此霸道的招牌是隨隨便便能掛上去的嘛?到現在還沒被人砸掉,真是奇跡了.
作坊內的環境比阿輝想象中要干淨有條理些,揉泥,拉坯,利坯.三個制作工藝的師傅們在一個範圍內忙活著.而畫坯,施釉.這兩種工藝的師傅們則聚在一起.最後才是滿窯,滿窯也就是把畫好的胚胎施完釉以後,均勻的放在窯體內.最後才是燒制.
阿輝帶著笑意邊走邊看著各位師傅正忙前忙後的穿梭著.一位中年人看見老漢回來了,急忙趕到近前,看了阿輝一眼後,俯耳說道"爹,怎麼沒看見呂老爺子跟您一起來過啊!內屋那幾個香港人都快要摔茶杯了.您看"
老漢也是頗為無奈的指了指阿輝說道"呂老爺子不在家.這是呂爺生邊的人.說過來幫我們想想辦法."說完拉過那中年人來到阿輝面前說道"小哥,這是我兒子.呂百川.那批貨就是百川跟那幾個外省人定下來的.你看能不能幫我們爺倆跟他們說說"
"爹呀!你老糊涂了.他這一小子會什麼啊!別幫了倒忙,人家當場就拆了我呂家的招牌啊!"說完以後,輕蔑的看看阿輝.
阿輝笑了笑,心中想到:你這個名字倒是起得大氣,上下通吃,海納百川.但性格實在叫人不敢恭維!阿輝也不往心里去.只作笑態四下觀賞.
老漢听自己兒子說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過身來對著阿輝說道"小哥,你別跟我這不爭氣的兒子一般見識.那幾個外省人正在里屋,你看是不是跟我一起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好吧.看看就看看吧"阿輝笑著回道.
老漢打頭,阿輝跟在後面.呂百川墊在最後一個勁的搖頭.
來到里屋,阿輝四下一打量.雖然是白天,屋內依舊燈火通明,一張老舊的辦工桌佔據了整間屋子的三分之一.接著印入眼簾的便是三位衣冠楚楚的男人.一個身穿阿迪運動衣服的中年人正站在窗前皺眉抽煙.另一個鶴發童顏,身穿銀白西裝的老者側座在桌前,桌上擺著的應該就是呂老漢所說的樣品,和呂爺親自繪畫的圖樣.另外一個站在老者身旁的是位年青人,短發,但顯得很剛勁.消瘦但不顯弱小.
隨著阿輝三人進到屋中,那在屋中久侯的三人同時轉過臉來看看來人.
六雙眼神交錯半晌,呂老漢打破沉靜說道"幾位貴客,這位就是此畫原作呂老爺子的孫兒.各位你們看能不能酌情海涵一下.呂老爺子實在是不在家,老漢說完以後便用求助的眼光看向阿輝.
四目相對,阿輝笑了笑說道"呂爺確實不在家,我來呢.也是想看看呂爺他老人家多年前親自畫的東西.是不是桌上這件?"
那抽煙的中年人和坐在桌前的老者都只是看著阿輝,並未接阿輝的話.而那位青年人卻開口說道"正是這件樣品和桌上那副原畫在繪畫上有所差異."
"你跟他說那沒用的做甚.呂老板,你今天要是不能把原作者找來,或者畫不出我們霍老板滿意的作品.你這店面就等著關門吧."那穿著阿迪抽著香煙的中年男子怒氣沖沖的說道.
阿輝對著那青年人笑著點了點頭,便走上前去拿起樣品,再用右手撤過那副呂爺親手所畫的佳作.
兩相比對一看,便笑了起來.心中說到:這不是那瓷杯上的仕女圖嘛.我臨摹呂老的這副作品最少也有五,六次了吧.最差的一張,也比這燒出來的東西強啊!而狀態好的時候,臨摹出來的東西應該可以亂真了!